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部分(2 / 2)

决定夜袭的计画后,他曾经想办法要找城堡的配置图,可惜城堡年代久远,古老的内部配置图只存在于骑士团的资料室内,他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抓着城垛外缘,一个轻巧的外翻身,窜入无光的窗内。

顺着主楼的楼梯向下疾奔,石材的地板原本容易回荡出入侵者的脚步声,但血族天生的轻盈弥补了这个缺点,他如幽魂在旷阔的空间里飘荡。

在这犹停留于中世纪时光的城堡里,昏暗内部仅有几处位置点燃油灯,幸而他的好视力让他能通行无碍,再走了好长一段迷宫般的途径后,见前方有微微火光,正打算绕过,却听见好几响微微鼾声,原来是城兵集体休息的地方。

绕过,另找下楼的路,一听到巡逻士兵的脚步声就躲往黑暗里,直到楼梯尽头的一楼处,发现靠墙处有一个人正趴在木桌上打盹,是骑七团中普通阶级的城兵,腰上挂着短刀,桌上有点心与过期的旧书报,看来是在轮值当中睡着了。

他放下心,避开桌椅要过去,但城兵毕竟有相当的警觉心,即使睡了,当一缕暗影飘过他眼睑时,还是会反射性睁眼。

「换班时间到了吗?威廉……」陡然惊觉眼前人并非威廉,他立时警醒跳起,大喝:「你……」

麦伦扑过去将他压制到背后石墙上,先是捂住对方嘴,接着拉下套头毛线帽,让银色长发披散,形成一种瞬间攫人视觉的效果,夺人心魄的笑容也漾开来。

血族人有天生魅惑人类的本领,他们的笑容、情态都带着强力催眠的魔力,能勾引出人类沉睡于脑中的原始本能,这本能包含对食物以及肉欲的渴望,一旦野性凌驾理性,他们就会被施术者给深深蛊惑,对其唯命是从。

虽说士兵都接受过抗拒魔鬼诱惑的心智训练,但在陡然之间遇到对手的情况下,心智尚未武装起来,那就像是大开城门的城堡,一下让武装精良的敌军给攻入了,此刻他就算是被吩咐去死,他也会毫不迟疑抽出腰间短刀自杀。

麦伦当然不需要城兵去死,所以只以迷离的眼神与语调勾引着守门者。

「地牢……地牢在哪里?」

近乎痴呆的城兵指指附近地上,借着煤油灯微弱的亮光,可以看到地上黑洞里伸出木制梯架的上缘。

「你领路,带我到囚禁吉罗德·维因特的地方去。」

城兵呆呆点了头,提了煤油灯,单手扶着木梯下到幽深的地底,当煤油灯的光晕移到黑洞里头之后,麦伦站在洞口朝下看,确认底下没问题,也跟着扶梯而下。

地下室气味难闻,仿佛不透气的养畜栅栏之内,两边各以石头砌墙隔出小间牢房,再以含带魔力的金属栅栏作为门户。

「真臭……」麦伦皱起鼻子,暗骂出发前应该再配备个防毒面具才对,虽是这么想,却又觉得自己心怦怦跳得难受,一种即将久别重逢的紧张感让他慌乱,乱到可以忍耐过这脏臭的旅程。

他突然间想起上阿索斯山找吉罗德的那时候,当时他完全没有此刻的紧张,只是愤恨想讨个公道,救命之恩掩不过被强占凌辱的罪,有些事物的价值比生命还重要,他可以把命还给人家,或者是杀了对方,以弥补自己的尊严。

现在想想,他真的恨过对方吗?若是真的恨到彻骨,他为何没有贯彻杀了对方的执念?现在,他依旧不懂,不懂自己的想法,只能静静走下去。

两旁牢房里都是重罪囚犯,骑士团以牢狱生活来折磨他们的意志作为处罚。他们在地牢待得久了,脑筋早已退化到野生动物的程度,听见有人下到地牢,全都冲到栅栏边去,污脏的手爪透出栏杆,吼吼咆哮想弄脏随城兵进来的美丽人种。

无论之前的心情如何定静,在这种环境下也都变得浮躁,他耐住性子,亦步亦趋跟着城兵往更深处去,终于在最边间处停了下来。

「这里。」城兵回头傻笑,完全是达到主人要求、因而想讨赏肉骨头的狗。

他点点头,内心其实很慌张,呼吸也急促起来,类似于七十几年前他面对心仪的人时,那种特有的生理变化。为什么?为什么恐慌起来?这情绪牵得人不自由,他百思不得其解的抚了抚胸口,触碰到了十字架,然后镇定下来,带一些感恩。

当凯利将十字架放到他手上时,说是那个人还回来的,那时他喉头哽结了很久。

不懂,一个人为何能为另一个人着想到那样的地步?

因为我爱你。那人说过的话涌上心头。

这座牢房跟其他的没什么不同,干草上铺了一块黑漆漆的布就当作是床了,有人半靠半躺在上头,在城兵提灯靠近的同时,他懒洋洋坐起来,灯光映出他身上的衣服跟身下的床单一样黑,那根本是陈年油垢未清洗的颜色。

麦伦盯着看对方,犹疑,里头人的胡子与头发乱七八糟长,蓬乱如同刺猬,当年阿索斯山上的吉罗德若是不修边幅,那么里头这人根本就是那种十年未洗澡、终日靠在公园垃圾桶边翻找食物的流浪汉。

心情上拒绝去相信里头就是他要找的人,理智上却清楚知道,在这种环境里被关上几个月,若是自己,怕也会是这样,因此他还是吩咐士兵将牢房门的铁条门给开启。

进入,与那人隔着约两步距离,蓝色与棕色的眼相对望,望了几秒钟,像望了几世纪那么久。

「……你又来了。」吉罗德脸色平静,沙哑低沉的嗓音在三面石墙间回荡:「照往常给我一个吻。」

「不,你太臭了,没人愿意吻一只臭鼬。」嘴里说着拒绝的话,他却倾下身来,吻上那位被他贬为臭鼬的人,就像是如此方能一解自己的闷气。

分开后,那人意犹未尽咂咂嘴:「……这次的吻有苹果的味道……跟以往的幻觉不一样……」

啪一声,一巴掌轻脆拍下,麦伦低骂:「这不是幻觉!」

把吉罗德恹恹的脸都打得惊愕起来,麦伦眼睛冒火,光听吉罗德刚刚说的话,就知道这人在牢里无聊的时候肯定都在想着淫秽的画面,而自己就是那主动勾引他的梦魔。

吉罗德呆滞,最后是不可置信。

「你——」

「我什么?!」

突然间有些脸红,麦伦在这几秒内情绪的反差之大,就连他本人也受不了的尴尬起来,低头见到吉罗德脚上那沉重的负荷,赶紧退后一步,唤外面的城兵进来解开铐镣。

城兵依言照办,吉罗德在束缚解脱后突然间动了,将几个月来蓄积的能量用在这一刻,那动作如此突兀,让麦伦连抵挡的时间都没有,猛然被拉下到他怀里,感觉他将脸埋于自己脖间,被用力吸嗅着。

「……苹果与玫瑰的味道……你,是你……」

「是我。」他答,几个月间的挂心就这么被放下了,吉罗德还是吉罗德,没变。

除了很臭。正要提醒他别撒娇,该走了,远远的地牢入口处突然有人喊叫。

「普瑞特,你在里面吗?该换班了!」

吉罗德抬头,与麦伦对望一眼,心中同一想法都是糟了!领麦伦下来的城兵也被那唤声给惊醒,恢复神智看看眼前的一切,回想起被迷惑前的印象,他立刻退出牢笼,同时大叫。

「劫囚!有人来劫囚了!」

第十章

「劫囚!有人来劫囚了!」

城兵的叫唤提醒麦伦不能再耽搁了,迅速闪出牢外重击城兵头部。他看来虽然瘦弱,毕竟不是常人,这一击的力道比一般壮汉还强上数倍,对方软倒在地。

麦伦回头喊:「快走!」

吉罗德竟有些迟疑,他有罪,正为了骑士团判定的罪愆而服刑,他想着在此地终老死去,方能抵销违背誓言的罪,他不该走,他早该在数月前于那场劫车事件中死去——

但是,前头的麦伦在此刻的他眼中,却又如同一颗引路的星星,吸引着他想跟随,渴望死亡与追求耀眼明星的两种欲望在心中交战,让他裹足。

麦伦见他不动,有些猜到他想法,本想破口大骂是不是待在牢里久了,连脑子都死了?突然间想到对方的苹果理论,他必须用爱情来引诱对方。「外头有几百个狂战士等着吃我的肉,没有你我逃不出去。」放缓了脸部肌肉,微微一笑。

好吧,骑士天生就有锄强扶弱的本性,加上爱人主动对自己笑的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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