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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部分(2 / 2)

“你不是说让加新嘎的新主子收拾他,怎么这次又嫁祸给他?”胤禟按照墨涵的吩咐,从墨涵预设的路进了加府,把她依照加新嘎那个衰人的衰字写的《王船山词集》,放在了墨涵屋里,只要老康一问就推到他的头上。想来他已杀了两个人,这样收拾他算是轻饶,好歹墨涵不愿意对一个穿人老乡赶尽杀绝,只希望加新嘎今后别再视人命如草芥。

“灰撒了没?”墨涵久未回去,那书上自然是该结灰的。

“我知道你心细,你吩咐的,我还会不照办么?特意交代了的。”

“那就好!”

“老三那里,八哥已经摆平了,你放心!”

“你现在嘴里好多黑话!”

“再多也比不上你教给我家兰兮的多!”

“胤禩交待,你带他去喝花酒!”

“旧账你都要清算?”

胤祯在车下等得不耐烦了:“你们好了没有?还要多久!”

两张俏脸气变形了,十四的话引来宫门前的侍卫盯着墨涵和胤禟,都以为适才车中──

到了乾清宫,墨涵刚跪下,就发现旁边跪着候旨觐见的三个老头中有曹寅。是了,年底,织造运送龙衣进京了。另外两位必是苏州织造李煦和杭州织造孙文成了。曹寅也见了墨涵,就从中间挪到她旁边。不及他招呼,墨涵就低声说:“皇上要责罚我,大人千万别求情!”说完,墨涵移到三尺外跪着。

李德全出来宣织造进去,又去通禀墨涵来了,老康也没新花样,又是那句“叫她滚进来”。墨涵慢腾腾的起身,揉揉膝盖,正在讥诮老康的词语匮乏,她期待的臭骂却如期而至:“那个小畜牲还在磨蹭什么?”这话新鲜!有意思!把千古一帝气成这样,我墨涵真有水准啊!

福符

墨涵是抱定老实听训斥的决心踏入乾清宫的,她在东配殿的门槛处跪下,可老康简直是折磨人,只听着工作汇报,三位织造老爷都是五十岁的人,说话慢吞吞的,老康又边喝茶边说,墨涵是听得直打瞌睡。看来不能睡懒觉了,小产之后这个身体是越来越不济,得加强锻炼。墨涵鞭策着自己,又把那表白无辜的供词复习了一遍,应该过关吧,想着为她奔走的亲密爱人、战友们,一定要老实交待问题,争取坦白从宽,再把加新嘎那个揣了狼子野心的人给圈进来。

“格格,格格!”墨涵被摇醒,是李德全!她头枕着门槛居然睡着了!墨涵擦干净脸,虽然龙爪子踩过的门槛呢,她不稀罕。

“楝亭,见识了吧!索尼、噶布喇的一世英名就要毁在这小畜牲手里了!”殿内只剩老康和曹寅,看来感情亲厚啊!

墨涵不等他喊滚就跨过门槛跪到里间,地上有羊毛地毯,跪着也要舒服许多。要不是看曹寅这个斯文人在,墨涵就会真的来个前滚翻──“滚”进去。既然说起赫舍里家的老爷爷,估计再大的火气也不会杀头吧!

曹寅看了词稿,也是一惊:“皇上,这是那年要寻的大小八景?”

“哼!朕在湖南的官比不上她一人的本事,居然寻齐了!可恨的是她把这个竖子的东西传授给皇子、皇孙!什么斯文败类的东西居然也登朝堂了?”老康真是小心眼,他自己喜欢没找到,就不待见王船山了。

可墨涵不服气了,你骂墨涵可以,她没名气的一个人,心理承受能力强,骂她蟑螂也可以开解为小强。可她绝不允许当着她辱没心中的文化人,虽然她不喜欢的文化人也经常被挂在嘴边糟蹋。此刻她早忘了为她奔走的阶级兄弟,噌的一下站起来,说:“皇上,王船山著书立说做学问却不入仕为官是迂腐了些,可那是汉人几千年文化传承中的思想精髓,马都不愿配二鞍,怎么能说节妇坚持操守就是竖子呢?《周易外传》、《尚书引义》、《读四大全说》章章经典,《读通鉴论》、《宋论》字字珠玑,怎么是斯文败类呢?”墨涵理直气壮的说完,见老康是讶异的看着她,而曹寅的脸色已是刷白,才知就冲着自己无旨擅自站起来一条就是死罪,吓得赶紧跪下。

曹寅知道适才老康还是拿这孩子逗趣,此刻却是动了肝火,忙说:“皇上,若非跟在皇上身边教养,哪里寻得到这么有学问的孩子?”

老康冷笑一声:“楝亭,依朕二十年前的脾气就一脚踢死她算了,口出狂言!”他又冲着墨涵吼,“朕赏你郡主的禄米,就是让你吃饱了来气死朕的么?”

“皇上,乐羊以有功见疑,秦西巴以有罪益信,巧诈不如拙诚。墨涵不过是据实而言,不敢欺瞒君父。墨涵景仰的是王船山的才学,借用的是他的文章。”

“你算是拙诚么?”老康走到墨涵跟前,明黄色的靴子上九爪龙张牙舞爪的昭显着皇权的不可侵犯,“一个完发以终的遗民文章再好,是该授给皇子、皇孙的么?”

墨涵只看着来回踱步的靴子上的龙爪,那次绮云隆起的小腹上,不就绣着五爪龙么,人的地位用服饰区分,爪爪越多,能抓捏的人就越多。

“你不是振振有辞么?怎么不说了?”

“回皇上,曹大人自江宁来,肯定知道江宁士人纪映钟的人生三大事,这第一条墨涵都保不住了,还谈什么第三条?”

“楝亭,她说的是那个写《兵至》、出家的纪伯紫么?”

“回皇上,是的。此人正是江宁人士,曾说人生有三大事:性命、经济、文章,想来格格指的就是这个。”曹寅跪到地上,被老康扶起来。

老康招呼墨涵站起来:“你什么时候又保不住性命了?”

“皇上说要踢死墨涵,适才御驾移到面前,墨涵自然是要怕的。”心里踏实了,命是保住了!

“你会知道怕?说!”

“回皇上,对皇子、皇孙要求不仅仅是独善其身,而是要兼济天下。天下既有满人,可更多的是汉人。汉人最劳皇上费神管理的就是读书人,入仕的不可惧,已为大清所用;隐逸的不可惧,若王船山者,无非念这文章传千古;真正要提防的是介于仕隐之间的游幕,此类人懂些道德文章,有窃国心机,却无济世仁心。明明游走于官场边缘,却又自命清高的以遗民自居,游说士绅、乱言朝政的就是游幕。治此类人,先贤文章的说服力还不及当世隐士。因此墨涵才会将王船山的诗文教给皇子、皇孙。”墨涵最痛恨的就是又要作□又要立牌坊的人,一边哭崇祯的枉死,一边吃朝廷的俸禄。

老康却是与曹寅对视感叹,墨涵的言论并不新鲜,这就是当初曹寅去江南为官时,君臣二人探讨出的工作重点,谁料想她一个女孩子却能看得如此透彻。曹寅是在心里佩服、赞叹,老康却是更加犹豫她的去留。

墨涵又说:“皇上,海纳百川,山不拒微尘,以皇上的胸怀定容得下王船山的狭隘。这样的遗民皇上都可以准他书传于世,有识的汉人自然就会归顺了。”

老康沉吟半天,说出来的话让她回味良久:“墨涵,正月里就要给十四阿哥指婚了!你跪安吧!”

“皇上”

“楝亭,你怎么看这个孩子?”

“太刚烈了!若非皇上爱才,谁能护得住?才情自不必多言。”

“朕的儿孙,十个倒是有九个同她要好,若她包藏祸心,早就兄弟阋墙。”

“皇上想把格格指给十四阿哥?”

“十四是朕的儿子中心最野的一个,除了朕,他心里谁都不会服。楝亭,墨涵若是个男子,朕就让她去江南跟着你做事了!”

“皇上,其实女子的怀柔对文人更有效!”

“再说吧,太后舍不得她!”

墨涵去给太后请了安,又去钟粹宫见了惠妃,恰巧良妃也在,三人坐在一起聊了些年节将至的闲话,良妃就借口先走了。惠妃把墨涵拉进她的寝宫里,从供着的佛龛下取出张符纸,在香烛上点了,灰化在个杯子里,倒了水进去。那水已经黑乎乎的,浑浊得很,看着都觉恶心。还不等她发问,惠妃就把杯子递过来:“忌忌你那些莽撞的话,这是我和良妃特意去给你求的,乖乖喝了!”

墨涵犹豫半天,下不了狠心,惠妃又说:“胤禩都快二十四了,十四阿哥才多大点儿,都有儿子了!太后那里也愿意给你做主,虽说是侧福晋,可有太后发话,绮云也不敢欺负你!”

墨涵知道解释也没有,她总不好对着惠妃说什么“不做小老婆”之类,此刻杯子里就算是毒药也得喝了。她闭上眼,一口气喝了下去。惠妃立刻喜笑颜开,拿绢子给她擦了嘴:“我听说你大哥哥在皇上跟前为难你了?”

“哪里的话?娘娘别听外边的人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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