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它冲动之前,我速速转身走开!
她知道我是谁吗?
她的面孔坦荡镇定,还有一点好奇,仿佛今天第一次听闻我的存在。
我自诩是察言观色的好手,只要她脸上有任何蛛丝马迹也不可能瞒过我的眼睛。
可是,在她脸上连最细微的情绪变化也没有。
看来她不是没认出我,就是演技超群,任何一届奥斯卡影后在她面前,都会甘拜下风。
演技,也许是所有狐狸精的必杀技!
否则,温旭生这样让人放心的伴侣,又怎会被勾得抛弃发妻?
当然,还有一种可能——
那就是她从头到尾,都没有见过我!
温旭生把她保护得那样好,也许她连我的名字都没听过!
我冷笑!
忽然间,所有的好心情都荡然无存!
我怎么会这样晦气,来了这间骚气冲天的公司?
“我的办公室在哪里?”我虚弱地问。
“怎么了?”孔金诸第一时间发现我情绪不对,“你怎么脸色苍白?”
“忽然有点不舒服!”我赶忙掩饰,“我办公室在哪里?”
我需要立即躲起来!
“你赶紧休息一下!”他将我带到创意部左边一间小办公室。
我点点头,尽管知道很不礼貌,我还是说:“对不起,我想先自己待一会儿!”
“好的,你先休息。”他走出办公室,替我掩上门。
我跌坐在椅子上,回忆似蜂群,嗡嗡地喧嚣而来。
自从在车里发现那颗纽扣,我便知道旭生一定背着我在外面有人了!
闭着眼睛,我也能知道,他同那个女人做了些什么,否则不会连纽扣也弄得脱落。
我只觉心冷如玄冰,脸上却像被谁热辣辣扇了一个耳光。那一天开始,我便一直盘算着,要把这巴掌,回赠给这个令我蒙辱的女人。
可是,她真杵在我面前,我又下不去手。
就如当初我并没有同温旭生摊牌一般。
我像最传统愚蠢的女人,期望用我的行动,感化他,令他迷途知返。
我同天下所有的女人一样,永远缺少自知之明,认为自己才是男人心目中的女神,其他女人,不过是供他逢场作戏、无聊消遣的闲花野草,统统作不得数。
3 下一个路口(10)
我忍住撕心裂肺的疼痛,将自尊自脸上抹下来,扔到泥泞里。
我不甘心,我不甘心被别的女人打败,我拼命检讨自己,努力想挽回,弥补婚姻的裂痕。
以前,宁为玉碎的我,此刻只求一片全瓦,哪怕这片瓦已经碎成残片,可我也愿意忍着痛,用心尖上滴出的血,一片片粘合起来。
那一天,我提前下班,到温旭生公司去接他。
可是,刚走到他公司前,我便远远看见,旭生搂着一个女人,从街对面走过来。
他看着她,全心全意,所有的目光都胶着在她的脸上,根本没有注意到,距离他不过数尺的我。
难怪他对我的嘘寒问暖视而不见。
是的,他的眼睛里、心里早就没有我了。
他的眼、他的心都被另外一个女人占满了,连个缝隙也没给我留下。
此刻,他不断笑着,俯下身去吻她嘴角那颗淡蓝的小痣。
我死死盯着那个女人,看着她的小圆脸,看着她一脸张扬的幸福,看着她紧紧搂住我的丈夫。看着她笑着欲拒还迎地躲闪他的吻……
我看着她和旭生,亲昵地越走越远,仿佛他同她才是堂堂正正、明媒正娶、天生的一对。
那一刻,我的眼睛几乎滴出血来!
我忽然记起李嘉欣曾经说过的一句话:在感情世界里,被淘汰出局的那个,才是第三者。
那一刻,我居然真的羞于被他们看见。
他们不知多痛恨我夹在中间,令他们不能畅快地欢愉。
在我付出十年的青春和感情之后,我发现,自己不过落了个第三者的下场。
那一刻,我明白,我同温旭生再也无法同床共枕,在一个屋檐下呼吸了。
我踉跄地,自泥地里捡回我的自尊,冲洗干净,重新扣回脸上,冷静地同他摊牌了。
自始至终,他都极力维护那个女人,任何关于她的信息都不肯透露给我,生怕我伤害了她。
他的态度,更加令我心寒。
我以为,婚姻结束的时候,我便已经死去。
可是时间,救赎了我。
经过漫长的煎熬,我终于又捡回了半条命,苟延残喘。
在我以为我的伤口已经结痂,准备重新振作的时候,没想到,意外在这里等着我!
那张得意扬扬的小圆脸,无数次出现在我的噩梦中,此刻又出现在我的眼前!
我闭上眼睛,一颗心绞在一起,一阵痛过一阵。
那被爱狠狠咬过的旧伤疤,此刻又被残忍地撕开。
“绍宜,喝口热水吧!”孔金诸不合时宜地推门进来。
我一惊,条件反射地抬起头看向他。
“绍宜,你怎么了?”他惊慌地走到我跟前,将装满开水的纸杯放在桌上,“你怎么哭了?是哪里不舒服?我送你去医院!”
我摇摇头,原来不知何时已经泪流满面。
我吸口气,努力控制自己的情绪,“对不起,孔经理,我恐怕不能胜任这份工作了!”
“怎么了?怎么突然这样?是身体不舒服吗?”他惊异地看着我。
“不是!”我声音有点抖,怎么跟他说呢?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孔金诸已经着急了。
我低下头,不肯说话,但眼泪却出卖了我所有的情绪。
“绍宜,到底怎么了?你忽然这样,让我怎么同老陈交代!”他干脆蹲在我跟前。
我抓过桌上的水杯,喝了一大口,太急,又呛住。
虎落平阳,没想到,连一杯白开水今日也来欺负我。
我更觉一颗心酸得直泛出苦水。
一口气上不来,一张脸涨得通红,孔金诸想替我拍背,又不敢动手,急得直搓手。
我咳了好久,眼泪鼻涕几乎糊了满脸,狼狈不堪。
3 下一个路口(11)
孔金诸不断抽出纸巾递给我,我接过来,胡乱往脸上涂抹,好不容易才缓过气。
我窘迫地看着他——
他也看着我,表情又尴尬,又难堪,又震惊,又茫然。
我忽然有些想笑——
他一定没想到,业界传为变态加班狂人的女魔头,居然第一天上任,就哭得稀里哗啦,连喝口水,也差点呛掉半条命!
他一定感叹,传言皆不可信,凡事一定眼见为实!
我终于真正平静下来。
我同他说:“老孔,实在对不起,我们恐怕真的无缘共事!”
“怎么了?”他继续追问。
“我也不瞒你说。其实我从前公司辞职,是因我丈夫外遇,同我离婚了,我为了平复自己的心情才从公司离开的。我来‘唯尚’是希望用工作让自己从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