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俩玩的什么花样?八弟小登科,他们看着眼热,也不至于如此吧?”说话的是胤祉。
胤禛却不答话,他分明瞧见了两个弟弟慌张的神色,胤祯的急性子还说得过去,何以沉稳许多的胤祥也如临大敌的神态呢?
墨涵被他们拉进南院儿,进了十五的屋子,他二人都纳了侧福晋,只得来这里。
撵了小太监出去,他俩把墨涵放在椅子上,后退几步,呆呆的看着她。
墨涵翻个白眼儿,自顾自的趴到小茶桌上,选盘子里的花生吃,吃得差不多了,起身拍拍手,说:“你们看够了没有?看够了请我吃点儿东西,要不去天桥夜市吃爆肚?”
胤祥还稳得住,胤祯却猛的扑上来搂着墨涵,大哭起来:“墨涵,真的是你!真的是你啊!”
胤祥从后边拉开胤祯,冷冷的问墨涵:“你什么时候醒的?怎么这身打扮?”
“我要早醒了,还能闷在屋子里不出来么?也就几年,你变的怪怪的了!”她又伸手去拉胤祯,“还是你乖!”
胤祯有些不好意思的擦干眼泪,胤祥还是追问她:“你怎么跑到西五所来了,还有谁知道你醒过来了?”见她还是无所谓的神色,“墨涵!”
“我在钟粹宫醒了,谁都没见着,就被个不认识的太监抓差来了!”
“你——”
“别急着问我,先告诉我怎么没见胤禩呢?”
“八哥有别的事!”胤祥有些心虚,所幸墨涵没留意,他给胤祯使个眼色,“墨涵,你在这儿等会儿!先别到处跑,等晚点儿,我们帮你把八哥找来。你想出门,咱们改天再想法子带你出去就是了。”
他俩急着过去应卯,又悄悄吩咐人给墨涵送些吃食。
胤祉的玩笑还好应付,胤祥支吾一句就了事,但他却不敢去看胤禛,四哥的心事他最明了,何况四哥又是一个敏锐到极点的人。他叮嘱了胤祯几句,两人都看似无意的躲着胤禛。有人在喊:“迎门钟吃酒了!”
满人的婚礼甚为隆重,礼节很多。这迎门钟是婚仪中新郎敬酒的地方,临时搭在了胤禩住的院子里。胤祥和胤祯赶紧跑在头里,见胤禩正在拜福禄寿三星像,起身接了娶亲太太手中的酒,竟忘了规矩,先自己喝了。众人都轰笑了起来,这酒是奉客的,哪有自饮的道理。
胤锇站出来吼了一声才令众人止了笑:“这娶头一个哪有不出错的!”这话哪有在婚礼上说的理儿,只是胤禩并不在意,举起杯先敬了老十。
除了太子代圣驾去了盛京祭祀,旁的皇子都到齐了,从大阿哥起,一直得敬到小十七,无论长幼、亲疏,礼节都必须到,胤禩机械的举杯、饮酒,脸上全无喜色,也不管别人的目光,大哥的关心、老四的敌意、老九的羡慕、十三的欲言又止。惠妃的话仿佛还在耳侧。娶亲太太在高唱:“新郎敬某某阿哥酒!”
忽然大家又笑了起来,却是娶亲太太识不得所有阿哥,只依着顺序唱自个儿的,她喊到十五时,站出来的却是小十六,弄得十六端着杯子不知所措。
大阿哥咳嗽一声问:“小十六,十五呢?”
“十五哥回他屋子了,他那里来了个漂亮的涵姐姐,十五哥正陪着说话呢!”
胤禛把目光转向胤禩,后者端起酒杯的手在空中停顿片刻,复又自饮满杯。“他难道早就知道了?”
洞房
“三年闰七月丁卯——”
“封楚王。天授三年十月戊戌,出阁,开府置官属,年始七岁。朔望车骑至朝堂,金吾将军武懿宗忌上严整,诃排仪仗,因欲折之。上叱之曰:‘吾家朝堂,干汝何事?敢迫吾骑从!’则天闻而特加宠异之。寻却入阁。长寿二年腊月丁卯,改封临淄郡王。圣历元年,出阁,赐第于东都积善坊。大足元年,从幸西京,赐宅于兴庆坊。长安中,历右卫郎将、尚辇奉御。怎么样?”
“哇!涵姐姐,真的一字不差啊!我都考了你十段了!”
“我几时骗过你?把茶递给我!胤禑,等你娶媳妇的时候,我估计可以倒着背《旧唐书》了!”
“我都不知还要多久才能娶上媳妇呢?只是——只是八哥娶媳妇,你真的不生气,也不难过么?”
“是你家老爷子点的鸳鸯谱,我生胤禩的气做什么?他娶绮云是迟早的事!我从来都知道,有什么好难过的,只要我还喜欢他,他也还记着我就好得很了!行了,大人的事你少管。你再说说宫里这几年还有什么好玩的事儿?佩兰说你现在淘气得很啊!”
进了院子,众人就听见墨涵和十五阿哥唧唧喳喳的声音,听她背得如此流利,都是感叹不已,而更不得不叹服的是她超然物外的洒脱不羁。胤祥和胤祯互看一眼,他俩都担心墨涵受不了使君有妇的打击,却原来是庸人自扰了,她实在是好得很!胤禟活该被骂,他没话找话:“胤锇,你什么时候能有墨涵这样的学问,皇阿玛肯定高兴。”胤锇没好气的说:“九哥,那你什么时候能有涵妹妹的豁达,不再为了娶不到绮云而烦恼?”胤祯、胤祥一阵窃笑。
推门进去,墨涵翘着腿躺在胤禑的塌上,啃着苹果,悠然自得。胤禑却站在一边给她倒茶。她倒是大方得很,嘟着嘴凌空亲了他们每人一下,久别重逢,相见甚欢啊!
胤锇也不管墨涵此时已快十八,大家都不再是孩子,对她还是四年前的随意,过来掐掐她的脸蛋儿,墨涵眯着眼儿耸着鼻子的笑:“你欠扁啊你?”
胤锇挨了骂还开心的叫起来:“是了,是了!这样试试就知道了,如假包换的涵妹妹!那次准我掐,就不会着了老四的道了!”
墨涵正要追问,胤祯就指指胤祥,胤祥有些尴尬,悻悻的说:“后面的事与我无关,当时在山西不过看着有些相像,就买了回来。”
胤禟冷笑一声,说:“何止像,还有人刻意教了你那年中秋喝醉酒时唱的曲子。”
墨涵虽想不起唱过什么,倒明白了他几个话里的意思:“胤祥,你赚了多少?”
“什么赚了多少?”胤祥有些不满。
“你巴巴地买个人,还管几天饭,花了车钱送到他府里,他就没让你赚个盆满钵满?”墨涵嬉皮笑脸的说。
“好了!你们也别贫嘴了。墨涵,有个正事得和你说。”此处胤禟最大,“你还昏迷着的时候,皇阿玛给你家颁了道恩旨。你阿玛过世多少年了,记得么?”
墨涵在心里给他说:“不好意思,这个书里没有,无可奉告!”只得装傻摇头。
“你玛法在给仁孝皇后上封号时,加封了一等公,后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