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部分(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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聿之见她一脸委屈,便轻笑道:“哭丧着脸做什么?又不是活不成了。”停了停,又忽叹道:“今日之事倒让人觉得,凡事皆有因果报应。”

阿植被吓了吓。先生曾说,业报这等事,很是微妙。听起来很是骇人。

难不成自己小时候还将梅聿之推下去过?阿植蹙蹙眉,不至于罢,自己那时候小得很,还是小豆芽呢,哪里推得动一个男孩子啊。她一向自诩纯良之辈,又怎可能做这等缺德的事呢。

想想,故而梅聿之所说这因果报应,大约是信口开河,一通乱说。

大夫来得甚快。他瞧了瞧阿植的伤势,捏着小胡子道:“曹小姐右手臂脱臼了,得接上去。有些疼,得忍一忍。”

阿植一咬牙:“接罢。”

阿植往椅子上一坐,心想不就是接个骨头么,能有多疼,结果那大夫一手抓住她胳膊,一手托住她胳膊肘,只用大拇指用力揉了揉,阿植就惨叫了一声。

她无比惨烈地盯着大夫的小山羊胡,忽然很是恐惧地往后缩了一缩。

大夫显然当没看见,又揉了揉,说道:“曹小姐不要用力。”

太凶残了,阿植都快皱成了八字眉。再这样下去,保不准到时候骨头没接好,自己先去见祖宗了。

大夫往后拉了拉她的胳膊,阿植叫得跟杀猪一样。

大夫生气了,山羊胡子一抖一抖的:“找个人稳住她,别老往后缩。”

聿之在一旁轻笑了笑,阿植满脸怨恨地看了他一眼。幸灾乐祸者都不会有善终,等着罢。

哪料聿之走过来,立在她身后,凑到她耳旁浅浅笑道:“叫你别乱用力就别乱动,若接不好可是麻烦得很。”

说罢便伸手环住了她,对大夫说道:“接罢。”

大夫继续揉了揉,阿植心里很是绝望,想往后缩,却动弹不得。忽地那大夫动作轻柔了些,阿植舒了一口气,然她刚一放松,大夫手下猛地一用力,轻微的“咔嗒”声刚响起,身后便传来吃痛的抽气声。

阿植很厚道地松了口,梅聿之连忙收了手。

大夫忽地一脸歉意:“忘了拿手巾让小姐咬着了……”说罢立刻去查看梅聿之手上的伤口:“梅少爷您没事罢?”

梅聿之慢条斯理地找了张椅子坐下来,将手伸过去,对一旁的小厮道:“处理好了赶紧送她走。”

阿植窃以为,人在情急之下,是不会顾着眼前的。所以情不自禁下了狠口,算不得自己的错,错便错在你不该将手搁在不该搁的地方,不是找死么?

至此,阿植心安理得地舔了舔嘴唇,往地上吐了一口口水。

大夫找了夹板帮她固定了手肘,又拿白带子给她扎起来挂在脖子上。阿植低头瞧瞧,不禁蹙了蹙眉,觉得很是难看。

一旁的梅方平过去看了看聿之手上的伤口后,仍是浅笑着走过来,与阿植道:“可还有别处不舒服的?”

阿植想想,罢了,仇也报了,后背虽还疼得厉害,胳膊也不能乱动,还是早些回家为好。便道:“没……没了。”

梅方平又浅笑了一笑,对身旁一个小厮道:“送曹小姐回去罢,小心些。”

阿植如释重负,挣扎着站起来,哎哟,觉得后背肿了。她斜了一眼坐在那儿的梅聿之,心里头忽有些别扭,便转头跟着小厮出去了。

那小厮引着她走到一个拐角时,她忽地看到曹允满脸笑意抱着玲珑走了过来。方才一吓,都忘了曹允这回事了,她眯眼瞄了瞄,觉着曹允很是不对劲。

仔细想了想,只想到“官商勾结”一词,觉着用在曹允身上再好不过。

曹孔雀如此阔绰,想必——是个大贪官。

阿植正要踩着垫脚小凳上马车,曹允便笑眯眯喊住了她:“小侄女,可别再摔了呀。”

阿植瞬时颓了脸色,嘴角也垮了下去。

曹允见她这么一副神色呆滞的模样,忽地笑翻。加之她胳膊上还挂着白布条,手上被捆了板子,更是显得好笑。

阿植立时瞪了她一眼,自个儿爬上马车去了。

都是你!你和先生联合起来欺负我。阿植心里忿忿想着,很是不平。又想着过两天得再去买一钱黄连回来压压惊,哎,又要破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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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回了府,阿植一看到雁来,便一瘸一拐地挪着小身板哭诉道:“先生……我摔残了。”

雁来瞧了瞧她,说道:“站着别动,你后头有只大狗。”

阿植被猛地一吓,急忙往前奔了几步,扭头一看,后头除了笑得满面春风的曹孔雀和肥猫玲珑,连狗的影子都没有!

先生这个坏人!

阿植忿忿看了他一眼。

雁来转个身:“既然腿脚还利索,小姐便先回房歇着罢。”

阿植瘪了瘪嘴,眼睁睁看着先生走远了。

曹允跟上来,笑道:“雁来这别扭性子啊。”

阿植瞪了他一眼,甩头走了。

她回房闷头睡了会儿,等到外头天都要黑了,才听得有人敲门。阿植扯了被子继续埋头睡,听得外头有人喊道:“曹小姐。”

陈小树?!

阿植从床上爬起来去开门,瞧了他一眼:“有事?”

陈树手里端着个漆盘,上头摆了些吃食。一瞧见她这副仪容不整的样子,又忍不住皱了皱眉。

“给我送吃的?”阿植瞬时泪流满面,“还是小树最好……”先生这个坏人连看都不来看她。

陈树嘴角抽了抽。

阿植让过身,往旁边一站,陈树走进来将托盘放在案桌上,转身便走了。

这、这、这……

阿植颓了一张脸,看看自己的胳膊,往桌前一坐,很是苦闷。

没心情吃饭了,一个个都是坏人。

她重新滚进床里侧睡觉,待睡到迷迷糊糊时,忽觉得有人走了进来。

她一翻身,却见先生站在一旁点灯台。阿植伸手揉了揉眼睛,颇有些惊诧地喊了一声:“先生?”

灯台亮起来,屋里有模模糊糊的光亮,阿植伸手遮了遮眼睛。火苗噼啪响着,跳了两下,平复了下来,静静烧着。

“门闩没有插好。”雁来淡淡说了一句,扫了一眼桌子上冷透的食物,将药箱搁在一旁,端着托盘就要往外走。

“先生……”阿植嘟哝了一句,“我饿了……”

雁来停了一下,一时哭笑不得,背对着她动了动唇角,推门走了出去。

阿植看着被合上的门,闷闷想,先生定是觉得她在梅家不安分,因而觉得她是咎由自取。她翻个身,床里侧的帐子有几个小破洞,她掖掖被角,被子有些潮,许久没曝晒过了。先生不要她了……阿植叹口气,觉得头有些晕,又往床里侧窝了窝,很快便又睡了过去。

正梦到啃一只肥大的烤红薯,一双有些发凉的手忽地搭上了她的额头。阿植伸手去挥了挥,迷迷糊糊中睁开眼睛,先生坐在床沿看着她。

“有些发热,起来,先吃些东西。”雁来随手拿过一旁的一件大棉衣,将刚刚坐起来的阿植裹起来,又端了托盘上的粥碗。

阿植一动不动地盯着他,嘟哝道:“先生我手折了。”

雁来压了压唇角,似是轻嗤了一声,扭头拿过调羹,挖了一勺子粥,送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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