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曾说:“云的前身是雨,花的前身是雪,我的前生是……”“——是我前生爱着的你。”
曾透过双眸的幻瞳,看穿前生后世的缘果和许多激情动心的永恒。
骤然醒悟,我所承受的轻却是她生命不能承受的重。
墙壁以永远的沉默向人们启示一个个道理。
只要找对了线路,不然纵是面壁十年也只不过留下孤单单的暗影。
对于一直深爱的那个女孩,我这样想,情确是缘,缘又像是云,偶尔经过就是有,眨眼飘去即为无。
只不过,倒映过平静的湖面上,影响过湖的底处忘不了罢了。当在走出千里外,可以看作是,在年轻时有过一种起点是这样形成的。
只不过。
荆棘鸟用自己的鲜血歌唱生命,用最真诚的奉献,歌唱生命,歌唱满是荆棘的世界。
几年来,用真心争取了我一段人生的精彩。
用真心争取她似水年华的精彩。
用真心争取我们有缘相聚的精彩。
我会永远记住这份经历和情意,并把它记录下来,献给天下情人。
愿他们珍惜地诚实地真心地爱自己的恋人。
风无边
1995年7月20日
第二章相会(一)
(一)
路灯洒下的光茫把夜染成了青冷冷的颜色更衬得风中带的那份清凉。
毕竟这里是北方。盛夏到了夜里就退烧了,若是在保定、北京,此时该是沉闷得令人想跳进水里变成鱼,永不出来。
站台下停靠着一排出租车,司机们三五一聚地闲谈着,台上已经有二十几人在候车接站,有地与同来的人聊天,有的抽着烟,星星之火一闪一暗和那人构成了一个独立的世界,也有的人呆呆地站立,仿佛正在想着与要接待的人之间曾发生过的事情。
风无边不安地由一个灯柱到另一个灯柱间不停地走着,往返不断。
也许只有用走才能把他心中的那份不安宁表达释放出来。
他那心爱的欧阳月就要来了,就要乘着这趟火车来到他盼望已久想要她来到的北方。
曾多少次幻想着会有一天真的可以在此地相见,那将是终此一生都不会忘记的。
而这一天,就在眼前。
随着那传来的一声汽笛即将实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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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站随着火车的到,一下子热闹起来了,蜂拥的人群分成几条人龙自检票口处外行。
风无边在这奔忙的千百人中一下子就看到了她。
也只看到她。
真是梦里千百度的她呀,心脏更加狂野不已,又像是于瞬间窒息。
月儿,月儿,前生来世今生今世相爱的月儿啊。
两人相距还远,可几乎同时欧阳月也望见了他,不由莞尔一笑。
这一笑真好。
他神不守舍地走过去,神不守舍地拉过她的手,心中千言万语却只有神不守舍的一句话,“你来了。”遂看着三分亮丽,三分娇艳,三分腼腆,一分旅途疲惫的面容再也说不出话。
他俩虽然多次在车站分手会合,仍不能习惯久别后相聚的激情,都呆呆地看着朝思暮想的对方。
终于欧阳月侧头一笑说道:“再不走,可就只剩下我们二人了。”
“是,是,是,看我多糊涂。”他拎起旅行包,一面说笑着,走出火车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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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无边向朋友张建国借来了雅马哈摩托车,这时发动着引擎,一边问道:“一路上累坏了吧。”
“还行吧,就是一个人特害怕,没睡多少觉有点困。”她看了看黑暗与光明渗杂融合的四周,再深呼吸尝了满怀的夜的泌凉,“和龙的气候真是舒服,这会儿清醒多了。”
他站起身,向着比他矮半个头的人儿说:“我该去北京接你才对,车上也好有个照应,那天接到电话你说要来,高兴得我好几天都像活在梦里,什么也做不好。”
她听着他温厚的话音,忍不住心里跳动,把手递给了他,低低地说:“从前总是你来陪月儿,这次月儿来了,确确实实地站在你身边,你要好好照顾她呀。”
他执着温顺微凉的素手,忍住轻轻一吻的冲动,“我会全心全意地照顾你,我跟道班请了个无限期的假,只要你在这儿,我就会一直陪着你。”
“那你的工作怎么办?”
他豪气地一笑,说:“一时的工作,无谓的金钱,算不了什么,永恒的记忆,永远的感觉,才最重要,况且道班需要我这个会计的时候,他们会把帐本拿下来让我做。”然后打着摩托车引擎,“走吧,回家先拜会对你盼望已久的老母亲,就安置你休息。”
车自光亮的站台下驶入今夜没有路灯的长街,在来往的车灯与行人间飞驰而去。
第二章相会(二)
(二)
风无边的家,位居市中心的高楼大厦之后,与市政府仅隔一条后街。
房子两室一厅,有五十来平米,前后都有院落,前院种着蔬菜,现时六月中旬,已长得郁郁葱葱、蒸蒸向上,后院临房有一架葡萄,也有新发绿叶藤满架,后院还盖了个大木棚,装满了烧柴,自风无边入养路段以来,利用山区之便利,家里就没买过煤炭。屋子与院落经过几日收拾,已极为干净利落,焕然一新。
诺大一个家只有风无边和他母亲居住。
母亲是家庭妇女,共生了三个儿子。今年刚过七十,身体与精神方面应属健康老人之列,面像已显老态龙钟,白发苍苍,可走起路来稳当快捷,丝毫不像其他同年数的人。
她在年轻时就四处打工做活,老了也不闲着,春季挖山菜,秋末捡庄稼,四季都在忙,要让她不去劳作就浑身不舒服,平日操持家务外,最喜欢到老邻居老朋友家串门打麻将。
老人家的丈夫去世时,她的两个儿子都已在外地工作,她便一心一意地把持这个家,把对儿子们的关心和爱护全部倾注在这个最小的儿子风无边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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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风无边年龄渐大,他的婚事就成了老人家的心上事,几年来不论是自己挑选还是别人介绍来的姑娘,全被儿子毫不留情地拒绝。
虽然知道儿子喜欢一个外省姑娘,可总觉得就像是镜中花水中月一样,是只能想想却不能实现的事,所以坚持把姑娘介绍。偏生儿子不管青红皂白,美丑贵贱,一概不理。眼瞧着儿子年复一年地长大,直把个老太太弄得即着急又上火,就是没办法。
直到一天儿子接到一个电话后,兴奋得就像出门拣了个金砖,天上掉下五万块钱一样,询问之下,知道那个省外姑娘要来这里。
可把她高兴得恨不能通过广播、电视,跟所有人都说她儿子的媳妇来了,她把历年为儿子婚事而购买的装饰几乎全部摆设在外,屋子扫了又扫,餐具洗了又洗,巴不得再贴上几个红红的双喜字,心里才能稳当。
自送走儿子去车站,她摆好糖果,沏上热茶后,在火炕上坐卧不安。不知望了墙上石英钟几十遍,只奇怪平日时间过得飞快,今天却像牛一样慢。
好不容易熬到听到摩托车由远处至街道口至家门停下,赶紧下炕,走了几步,脚下冰凉,原来鞋忘了穿,回来趿拉一双却又穿错了,再听两人已经进院,顾不得再换,忙迎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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欢欢喜喜地迎进了欧阳月。
风母一路称赞,从接入庭院至明亮的厅屋,只握住欧阳月的手不住口地说。
“多好一个漂亮的姑娘,”
——直言的赞美
“你看看你这么娇巧,”
——娇美巧致的意思吧
“一定不喜欢吃肉,”
——娇巧又成了瘦的代名词
“等你到了我们家,”
——潜意识与显意识都已认作儿媳妇了
“我一定让你胖起来。”
——这算是提出对欧阳月自身缺点的看法吧
称赞了一会儿,方意识到没让这未来的儿媳妇讲一句话,忙问道:“我都说让边儿直接到北京去把你接来,你这一道儿一定很累吧。
欧阳月自进屋一直腼腆,此时低头低声胆怯地说:“大娘,您真好,听无边说过的和在电话里通话的时候,人就知道大娘是个好人。今天我累是不累,只是一路上没敢睡,有点困了。”
风母一拍大腿,说道:“我就说要他去接你吧,有他在旁边照顾你,哪能委屈着。”说着举手作势要打儿子。
风无边故作痛地叫道:“你埋怨儿子没早日带她回来就直说,干吗打我。”
“不打你打谁。”风母说着真要打。
欧阳月忙劝道:“大娘,这不怨他,是我不让他接的,再说,他还要留在你身边孝顺您呢。“
风母子满足地说:“我这儿子呀,别的不说,对待老人,对待你呀,都是没的挑,还有——”
“妈,你别说这些了,也不怕人笑话。”风无边见母亲又展开推销儿子的手段,忙打断她的话。
风母哼道:“看在人家姑娘的份儿上,今天饶了你。”
风无边哈哈一笑:“打在儿身,痛在母心,你怎么舍得打。”
“贫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