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你送给了我,便是我的物品。我的物品,我便有处置的权力。”何夕与江允成对视,眼神坚决。
江允成拂开了何夕的手,“你处置你的物品,我确实无权置喙。”
何夕看着自己被拂开的手,茫然若失。
江允成眼眸冰冷,“不知宫主要‘鹤雪’何用?宫主若是只想要名兵,我可以献出我的兵刃‘十二刀’。”
夜飞鹊俯视着江允成,吐出了三个字,“我高兴。”
江允成的手按在了腰间的短刀上,强忍住出手的冲动。
君游为难地说:“‘九龙令’已在武林盟南北之争斗中丢失,我派人遍寻不获,至今渺无踪迹。”他顿了顿,“或许是被江盟主藏起来了也犹未可知。”
江允成不愉地说:“我若是有‘九龙令’,早就献给皇帝老儿加官进爵,藏起来何用。”
何夕好笑的说:“你这句话,倒称得上肺腑之言。”
“你们之所以寻不到‘九龙令’,是因为‘九龙令’就在不夜宫之中。当年南盟偷袭运送‘九龙令’的北盟,‘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我不夜宫趁乱夺走了‘九龙令’。”夜飞鹊将撑着头的手放了下来,坐直了身子。
君游与江允成相对无言,他们兄弟相争,竟便宜了外人。
何夕不解地问:“既然‘九龙令’在不夜宫中,宫主为何还要‘九龙令’呢?”
夜飞鹊眸中冷光一闪,“因为‘九龙令’已被人盗走。”
何西追问:“何人竟有如此能耐?”
“这就是你们的事了。”夜飞鹊纤长的手指敲了敲扶手,“不过有一人嫌疑极大。”
“是谁?”君游道。
夜飞鹊薄唇轻启,“那人名唤木、欲、秋。”
阶下四人均是心中一震,不过何夕、君游和江允成都是老江湖,面上丝毫不显,而木欲秋虽然心神大乱,但戴着面具看不出来。
夜飞鹊继续道:“他是木大先生与石二先生之徒,借口为我治病混入不夜宫,将不夜宫的地图传递给白道人士,致使白道人士攻入不夜宫,我不夜宫元气大伤。不过他已畏罪自杀,‘九龙令’是否他窃取,也并无证据。”
木欲秋心痛如绞,想要开口说话,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何夕为木欲秋鸣不平,“宫主并无证据,就说此人嫌疑极大,我看不夜宫中,人人都嫌疑极大。”
夜飞鹊反问道:“他是白道中人,我不怀疑他,难道怀疑自己的手下吗?”
“他身处白道,便是罪过吗?”何夕亦反问道。
何夕有几个黑道中的朋友,虽然脾气乖张,却都是豪爽之辈。他交朋友,不问黑白,只问正邪。白道之中,有伪面君子;黑道之中,亦有绿林豪侠。
夜飞鹊陷入了沉默,良久才道:“有些事,不愿为,却不得不为。”
“我平生没有不愿为却不得不为之事,只有不可为我却独为之事。”何夕掷地有声地说,眸中仿佛有火焰燃烧,让人不能直视。
夜飞鹊看着何夕,仔仔细细打量着这个人,“你叫什么名字?”
“何夕。”何夕傲然道。
夜飞鹊将这个名字默念了一遍,“我记住你了。”
“宫主最为心爱却得不到之物究竟是何物?”一直没有开口说话的木欲秋这时开口道。
夜飞鹊看向了木欲秋,“我说过了。”
木欲秋愕然道:“宫主何时说过?”
“我倦了,你们退下吧。”夜飞鹊闭上了眼睛。
四人只好退出了大殿,找了一处僻静的角落交谈。
何夕率先道:“‘九龙令’该从何找起?”
木欲秋踌躇了一下,还是启齿道:“在不夜宫中,能接触九龙令的人,只有五个人,分别是宫主和四殿殿主。只有他们五个身上的钥匙,才能打开藏有‘九龙令’的密室。”
“看来找寻‘九龙令’,要从这五个人身上着手。”君游总结道。
“宫主生性多疑,身边只有木欲秋能近身。但是木欲秋并没有盗犬九龙令’,所以我们只需从四位殿主身上着手。”木欲秋这段话说得自己都觉得奇怪。
何夕略作思索,说:“我们这里正好有四人,不如每人负责一殿,我负责冬……”
“我负责冬殿。”江允成打断了何夕。
何夕与江允成之间剑拔弩张,眼看着就要吵起来。
木欲秋做了个安抚的手势,“我负责冬殿好了,我与冬殿殿主的侍人钰奴有旧,冬殿殿主大概会给我几分薄面。”
何夕改口道:“那我负责春殿。”
君游抢先道:“我负责秋殿。”他可不想去应付龚岚。
“看来我只能负责夏殿了。”江允成苦笑道,他也不想应付龚岚,但他确实比君游适合。
“还有一个问题,什么是夜飞鹊最为心爱却得不到之物?”木欲秋想,夜飞鹊也有心爱却得不到之物么?
君游看了木欲秋一眼,“等我们找到‘九龙令,’再来解决这个问题吧。”
第二十二章 春夏秋冬曰四殿
四人商量之后,分头行动。
何夕施展轻功飞到了一个人身后,用一支羽箭抵住了那人的脖子,“带我去春殿。”
“好,好,大侠饶命!”
“你说,我走。”何夕拎着那人的衣领,带着那人飞檐走壁。
那人肝胆俱裂,话说得结结巴巴,不过条理还算清楚。
何夕到了春殿之后,便把人一掌打晕。他走进春殿,便搜查起来。
春殿中人本敬何夕是宫主贵客,可看何夕翻箱倒柜,忍不住说:“不夜宫中,你竟敢如此放肆!”
何夕动作不停,“是你们宫主要我帮他找东西。”
“宫主神功盖世,哪里需要你……”
何夕打断道:“不信就自己去问他。”
春殿中人不敢打扰宫主,又不能阻止何夕,只好拂袖而去,眼不见为净。
过了半个时辰,何夕搜到一间与其他房间大不相同的房间,陈设奢华,布置绮靡,他估计这间房的主人就是春殿殿主。
房间内久不住人,却没有丝毫灰尘,想来是有人经常打扫。
何夕将房间翻得乱七八糟,丝毫不在意主人一殿之主的身份。
忽然,窗外闪过一道绯影。
何夕破窗而出,追了上去。他追了许久,一直追到一片花海。
这一片花海种的都是同一种花,殷红如血,硕大如盏,一眼看去,望不见头。
绯影闪入花海之中,消失不见。
何夕停下脚步,他折下一朵花,仔细打量,发现自己竟从未见过。
“你为何来此处?”一个冷淡的声音响起。
何夕抬头,发现夜飞鹊正站在花海中。他举起手中的花,问:“这是什么花?”
“罂粟。”夜飞鹊答。
“东君羽卫无供给,借控春风十日粮。”何夕随手将手中的花扔在了泥土中,“原来是米囊花。”
夜飞鹊眸若寒冰,“我回答了你的问题,你还没有回答我的。”
“我在调查春殿殿主的时候,窗外飘过了一个红色的影子,于是我追了上去,就追到了这里。”何夕环顾四周,仍然有些不死心。
“你无需调查春殿。”夜飞鹊淡淡地说。
“为什么?”何夕看向夜飞鹊。
“因为春殿的钥匙,一直在我这里。”
江允成拦住一位女子,“姑娘,请问夏殿如何走?”
女子满面惊恐,但仍战战兢兢地说:“请、请跟我来。”
“多谢姑娘。”江允成跟在女子身后,心中纳闷,自己生得一表人才,为何这女子如此恐惧自己呢?
“此处就是夏殿了。”女子将江允成领到夏殿,便逃也似地走了。
江允成看着女子离去的身影,摸了摸鼻子,然后走进了夏殿。
一位侍女迎了上来,“公子可是来找我家殿主?”
“正是。”江允成点头。
“公子请随我来。”侍女带江允成穿过大殿,行过曲曲折折的走廊,最后在一处房间前停下,“我家殿主就在里面。”说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