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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部分(2 / 2)

几乎每天,江浩都会在电话里向我回报,又联系上谁了,谁谁到外地出差了。然后,总神秘兮兮地问一句:“你想见见谁?我帮你找!”

我每次都会想,是该借此机会,约一位想见的人,但说实在话,能记起来的同学已经不多了。如果可能的话,我倒真的希望找到刘丽云,她如今生活的还好吗?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唉!毕竟这么多年了,想想也没啥意思。

离约定聚会的时间还有两天,该联系的同学也差不多了。可就在这天夜里,我刚躺在床上,就被突然狂响的电话铃惊起。我知道这肯定是江浩无疑了。

“你猜?我约到谁了?”

“还能是巩俐那娘们……”

“别开玩笑,我说是老同学。”

未等我猜,他那边大叫:“刘—丽—云!!”

刘丽云?!我暗自惊叹,江浩这个人精,真有他的!要想见一见的老同学,也就是刘丽云了。可这是心里话,不好说出口的,咋就让这小子猜中了?

我之所以记得刘丽云,倒不是当年与她有什么激动人心的细节。刘丽云并不是我们班的,印象里她很瘦,高挑的个儿,脸有点儿苍白,不爱说话,挺文静的女孩子。开始我并不特别喜欢她,但奇怪的是,连江浩在内的那帮生在城里的小混混,每逢挑剔地给女生打分时,总把刘丽云排在前几号。

后来,也就是高二的上学期,学校组织的一次无命题作文比赛,刘丽云这小妞竟与我并列第一名。偶然的机缘,倒给江浩那帮哥们儿增加了取乐的话题。什么金童玉女啦,什么珠联璧合天生一对啦,渐渐地,我也被说得心里麻酥酥的。只是在心里,嘴上从未流露过。我不敢,我是农村考进城的穷孩子。不久,发生了一件让我真正激动的事。那天刘丽云独自跑到我们教室里,悄悄打听我的一些情况,并在以后的日子里,故意与我走对面,且在擦肩而过的一瞬间微微一笑,那含情脉脉的神态令人耳热心跳。这时我发现,刘丽云还真的很美丽,很可爱。

同学聚会这天,场面闹哄哄的有几分混乱。二十年下来,老同学一个个都是陌生的面孔,我几乎以为走错了房间。满场发福的中年人,男男女女很少例外,当年的风姿绰约不见了踪影。

我在人群中找到满面红光的江浩。他拉起我的手,大声吆喝着四处找人,主要是找刘丽云。参加聚会的女同学几乎占到一半,尽管穿得花花绿绿,却没什么光彩。

转了几圈,没有找到刘丽云,我有点儿失望。江浩更感到没劲,身子软软的想歪倒靠墙的沙发上。就在这时,透过密密麻麻的人群,我看到一个孤单的女人。她独自坐在一个角落里,上身穿一件蓝底白花的翻领衬衫,下身是同色的长裙,披肩发随意而洒脱。

我打量片刻之后,眼睛一亮,这不是众里寻找千百度的刘丽云吗?!她突然笑了笑,依旧是那样的甜美。尽管隔着熙来攘去的人群,我敢肯定,这笑容是对着我的。

我拉着江浩的手走过去。

“嗨!江浩,我是刘丽云!”

刘丽云显得很兴奋,先重重地拍了一下江浩的肩,又同他热烈地握手,就差拥抱在一起了。我识趣地坐到近旁的连椅上,看着她们亲切地说话,也看着刘丽云尤存的风韵。心想,等他们热乎过了,再叙旧也不迟。

刘丽云全身上下无一件首饰,轻描淡妆,一个平平常常的四十岁的女人,骨子里却透出一种成熟而素雅的美。只是那双原本妩媚的眼睛,一直茫然地盯视着我。

我还像当年与刘丽云擦肩而过时一样,极不情愿地偏过头去,煞有介事地看着一处吵闹不堪的酒桌。

这时我听到一个隐约的声音:“浩哥,同你拉手过来的那位,他是谁?!”

我的头“嗡”的一下胀大了。脊背上咝咝的冒出一股凉气。

起身混入东倒西歪的人群中,任凭江浩在身后大喊大叫,我始终没有应声。

陌生旅伴

午夜时分,火车缓缓地驶进一个三等小站。我放下书本,打着哈欠向窗外望去。站台上空荡荡的,昏黄的路灯下,有两个模糊的身影朝火车前进的方向奔跑着。列车刚刚停稳,来人就迫不及地窜上车。一阵踢踢踏踏的脚步声过后,便有人气喘吁吁地坐在我对面的空位上。

旅客们大多进入梦乡,车厢里格外寂静。我如果不是金庸的一本武侠小说吸引着,恐怕早已睡如烂泥了。当我睁大困倦的眼睛,打量面前这两位不速之客时,几乎惊吓得灵魂出窍,睡意全无,戒备的神经顿时进入临危状态。

深夜登车的旅伴一胖一瘦,反差强烈。胖子上身穿件油渍麻花的白色T恤衫,胸前画着两条张牙舞爪的龙,左小臂纹着一幅青紫色的鳄鱼图案,披一头乱草似的长发,活脱脱一位黑社会老大。瘦子生着一张长方脸,浓浓的络腮胡子裹着两片厚嘴唇和一只极不相称的小鼻子。鼻子右侧有条伤疤斜着延伸到腮部下端,紫红紫红的像条死蚯蚓。本来就厚的下唇被利器划过的疤痕显得很夸张,翻扇着恰似一只长裂的瘪茄子。唯独那双深陷而有神的眼睛,总算说得过去,却又偏偏发出一束幽幽的寒光。这会儿,那束令人毛骨悚然的寒光,正专注地扫视着整个车厢,像一只猎获食物的老狐狸。

我相信,在夜深人静的车厢里,看到这样一对陌生人,看到那张疤痕累累、丑陋无比的脸,看到那双阴森袭人的目光,无论怎样坚定沉着的人,也会如我辈一样惊慌不已。我开始感激金大侠,感激他那本引人入胜的武侠小说,庆幸自己因书而得福,夜不成寐且能有备无患,否则最先遭殃的定是鄙人无疑了。我重又拿起那本救命的小说,佯装看书却在留心近在咫尺的陌生人。不知为什么?书上本来是一行行清晰的文字,却在眼前幻化出一幅幅画面,好像街头流氓殴斗的场景,又如电视电影里越狱逃犯的镜头。恍惚中,我猛然想起一件事:车匪路霸。对!坐在对面的莫不是两个流窜作案的毛贼!

我的心跳加快,几乎可听到那颗桃形肉团的“嘭—嘭”搏动声。手心里沁出湿腻的虚汗,脊背上也有凉嗖嗖的汗珠在爬动。我深感势单力薄,真想叫醒全车厢的人,共同对付不法之徒的袭击。可又觉不妥,冒然行事的后果很难预料。看来还是一个人先顶着,等对方有所行动再作定夺。坚持吧,坚持就是胜利!

胖子旅客显得很疲倦,尽管端坐如弥勒,却无力地合上那双惺忪的眼睛,继而发出了微弱的鼾声。只有带疤人依然精神头十足,用那双愈加犀利的目光,不时地张望车厢里每一个角落。他打开一个很上档次的手提包,摸出一盒将军牌香烟,开了封口,轻轻弹了几下,抽出一支碰碰我的手:“抽支吧,解解困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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