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呼吸急促起来,喉咙开始干燥。她抬起头,暧昧地看着我,然后翻手掩着嘴吃吃地笑了起来,饱满的乳随着笑声微微颤动。透过薄薄的缎衣,她身上散发出一种混沌而温暖的气息,我的手不自觉地搭到她的肩上,她的身体款款软软地靠上来。
红红的烛光下,她笑靥如花,在我的耳边吹气如兰:“这就是你我的洞房,官人。”
这就是埋藏在我内心深处的从儿时便开始向往的洞房花烛?我一时间恍然觉着自己到了村口的戏台上。亮亮的汽灯下,我峨冠高冕,我手执酒杯,我和她手牵红线,我和她三拜过后,我轻轻地揭开她头上的红盖头,凤冠霞帔的新娘子面露娇羞,媚眼如丝,端的是美艳不可方物……
她开始慢慢地除掉身上的衣服,我听到了山洪奔涌的声音在身体内回响。
拥她入怀,我小心翼翼地吻着她的睫毛,鼻尖、脖颈,直到捉住了她的唇。带一份羞涩她柔情万分地配合着我,一双眼睛开始迷离。她柔软的手指一点点爬上我的腿爬上我的腰,细小的齿轻轻细细地啃咬着我的胸膛。我抚摸着她纤细的手指、秀美的双足、结实柔软的乳和光滑如缎的肌肤,她一双雪白藕臂紧紧搂住我,两条修长的腿紧紧勾住了我的腰身……。
在我的疯狂贪婪,她的婉转逢迎中,我第一次真正体会到了什么叫完全沉溺在性爱中的快感,第一次知道了男女之间除了赤裸裸地直奔主题之外,还有心意相通、志趣相投的快乐。
风雨过后,她躺在我怀里,手指颤栗地触摸着我的身体,眼睛清澈而又娇羞地躲避我的目光。她没有瑰湄的疯狂,也没有洁如的温顺,但是却有着她们所没有的一份冲和和清纯。散开的黑黑长发遮住了她的脸,覆盖了我的胸,“到了这种地方,能够遇到一位有品味的男人,标志性地开始我的另一种生涯,这未尝不是一种幸运。”
我这才发现,怀里的人其实还是一个清纯的少女,怪不得刚才她的表现还显得很稚嫩。就象含苞初放的花朵,她身上所散发出那种纯情少女所特有的芬芳,让人陶醉,惹人爱怜。
“为什么来这种地方?”我轻轻地刮了一下她小巧的鼻子,“看起来你不象是作这种生意的女子啊。”
“本来是在娱乐中心为就餐客人助兴的,”她低低的声音说,“可是没有人愿意听,也没有人能听得懂。前几天听说这里的老板到学校招人,我就来了。可是来这里的客人目的很明确,还是没有人愿意听我演奏,没有人能够体会出我曲子里的意味。三天了,我拒绝了至少十位客人,老板冲我发了好几次火,看样子今天晚上我要是还不……,恐怕又要抱着琴走了。幸亏今晚我碰到的还是位君子,还是个知音,还是个懂得惜花恋玉的人。”
我有些受感动,虽然我已经体察到这已经不是她的第一次了:“你还是个学生,还有这么好的琴艺,为什么不安心地完成学业,偏偏来这种地方挣这种不太清白的钱?”
她轻叹一声:“我不挣钱谁给我交学费?我不挣钱谁供应我弟弟上学?我不挣钱谁给我买衣服,谁管我吃饭?一年下来,这些费用怎么也得在两万块钱上,我父亲种三亩黄烟,打七个月的小工,能挣多少钱?我在餐厅给人家演奏,我给人家干家教,我在公寓给人家打扫卫生,能挣多少钱?我不出卖自己,我不出卖自己的肉体和廉耻,我能完成学业,我能让我弟弟上完学吗?”
一连串的问题都是我没有料到的。沦落者各有沦落的理由,虽然笑贫不笑娼的年代已经来临,但是这样的令人心酸的理由却发人深省,惹人沉思。
“还有几年毕业?”我问。
“还有一年。”她用小指拨弄着我的胸膛――好象所有的女人都有这个习惯。
我沉思了半晌,问道:“每天都会来这里吗?”
“不一定,有时候还得练琴。”她说,“我是偷偷跑出来的,辅导员和同学们看不见的时候,我便溜出来了。”
我想起我毕业前被钱逼得发疯的情形,不禁心有戚戚。同病相怜的感觉让我做出了一个决定。
“你明天可以在电视上看到我。”离开那间红烛小屋的时候,她给了我一轻轻的吻,我伏在她的耳边说了这样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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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的路上,王魁装作无心的样子淫笑着随口问道:“琴声是不是很悠扬,花朵是不是很艳丽?”
我道:“花朵依然艳丽,琴声依然悠扬,只是我完了,有把柄握在你的手里了。”
“婊子就是婊子。”王魁从鼻子里哼出了一声,“跟婊子动真情的人,不是弱智便是有病。”
第二十章 沐猴而冠
第二天晚间海城电视台播出的《海城新闻》上,一道比旧日洞房花烛夜新郎官和新娘子手牵的红绸还要多挽几朵花的绸带,长长地被十几位身材高挑、穿一色繁花簇胸缎子旗袍的礼仪小姐扯开,十几位男人迈着沉稳的步伐,健步穿插到小姐们中间,一脸比春风还要温暖的假笑,毫不留情地手起剪落,长长的绸带遂被肢解成一朵朵单开的牡丹。成达一声令下,礼仪小姐们素手高扬,这些花儿们被扔到围观的人们中间,抢绣球般奋力抢夺中引起了一股不小的骚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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夹杂在剪彩的人群中间,受瑰湄市长的委托,我代替她出席了霞光集团的三期工程开工投产仪式。电视画面上,我硬着头皮接过穿旗袍的礼仪小姐递过来的剪刀,混杂在领导们中间,煞有介事地剪断了标志着正式投产的绸带,然后又比着葫芦画瓢学着领导同志优雅的姿态,面带微笑,不轻不重地拍着巴掌,扩音器里却传出雷鸣般的掌声。然后又在一片黑压压人群面前,昂起脖子,人五人六地跟在一群人的屁股后面煞有介事地参观了霞光集团三期工程――瓦楞纸生产线。
设宴招待来宾的地点设在画廊大酒店,霞光包了整整一个大厅。成达端着酒杯一桌桌地敬酒,对各位领导百忙之中抽出宝贵时间来出席投产仪式表示衷心的感谢。来到我们桌的时候,他亲热地拍了一下我的肩膀,在我身边坐下来。我代表瑰湄市长向他举杯祝贺,并盛赞他的魄力、他的能力。他不无得意地说:“王主任,你知道三期工程的投产意味着什么吗?”。
隔行如隔山,我承认自己的无知。
他俯在我耳边悄悄地说,三期工程一上马,霞光集团便成聚宝盆了。
“现在不就是聚宝盆吗?”我奇怪地问,“一年一个多亿的利税,海城还有哪家企业能比得上霞光?”
“不,不对!”他踌躇满志的样子大摇其头,“你知道一旦霞光的股票在上证所上市以后会出现什么情况吗?”
“大家都买你的股票呗。”
“买我的股票之后,那聚结而来的大笔资金归谁支配?”他含笑道。
我恍然大悟。原来霞光三期工程是在为霞光在上证所上市作规模上的铺垫。
“三期工程我总共投入了8600万,一旦上市之后,王主任你可以给我算一算,会有多少个8600万回笼?。”成达笑眯了眼睛,“中国的股市是一座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宝藏、一个大大的金库,三亿股民的资金就是我的银行。现在的股市正是鱼龙混杂、泥沙俱下的状态,中国的股民们又缺乏理性投资的基本素质,一家人都把股市当成了赌场,是人不是人都认为自己的头皮最硬,万儿八千的投进去都可以赚个盆满钵满,都可以从中捞上一把,但是往往是偷鸡不成反蚀了一把米。这个时候他们不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