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是一种对女性青春的一种自戕!但是,男人却恰恰喜欢这样的女人,也许觉得这样的女人是一种装饰、一种点缀,也许觉得她的学识和修养可以衬托自己的品位与档次。总之,有时候男人也是很贱的,就连他自己也难逃这贱的怪圈。当然,雷明钦知道晨露儿想及早回去的更主要的原因在于马小潘,是迫于他的威力和压力。而越是这样他雷明钦就越要见到王柏军。他想和他马小潘站在一个相同的竞争平台上较量,他想把他打败,他想昭雪他多年以来的耻辱和怨恨,他想堂而皇之站在一个至高的领域里挥手向人们说:看哪,我就是雷明钦!
晨露儿的欣喜终于被无尽的等待洗去了,她无力地坐在汽车上目光呆滞地望着前方的道路,她不知道,从这里通向市委书记办公室的路程有多么遥远,她只知道,等待的漫长似经历了一个世纪的沧桑。
雷明钦又一次催促晨露儿给秘书办公室打电话。晨露儿极不情愿地拨通之后得到的还是三个字:没时间。晨露儿向传达室的人笑笑,通过站岗的保安笔直的视线又返回车里。
其实,从她第一次打进电话的那一刻起王柏军就已经知道了她的到来,但是他并没有见她的想法,因为他想知道这个女人究竟有多么大的忍性和耐性,从此他想知道这个女人究竟有多么大的涵量和修养以至于到了马小潘着迷的程度。如今的男人对于养一两个女人的事情已经见怪不怪了,甚至有些人已经把能否养得起和能否养得了女人看成是一种男人是否成功的标志以至于可以拿到大厅之中作为谈资的。马小潘的作为他当然是有所耳闻的,但是谁也不会理睬这个问题的,因为中国社会开放到如此程度连她的爱人都不去干涉,别人又能说什么好呢?
王柏军并不知道晨露儿此行的目的,他甚至反复思考着西城之行他的一言一行,究竟是哪一句话煽动了这个女人的欲望使她迈进了市委大院的门槛呢?莫非是关于她的调动?他想起来了,他是说过一句让她到市文联来的话来的,但是那纯粹是有的放矢的的一针试剂,没想到这个女人果真就来了。哼!不过如此,王柏军哼了一声之后又开始继续他的工作。
夕阳西下的时侯晨露儿打通了最后一个电话,却意外地得到在会客室等侯的命令,这让雷明钦久渴的心有了一种狂跳的痛感。
雷明钦沿着那长长的台阶攀沿直上,他有一种强烈的上升的感觉,觉得他每走一步都是在缩短现实与梦境的距离,都是在朝他心中的圣殿一步步靠近,而越是这样他的心中越有了一种神圣的崇高感、庄严感和使命感。他在心里已经发了一个天大的誓,这次见面将是他人生的一次重大转折,所以他只能成功不能失败,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雷明钦和晨露儿坐在会客室里,雷明钦的额头因为紧张、兴奋和激动早已渗出了豆大的汗珠,而坐在他旁边的晨露儿一幅若无其事的样子。世界上的事情往往就是这样,心若止水和心潮澎湃最根本的渊源是人的欲望和期望值,“有容乃大,无欲则岗”,人心是这个世界上最可怕的东西,欲望是这个世界上万事万物的发端。
透过那扇只能望出不能望进的玻璃门,王柏军对于眼前的这一男一女细细地观察着,他最初的目的是想看看这个丰腴、白皙、成熟而女人味十足的女人坐在这里会是一种什么表情,但没有想到的是她的行为居然和心神不安,左顾右盼,抓耳挠腮,紧张出汗的那位男士形成了鲜明的对照。王柏军依然没有动。很多时候他都是透过这扇玻璃门来观察来访者的,而很多重大的决定也都是通过这种观察来最终决定了的。这时候他发现眼前的这位女人竟然拿起了一张《西城日报》来看,其专注和安静的神态完全像是在自己的家里。这些报纸是王柏军有意安排在那里的,一般情况下,凡是公事和与已无关或关系甚微的请求者都会拿起报纸来看,细细品味、耐心等待,而私事或关系自己前途命运的请求者都会在等待中显出一种焦虑、惶恐,心神不安、不敢轻举妄动等等神态来。可以说这份报纸是王柏军的一块试金石,也是一面镜子,能将人的心底世界照得一览无余。
王柏军又足足观察了十分钟之后他知道这个女人此次的造访完全是一次陪衬,所以他通知秘书可以打开玻璃门了。
雷明钦跌跌撞撞地先迎了上去,但等待他的却是王柏军疑惑和陌生的眼光。于是他又急忙扭转身将晨露儿推上前去。
晨露儿站起身来整了整衣衫,笑容可掬地递过一只纤纤玉手道了一声:“王书记您好!”
王柏军故意睁着迷惘的眼睛问:“我们见过面吗?”
晨露儿笑着说:“我是西城文联的,您上次到西城考察的时候我们见过面。”
王柏军装出一副如梦初醒的样子。
“露儿她一直都很惦念您,所以我们今天特地来看看您——噢,我是西城组织部的雷明钦,露儿的丈夫。”
雷明钦的喧宾夺主立即让王柏军觉得这个人是不可小视的,特别是他的第一句话和最后一句话让王柏军回味了许久:他是她的丈夫,但她却很惦念我……
王柏军哈哈地笑了。雷明钦不知道他是真的开心还是在有意嘲讽。但不管怎么说他毕竟是笑了。雷明钦的心底一下子有了招数,不管是谁,只要他笑,只要他能笑,只要他肯笑,那么就说明这件事已经是握在了他的胜算当中了。
果不其然,不到七分钟的磨合之后雷明钦便感觉火候已经差不多了。于是,他拿出两样东西来放在了王柏军的桌上:一件是汉代王墓里的一件青铜器,另一件是唐伯虎的一副山水真迹……
第三十四章
雷明钦载着浑身疲惫早已入梦的晨露儿心中却似一束花在开着,红的黄的绿的蓝的紫的金的,在他的天空中灿烂成一副亮丽的风景。 他一路哼着小曲,独自分享着他的成功与喜悦,任晨露儿漠然的目光在他的身上审视着。渐渐地,他看到晨露儿终于厌倦了、疲倦了,懒懒地靠着坐垫昏昏地睡去。他并没有叫醒她,她知道他心中升腾的希望是不能讲给她的,她对他所做的一切根本不屑一顾。
车终于走到了它的目的地而“嘎”地一声停住了脚步。晨露儿以为到家了,她睁开朦胧的双眼四处望了一望看到的却是西城宾馆艳丽的霓虹。她的心长久地叹了一声之后开始下沉、冰凉,冰凉、下沉以至于使她觉得她的整个灵魂处在一个冰冷黑暗的深渊里。她闭上眼睛之后却发现自己原本是没有了眼泪的,她的眼泪早已去了该去的地方,况且这种地方、这种时刻以及她的丈夫给她创造的这个氛围是不该流泪而应该流血的。她又睁开自己的眼睛,用她的目光直直地刺进雷明钦的心底,她想知道想你爱你念你盼你需要你等等的表白究竟出自一张怎样的嘴巴。
雷明钦却替她打开了车门,在她的嘴唇上流下了一个深深的吻之后俯在她的耳畔上说:“忍耐几日,我会把你从这里娶走的。”
晨露儿下了车,她站着,没有动。
雷明钦却发动引擎准备起航了,任晨露儿孤寂地站着而“呜呜咽咽“地远走了。车过之后一阵淡淡的云烟在晨露儿的眼前晃着、荡着,最后有一些勇敢的部分钻如了她的鼻孔,在她的体内形成了一种漂浮的眩晕。几分钟之后,雷明钦又回来了,他看着依然站立形似木桩的露儿说了三个字:“进去吧”。之后,车又准备起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