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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部分(1 / 2)

>凌普眼守着一一查点,确无活口,吩咐了底下人,便匆匆到各宫门巡视,闻听只有进的客,并无出宫的,方才放心。

听见里面席罢传戏了,凌普刚要进去,却见有步辇往毓庆宫而来,待得近前,看清是皇太后的卤簿仪仗,赶紧叫人去通传太子接驾。步辇却不曾在宫门停下,凌普只带着毓庆宫得侍卫趴在地上跪迎。太后的凤辇后还有四人抬的小辇进去了,凌普起身来看,只见女子的背影,可那纤纤玉指拎着的丝绢却刺眼无比,一抹湖水蓝──眼皮子下,她几时出了毓庆宫?两个小的呢?

“涵儿,别哭了!你不是早就下了决心要把孩子送出京?等京里的事情一了结,咱们就去与孩子会合!能安然送他们走,已颇费周章,此刻若还在这是非之地,对孩子对你都不利。”

“我知道,只是表哥好端端的点出《寄子》,触动心事,我能在人前忍住已经了得。见了大阿哥与凌普的阵势,我也明白你和表哥的决定是对的。不能再拖了!”

“虽然皇阿玛早就不追问户部账目的事,可大哥始终不会安心。只是为了咱们,二哥得罪了大哥,这样的情叫我如何还得起!”

“胤禩,你早就无心与表哥争夺储位,可──”

“怎么了?”

“我只是有些事想不明白。”在孩子洗三那日,墨涵就开始不明白,胤禩、胤礽脸面上虽还是淡如水,可彼此的芥蒂已消除殆尽,二人各抱着一个孩子用大葱“打三”。墨涵当时就困惑了,以胤礽对她的爱护,以胤禩的感激之心,还会有四十七年的夺嫡巨变么?历史的不可违,现实的背离,究竟其中还会起怎样的纷争?

墨涵平时嘴硬,可一旦与孩子分离却下不了决断,还是胤禩与太子商议一番,定下计策,要在大张旗鼓的请客之前就把孩子送出宫。当请客这日,大阿哥与凌普必然将全力盯住毓庆宫,这时再把孩子送出京城。好说歹说才劝服了墨涵,她其实也清楚个中利害,不过是母子连心,不忍分离。策略定了,具体的主意却是她自己的。她认定胤禩与胤礽的人都在胤禔监视下,不可交付重托,保不准就有眼线。

喂了些许醪糟水的孩子睡得安稳,用宽布带绑在弘皙身侧,由曹家的连生、承安护送着出了宫。墨涵认定凌普不敢去搜弘皙,且谁都不会想到孩子会被随身带,果然,凌普始终留意的是箱笼车轿。

当沃和纳与凌普为搜查一个大木箱争执不下时,墨涵穿着侍卫的衣服,贴着胡子,大模大样走出毓庆宫,直接去了太后那里。

“胤禩,我同你打个赌。”

“赌什么?”

“皇上因为你子嗣单薄,会给府里的孩子赐名弘旺!”

“我不信!”

“信不信在你,不过那孩子虽不是你的骨血,可他一生都会将你视作他的父亲,也别亏待了他。太后也以为那是你的儿子,所以赐了一柄玉制的小弓,孩子百日时会随礼赐下。”

“你的意思我明白!绮云和那孩子倒是投缘,亲自在抚育。”

“咱们的儿子今天也是百日,却分赴南北,我好想他们!”

“四姐那里我倒放心,有策风一路护送也应无碍,只是南边──”

“曹宁珩绝对是值得托付之人!连生、承安在京几年也历练得差不多了,又有乳母跟着,不会有事的。”墨涵知道胤禩是计较宁珩曾寄身勾栏,“两个儿子各带了件信物。”

“哦!什么?”

“你忘了太后赐的金镶玉的宝弓?红宝石的给了小愚,蓝宝石的给了小鲁!”

“皇阿玛,这是四姐、四姐夫孝敬皇阿玛的雪莲,祝皇阿玛福寿永固!”墨涵显得毕恭毕敬,清溪书屋外有人力的水车将溪流引上屋后的竹林,水从竹叶上淅淅沥沥而下敲打金瓦,就算无风,听见这水滴声也觉凉爽许多。

老康画的花鸟根本无法与徽、钦二宗相提并论,却雅好得很,他埋头作画,只递个眼色给弘皙,弘皙便上前扶了墨涵起身。二人呆立半晌,想来是不满意,老康才罢了笔,拿个折子递与墨涵,说:“明珠是朕身边的老臣了,人不如旧啊!”言语间倒颇有伤感。

墨涵略看几眼,竟是明珠的《陈情表》,几番起落却能安待善终,感恩之情甚深,她心知老康想她说什么样的话,却偏不开口。

老康也诧异她的沉默,看着她冷笑一声,道:“你乐意说什么就直言,朕恕你无罪就是了!”

“儿臣以为世人所言‘衣不如新,人不如旧’差矣,衣服么,外衣光鲜夺目的或许不错,可那样的衣服毛刺甚多,贴身穿着却不如意;人,呆在一起久了难免生厌,了解愈甚,越觉人心之不可测,莫若初来乍到的彼此小心谨慎相处,不易生出事端。”这样的话更多是说给弘皙听。

“弘皙,你姑姑所言可有理?”

弘皙显然被闹糊涂了,不解的看着墨涵与老康,墨涵用唇形给他提示“索额图”三字,弘皙顿时会意,忆起之前她的言论,朗声道:“皇玛法,孙儿觉得姑姑的话不全在理儿!所谓人不如旧,亦要因人而异,同是本朝旧人,明珠、索额图结党乱政,皇玛法以雷霆手段罢免之。然皇玛法一代仁君,顾念昔日君臣之谊,又复起用此二臣,明珠犹尚可也,再征噶尔丹时能恪尽职守以报皇玛法天恩;索额图却怙过不悛,结党妄行,议论国事,实乃我大清第一罪人。”

老康满意的看着墨涵,显然是暗示她教导有方,墨涵却心里不快,想起胤礽所说,弘皙被训出野心对他一生实在祸大于福。

“弘皙,你代朕前去明珠府探病!就将朕所绘的兰草赐与他!”

弘皙领旨去了,老康才说:“可知王鸿绪?”

墨涵毫不迟疑的答道:“儿臣听闻过,这人仿的董其昌腴润有致,但不显弱,还比不上儿臣,一眼就被识破乃是伪作。他还喜欢仿米芾,却又欠缺秀润之色。字虽一般,可藏品颇丰,据说淘了不少真迹呢!”

“很好!”老康的赞好似乎是真心话。

待见了胤禩,墨涵才问:“知道王鸿绪么?”

“皇阿玛还让你留心户部的事?”胤禩直替她担心。

“关户部何事?”

“王鸿绪是年前任命的户部侍郎,是三哥的门人!我总觉得大哥和二哥的事,三哥也脱不了干系,所以皇阿玛才会让个一心编书的文人来户部管帐。”

“今日皇上突然问起此人,所幸我未从你这里得知此人,只说了些坊间的书画雅事。”

“要么是怀疑咱们私下议论政事,要么是试探与三哥的往来?”

墨涵不停的晃头,胤禩笑着按住她,道:“你私底下不是佩服皇阿玛的丰功伟绩么?他的心机本来就是凡人难测的。”

“我是佩服,佩服他至死都不厌倦这个游戏。好了,说点高兴的事,你不是说要带我去见良妃娘娘么?”

“涵儿,你几时才能改口?”

“等你儿子娶媳妇的时候吧!”

“墨涵,委屈你了!”惠妃拉她坐在身边,“你大哥哥早不听我劝了!”

“娘娘!我不是好好的么?”

“胤禩说两个孩子都平安,我心里的罪过才少了几分。都怪你大哥哥,男人朝堂上的争斗值得伤了二十几年的兄弟情意么?”

“娘娘,无论发生什么事,胤禩和墨涵都会记得娘娘的爱护。就算大阿哥当真有错漏之处,胤禩也绝不会做那落井下石的人。”

“墨涵,你和胤禩都是心实诚的好孩子,我早说过,若此事牵连太子与胤禔,你们肯定不会私藏揭发事情的证据!”

惠妃的话字字敲在墨涵心坎儿,史书上记载,就是这位独具慧心的母亲在老康要诛杀胤禔时,先请诛逆子,才保住了胤禔的命。难道是同样的缘由,胤禔才会在老康面前提出替父分忧、代斩胤礽么?转眼就是五月,历史关键时刻的面纱一层层揭开,墨涵又期待又惧怕,她反思着,自己究竟在其中是怎样的一枚棋子。

胤礽回身宠溺的看看说个不停的墨涵与唐莞,她二人从畅春园一路聊着孩子经,到景陵下了马车还是不肯歇“嘴”。进了停灵的殿阁,光线昏暗,才知收敛,诚心的叩拜,行完祭祀礼仪。才走到日光下,墨涵又唠叨着:“我求了姑母,会保佑咱们的孩子的。”

“皇上让你食固伦公主,就是过继给姑母了,你该称呼姑母为皇额娘!”唐莞私下和墨涵在一起,倒寻回些昔日的影子。

墨涵白一眼:“你做了姑母的儿媳,才该改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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