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的处理结果是我直接把老板的衣服给刨了个坑直接埋掉,装作若无其事的继续看下去。
中间有一个场景让我一直都忘不掉,因为那种莫名的熟悉的感觉,因为那头蠢蠢的老虎。他守着的那枝花在那一年没有开花,这让它郁卒的要命,每天不分白天黑夜都会偷跑出来看看,从春天看到夏天,从夏天看到秋天,秋天百花都落了那枝花还没开。这突破了小老虎对世界的认知,他以为是周围瑟瑟的秋风让花骨朵开不了,就晚上趁着乔沐睡着之后跑出去,把花像孵蛋一样压在自己的肚皮底下,孵了半夜就跑回去。那只花在他走后抖抖自己的茎秆,继续迎风挺立。
冬天的时候,这个秘密终于被迟钝的乔沐发现了,他有一天半夜起身,发现一直粘合在身边的淮宝竟然不见了。那一刻他的心里挺不是滋味的,仿佛一直围绕着自己打转,生活一直围绕着自己的儿子忽然有一天要嫁人了一样。他起身披了一个斗篷,然后出去找淮宝了。
夜风呼呼的刮着,仿佛仍然是十多年前,那个风雪交加的夜晚,他一个人踩着木屐看到天雷知道有人渡天劫,去捡漏,最后却把淮宝捡回家一样。
不同的是十余年后的自己早已经不再是孤零零的一人,而是一人一虎。
所以当他在林子旁看到像母鸡一样卧着的淮宝,整个人感觉都不好了。
“淮宝,你在干什么?”乔沐难以置信。
淮宝像是很害羞一样,把头低了下来,口中发出一声呜咽。
“淮宝,你是……怀了?”乔沐的表情不啻于被五雷轰顶一般,他伸出的手指都是颤抖的,声音中难以掩饰自己的那种仿佛被背叛了的感情,“你啥时候出去偷得人……不,偷得虎?”
淮宝抬头难以置信的看了他一眼,神色凄惶。
我看这的时候也不禁喷了,那句“淮宝,你是……怀了?”跟“壮士你怀上了”有什么差别!这个乔沐怎么越来越笨了?
这时候淮宝对月长吼了一声,山林间一声虎啸,震得雪“噗噗”的往下掉,把在树下站着的乔沐给扑成了一只雪人。
我都能想象出淮宝此时委屈的内心独白:喵啊,老子是在暖花,谁坏了?壮士你才怀了呢!我还不是想送你一枝花来着!
最后乔沐摸了摸淮宝的肚皮才算相信它真的是一头公老虎而不是母老虎,并且它真的没有怀娃。
然后淮宝就跟在乔沐的后边亦步亦趋,听着乔沐不断的唠唠叨叨:
“我这不是不让你找母老虎,我上次还主动让你去找呢,我是害怕你结果招来一头狮子什么的,你大晚上的跑什么跑,我半夜起来发现你不见了还吓了一跳,你要是万一碰上猎人什么的不就完了?到时候我看你,就只剩一张虎皮了不就伤心死了?冬天没你被窝里都不暖和,诶,还记不记得,十五年前,我们就是在这里遇见的。那个时候我本来想着捡个漏,有人渡天劫……”
淮宝停住了,嘴里不住的发出“呜呜”的声音,似是在低声哀鸣。它眼中满含着悲哀,乔沐终于后知后觉:“淮宝,那是你的母亲吗?”
淮宝点点头,靠上来蹭了蹭他的膝盖。
“提起你的伤心事了,这么久了我也没有问过,我以为你没有那个时候的记忆呢。”乔沐蹲下来抱着它的头,淮宝舒服的蹭了蹭。
“不过你那个时候那么小,还有记忆,为什么现在变得这么笨?还得我天天操心,诶。”乔沐叹了一口气,依然自顾自的抱着淮宝的虎头,没发现淮宝在自己的怀里已经僵了。
你又忘了老虎也是有尊严的。
回去乔沐还是让出了一半的床给淮宝,洛洛说淮宝发|情的时候身体变大,此时淮宝已经恢复成为以前那种小小身材,抱起来舒服极了,乔沐怀念那种抱着小老虎睡觉的感觉。
有时候就是要等等花,第一年不开可能是忘了开,第二年就会开的灿烂。淮宝守了一年的花,终于在第三年春暖的时候开放了,花瓣中心是蓝色,周边是白色,甚至带了一丝透明,看起来漂亮极了。
淮宝一高兴,直接上去把茎给咬了,结果——
乔沐听到一阵熟悉的“呜呜呜”的声音连忙从屋顶沿着梯子爬下来,看到通体雪白的淮宝嘴上叼着一朵花,留着眼泪朝他跑来一下子又把他差点扑倒。
“怎么了淮宝?”乔沐提着袖子擦了擦它的眼泪,“咦,这花挺好看的。”
淮宝前爪抬起拉过来他的手,然后低头轻轻的把花放在他的手里。
茎上还带着血丝,乔沐一下子明白了,把花扔一边想要掰开淮宝的嘴,“快让我看看你的伤,很疼吧。”他自己都心疼的要命。
那血丝接触到他的手心,像是被无形中的什么力给挤压到了乔沐的掌心里面,让他心都是疼的。
淮宝扭过头不让他看。
真是一只倔强的小老虎。
不管淮宝长多大,乔沐都会当它是当年自己捡到的那只小老虎。
乔沐还是强硬的掰开了淮宝的嘴,白森森的牙齿后边是柔软的舌头,淮宝嘴里都是血。
淮宝从来都是吃他做好的东西,偶尔一只威武的老虎还要在厨房给他做食物。并且成了一只机智的,会做饭的老虎。乔沐心中仿佛有什么破土而出,那种冬日里冰天雪地的感觉消去,冰消雪融,溪水又开始流动。他看着淮宝的眼睛,那里面有最纯的纯真。
“为什么对我这么好?”乔沐如果在这个时候再不明白,他就是个傻子了,他声音喃喃中带着迷惘,“为什么对我这么好呢?”
我天地孤生,无父无母,无牵无挂,救你不过是因为当初踩了你一脚,觉得亏欠了你,应该如此,你何必一直念念不忘?
淮宝看他把花扔到了一边,以为他不喜欢,爪子抓住那只花的花茎似乎是想要将花直接当垃圾扔了。乔沐一把抓住了他的前爪,“别扔。”
淮宝的动作僵住了。
“我很喜欢,真的。”乔沐对它微笑,淮宝两只爪子搭着他的肩膀,乔沐接过那枝花,纵然再小心,还是扎着手了,血丝顺着花梗流下来,和淮宝的血相溶。
其实想想早就应该如此了,这么多年,就是淮宝在陪他,淮宝喜欢他,以后淮宝还陪着他,其实听起来也不错。
他本来也是要找齐四味药延长淮宝的寿命,淮宝愿意跟着他,有什么错呢?除了种族不同无法双修之外,其实有这样一只灵虎陪着,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那朵花虽然没了根,沾了血后却开始变得妖艳起来,蓝色的花瓣和白色的花蕊开始褪色成透明,渐渐的染成了鲜血的颜色。
红成了,淮宝此刻眼睛的颜色。
淮宝的眼神变成了红色,乔沐却没有发现他的异状,还在自顾自的絮絮叨叨,自顾自的对着淮宝说它囧囧有神的成长史,“我那个时候捡到你,长得跟只猫似得,没想到一下子这么些年过去了,你长成现在又高又壮,不过为什么你会忽大忽小?真是,难道是变形金刚?诶,或许真的是根骨奇佳,大器晚成,大音希声,大象无形?说不定啊,以后我可以好好研究一下……”
不等他说完,淮宝直接在他的后颈咬了一口,老虎的牙齿很尖锐,天生肉食动物,天生的强者,就算是十几年几十年当弱鸡小猫一样被养着,骨子里还是有那种血性,乔沐后颈的一块肉几乎被咬了个对穿。
我看到这里的时候不自觉的打了个冷战,仿佛那个被咬的是我,那上面的乔沐双眼睁大,仿佛不敢相信自己一直当猫当宠物一样养着的宝贝,忽然变成了一只一只食人鳄,要把他吃掉一般。
“为……什么……”乔沐的双眼开始涣散,失神,最后喃喃出这三个字。
白色皮毛的灵虎终于可以化身成为一个面色成熟的青年,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