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你叫宝珠啊。”雍盛回答。
“我不叫宝珠。”不知哪来的力气,她强挣着半坐起身,矢口否认,“宝珠是你赐给我的名……”
话说一半,她顿住,一个推测脱口而出:“曾经有个人也叫宝珠?”
“你跟她一样聪明。”雍盛没有否认,侧着头仔细看她,“眼睛也跟她一样,又大又圆。”
盘桓在心中的疑问终于有了解释,顾宝珠怔怔望着素白帐顶,她听出皇帝语气里的温柔与怀念,一边庆幸自己竟讨了几分相貌上的便宜,一边不胜唏嘘,这狗皇帝竟还有几分人性。
“你自被封才人,并未向宫外传递过一次消息。”雍盛道,“要么,你没有什么值得冒险的线索。要么,你也并不是那么买你那位主子的帐。若是后者,朕不是不可以努力一把,骗得你为朕所用。”
第80章
雍盛一连在顾才人处宿了五日, 期间皇后只遣人递过一次话,即请旨允其搬回凤仪宫。
皇帝不说允,也不说不允, 就像处理那些他不赞同但还没想好怎么回复的奏折一样,对皇后的请旨留中待发了。
皇后也沉得住气,再没有半句多余的问候。
这样赌气似地熬到第七日, 用过午膳,报说谢戎阳之妻前往谒见中宫。
本来内命妇之间的交往雍盛从来不感兴趣, 但眼下正值敏感时期, 前脚上午刚有密报称谢衡昨日不知为何大发雷霆,将长子赶出了家门, 转头这梅满儿就跑进了宫, 不禁让人好奇二者之间有什么联系。
没错, 还是国事要紧。
雍盛给自己找到一个去见谢折衣的理由,从奏折堆成的小山中抽身而出。
未经通报踏进偏殿时, 梅氏正握着帕子揩泪, 乍然见圣驾亲临, 惊慌之余,冷静行礼。
行礼行到一半, 雍盛摆手免了她的礼数, 装作路过的样子:“回来取只不常用的印鉴,顺道儿来看看,你们且聊, 别拘着。”
话是这么说, 但转眼一瞥见梅氏通红的眼眶,就皱起眉:“寻常不进宫来找折衣说话,好容易来一次, 怎么就哭起来了?可是受了什么委屈?”
这话问得可谓是一针见血。
梅满儿瞟一眼珠帘后半卧着的皇后,思忖着接话:“方才谈话间,听闻娘娘凤体违和,臣妇忧心如焚,却爱莫能助,一时没忍住就……望陛下恕臣妇御前失仪之罪。”
凤体违和?
雍盛心头一紧,人还未意识到,眼风就已飘了过去:“皇后哪里不适?太医来瞧过没有?”
话一秃噜出来,随即反悔,暗恨自己多管闲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