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矿乱成了一团糟,在暗道之中,飞廉都能听见外头的动静,他不知道自家主子干嘛要留在这暗道里面,此地不安全,还不如趁着现在乱糟糟的局面,逃出去再说。
他们已经快要走到暗道的终点,要是胡良让人来都堵他们,他们定然跑不了。
站在石壁前,飞廉越来越急,“主子,咱们走吧。”
顾淮像是个没事儿人一样,不住的敲着石壁上,仔细地听着声响。
很快,身后就有跑动的脚步声响起。
飞廉利落的转身,拿刀挡在胸前,就算他要死,也得护着主子直到最后一刻才行。
叩墙的声音,一声声沉闷代表着那墙后是实心的,终于再一次叩响的时候,像是敲到了空洞,发出一声脆响。
飞廉已经看见了前方的人影,两道影子落在墙上,一场一段,他咬了咬牙,拿刀就冲了上去,只听见身后传来一阵咔擦声,像是石门开启的声音。
他的刀就快要指向来人的脖颈,被人给震开,对方晃了火把,让他终于看清楚了来人的模样。
“郡,郡主?”飞廉错愕道,他的刀还指着人呢,慌忙收回。
昭昭歪了头朝他身后看了一眼,只道:“我们只有半刻钟的时间出去,你们在这儿守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说完这话,她便举着朝着被顾淮打开的暗门走去。
飞廉摸不着头脑,问着同样迷茫的贺岚,“这是怎么一回事?”
难道郡主和他家主子,有什么事情在瞒着他们?
贺岚摇了摇头,二人再不说话,只警觉地守在前方。
昭昭举着火把入了暗室,暗室之中陈列着品相完美的玉石料。
顾淮正盯着这堆玉石料子痴迷的出神,连身后有人走近也不曾转身。
暗室颇有些大,他开了口,声音便在暗室之中激荡回音。
“谢昀从小没有什么远大志向,只在家中长辈辞逝后,想着要努力振兴家业,夺得夺玉大赛的头名,或许便能让谢家名声大震,从此生意兴隆。”
“可惜了,今日之后,再无谢昀。”
他自顾自的说着,并不在乎昭昭如何回答。
昭昭安静陪着他站了片刻,方道:“可以走了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顾淮的神色渐渐恢复如常,他回过头,昭昭也已经背过身去,看不见神情,却依旧能感受到她此刻心中怒气已经压不住,冷冰冰说了一句“走吧”,便大步朝外走去。
此地的玉石料价值连城,二人却丝毫不再留恋。
半刻钟的时间算的刚刚好,一行四个人出了暗道,沿途走了一段路,终于碰上了赵成义捉住胡良的场景。
胡良眼中恨意都藏不住,只是被赵成义堵住了嘴,不然肯定说不出什么好话来。
赵成义瞧见他们二人在一处,忍不住冷笑了一声,“原来你跑来这里,就是为了救他?”难怪他怎么让人找,都没找到顾淮的人影,还以为顾淮已经死在这里面了呢。
不想,人家早就有人救了。
昭昭拍着手上的尘土,迎着赵成义的目光,只道了一句,“先出去再说,这里怪闷的。”此处空间狭窄,连个换气的地方都没有,昭昭只觉得脑袋都有些发昏。
半个时辰了,马车内安安静静的,一点儿声音都没有,主子好像再同顾世子生气,俩人之间气氛莫名怪异。连飞廉都垂头丧气,只顾着赶马。
贺岚觉着自己被他们三人排除在外,好像有什么事情,这三人都知道,只有他一个人不知道。
贺岚觉着自己有必要说点儿什么,不然他回去之后,要是子桑羽问起这趟湖州之行,出了什么大事儿,他一句都说不上来,到时候可不得又挨骂。
他正待要问,却听见马车里头传来昭昭的声音,“贺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主子有何吩咐?”贺岚忙醒神。
昭昭撩开了帘子,“去同四皇子说上一声,湖州事既然已了,我便先行一步去同阿羽汇合回长安了,其它的,让四皇子自己看着办。”
这是半点儿都不想揽功劳的模样。
贺岚应了声,打马向前去。
昭昭放好了帘子,看向坐在她对面,面色苍白正闭眼休息的顾淮。
自打从玉矿出来,他们就再也没说过一句话。
昭昭很能沉住气,只平静地问了一句,“顾淮,你是要同我一道先回长安,还是同四皇子一道?”
顾淮终于睁开了眼睛,依旧是清清淡淡的神色,却再无半分谢昀的影子,他看着昭昭,好脾气的笑了笑,“回长安吧。”
第47章自作多情?并州山匪成功被捉拿,子桑羽……
并州山匪成功被捉拿,子桑羽功成身退,快马加鞭回到返程的队伍之中。
他这才回到队伍的第一日,就觉察出了不对劲,可问贺岚那小子,说了同没说,毫无区别。也不知道那小子在自小学的本事,是不是都还给了师父们。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趁着休息的空档,他灌了一壶晾好的温水送去给昭昭,顺便坐在她对面的大石头上,问起了话,“主子,湖州事了,咱们就要回长安了,您为何不开心?”子桑羽向来能察觉她的心情,这回他在并州,昭昭在湖州,各自都有事,许多日子不见,一见面便察觉到了她心情不好。
昭昭一边喝水,一边心不在焉的看着贺岚绑着二十斤重的沙袋苦着脸蛙跳。
听见子桑羽问,她也只笑了笑,语气淡淡,“我哪有不开心。”
“倒是你。”看着子桑羽左边胳膊上的绑带,颇为担心,“我让你就在并州修养好了再回长安也不迟,反正回长安也没什么好事。”
并州匪乱,这回子桑羽可是出了大力,抓住了匪首,但也受了伤,左边胳膊骨折,伤筋动骨要养上一百天呢。
子桑羽笑了笑,冷峻神色淡去,说话的语气也松缓了下来,“我没事,你不必担心。贺岚这小子愈发毛躁,只有他一个人跟在你身边,我不放心。”
湖州发生了那么多大事,贺岚都能一问三不知。子桑羽如何都待不住,待身上伤口不妨碍行动,便到了联络点等着昭昭。
昭昭又开始说起别的事,“这回没让玉琳跟着去长安,想必她也不开心。”
顺利离开湖州后,她便让玉琳回到并州军营,回到玉将军身边,没让她跟着走。
昭昭没精打采,继续说道:“不过,我也不想让她随着我们去长安,留在玉叔身边,反而更安全。”
这回并州匪乱已除,赵成义还顺便在湖州立了大功,这下可好,长安恐怕是又要变天了,又如何能安生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从小到大,昭昭只要不想说的事情,总是会岔开话题不谈。
子桑羽哪能不明白,他将话题又给拉了回来,“你心情不好,是因为顾世子吗?”
他忽而就正了神色,严肃问道:“贺岚告诉我,你同顾世子在胡家同宿了三日,是不是他欺负了你?”他尚且完好的右手按住了刀柄,只要昭昭回答一句是,他的刀只怕就会马上落在顾淮身上。
昭昭瞥了一眼距离她足有三丈远坐着的顾淮,摇了摇头,“他才不敢欺负我。”语气里颇有几分赌气。
她朝顾淮看了两眼,隔着老远都能瞧见顾淮脸色苍白,大约是怒气未消,她说话不知不觉尖锐无比,“你看他一副病入膏肓,无药可救的样子,好像下一刻就要……”死了。
这句话,到底没能说完整。
生死太沉重,她不想这般轻易说出口。
她硬生生又将怒气压了回去。
只还是忍不住生气。
是她天真,竟想着能让顾淮有求生的念头。
她都不知道她原来还是个热心肠,这般为人着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她以为生命可贵,便是蝼蚁都知求生,人能活着为何非得死呢?
对方分明是一心求死,在他眼中,她所做的一切都是笑话罢了。
“那你是同顾世子吵架了?”子桑羽不禁皱了眉,昭昭虽从小主意就大,可向来脾气极好,她从不会对旁人说话如此尖酸。
若非是吵架,为何今日离顾淮休息的地方三丈远,好像恨不得连呼吸的空气都写着不熟两个字。
从来没有像此刻这般,离得远远的,一句话都没有。
“没有,等回了长安再说,我现在没心情说这些。”昭昭忽而就起了身,将水壶挂在了马鞍的索套上,而后利落的翻身上了马,朗声吩咐下去,“准备出发吧,天黑以前就进城。”这坏天气一看就要下雨了,今夜她可不想睡在野外。
飞廉忙给火堆上倒了一锅水,看着火星子全都熄灭了,方道:“主子,咱们上马车吧,郡主说要继续赶路了。”
靠在枝干上休息的顾淮,睁开了眼睛看着昭昭骑在马背上的背影,波澜不惊的眼神中终于泛起了丝丝无奈,还有不易察觉的失措。
她在生气,从离开湖州起,就再也没有同他说过一句话,等子桑羽带着人找来后,她便弃车骑马,再没同他单独相处过。
“主子,属下瞧着郡主好像气还没消的样子。”飞廉收拾好了马车上的行囊,空出了个地方放上了个小火炉,一边嘀咕着。
“要不要属下去探探郡主的口风?”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飞廉又想,郡主气还未消也并不奇怪,便连他,到了现在都还没能消化在湖州亲眼所见的事情。更别提郡主,多聪明的人,在玉矿里,不动神色的为主子在四皇子面前遮掩,替他们主仆二人如何做到逃脱陷阱,又是如何打晕了那么多矿工的事情,给遮掩了过去。想来郡主如今或许比他跟在主子身边十年,知道的事情还要多。
他知道他家主子心中有所谋划,也知道主子私下与在外人面前,性子一直都有些不大一样。可主子更多的秘密,他在之前也并不知道。
飞廉脑子里乱糟糟了许久,可他什么都不敢问,他只能将所有看见的,知道的都给埋在心里,不能让旁人察觉。
飞廉小心翼翼地问,“主子,要不要属下去问问贺岚要如何让郡主消气?”
马车已经开始前行,有些颠簸,顾淮撩了帘子一脚,示意飞廉看去,“你没瞧见贺岚已经没力气同你说话了吗?”
贺岚被子桑羽给罚了,如今只能跟在队伍最后面负重跑,哪儿来的空同人说话。
飞廉语塞,不免觉着贺岚有些可怜,明明贺岚也没做错什么,在湖州发生的事情,估计同他一样,一知半解。但他也没办法求情,毕竟子桑羽才是贺岚的头儿,不见连郡主都没能为贺岚求得情免了责罚吗?
顾淮放下了帘子,看向跟了他多年说是亲随,却更像是小弟一般长大的飞廉,“飞廉,你不想知道吗?”
飞廉将头晃得都快出现了虚影,“是想知道,但是主子不想说,属下就不问。”
顾淮勾了嘴角,笑了笑,笑意却没到达眼底,“你不怕有一天,因我而死?”
飞廉正了神色,信誓旦旦道:“属来到您身边的第一日,职责便是保护您。只要主子好好的,属下这条小命儿又算得了什么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属下会拼死护主子周全。”无论主子到底怀揣着什么样的秘密,所谋之事是大逆不道也好,是万夫所指也罢。
他分明还是个十六岁的少年郎,眉目间都带着属于少年郎的意气,他其实还没有经历过生死,说起生死来,却满满的不在乎。
顾淮只觉得自己心脏忽而就剧烈跳动了一下。
他轻轻抚上了胸口,垂下了眼眸,敛去了所有的情绪。
回长安的路程,比起来时,要轻松许多,至少春暖花开,沿途春意盎然,枯树发了新枝,嫩草冒了新芽,满山桃花打了花苞。
分明来时,还到处都是一派萧条之色,让人看着心情都不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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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成义留在湖州收尾。
他可谓时意气风发,谁能想到,来趟湖州还有这么大的收获。
他心情不错,却又有些疑惑。
亲随呈上证供,赵成义随意问起,“可有问清楚,当初郡主和表兄到底是如何暴露了身份?”
“是,属下已经问清楚,是当初胡家往并州送货的人,曾在并州周员外府中远远的见过郡主和顾世子一面,这便让胡良起了疑心。”
赵成义沉默了片刻,这倒是他的疏忽了,当初让那俩人假扮身份时,思虑不周,没有考虑他们二人在并州时已经用过了谢家夫妻的身份,没想到并州同湖州竟能这般凑巧,同一人在两个地方都见过他们。
他当时就只顾着看那二人笑话,此刻他不由庆幸,幸好那二人都不算蠢笨,好待没酿成大错,性命无忧。
“属下等已经审过那日受胡良指使,在玉矿里谋害世子爷的矿工,他双眼、舌头都受了重伤,人也疯傻了一般,什么话都问不出来。”亲随又道。
赵成义冷了神色,“此人虽谋害表兄未遂,依旧罪不可恕,让湖州刺史按律判刑,不可轻绕。”
赵成义想起昭昭匆忙赶去玉矿救顾淮的紧张模样,冷笑了一回,哪儿想不明白,他那好表妹只怕早就喜欢他那表兄,才能奋不顾身的闯进玉矿里,而她身旁还跟了位亲卫呢,思及昭昭的亲卫各个身手了得,那位亲卫统领甚至前两日单枪匹马去绑了匪徒头子,立下奇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转瞬就想了个合理的答案,“想必是郡主动的手,罢了,传令下去,郡主和表兄在湖州发生的一切事情,都不许往外传,相关之人,让他们最好闭上嘴,不然我听见了任何风声,他们就别想活。”
“是,属下遵令。”
赵成义冷眼看着桌上刚写好的加急信函,他也不是什么心如蛇蝎的人,昭昭帮过了他一回,他也不会恩将仇报,湖州发生的那些事,昭昭既然想让他逐一抹去,他又有何不能帮忙的?
转眼四月中,长安繁花似锦,一派欣欣向荣,一道城墙,好像隔绝了外头所有的纷纷扰扰,只剩下长安的一派风华。
城门处,人来车往,子桑采抻着脖子不住往外看,她昨个儿收到了传信,主子今日就要回长安了,虽说不必来接,可她已经有两个多月没有见过主子,还有信里说她大哥受了一身伤,她心中惦记的不行,一早就来城门等着。
“怎么还没到啊?”子桑采心焦的不行。
一旁青眉虽是极稳重的端站着,眉间微蹙,却显露出了她此刻心中只怕也是焦急的不行。
终于,子桑采眼尖儿,一眼就瞧见了打头的贺岚,只见贺岚垂头丧气的骑着马,她心一紧,忙上前,“贺岚。”
贺岚勒住了马,低头看她,露出打趣的笑意,“这才几月不见,你别是整日窝在府上好吃懒做,将自个儿吃成了个小胖子啊。”
子桑采哼了一声,她原是想同贺岚说说话,此刻却气鼓鼓道:“不同你说了,我去见主子。”
后头跟着的马车,也略撩开了一点儿帘子,透出了一张让子桑采思念了许久的脸,子桑采热泪盈眶的爬进了车厢,“主子,你们可算是回来了,婢子可想你们了。”她险些眼泪就要憋不住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看见子桑采眼眶红红,昭昭心情都轻松了不少,她捏了捏子桑采的脸蛋,“瞧你这比我离开长安时还圆润了不少的小脸蛋儿,怎么也看不出你思念我呢。”
子桑采看着昭昭清减了不少,五官愈发明艳立体的一张脸,终于忍不住哭了出来。
主子都瘦了这么多,一定是这一路上都吃了不少苦头。
昭昭左右看了看,见只有子桑采一人上了马车,不免好奇问道:“青眉呢,没随你一同来吗?”
子桑采擦了擦眼泪,探头往外看,“奇怪,青眉姐姐同婢子一道来的。”
她朝马车后看,终于瞧见了一抹青色身影,“主子,青眉姐姐在那儿呢。”她忙让开位置,让昭昭看。
昭昭依在窗边顺着子桑采的手指看了过去,便见青眉正同子桑羽说着什么。
只不过时间极短,昭昭还没瞧出点儿什么来,青眉已经朝她所在的马车走了过来。
青眉行过礼,也忍不住道:“郡主,您终于回来了。”
昭昭望着马车外,这副人间热闹景,她已经好久没能见着了,不由感慨道:“是了,我这不是回来了嘛,回家再说。”
马车缓缓向前驶去,青眉一边细细的说着昭昭不在长安的这两月,长安发生的大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三皇子如今被罢黜了朝中所有官职,只朝中还有不少大臣向皇上求情,如今皇上也似有松动,前两日宫宴,还让三皇子入宫赴宴。”
“前些日子,四皇子送到御前的折子,惹得皇上震怒,连皇后娘娘都受了皇上好一通责备,皇后娘娘这些日子缠绵病榻,安王夫妇日日都在中宫侍疾。”
“皇上将皇长孙给接到了长寿宫抚养,太后娘娘这些日子原本身体也不大好,这下有皇长孙陪着,倒也松快了些,只是太后娘娘有些惦记郡主,前两日还召了婢子入宫去……”
昭昭安静听着。
马车终于行到了昭阳郡主府前,昭昭踩着马凳下了马车,听见子桑采在背后狐疑道:“咦,顾世子没同主子您一道回来吗?”
贺岚脚下一踉跄,飞快给子桑采使眼色,偏生子桑采看不出来,还在说:“还以为能瞧见顾世子呢。”
昭昭脚步没停,淡然道:“我为何要同他一起回来,阿采,你又说胡话了。”
子桑采没听明白,正想要问,却被青眉抓住了袖子,在她耳边低语道:“别说了。”
郡主府府中各处管事领着府中奴仆,皆在门口候着,见着昭昭,齐齐行礼,昭昭见过了他们一回,便入了书房安排起了回长安的头一件事。
子桑羽的手伤,昭昭一开始听信了他的话,原以为不大严重,没想到子桑羽只是报喜不报忧,明明手伤严重的很,还非得陪她先回长安来,“阿羽手受了伤,让人请个大夫回来,这些时日专心照顾他。”
青眉不等她说完,便道:“昨日接到信,便已经找了长安正骨最好的大夫,就在府中等着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昭昭看着她脸上焦急神色,忍不住勾了唇露出些许打趣儿的笑意来,“行,你办的不错,你亲自带着人,收拾一处院落出来,让阿羽安心养伤。我说的话他老不听,我想他不好意思在你面前反驳,你便好好劝劝他。”
青眉脸上像是火烧一般通红,躬身道:“是,婢子记下了。”
昭昭突然就不想吩咐其它事情了,她才刚回府呢,也不急着晌午这两个时辰,“我休息会儿,下午还要入宫面圣呢,你们自去。”
她明明可以歇歇,反正总有做不完的事情。
她有些心不在焉的靠在椅背上,盯着桌面发起了呆。
青眉招了招手,带着屋中所有人轻手轻脚的除了书房,轻轻关上了门。
她总觉着,三个月不到的时间没见郡主,郡主好像性子比之前沉稳了许多,也不知道这一趟远行是不是太过辛苦了些。
子桑采跟在贺岚身边,唠唠叨叨:“你快告诉我呀,到底出了什么事儿,怎么我一提顾世子,主子心情就不好了?”
贺岚解着腿上的沙袋,被她问的烦躁,“你只要记着,主子如今听不得顾世子三个字就是了,我们回长安用了快二十日,主子同顾世子一句话都没说。”
谁都不知道,主子和顾世子到底因何而冷战,但主子就是主子,主子不高兴顾世子了,他们就不提顾世子便是了。
“那顾世子也生主子的气了?都不见一起回来。”子桑采又问。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贺岚解下了沙袋,一身轻松,“这倒不是,顾世子回侯府去了,所以咱们在城门口就分开走了。”
子桑采恍然大悟,原来如此啊。
她还想问,贺岚却敲了她脑袋,“记住了啊,别在主子面前再提顾世子三个字,要不然到时候主子生气,非得好好训你一回。”
“我记着呢。”子桑采白了他一眼,转身去找她兄长了。
那并州匪患,闹得阵势可不小,她整日里在长安都提心吊胆的。
第48章心思烦乱?一定是她太爱管闲事。……
长寿宫中,太后将外孙女打量了好一阵儿,才道:“出了趟远门,瞧着人倒是瘦了些。”像是又长高了点儿,整个人看上去比从前沉稳了不少。
昭昭躬身道:“让外祖母担心了,是昭昭不孝。”
“行了,去了快三月,同哀家说说这一路见识了什么?”
昭昭陪坐着,只同太后说了些这一路的见闻,坐了一时半刻,便听见外头有孩童稚嫩的啼哭声。
太后被这哭声吸引,她年纪大了,实在听不得孩子哭闹,这曾孙子抱来长寿宫后,日日都哭,她倒是想让孩子爹娘将孩子给接走,只是宣帝不许,她这当娘的总不能拆了儿子的台,只好作罢,这头一个曾孙,她心里头自是喜爱的,可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外头怎么回事,怎么芸儿又哭了?”
昭昭见状,起身含笑道:“外祖母,我去瞧瞧吧。”
太后点点头,“去吧,哀家也乏了。”
昭昭福身告退,“是,昭昭告退。”
她出了寝殿,便见一堆嬷嬷宫人正在院中哄着那如今蹒跚学步,走的摇摇晃晃的皇长孙,皇长孙哭的小脸通红,胖乎乎的小手不住地指着长寿宫门的方向,“走,走……”
看来这孩子不过一岁多点儿大,也知道如今同父母分别,就算走路还不稳,说话也词不达意,也知道要离开这里,才能见着爹娘。
昭昭站在廊下,看着那孩子,不由得想起了去年,这孩子周岁生辰时,安王夫妇何其疼爱他,安王夫妇只有这么一个儿子,如今都在皇宫里,却见不得儿子,只怕心里也不好受,可这是皇上下的旨,谁不敢说。
她叹了口气,走了过去,宫人们见着她,忙请安,“郡主。”
昭昭开口问道:“都免礼吧,小殿下怎么一直在哭,外祖母都听见了。”
芸儿已经哭的快要上气不接下气,奶嬷嬷白着一张脸,跪下请罪道:“小殿下许是方才没睡好,起床就在哭,奴婢怎么都哄不住。”
谁都知道,没睡好只是一个托词,这么大点儿的孩子,连奶嬷嬷都哄不住,那必定是因为想爹娘。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昭昭将芸儿抱起,轻轻拍着他的后背哄,“我见他是想出去走走,不如我带他去园子里逛逛好了,去准备些热水糕点和小殿下的厚衣裳,我们这就走。”
她拿出手帕轻轻擦着芸儿脸上的泪珠,放软了语气,指着宫门的方向,“小殿下,表姑带你出去玩儿,好不好?”
芸儿一岁半大,却已经能听懂她的话了,见她指着宫门的方向,便探出了身子,往外拱,“走,走。”
“欸,咱们走。”昭昭抱着他抬脚就要往外走。
宫人慌忙上前阻止,“郡主,皇上吩咐过,不能让小殿下离开长寿宫。”
起了阵风,昭昭便将芸儿抱的更紧了些,“那你们就看着他哭?这小孩子家家若是哭坏了喉咙怎么办?外祖母这会儿在休息,听见哭声岂不心烦?”
宫人面露疑色,昭昭又道:“无事,舅父那儿自有我去说。更何况我只带他去园子里散散步,这么大点儿的孩子,让他见见花草也好,我们也不去别处。”
宫人看见她神色,一时竟有些心惊,眼前这位阿罗郡主,和从前所见,好像有些不一样了。说出来的话带着让人不敢反驳的分量。
昭昭也不管宫人如何想,只让宫人们拿来了毯子将芸儿给裹上,抱着就出了长寿宫的大门,宫人将此事告诉了太后,太后知晓了也没多说什么,算是默许了昭昭此举。
抱着比三头身高不了多少的小豆丁,身后却跟了一大堆宫人,昭昭也没多说什么,只出了长寿宫的大门,便让青眉上来前,低语道:“你去安王妃那儿,告诉安王妃,就说我请她到园子里说话。”
青眉迟疑,“主子,会不会不大妥当。”皇上这是铁了心,要将皇长孙留在长寿宫,安王夫妇求过好多次,这一个月以来,都没能见上皇长孙一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郡主这冒然让皇长孙见安王妃的举措,若是皇上知晓了,责罚郡主可怎么办?
也是昭昭手劲儿大,芸儿在她手中不住扑腾,她轻轻拍着背哄着,此刻倒也安静了下来。
昭昭轻声道:“你去就是了。”
青眉这才没多话,径直去往皇后宫中。
走到园子里,院子里栽种的花草树木,如今枝繁叶茂,花满枝头,看上去倒是一派热闹。
只是芸儿抬头去看身边的每一个大人,见着都不是他想见的人,瘪了嘴,一双黑黢黢的大眼睛又蓄满了眼泪,眼见着又要哭。
昭昭摘了一朵沁香的茶花来,吸引着他的目光,“芸儿,瞧这是什么?”算是暂时将他给哄住。她没带过孩子,这回是硬着头皮让自己同小孩子待在一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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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人们见着安王妃,纷纷请安,安王妃见子心切,哪里会管她们,走到芸儿跟前,便蹲下身将多日不见的儿子给抱在了怀中。
她眼中含着泪,却不敢说思念儿子的话。
只疼惜的将儿子给搂在怀中瞧过片刻,心中得到慰藉,有了精神头看向周围。
她眼眶还有些红,看见坐在一旁的昭昭,强笑道:“让妹妹见笑了。”
昭昭笑道:“我见今日春色好,外祖母也在休息,便带着芸儿出来走走。”
“皇嫂,我们在园子里走走吧。”
芸儿紧紧地搂住了安王妃的脖子,片刻都不撒手。安王妃抱着他站起来,“也好。”
昭昭话少,宫人也让她支开,离了四五步远跟着,安王妃低声同怀中儿子说着话,终于走了两刻钟,芸儿就在亲母怀中睡着了。
安王妃恋恋不舍地让奶嬷嬷上前来,将还紧紧搂住她脖颈的芸儿送到了奶嬷嬷怀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出来这么久了,母后那儿还要人照顾,我这就回去了。”
安王妃说着道别的话,可眼睛却还留恋在儿子身上,她深深看过了一眼,狠心让自己偏过头去不再看。
只同昭昭说着,“今日多谢妹妹,以后妹妹不必为我冒险。”若非是昭昭,她还不知道要多久才能再见儿子一眼。
昭昭轻轻摇了摇头,只道:“今日天色不早我要出宫了,皇后娘娘那儿,我改日再去请安。”
安王妃轻轻点头,强忍着眼泪带着宫人走出了园子。
长寿宫跟出来的宫人们谁都不敢说话,昭昭只道:“芸儿既然睡着了,我们也回去吧。”
晚春时节,天黑的晚了,却也快到了宫中下锁的时间,她将芸儿送回长寿宫,又吩咐下去,“夜里你们也要多上些心,切莫让他哭的嗓子都哑了。”
太后娘娘还在休息,她便只见了白女史,说她明日再来请安,便离开了皇宫。
让芸儿见了安王妃的事情,虽说不是件大事,却有人很快就在宣帝跟前添油加醋的说了许多。
此事暂且不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回去的路上,青眉也在问,“主子,皇长孙的事情,您真要插手?”
昭昭正看着先前顾贵妃给她的几份考题,听见青眉这样问,她头也没抬,“总不能让他一直哭,我今日见着了帮一把也没什么。”
忽而,她神色一顿,眉头微蹙着,带着几分不解,“青眉,你说,我是不是爱管闲事?”是了,她可不就是爱管闲事,所以见着芸儿哭,就心一软,连宣帝的旨意都敢罔顾,借着逛园子的理由,让芸儿见了亲娘一回。
说起来,这简直就是让自己被放在火上烤,若有心人要拿此做文章,一句罔顾圣意,大逆不道就能让她受罚。
她干嘛要管顾淮的闲事,她自己背负的还不够多吗?
她同顾淮是说的上来几句话,却也没必要管他。
就算已经离湖州的事情,过去了一个月,昭昭心里却还是烦得很。
这问题,问的怪异,莫名让青眉觉着昭昭不止是在说让芸儿见安王妃一事,更像是别的事。
青眉仔细想了想,才道:“主子心地善良,见不得皇长孙与安王妃母子分别之苦。只是婢子觉着,如今前朝后宫不平静,主子若是被人抓住了错处,恐是会招惹是非。”
昭昭心烦的将手中的册子合上,撩了帘子朝外看去。她们马上就要走到朱雀宫门,离开皇宫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一眼看去却不打紧,一眼就瞧见了身穿一身靛青色祥云仙鹤官袍的顾淮。
他站在宫门处,似正在同身旁朝官说着什么。
他生的好,就算人群里,也是一眼就能被瞧见的存在。
他穿着靛青色官袍,衬得他像是春日里的暖阳一般和煦。
不知是不是马车的声音惊动了顾淮,他竟抬眼看来,二人目光相触,顾淮薄唇微动,似有话说。
昭昭放下了帘子,转头看向了另一边。
隔着一段距离,顾淮都能瞧见那马车中的姑娘气还未消。
许是见他走神,身旁的朝官唤道:“晏清?”
顾淮收回了目光,致歉道:“抱歉,大人您继续。”
他一时走神,没能听明白刘大人的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刘大人继续道:“你身子不好,我也甚少让你来阁中当值,如今你既要求点卯了,每日便不可懈怠,且记住了?”
“嗯。”顾淮轻轻点了头,而后同刘大人就在此处道别,各自上了回府的马车。
自打放下帘子后,昭昭便有些心不在焉,青眉全然看在了眼中。
她知晓些事,却不完全知晓,只知道昭昭同顾淮定是在这趟湖州之行里,闹了矛盾,所以一向脾气极好的人,才会像现在这样,眉眼间都带着烦躁。
可她也不好劝,只细细的说着别的事,要说的事也是件为难之事,但青眉还是说了,“前两日,蓝家让人送来了喜帖,蓝姑娘同婚期定下了,五月十五就要完婚。”
蓝家同郡主府有那么一段不愉快的过往。
也不知道蓝家是如何想的,竟然还给郡主府送喜帖来。
青眉心里有些忐忑,以为郡主心情会更不好,却见昭昭倒是很平静,“既人家送了喜帖,你准备一份贺礼就是了。”
昭昭有些感慨,岳长翎同蓝家那小姑娘,竟然都要成亲了。她听见这消息,好像半点儿不快都没有,唯有祝福。
日子过得可真快,她马上就要在长安待满一年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青眉见她还算平静,便道:“要婢子说,蓝家这也太无礼了,上回撒谎的事情也未曾登门道歉,这回蓝姑娘要成亲了,却又眼巴巴的送喜帖来,是觉着咱们郡主府好欺负了不是?”
青眉这话说的在理,这世上没有将旁人的脸面踩在脚下,还要贴上去道贺的道理。
便是昭昭不在乎,可事关郡主府尊严,天家威严,这蓝家姑娘婚宴,昭昭也不能去。
“你何时也习得阿采的性子了?”昭昭哭笑不得。
不过昭昭本就也没打算去,如今回了长安,她还有许多事情要做呢。
而且,同蓝家,蓝姑娘,岳长翎的那段过往,就好像已经是上辈子的事情,那般遥远了。
“好了,我不会去的。”昭昭又拿起册子看了起来。
又过一日,宣帝召了昭昭觐见,果真是说起了昨儿个她带着芸儿逛园子见安王妃的事情。
宣帝神色平静,看不出他有没有生气。
昭昭老实的将她的想法给说了出来,“我只是想着,小殿下年岁还这么小,整日哭的嗓子都哑了,恐是对身体有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若是舅父能开恩,让小殿下能时不时的见见亲母,小殿下哭闹的少了,身子骨也能康健些。”
“是昭昭擅做主张,此事同安王妃毫无干系,舅父要罚,就罚昭昭一人便是。”
就算是皇子皇孙,想要养活养大,耗费的心力也要花上许多。
如今皇长孙日日哭闹,如何能平安长大呢?
更别提这皇长孙是宣帝的心头好。
宣帝听到这里,哪儿能不知她是在为安王妃求情,不过她说的有几分道理,而他这一月以来的怒气也都消了不少,也需要个台阶下,便吩咐下去,“让安王妃每过半旬上长寿宫请安。”虽说是半旬一见,却也是宣帝做了让步。
昭昭忙谢恩,“昭昭叩谢舅父不罚之恩。”虽说她同宣帝都知道,她是为了安王妃能见芸儿谢恩。
宣帝摆了手,让她起身,打量着她的神色,“行了,让你来不是说此事,你且同朕说说湖州的情况。”
昭昭面色不改,说着话,“能找到胡家偷挖玉矿的罪证,全靠四表兄机敏英勇,昭昭在旁也没能帮上什么忙。”
“果真如此?”宣帝反问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昭昭点了头,“是。”她同赵成义做了笔交易,只要赵成义还算是个人,这笔交易就能作数。
幸而宣帝后头问了她几个湖州灾情如何,并州匪患情况,她一一详细据实作答了,宣帝听得面色都有些沉重,却点了头,不再多问。
天子坐庙堂,眼睛所见,具是盛世繁华,想要知道民间疾苦,却又在知道后,不愿相信。
宣帝心情不算多好。
昭昭便将并州那周从良一家善举给说了一回,“我想,若是朝廷能褒奖周家一番,也算是为民间行善的百姓立了名声。”
宣帝不知想到了什么,忽而同一旁伺候的宫人低语了几句,宫人应了声,就出去传话了。
宣帝有正事,却还不放昭昭离去。
昭昭不免疑惑,便听宣帝又问她,“那你这一趟远行,同阿楚相处了三个月,你觉得他如何?”
怎么好端端的提起了这事儿?
昭昭警惕万分,斟酌起了用词,“四表兄从前性子或许毛躁了些,这趟远行后,想必能沉稳不少。”她这一路同赵成义,吵也吵过了,最后还算和好,可她完全没打算要同赵成义忧什么干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宣帝又问起,“那阿晏,阿晏这趟远行,可有收获?”
昭昭抿了抿唇,半晌才道:“想必顾世子也是有所收获的。”
她不知道自己的神色全都落在了宣帝眼中。
宣帝又问,“你去岁生辰时,曾求朕,让你自己挑选位夫婿。”
宣帝慢条斯理的说着,昭昭神色一僵。
“你如今身在长安,你爹你娘都不在身边,婚事自是朕得上几分心。”去岁的事情,如今半年一晃而过。
宣帝仔细看着,他这外甥女果真是随了阿罗怙那武夫,身量比过年时,又高了不少,身形开始抽条,完全出落成了标致的大姑娘。
民间姑娘,在这个年纪也都已经有了婚约。
“今年你虚岁都十七了,姑娘家大了婚事还是早早定下为好,你可有相中的人选了?”
自打寻着梦中人的事情在岳长翎那儿失败了以后,昭昭已经好久没有想过她的婚事,宣帝这突然问起,让她脑子一片空白,一时做不出回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她去年生辰那日,可是信誓旦旦的说过,她要在长安找到一位夫婿,同她回凉州。
一时,她想起还没有找到的那梦中人。
一时,她脑海中莫名浮现出顾淮的脸。
宣帝朝政繁忙,同昭昭说了小半个时辰的话,外头就有大臣等候着入殿来议事,便挥了手让昭昭退下,自去贵妃宫中。
昭昭走在宫道上,一时茫然,一时不解。
不明白她此刻心思烦乱到底是怎么了。
她这一趟远行,说来同顾淮相处的更多。
一张榻上共歇了三日。
她还,察觉到了顾淮的秘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那个秘密,让她足以同顾淮绝交,是以返回长安这一路上,她都不想理会对方。
可这些都不足以让她为此乱了心思才是。
第49章可喜欢他?顾世子这般光风霁月的青年才……
回了长安快半月,晚春时节,天气宜人,太阳耀眼夺目,却一点儿都不晒人,只叫人觉着暖洋洋的。
好容易趁着这些时日,理顺了诸事,昭昭难得有心情在郡主府后花园里,搬了躺椅,窝着上面晒晒太阳歇晌。
子桑采端了切好的果盘,打园中小径走过,两旁栽种的腾花,藤枝上朵朵小红花开的正盛,风一吹,连风中都沾惹了花香气。
她抬眼看去,只见昭昭闭着双眼,面容恬静,似已经陷入了睡梦中。
她不免放轻了脚步,只小心翼翼走过去,刚将果盘放在小几上,原是闭着眼的昭昭却睁开了双眼,神色清明,哪里看上去像是睡着了呢。
“还以为主子睡着了呢。”子桑采松了口气,松了口气,屈腿坐在地毯上,拿了小签子插着盘中颗颗饱满的黄红果子,“主子快尝尝,这樱桃,婢子刚用山泉水泡过,这会儿正好吃呢。”
昭昭将信将疑的尝了一颗,刚咬破果皮,眼睛一亮,倒觉着还不错。晚春时节正值樱桃果上市,她时常打宫中回郡主府,都能瞧见,挑着扁担的,背着竹篓的货郎,箩筐里都是青绿叶上铺着黄红剔透的樱桃,看着实在可口诱人,可吃着却酸口难忍。
凉州没有此物,昭昭这半月来,每回见着都买,结果回回都酸倒了牙。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让她不由感叹,这容貌诱人的果子,可谓是徒有其表,内里果肉都是酸的。
今日这确实不错,她不免问:“这是哪儿买的,味道不错,赶明儿让人再采买些。”
子桑采心虚的咳嗽了两声,撇过脸去,“主子要觉着味道不错,婢子明日让人再送来就是了。”
昭昭将她神色都给收进了眼中,就起了疑心,“这樱桃,谁送来的?”
二人从小一起长大,更别提昭昭对子桑采的了解可谓是见她眼神闪躲,便知有事瞒着。
子桑采哭丧着脸,老老实实的交待了个明白,“主子别生气,是飞廉刚刚送来的,说这樱桃是长安最甜的樱桃树摘的。”
昭昭将签子扔回了签盘里,性质缺缺道:“我又没生你气,好了,这果子不错,你送去给阿羽,还有青眉他们都尝尝。”
子桑采觑着她脸色,见她神色淡淡,却又不像是生气,大了胆子道:“飞廉送了好些来,这盘是专门挑出来给主子尝的。”
她这回没跟着昭昭出门,是以完全不知道为何临行前,她家主子同隔壁顾世子,关系还不错,怎么回来之后,主子突然就冷了眼,不再同世子有来往。
子桑采问的小心翼翼,“主子,你还在生顾世子的气吗?”
昭昭往后仰,倒在躺椅上,盯着太阳出神,片刻之后,抬手轻轻压在了眼上,“我没生他气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她气量才没有这么小。
都过了这么久,她早就冷静下来,想明白了许多事。
子桑采不解,“那主子,为何遇见顾世子转头就走。”
自打回来,顾世子像是突然想起了身上还有一官半职,每日都去值上点卯,顾世子当值的翰林院也不在别处,就在月华宫,也是要过朱雀门的。
更别提,贵妃娘娘还三五不时的,让顾淮进内说话。
昭昭这半月来,遇见他的次数,仿佛一日三餐,习以为常了要。
只是她每回远远的瞧见顾淮,便避开走。
那宫里头的宫人,谁不是见着顾淮就迈不开腿,偏生昭昭一个人是转头就走。
“因为不想追问他的私事。”昭昭揉了揉眼睛,见子桑采还听不明白,却也不再多说此事。
她欲打算闭眼再歇会儿,偏外头又有人来通传。
“郡主,贵妃娘娘派人来传话,请您即可入宫。”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昭昭倏然起了身,边朝寝居走,边问,“传话的人,可有说娘娘因何事突然召我前去?”
“这倒没说,倒是说了娘娘今日心情不好。”
昭昭点了点头,昨日她在顾贵妃跟前,还见,因收到了赵成义就要回来的消息,顾贵妃心情很是不错,这两日宫中又无大事发生,顾贵妃怎么会心情不好呢,原是今日许了她假,却又让人来传她入宫。
她一时想不明白。
换了衣裳,就踏上了入宫的路。
玉兰宫里
顾贵妃的贴身嬷嬷,替顾贵妃按揉着太阳穴,“娘娘,说来说去,原本就是三公主的错处,如今闹在了御前,皇上不也没责罚咱们世子爷吗?”
顾贵妃眉宇见都带着疲倦,闭着双眼,冷笑了一声道:“怀玉这丫头,我从前以为她不过被皇上宠坏了,性子刁蛮了些,如今婚事不成,不将父母生养之恩放在心上,竟拿性命来要挟。莫说在这宫里,我都待了多少年,便是民间,我也没听见过多少有那女儿家非逼着旁人成亲的道理。”
诚然,顾淮是她亲侄子,打出娘胎,就看着长大的,她也舍不得让顾淮娶了那刁蛮泼辣的三公主。
更别提,顾淮对那怀玉,根本就没有别的心思。
顾贵妃打理着六宫诸事,却也不会去管那些个不是自个儿亲生的皇子皇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皇子且不论,如今各个都战战兢兢的在宣帝跟前活着。
几个公主,宣帝是疼爱的,不仅没让公主们像她们的姑姑那般外嫁联姻,都留在了长安,还能对公主们的要求有求必应。
顾贵妃心里跟透明镜似的,知道宣帝是因高义公主之故,所以如今对女儿们便加倍的好。
她有时冷眼瞧着,心道何必呢?亏欠的人,终究受到了伤害,远嫁凉州,要不是这昭昭被接到长安来,许是这辈子都收不到凉州的一封信。偏那被加倍疼爱的小辈们,还恃宠而骄。
何嬷嬷还在细细的宽慰她,“娘娘,三公主这一遭同咱们也攀扯不上,您不必为她烦忧。”
“我哪里是为了她,她自个儿有她亲娘看顾着,何须我来管束。我担心的是阿晏,这孩子,瞧着像是好了不少,这太医看过诊,病症还是没得环解。”
顾贵妃便是为此事发愁。
何嬷嬷又道:“奴婢瞧着,自打世子爷同郡主有了来往后,比从前可好多了,您说他们……”
正说着话间,外间宫人传话,“娘娘,郡主到了。”
何嬷嬷笑道:“娘娘,您看说什么来什么,可见奴婢不该背后说人。”
顾贵妃笑了笑,心情松快了一丝,“请郡主进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昭昭站在外边,就隐约听见了里头像是提起了她,此刻打了帘子进了里间,请过安便坐在一旁,“不知娘娘召臣女此刻入宫,可是有要紧事?”
顾贵妃语气随和道:“本宫这会儿召你前来,只是与你说说话。”
昭昭有片刻的茫然,这有何话,不能明日她入了宫再说。
“本宫且问你,太后娘娘千秋那日,怀玉私下与阿晏相见,你可曾撞见?”
顾贵妃说这话的时候,眼神一错不错的盯着昭昭看。
那都是许久以前的事情了,昭昭抿了抿唇,那原本是件隐秘事儿,只要她不提,顾淮不提,三公主也不提,这宫中应该是无人知晓。
如今贵妃娘娘突然问起,那想必是已经知晓此事所有的来龙去脉。
而会说出此事的人。
不是她,她相信也不会是顾淮,那想必就只有三公主自己了。
不过一瞬,昭昭想明白了,她坦诚道:“是有这么回事。”
“那日,我原是想去摘星楼一回,不想路过,恰巧碰见了三公主与顾世子叙话,见他们二人说的有些不愉快,这才现身劝说三公主离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顾贵妃轻轻点了头,“怀玉今晨在皇上面前说起了此事,说她与阿晏的婚事不成,是因你在其中百般阻拦。”
顾贵妃叹了口气,又道:“怀玉那孩子,今晨请皇上赐婚,皇上没应准,她回了宫便悬梁说要自尽。”
昭昭眼皮子一跳,三公主这行事未免也太激进了些,就因为婚事不成,便拿着自己的性命当儿戏了?
而且,三公主凭什么说是她在其中阻拦,明明就是三公主有情,顾淮无意,所以这婚事不成,这简直就是胡编乱造。
“三公主怎么能白口造谣呢。”
顾贵妃道:“你的秉性,皇上与本宫自是了解的,怀玉这口不择言说的话,皇上也并未放在心上。”
“只是本宫好奇,阿楚信中提起,你与阿晏这一趟湖州之行,相处的不错。只为何回了长安这么久,本宫听人说你遇着阿晏,便绕道走,怎么,你们吵架了?”
赵成义这小子,写封家书还要提一嘴她和顾淮。
昭昭下意识就在心里暗骂了一回赵成义。
她镇定了心神,只道:“每回顾世子跟前宫人甚多,我见路不好走,只换条路走罢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顾贵妃打量着眼前的小姑娘,何其瞧不出来她不过是嘴硬的说辞。
她不免想着,这天生聪慧之人,总是有些缺憾,比如对感情之事,迟钝后觉。
而后说出了她今日让昭昭入宫来的目的,“你觉着阿晏如何,可配的你?”
顾贵妃这说话语气倒是寻常。
偏昭昭心脏跳的有些不正常,她抿了抿唇,方道:“娘娘说笑了,顾世子声名在外,满长安的姑娘都想嫁他。”
“更何况,娘娘您知晓的,舅父已经应准了我,我若在长安相中了夫婿,日后是要带他回凉州去,顾世子这般光风霁月的青年才俊,娘娘舍得让他入赘镇北王府?”
她一向如此,不想回答的问题,便会用另一个话题去结束。
可不正是如此,顾贵妃连侄子尚公主都不愿点头,又怎么会愿意让顾淮随她回凉州,做那上门女婿呢?
昭昭自以为自己抛出了这句话,顾贵妃想必就会打消了心里的念头。
不想,顾贵妃一眼就洞穿了她的小巧思,又将话题给引了回来,“本宫是问你,可喜欢我家阿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外间帘帐外,有人停住了脚步。
第50章我喜欢他?承认吧,你就是喜欢他。……
第一回见顾淮,那是在一场大雨里,她不经意的一瞥。
第二回见顾淮时,她也只有片刻好奇,这人到底是为何能做到替毫不相干的陈家,挺身而出求情。
但她仅仅只是好奇,远没有达到在意的地步。
后来见顾淮,是在顾淮送来致歉信、是在千秋宴的夜晚,是在灯会的玲珑塔下、是在二人比邻而居以后、是在雪天的茶炉旁……
原来不知不觉间,她和顾淮其实已经共同经历了许多事情。
她将这种种相知相识的经历,都归结为他们二人是可以不管是敌是友,都能坐下谈心的知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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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刻,仿佛隔绝了那时热闹喧杂的人群,他们并肩站在那盏灯下,同似说出了内心对自由的追求。
她想要无拘无束的自由,可是她肩上担着父母厚望,担着整个凉州。她可以在自我认定的范围内恣意任性,但想谈自由,何其困难。
顾淮有许多秘密,这些秘密比性命更重,自由也就无足轻重。
但,喜欢吗?
你喜欢他吗?
这句话,顾贵妃不是第一个问她的人。
在这之前,有许多人也同样问过。
她的回答,从坦荡毫不犹豫地回答不喜欢,到不自觉地开始犹豫的回答不喜欢,再到此刻,顾贵妃目光灼灼地看向她,等待着她的答案时,她却不能像从前那样,怎么都能说出不喜欢这三个字。
她怎么会喜欢顾淮呢?
她怎么可能喜欢顾淮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她与顾淮相处,不就只是因为二人投缘吗?
顾淮可半分与梦中人没有相似的地方。
她到长安来,便是为了找到那个梦中人。
梦里,会为了她赴死,而她会为此伤心欲绝落下眼泪的那个人。
她喜欢的,应该是那个梦中人才对。
所以,她才会锲而不舍的按照梦里所见,去找到那人。
无论那梦中所见,有多荒诞,旁人皆不信,她也都执着于此。
因为她确定着自己喜欢那梦中人,如若不然,她怎么会在生死离别,那人给她重获自由机会的那一刻,却又心如死灰呢?
好像终于说服了自己,昭昭终于镇定了心神,微微张口要说出答案,可好像有两股力量在各自拉扯,不喜欢这三个字好像有千斤重一般压在喉咙上,让她发不出声音。
顾贵妃凝望着眼前的姑娘,姑娘神色茫然,仿佛她问出的问题,比她活了十七年还要让她茫然不解的难题都还要难上万分。
顾贵妃不禁疑惑了一瞬,难不成这世上,男女情爱是这么难解的问题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殿中燃的香已经快烧到了尾,清淡怡人的味道,正渐渐淡去时,顾贵妃终于听见了眼前的姑娘家给出的回答。
她看着昭昭微微垂着眼眸,纤长的睫毛遮住了她的眼神,好像是为了让旁人瞧不见她说话时的神情,也就不能分辨出她话中的真假。
“恐是要叫娘娘失望了,我并不喜欢顾世子。”
顾贵妃不知是失望还是高兴,叹了回气,只道:“本宫又不是要乱点鸳鸯谱,你不必紧张,今日不过闲话家常。”
昭昭躬身行礼道:“若是娘娘没有别的吩咐了,昭昭这就告退。”
她也知道自己这起身就要走的举动,颇有几分要临阵脱逃之意,与她所说的话好像是截然相反,可她此刻就好像是卸了兵甲,站在战场上,与敌人相比,实力悬殊,根本不堪一击。
顾贵妃嘴角挂着一抹淡淡的笑意,也不再多问,“行了,今日原是许了你假,又让你入宫,你自去。”
昭昭沉默的告退,绕过多宝阁,抬手正要撩开门帘,却隔着那道薄纱制成的门帘,看见了一道颀长的人影,似背对殿门而立于房檐下。
只是一瞬,她便瞧出了对方是谁。
她忽而觉着呼吸有些不顺,深吸了一口气,方撩开了门帘,朝外走去。
那站在房檐下,似在眺望远方之中,也缓缓转过身。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宫人纷纷垂头掩目,只当作自己不存在。
娘娘与郡主的对话,她们自是也听见了些许。
可这主子近前伺候的,自是亲信,那耳听目见之事,全都当做没听见没看见,是以她们并不觉着尴尬。
但是此时此刻,殿中说起的事情另一位主角就在殿外,好巧不巧,竟刚好听见殿中正在谈论他。
宫人都尽量降低着自己的存在感,五官却都努力的观察着这二位会不会尴尬。
不想,这两位竟只神色自若的互相打过招呼。
“郡主。”
“世子。”
便再无多话。
一人打廊下出了这玉兰宫,另一人入了殿中。
顾淮此刻前来见顾贵妃,也并非是凑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入了殿中,顾淮行过礼,便无奈道:“姑姑,您召我前来,便是想让我知道您同郡主所谈之事?”难怪要让他此刻来。
顾贵妃淡然道:“今日三公主为了你,要死要活的逼你娶她,明日若她真死了,岂不是要你白白背负着杀人的罪名?”
三公主要寻死觅活,她根本就不在乎,这三公主要死要活的对象却是顾淮,她如何能坐视不理。
三公主今晨寻死被救下,如今还躺在床上‘养病’的事情,顾淮自是已经知晓。
此刻再听顾贵妃所言,他心中却也毫无波澜,只说道:“那您也不该将郡主牵扯进此事。”这话隐隐带着不敬,与他平日里为人处世,全然不同。
他突然变的很冷漠,根本不在乎三公主寻死觅活时因为爱慕他,哪里还有上回对三公主温言相劝时的温柔。
与之表现在旁人眼中,便是他为了昭阳郡主而迁怒于长辈,何其离谱。
王嬷嬷好言开口劝诫:“世子爷,娘娘也是为了您好,您怎能这般与娘娘说话。”
顾贵妃倒是不生气,制止了王嬷嬷,只道:“本宫不过问了她两句,又何来牵扯,你在外头不是都听见了吗?她都说了不喜欢你,本宫自是不会强求。”
这话倒是实话,顾贵妃清楚的知晓自己做不了昭昭婚事的主,问过昭昭也只是因为起了一点儿如何破当下局面的心思。昭昭既不答应,她便歇了这份心思,不作数罢了。
只是此刻,见着从来心性都活得像是无欲无求的世外之人的亲侄子,竟会因此动怒,她不免带着探究问道:“你倒是一心为她着想。怎么,你喜欢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你若喜欢她,我便为你向皇上请旨,如何?”
顾淮神色顿住,片刻之后道:“还请姑姑莫再为难郡主,郡主为人良善正直,若她知晓您的打算,想必心中也会为难。”
“您何必置她于不义。”
“我命不久矣,到了时候,三公主自是不会再执迷不悟。”
顾贵妃微微皱起了眉头,加重了语气,“阿晏。”
顾淮敛了神色,放软了语气道:“是侄儿莽撞,姑姑息怒。”
姑侄二人这番谈话以并不愉快结尾。
“主子,你走那么快干什么,你等等婢子呀。”子桑采提了裙摆,努力小跑着追着前头健步如飞的昭昭。
自打来了长安,站立行走皆是行了规矩,她都已经很久没见着自家主子如此豪迈走路了,竟一时走不快,没能追上去。
郡主府也活像是鸡飞狗跳一般,奴仆们各个都慌忙请安,只一抬头,昭昭就已经走的老远。
昭昭走进书房,手拉拢了门,对好不容易赶上来的子桑采,还有不知道情况也匆忙赶来的众人说道:“你们忙你们的,别来打扰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说完这话,她啪的一声就将门给关上,留下门外的众人面面相觑。
“主子这是怎么了?”青眉不免担忧问道,今日原是不用进宫,不想宫中突然传召,莫非是出了什么大事?
子桑采低声将宫中发生的事情,都给说了一回。
青眉听的忍不住蹙眉,顾贵妃掌管后宫多年,皇恩手腕自是样样不缺,不会突然就这般问起一个姑娘家这样的事儿,想必因三公主之故,而促成郡主和顾世子的婚事,好破如今的难题。
子桑采担忧道:“青眉姐姐,你说贵妃娘娘是不是想要让咱们主子和顾世子促成一段婚事,好让三公主彻底死心?”三公主总不能硬抢别人的夫婿吧。
可方才在宫里,主子可说了,她不喜欢顾世子,不止她听见了,就连顾世子也都听见了。想来,她家主子和顾世子的婚事是不可能成了。
青眉嗯了一声,又道:“可主子为何这般心烦,将自个儿关在了书房里?”
俩人对望了一番,皆是不解,依着主子的心性,她才不会因这样的事情,就烦成这样,一定还有别的原因。
昭昭窝在了墙边的软榻上,神色慌张失措。
“这一定不是真的。”她喃喃自语着。
“一定不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怎么可能呢?”
她从来没有一刻钟,像是现在这般惊恐不安着。
打在玉兰宫时起,昭昭一直到现在都没有办法接受来自内心深处的答案。
她艰难的将那话给念叨了一回,“我喜欢顾淮?”
这怎么可能呢?
明明她都已经说服了自己。
为何脑子里最后浮现的答案,竟然是如此。
就在她从玉兰宫仓皇逃出的时候,就在她知晓隔着一道门帘外,站着的是顾淮的时候。
脑海就像忽然不受控一般,疯狂叫嚣着,就好像是被压制已久,突然找到了突破口要宣泄一番。
“你喜欢他。”
“就算他不是你要找的人,可你也喜欢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承认吧,你早就喜欢的是他了。”
第51章你知道多少呢?十七的月亮,依旧像是个……
十七的月亮,依旧像是个大玉盘一样,高悬于夜空之中。
昭阳郡主府灯火通明,子桑采忧心不已,又叩了房门:“主子,你饿不饿,厨房温着你最喜欢吃的八宝鸭呢?”主子将自个儿关了一整日,若是像上回那般晕过去了怎么办?
书房内传出昭昭的回答:“我不饿。”声音还算是正常。
子桑采松了一口气,郡主这声音听上去中气十足,还好没事。
她在房门前站着,没过片刻,便见她兄长走来,皱眉低声问道:“主子还没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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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都快一日了,主子能为何事心烦成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