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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部分(2 / 2)

“马援传”。

传说中光扬了我马氏门楣的老祖宗啊!

全都是因为这位老祖宗的关系,我这个几辈子贫农的苦孩子才好意思在简历上写“名门世家”这四个字。

绝对不可不敬!

我慌忙站起身来,将书简在案上放平,恭恭敬敬地做了一揖。

然后再坐下,捧起来阅读。

“马援字文渊,扶风茂陵人也。其先赵奢为赵将,号曰马服君,子孙因为氏……”

“马服君赵奢?”我皱了皱眉,“这人是干嘛的?”

蔡邕捻起一缕胡须:“赵奢资兼文武,既能治国,更能拜将大破秦军,因善驯马,故而称为马服君。”

我虽然记得这个名字,但对于他的英雄事迹毫不了解。

“其子赵括却是毫无乃父之风。”蔡邕叹气。

……赵括?!

我猛然吃了一惊。

老子这辈子的祖宗竟然是赵大军神?!

难怪我心中总以为自己天生智勇双全,能够谈笑间强虏灰飞烟灭。

原来是遗传的效应!

可悲的是,我连纸上谈兵都没有完全学会,至今为止除了硬闯与伏击什么都不懂。

在这突如其来的巨大打击之下,我悲痛欲绝、意志消沉,低头继续看竹简。

“……援年十二而孤,少有大志,诸兄奇之。尝受齐诗,意不能守章句……”

看来马援也不太擅长传统文学。

我总算得到一丝安慰。

之后出现了一系列我闻所未闻的人名与事件,我一头雾水。

对于王莽与刘秀年间的事情,教科书向来是一笔带过。

当然我也理解教科书的做法,天朝变动太多太频繁,每次动乱都要详细讲解的话,数理化也不用学了,大家都慢慢看二十四史吧。

我硬着头皮往下看。

之后是马援率军西征诸羌的英雄事迹,打到最后,“羌遂穷困,豪帅数十万户亡出塞,诸种万余人悉降,于是陇右清静。”

接着挥师南下,平定叛乱,又深入南蛮腹地,大胜而回,“吏士皆伏称万岁。”

我热血沸腾。

但是我迅速注意到了:朝廷对于他的赏赐是,“……赐援兵车一乘,朝见位次九卿。”

我吐了一口闷气:朝廷根本不把平定南蛮与西羌的事情当做大功么?

回京不到一年,继续领兵北上迎击匈奴、乌桓,贼人望而远遁。

武陵南蛮反,地方军难以击破,马援以六十二岁高龄率军南下,大破贼军。

最后是马援得胜回朝,反被诬陷而后夺印,失意而终,原本的同袍与属吏纷纷揭发其行为不俭,皇帝二话不说勃然大怒,马援子女不敢厚葬,尸骨不能还回故土。

其中一条理由是……他从南方运来一车大米之类的东西,而被人污蔑为珍珠宝器竟然不上缴朝廷分给大臣,贼心昭昭天理难容。

我忽然泪流满面,哽咽不能言语。

第五十七章蔡邕面前舞笔墨

狗日的皇帝老儿,从来就不是什么好玩意。

我要共和。

我要民主。

干脆废了封建帝制算了。

脑中忽然蹦出蹦出这个念头。

我自己却猛地一个哆嗦。

民主共和没什么好的,我从来就这么认为。

最重要的是……老子根本不知道如何民主共和!

推选个总统首相然后组个内阁政府什么的?

扯淡!

作为一名理科生,我宁愿去研究火药。

对于政府的结构与运转,老子根本一窍不通。

还好我有自知之明,还没有单纯到以为选个总统就是民主社会的地步。

其实,受我国长久以来浓郁的帝制氛围所影响,我向来认为帝王才是男人应该追求的生活。

这导致了我与马腾数次言语和肢体的冲突。

十余年的现实生活,让我不断的压抑这种难以企及的念头。

最近几个月,更是几乎消散。

我甚至在马腾的影响之下,准备为刘协振兴大汉的伟大事业奉献自己年轻的生命了。

但在这一刻,这个念头忽然死灰复燃。

我忍不住重重地喘了口气。

蔡邕静静地问道:“超儿为何痛哭?”

“恨天子不明,先祖不幸。”我掩面拭去泪水。

“光武帝已经是一代雄主了,如何不明?”蔡邕微微笑道。

我迅速从悲痛中恢复过来,警觉地看他……你老蔡不会想套我口风然后把当了三天女婿的我揭发出去灭掉吧?

“小婿一时口不择言。”

蔡邕摇了摇头,不再追问,转而问道:“贤婿以为这篇人物传记如何?”

我一怔,想了想道:“小婿观之,声泪俱下感同身受,纵司马迁再生,恐怕亦不能过之。”

蔡邕自上至下捋了一遍长须,笑道:“你说得老父脸红哈。”

“小婿并不懂史籍书文,只是有感而已。”我早就声名自己是个老粗,你非得来问我作甚。

蔡邕并不完全相信,又从一叠文书下抽出几页薄纸:“这又如何呢?”

字体纤秀圆转,明显是蔡琰的笔迹。

正是蔡琰出嫁前从书房偷偷记住的七八篇诗文。

“是小婿早些年有感而发所写的小诗,只是孩童玩闹,让岳丈见笑了。”我很怕他当即出题,让我来一篇命题作文。

“孩童玩闹?你玩得太大了些罢?”蔡邕合拢了双袖,双目含笑,“这几首小诗虽然简短,但诵读起来抑扬顿挫朗朗上口,句尾又押着韵脚,别有一种味道,显然有很大的功夫,老朽虽然眼拙,也知道这份功力绝不是两三天就能学下的。”

我不禁说不出话来:这几首诗在我看来,全部都是小学三年级的入门诗篇而已,虽然其中五言诗已经发展到了相当成熟的地步,但我对它们的认识也仅仅停留在简单易懂的程度。

“琰儿当日让你做赋?”他又一转话锋。

我只能点头:“是。小婿如何能做赋,让琰妹失望之极。”

“所以当晚才没让你上床?”他满脸幸灾乐祸。

我急忙纠正道:“我们只不过没有那个……而已,小婿可是堂堂正正上了床的。”

“哦,”蔡邕示意自己明白了,继续八卦地问道,“第二日呢?你们怎么和好的?”

“呃……”我沉吟了稍许,如实向老丈人汇报工作进度,“我与琰妹促膝谈心,之后又同乘一骑,感情就这么培养起来了……”

蔡邕目光闪烁,神情十分诡异:“如何促膝谈心?”

老丈人,你太刨根问底了些吧?!

我含糊的答道:“就是向她解释了一番这个诗赋什么的,不是随便就能做的……”

老蔡正了正坐姿,将想要继续追问的冲动压下:“嗯,听说你曾经言道:‘文章合为时而著;歌诗合为事而作’?十分有见地啊!”

“岳丈夸奖了……”我诺诺地应着,心中却十分惊讶:这句话是我前两天才想起来在蔡琰面前卖弄炫耀的,怎么这么快就被他获悉了?府中有他安排的卧底么?蔡琰明显没有机会跑出来;小娥么?算了,没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人都是我的了,我不会和老丈人计较的。

“你平时若没有事情,也可以来东观和我来编纂史籍。”蔡邕向我发出了邀请,“卢植、韩说还有一些人也会来转转。”

我大汗淋漓,急忙推辞掉:“岳丈太看得起小婿了,小婿有自知之明,怎么敢同这些大儒们一起著书。”笑话!大爷我连基本的造词遣字的本事都没学懂,卢植一说子曰孟曰,老子直接就嗝儿屁了,还不如一直默默无闻好。

总算蔡邕有些人性,没有过于逼迫,他拍了拍额头:“也是,你年纪尚幼,猝然和我们这些老头子坐在一起也没什么好说的……哦,不过你要来老夫可是十分欢迎哈。”

“是是是,谢岳丈,小婿若有机会,说不定回去看看您。”我吁了一口气。

蔡邕笑了笑,直起腰在案上铺平一张老纸,示意我动笔。

我心中一跳,以近乎哀求的眼神望着他:“岳丈……您要如何?”

大爷!刚才不是说得一清二楚了么?又来逼我?!

“我不让你做赋,”蔡邕藏起长袖,以慈祥的眼神看着我,“你好不容易才来我家,怎么也要写首诗来纪念一下吧?”

“……”这是什么逻辑?你来我家好几次了也没看到你主动题字啊?

一边在脑中翻江倒海的搜索,一边无奈的求他:“岳丈想让小婿写些什么?”

他眨了眨眼:“你想让我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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