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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娃这时叫了他一句,打断了马修的回忆。马修走到眼前的公主身边去,即使他知道,自己不爱她。可是他娶了她。
窒息
其实杨类错了。
杨类当然错了。
替别人去爱,是一件隐忍而痛苦的事情。他的爱不是喷壶里的水,指到哪儿撒到哪儿。越是控制越是难以收拾。就在这样的相对中,爱情变得越来越不可能。
只有分崩。
只能离析。
结婚之后的4个月里,几乎每隔三天,高娃都会提出一次建议——要从这间逝者的房子里搬出去。每次杨类都过来抱一下她,然后让她的耳朵贴近自己的胸膛,仿佛听一下他的心跳对方就可以读懂他的意愿,可以平复任何异议而继续留下居住。
每一日如同厮磨。
杨类回高中又顶替了马修的位子重新当起了体育教师。
他在抽屉里看见马修总忘记戴在脖子上的口哨。他继续吹那枚口哨,站在阳光下,带三年纪的学生做操。过去喜欢的小女生还是会尖叫。而崇拜马修的文科班学生,也开始崇拜他来。因为他的气息和马修越来越像,快变成一个人一样。
送马修贺年卡的女生转学了,没有人再见过她,就像消失的马修一样。
晚上杨类会写一些日记,读书,看电影,生活悠闲自得。
高娃则下班之后越来越不愿意回家,甚至流连夜店,让别的男人送她回家。她渐渐明白,杨类好像根本不在乎她,她想用自己的行为引起杨类的恶感,以此来证明他对自己还有感情。可是她什么都没得到。她晚回家,杨类会留门灯给她,早起给她沏好麦片再去上班,晚上会做简单的几样菜,无论她回不回来吃他都照做不务。他从来不询问她的去处,只是一如既往地对待她。
高娃的酒量越来越大,她常常喝完酒就哭,打车到楼下时再擦干眼泪。杨类已经不爱她了,她怕他会再讨厌她,于是她要压抑着自己的情绪。
这一天,她喝了啤酒,有些微醉。裹着大衣爬上了楼梯,进了家门,看见正在抽烟看碟的杨类。杨类像往常一样,见她喝醉,会拿来一碗醋帮她醒酒,然后把她扶到床铺跟前让她睡个好觉。可是高娃再也忍不住了,她借着酒劲哭了起来,然后开始滔滔不绝地倾诉。
高娃:“你根本不爱我!那你为什么要娶我?!我每天和你完全生活在两个轨道两个世界里,你不看不闻我,光照顾我有什么用,你体味过我的心吗……噢,我知道了,你就是中魔了,你偏要住在一个死人的房子里!自责?!你的样子好像看不出什么自责,你每天上班,然后看电影写日记……噢对了,我看过你的日记了,你的文笔还真好啊!我看完你的日记我就明白了,你是中邪了,你竟然迷恋上那个死人了……”
杨类原本还在听,可越到后来他的心越紧绷,每一句话都砍在他的心上,他呵斥着让她闭嘴。高娃一直是清醒的,不过是酒精让她得以发挥了她的伤心极度。越呵斥她,她越是要说。她要把最精准的话砍到他的心上,让他也伤心让他也心碎。她继续说:“你竟然迷恋上一个死人……”她开始边流泪边大笑。在她的笑声还回旋在房间里时,杨类掐住了她的脖子。
终于高娃讽刺的笑声停止了,房间安静了下来。
高娃不再动,高娃不再哭。
一个人
“再没有人可以抑制那些想念。
再没有人可以和你一同仰望星空。
再没有人可以给你爱与忧愁。
因为你爱的人死去了。
你爱的人曾经告诉过你,什么是爱情。
他口中的爱请是:一个人死去了,另一个人留下来回忆他。
你带着这个理想,继续孤独的生活。
没人可以给你安慰。
只有黑夜和支离破碎的影子。”
这是杨类写在日记本里的话,这是他对马修说的话。他知道高娃说得不对,自己对马修的感情不是迷恋,而是超越爱的一种感情。是一个灵魂对另一个灵魂的崇拜和敬仰。
高娃没有死,在她快断气的时候,杨类撒了手。
他们离婚了。
又一年,马修的忌日,杨类没有参加学校的联欢晚会,而是和高娃相约来到了墓地。
乌鸦鸣叫,清冽的风,看园老人闲暇时扎的纸鸢挂在屋门上,扫墓人用的白色手帕,黑色呢子西装,在墓碑前对逝者的哀思和倾吐,活着人的困惑,墓志铭上的篆刻,哭天抢地的悲怆……
杨类和高娃呆立在杨修的碑前,分别诉说。
高娃:“我知道是因为你爱我,而杨类又喜欢你,所以他才替你娶的我。后来发现我们不合适,辜负了他的一片苦心。现在我住在杨类的房子里,我知道我爱他,我每日对着有他生活过的物件我才能呼吸才能平息对他的爱和恨。所以我没有了对他的怨恨,我可以理解他,他因为你而住在你的房子里怀念你,我也因为爱他而如此。现在,我不需要他没有爱的臂腕。只要心中有爱,就足够了……马修,如果你活着,我想我的这些不快都可以向你倾吐。我还是喜欢你活着的时候,那时我和杨类都是普通的人,拥有着普通人的烦恼。现在我们都不再普通,因为我们都为爱变得琐碎与困顿……不过还好,各得其所了,各得其所。”高娃说这些话时,她的嘴唇还是那么娇艳欲滴。只是她的心已经苍老。
杨类:“我知道你是个有规律而怀旧的人。你房间里的每一物,我都没有改变,和你在时一模一样。我知道你习惯先迈左脚,我知道你习惯看旧的黑白电视机,我知道你从不曾绝望。我本来想一直照顾高娃的,可是我发现我没有这个能力。对不起,马修。你死去的这两年里,我看完了你所有的电影,我也偷看了你的日记,我只是不明白你初中二年纪那次体育课为什么和三波打起来,你一直是平和的啊……”
高娃她静静地走掉了,留杨类一个人在墓碑前和马修说话。她知道他有许多许多话要对他说……
第八部分
'叁拾陆'如释重负
马格丽特读完这个小说时,天已经黑了,她反复推敲里面的文字。
杨佐罗打电话去询问,才知道欢城在两天以前,飞机场已经修建完毕,正式通航。这里有去许多地方的飞机,没人知道轻微坐的是哪一班。
他站在窗子前,不知道马格丽特会不会再次崩溃。他只知道一件事情,无论她是否崩溃,他都会照顾她。
马格丽特推开卧室门,走到杨佐罗面前,坐在他旁边的凳子上。她的表情很干燥,杨佐罗心里暗骂老天爷对她不公,竟让她如此瘦弱却遭遇了如此多的别离。全部都是被动接受的,无一例外。
马格丽特:“我现在要去找格桑。”
杨佐罗:“我陪你一起去。”
已经快要开庭了。格桑被消磨得不行,头发披散着,嘴唇斑白。她见马格丽特而未见轻微,立即觉察出不对。
格桑:“轻微呢?”
马格丽特:“她走了。”
格桑:“去了哪里?”
马格丽特:“她没有讲。但是她留信说她去周游世界了。”说这些话时,马格丽特在微笑,并不是安慰的微笑,而是发自内心的愉悦的笑。
格桑:“我本意是想让她快乐的……”她开始哭。
马格丽特:“你别哭了,离开并非是件坏事啊……我这次来,是要把这个故事带给你,是轻微写的,我想应该将它留给你。故事等我走后你再看,我现在想听你给我讲你们的故事。”
格桑将一切原委都告诉了她。
马格丽特一直手脚冰凉。她怀疑自己被冰冻住了,脚掌沉得无法挪动一步。可是谁都无法打倒她了。她变成了坚强的马格丽特。
她来,只是想问清一切。她最近一直在考虑一个问题:外婆说的话到底对不对?她身边每个人的不幸,到底是不是她带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