裴盛话刚说完,裴洛灵就冲了出去,裴言扶着裴夫人紧跟着往外走。裴子墨刚进门,就听裴洛灵叫着“哥”冲进了他怀里,抱着他就哭“哥,你终于回来了。”
裴夫人上前拉开裴洛灵“好了好了,回来就好,别哭了,你哥刚进门,你让他先歇歇。”
裴夫人拉着裴子墨的手,上下打量“瘦了,也高了,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啊。”眼角落下的泪,早就打湿了手中的帕子。
裴言上前轻轻拍着裴夫人的背“你身子不好,小心哭坏了身子,别站着了,都进屋吧。”
裴夫人一直拉着裴子墨的手,有太多的话想说,可真见到了,泪总比语先至,直到掌灯时分才各自回房。
还是裴子墨进宫前的房间,打扫的干干净净,屋里的摆设跟走之前完全一样,床上的被褥都是新做的,躺上去,松软舒服,终于回家了,回到这个为自己挡风遮雨的地方,只是,心里多了一个让自己牵肠挂肚的人。
再说另一边。慕逸晨他们三个人送走了裴子墨,就一起去给慕凡修复旨。近一年没见,慕逸晨张的跟慕凡修越发的相似,深邃的眼眸,高挺的鼻子,轻抿着一张薄唇,恭敬的站在一旁,只是眼中的坚毅和倔强是藏不住的。问了些表面上的事,又嘱咐一番,最后说:“逸晨,明日起,继续去学堂念书,莫要荒废了学业。你们都下去吧,去见过你母后,给她请安去吧,她甚是思念你,莫再要让她伤心了。”
慕逸晨想问,为什么不让裴子墨做伴读了?慕逸然在一旁拽了下他的袖子,低声说:“别生事。”
心里再有不甘也只得咽下。
第 23 章
三个人一起去景合宫给皇后请安,一路上慕逸晨一句话也没有说,只是默默的推着慕逸然往前走。到了宫门口,守卫早一些就得了消息,见到三人,行礼后就退了下去。慕逸晨站在门口,抬头看着宫门,景合宫,三个字写的苍劲有力。还记得这是当年立后的时候,慕凡修亲自书写,命人刻了匾额挂上去的,景合宫内有着自己童年最美好的回忆。每天早上和裴子墨一起来请安,母后总会先煮好桂圆茶,让两人喝了暖暖身子,再用早膳,冬天的时候,总是先预备下烧的暖暖的暖手炉,怕两人冷着,下了学回来,也会看到父皇和母后恩爱甜蜜的画面,而这一切,都在哪个夏天,荡然无存,留下的只是满心永远无法抚平的伤。
手覆上暗红色的宫门,用力推开,整洁干净的院落,裴倾蕊喜欢的海棠花开的娇艳动人,慕逸晨松了一口气,还好,看到的不是满目荒凉,又一想,以裴倾蕊的个性,是断然不会自暴自弃,让人看了笑话的。
“殿下”正在打扫的小桃,看到门口的三人,愣住了,不敢相信的又往前走了几步,看清楚确是慕逸晨,忙上前行礼,不等她跪下,就扶住她,急急的问:“快起来,母后呢?”
小桃顾不得擦脸上的泪,答道:“皇后在书房,奴婢这就去禀报。”顾不得宫内的那些个规矩了,小跑着就往书房去。
“娘娘,娘娘”
裴倾蕊的笔顿了一下,眉头微蹙“小桃,连点规矩也没有了吗?”
小桃含着泪,笑着对裴倾蕊说:“娘娘,殿下来了。”
裴倾蕊满脸的不可置信看着小桃“你说,谁来了?”
“母后”
裴倾蕊看着站在门口的慕逸晨没了反映。慕逸晨上前两步,跪下“母后,晨儿来看您了。”
泪汹涌而至,忘了要叫慕逸晨起来,缓缓蹲在他面前,手一点一点抚过他的眉,眼,鼻,唇,母子两人抱头痛哭。这近一年来的委屈,想念,都化为泪水肆意流淌。
良久,止住了泪,慕逸晨仔细的看着裴倾蕊,略施粉黛的面容气色看起来还好,简单的宫装穿在身上稍显宽大,这近一年的时间瘦了好多。
母子两人坐在榻上,裴倾蕊笑着打量眼前的人“瘦了,但是结实了,气色不错,这样我就放心了。”又回头看,慕逸楚他们早就退了出去,书房的门紧闭着。“诶?墨儿呢?不是说他一直跟你在一起吗?怎么这会儿没见到他呢?”
慕逸晨的心又沉了几分“父皇让墨墨出宫了,我们送他出去的,而且,父皇还说‘未宣不得入宫’。”
裴倾蕊无奈的叹了口气,两个孩子虽说不是亲兄弟,这几年来,同吃同住,就算只有一碗白粥都要分给对方一半,感情比亲兄弟还好,一句“未宣不得入宫”是生生的在两个孩子身上扎了一刀,这何年何月才能再见面啊。轻轻拍了拍慕逸晨的手,安慰道:“晨儿,别难过,回家好啊,回家有你舅父,舅母,还有洛灵,那是子墨的家,他总不能在这宫里呆一辈子吧。”
慕逸晨靠在裴倾蕊的肩上“晨儿知道,晨儿就是难过,以后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见到他了。”
裴倾蕊一下一下的拍着他的肩“总有机会的,总有机会的。”
以后的日子就像恢复到以前一样;慕逸晨每日清晨都来给裴倾蕊请安;用过早膳就去学堂;其他的皇子们见到他惊讶大于一切;没有人敢上前跟他说话;只敢在后面窃窃私语;慕逸晨对这一切都视而不见;只是更加的勤奋用功。下了学就直接回景合宫;用过晚膳才回自己的紫宸殿;慕凡修
偶尔会去学堂检查皇子们的课业;毫无疑问;不管是文课还是武学慕逸晨的课业是完成的最出色的;对于这一点慕凡修无可否认。
休息时间;慕逸晨常常会对着裴子墨的座位发呆;再伸出手也触碰不到了;也越来越不想回紫宸殿;那里有着他和裴子墨的全部记忆;每天都会在
景合宫呆到下锁才肯走;如果不是皇子不能跟母亲同住;他早就搬到景合宫了。
慕凡修也曾给紫宸殿派了下人过来;慕逸晨把他们全都赶走;又工整的写了份奏表;说自己清静惯了;不用这么多人伺候;这些年来;蓝明伺候的也是尽心尽力;人多了反而碍手碍脚;父皇的心意儿臣心领了;之类的;最后再加上一句;谢父皇恩典!慕凡修对着这份奏表也只能苦笑。
隔天;慕逸楚和慕逸然就各送来了俩个老实的粗使下人;慕逸晨刚想拒绝;慕逸然就说:〃逸晨;我知道;你不要父皇派来的人;是担心他派来的是眼线;你紫宸殿这么大;蓝明一个人也忙不过来;就让他们在前院打扫;修整花草;蓝明贴身伺候着;你看这样可好?〃就这样;紫宸殿里算是恢复了一点生气。
每天;上朝下朝的时候;慕逸楚都会有意无意的给裴言透漏点慕逸晨的消息;让他安心;也让裴子墨安心。等裴言下朝;成了裴子墨每日的功课;就盼着从他嘴里听到关于慕逸晨的消息;哪怕只有一句话都会在心里欢喜半天。
一日下朝;慕逸楚和裴言一同往外走;刚过月华门就听身后有声音传来〃毕王殿下;裴相;请留步。〃
回头看;是礼部尚书〃〃毕王殿下;裴相;有一事想请教。下个月;就是皇后的生辰;往年都是在麟德殿摆宴;今年这……〃
慕逸楚和裴言对看一眼;知道他担心的是什么;皇后现在这样;跟打入冷宫几乎没什么区别;但;地位还在;依旧掌管凤印;是这六宫之主。如果;不启奏;时候皇上追究下来这罪名可承担不起;启奏?又怕惹了盛怒;丢了乌纱。裴言不想上这份奏章;其实那天从御书房走的时候;两人心里都有些
不痛快;这会不想为了这件事去找那个人。慕逸楚见裴言完全没有要接话的意思;就对礼部尚书说:〃陈大人放心;此事就由我来奏禀父皇;大人尽管去准备宴会所需的一切事物就好。〃慕逸楚也是有私心的;裴子墨出宫也已经有半月余;心里也是甚为惦念;正好可以趁着皇后生辰;见上一见
也是好的。
隔日早朝;奏明慕凡修;很意外的;当下就点头了;着礼部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