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罢,再饿下去就真成板子了。”雁来给她盛了碗汤放在一旁。
先生何时知道这个外号了?!姚包子这个混蛋啊,四处败坏她形象。阿植埋头喝汤,直夸赞好吃。曹允在一旁慢悠悠喝着茶,眯了眼懒懒看着。
她筷子虽动得勤快,却对桌上某几道菜视而不见,曹允不经意问道:“小侄女不吃辣么?”
阿植正在啃蹄髈,遂点了点头,继续奋力啃着。
曹允勾了唇角轻轻一笑,似是叹息般道:“果真一样呢,辣食一星半点都碰不得。”
阿植继续啃着蹄髈,口齿不清地问道:“什么一样?”
雁来蹙眉看了一眼曹允,曹允便敷衍笑道:“同我一个故人很像,可她比你美多了。”
“唔。”阿植窃以为,大约是什么求之不得的红颜知己之类。话本子里总说,人总对得不到的人与物件念念不忘,看起来很是有理。她十分满意地啃完蹄髈,拿了一旁的手绢擦了擦嘴。
雁来忽道:“不是自己的东西,记得还回去。”
她这才一惊,手里这块帕子是那日梅聿之给她擦额头上的血用的。想想,觉得先生说的对,寻个机会得还回去才行。可她委实不愿见梅聿之,想想还是去找梅方平比较妥当。弟弟的东西,还给姐姐也是一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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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气渐渐暖和起来,姚金枝来得很是勤快。阿植知道她是想见陈树,自从上回陈树被扑事件过后,金枝的举止温和了许多。阿植以为她开窍得委实太快了,男人不就喜http://www。345wx。com欢温婉贤淑之辈么,金枝这也太迎合小树口味了。
然金枝的坏形象已深入陈树之心,为此金枝很是头疼。陈树见到她总是一副冷脸,一句话也不同她说。阿植宽慰道:“别伤心……小树不管对谁都是冷冰冰的,除了……”
“谁?”
阿植想想,回道:“先生。”
金枝很是失望,陈树可别是个断袖,若是这样,岂不是白费气力了?
阿植手上的板子总算是拿掉了,她挥了挥小胳膊,勾住姚金枝的肩膀:“今天有集市呢,陪我出去转转呗。”
金枝斜了她一眼,轻轻巧巧挪开她的小手:“别这么勾着,不嫌累啊?”
阿植板着脸看了看她,哼了一声。
金枝挺着伟岸的身板,斜睨着她道:“小矮子。”
阿植方要开口,后面一个小孩便摇摇摆摆地挪了过来,很是艰难。金枝便也扭头看着,笑眯眯道:“裴小钱,快去你娘那边。”
阿植忿忿瞪了她一眼。
裴小钱挪着步子挪得很欢快,大约是有些急了,没站稳,就摔了一跤。小娃崽哭个不停,金枝便抱她起来,哄她道:“裴小钱,姨妈带你出去玩好不好?”
说罢便对阿植道:“去你家先生那里知会一声,我们马上出门。”阿植一溜烟跑了。
裴小钱贴着姚金枝的脸,蹭得很是欢快。还伸了小爪子去乱抓,金枝蹙蹙眉:“怎么同你娘一个德行,不是捏人脸就是乱抓。”
裴小钱啊呜啊呜乱吱声,猛地对着姚金枝的脸亲了一口。被陈树冷落久的金枝顿时心花怒放,捏捏裴小钱的小鼻子:“你个小马屁精。”
阿植很快便跑了回来,很是欢快道:“走罢走罢,先生还给了我些许零钱,我今天请你吃包子。”
姚金枝轻嗤一声,便往门口走了。
由是想多逛一逛集市,两人便一路走了过去。临近傍晚,河边夜摊热闹起来,桨声在吆喝声中若隐若现,温黄微红的灯光落在水波之上泛出诡谲的色泽,晚风虽仍有凉意,倒也算得上惬意。
金枝抱着粉粉嫩嫩的裴小钱在集市里走着,看到什么好玩的物件便随手买了,让阿植提着。
阿植很是不满,瞪着裴小钱,提着大包小包地在后头走着。这趟出来分明是做苦力来了,她右胳膊有些不舒服,便挪到左手拎着。这么一来,左手上便拎满了东西,一个不留神,便将人家摊子上一排小瓷人给弄得滚到地上去了,碎了好几个。
金枝道:“叫你不小心!”
阿植驳回去:“能怪我吗?谁让你买这么多东西!”
裴小钱又哭了。
“哭什么?!”阿植似是有
9、清者自清不需辩 。。。
些烦她。裴小钱嘤嘤嘤喊了声“娘……”,阿植更恼,撂下大包小包扭头就走了。
金枝随手丢给摊主一块小碎银子,单手抱着裴小钱,另一手提起地上的大小包袱,追了过去。
路人似是被这一幕给弄懵了,纷纷猜测二人关系。
然街市暗处,一美妇人看着那渐渐远去的两个身影,似是叹息道:“长得太瘦了,真不晓得这些年如何过来的。”
身旁男子眯了眼,收了小折扇慢慢道:“容夫人,不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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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曹家女要出远门 。。。
阿植往府里走,金枝跟着她走了一路,裴小钱在后头哭个不停。阿植前脚刚踏进大门,就听得后头金枝忽地小心翼翼说了一声:“回来了?”
她一扭头,便看得陈树立在门口一片阴影里,神色莫辨。裴小钱忽地止住了哭声,抽噎着看着陈树的方向。阿植不想说话,便扭回头往里走了。
雁来在院子里收尿布,见她寡着脸走进来,稍稍停了手。正要问,便看得她一言不发地进了屋,又将门给重重关上了。进去了也不点灯,从外头看着,一片漆黑。
雁来知她这是闹脾气了,便将干尿布暂搁在木盆里,走过去敲她的门。
阿植不吱声也不去开门。胳膊有些酸痛,她躺在床上翻了个身。想想这些天有些委屈,偏偏又说不出来,她便打了个哈欠,决心睡觉了。
雁来敲了几下门,见无人应答,也便走了。阿植听得敲门声停了,又听得院子里有人走动的声音,心里忽地生出莫名的怅惘来。
她又翻个身,掖了掖被角。
一睡解千愁。阿植睡得很好,沾着枕头便能睡得不知天昏地暗,醒来后也什么都不去想,好好继续过活便是了。
一大早,雁来过来敲门,阿植窝在被子里心生懒怠之意,便一动也不动。正好她肚子有些痛,觉着许是吃坏了东西,找个理由不去习字倒也是好的,遂更是心安理得地继续睡觉。
敲到第四遍,阿植觉着有些烦,便掀了被子爬起来去开门。雁来站在门口,瞧她一脸颓懒的样子,淡淡笑道:“小姐不吃早食么?”
“肚子疼。”阿植耷拉着脑袋,闷闷回了一声,便转身回去穿衣服。然她刚转身,却听得雁来在后头说道:“小姐还是将中衣一道换下来罢。”
“恩?”阿植心想,前日才换的,还挺干净,何必要换呢。
雁来轻咳了一声,帮她把门关上,便沿着走廊往西边去了。
阿植有些狐疑,兴许是先生如今也被小树带坏了,眼里揉不进一丁点灰尘。想罢正要去叠被子,却看到床单上两块小血迹,吓!
阿植连忙将中衣脱下来,一看,衣服上果真也有。她正惊诧着,就听到金枝在外头敲门:“小板子,你家先生让我过来。”
阿植心里头还因昨天的事有些小别扭,思量了会儿,觉着这事左右都过去了,又何必计较呢。她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