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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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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听雨楼里,高朋满座。
但奇怪的是,却没有一个人发出哪怕一丁点声音,整个听雨楼大堂,安静的可怕,大家的眼神都有意无意地在看着一个人。
就是这个人在半刻前走进听雨楼说了一句话余以后,才出现了这种诡异的安静。
他说:“让白发鬼出来见我。”
这无疑是个胆子大到了极点的家伙,因为但凡是最近在长安城里待过一段时间的,上到八十岁老翁,下到三四岁的孩童,没有一个是没听过白发鬼这个名字的,也没有一个人不知道白发鬼这个名字背后所代表的,到底是多么恐怖的含义。
每一个见过白发鬼的人都死了,这个人却主动来找白发鬼。
他在找死。
所以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收束了交谈声,等待着这个人的结局。
三息以后,已经走上二楼许久的听雨楼掌柜福伯终于慢慢退了下来,保持着一种缓慢而无比有节奏的步伐。
“吧嗒——”
“吧嗒——”
“吧嗒——”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一下又一下,像是敲击在每个人的心上。
终于,他来到了那个人的面前,停了下来,用一种和他的步伐一样节奏鲜明的语调说:“罗少侠……”
“你怎么知道我姓罗?”来人无比奇怪,明明他从头到尾都没有提过他叫什么。
“罗少侠乃终南山天一观止风真人门下大弟子,二十三岁入后天大圆满境,堪称惊才绝艳,一柄快剑更是闻名关中,试问江湖上谁人不知谁人不识终南山罗溪风罗少侠?”福伯还是那种极其有节奏的语调,听雨楼大堂里的客人都是听的身上凉飕飕的一片冰寒。
偏那罗溪风一片春风得意,暗自点头,心想原来自己的名头已经这么大了,他笑着说:“算你们还有点眼色,白发鬼人呢,不会是听到本少侠亲自登门,他吓得不敢见我了吧?”
“罗少侠英名烈烈,我们自是敬仰,白爷亦是钦慕已久,所以不愿草草相见,现下去沐浴更衣,斋戒半日,待斋戒完毕后自会亲自登门拜访。”福伯还是不紧不慢。
而大堂内的人已是彻底的噤若寒蝉,不因别的,只因那句登门拜访。
谁都知道,白发鬼登门拜访,那就是……
“怎么回事,这白发鬼怎么婆婆妈妈,还沐浴更衣,斋戒半日,跟个女人一样……”罗溪风很不耐烦地说着,但又有些飘飘然,他没想到自己的威名已经如此大了,“那好吧,你们知道我住哪吗?”
“知道,罗少侠与门中两位师弟现下正住在青龙街福来客栈天字丙号房,一会拜访的名帖会先送到。”福伯还是好像恭恭敬敬的样子。
而罗溪风自然大为受用,他没想到登门投贴这种天他师傅止风真人都没有的待遇,他倒是先有了,以至于他都忽略了为什么对方会知道他的住所,和谁住等一系列关键问题,他笑着说:“那……”
他正想起身告辞,却是看到他的一个师弟匆匆从门外而来,一脸心急如焚的表情,抬头看了看,找到了他的位置就冲了过来,俯身到他耳边快速低声地细语了起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只过了片刻,那原本还如沐春风的罗溪风的脸色立刻苍白如纸,他几乎颤抖着手去拿桌上的茶杯,结果抬起手一不小心,那茶杯便滑落到了地上。
若不是一旁的福伯眼疾手快抓住了茶杯,一盏上好的白瓷茶器,就要摔个粉碎了。
“掌……掌柜的,我,在下,不,小人,刚刚是……是发了失心疯了,小人刚刚说的那些,掌……掌柜的,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千……千万别往心里去,您……您就当小人是……是在放屁,臭不可闻,放……放小人一马。”他的嘴唇颤抖着,手颤抖着,最后全身都颤抖了起来,头上冷汗直冒,像是发了高烧一般,连站都有些站不起来了。
“可是……”福伯一脸为难地看着罗溪风,“白爷真的对罗少侠仰慕已久……”
“不……不,不,掌……掌柜的,求求您,千万……千万不要再惊动白爷,小人有眼无珠,受……受奸人挑拨,有眼不识泰山,实在是该死,只是小人家里还有八十岁老母要照顾,求白爷大慈大悲放过小人,小人立刻就滚出长安,从此以后,长安城方圆五百里之内,小人若是再敢踏入一步,天打雷劈!”罗溪风真的是要哭出来再跪下来了,而他一旁的师弟也是明显傻眼了,一副也要哭出来的表情。
福伯不说话了,只是看着他。
罗溪风一个激灵,从怀里掏出了一锭银子放在了桌上,然后拖着他的师弟,跌跌撞撞地朝着门外跑了出去。
福伯转身看着他的背影,很久后,才对着大堂里笑着说道:“一个小丑,扰了大家雅兴,今天的茶水钱全免了,我们白爷请客。”
大堂里一片哄然,大声叫好,仿佛杀人无数的白发鬼,一下子变成了大慈大悲的救苦菩萨。
福伯上得楼去,对着还在嗑瓜子看戏的古月安躬身说道:“白爷,走了。”
“恩,去看看有多少人撤出长安了?”古月安闻言眼皮抬了一下,也没太当回事。
又过得片刻,福伯又折了回来,报上了最新的情况:“除了终南山真一观的罗溪风还有他的两个师弟,还有秦岭三山的大刀门的弟子也撤出去了,另外还有三个小门派的弟子也是跟着走了,其他的,大概还有五六个门派的人也有点要撤的意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还剩下多少?”古月安并不觉得这些数字算是大数字,他敢肯定,没撤的人在多数,而且还都是大鱼。
“现在还有二十七个门派的人逗留在长安城,另外得到消息,还有十个门派的人在陆续赶来。”福伯的语调依旧是那么一丝不苟,让人对他的话,很难产生什么质疑。
“挑头的人找到了吗?”古月安放下手里的瓜子,意识到自己或许应该做点更显眼的事情,敲山震震虎了。
“找到了。”福伯有问必答。
“给他发帖。”古月安轻轻地碾碎了一颗瓜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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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更。
感谢我厌倦了这炼狱般的生活的万赏。
感谢此生摸鱼,斩吾见我我非我,自爱一人心三位老铁的打赏,多谢。
搓个澡,第二更继续。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刘潜无疑是个无比幸运的人。
他是所有收到了阎王贴里,唯一一个成功活了下来的人。
但他似乎并不把这种幸运当做是幸运。
或者说,这种幸运所花费的代价实在太大了,大到了他根本没办法接受的地步。
他的家人,在那场直接烧毁了整个杨家的大火里,都没能走出来。
所以他想要复仇,他向着所有他知道的门派,无论是关中的还是关外的,江南的,岭南的,京城的,大漠的,都发去了请柬,请求他们来长安帮助他讨回公道。
这些人来的很快,几天时间,便已经有超过三十个门派的人来到了长安城。
仿佛天下正义煌煌,那滥杀无辜之人,就要伏诛。
但刘潜先等来的并非是正义,而是又一张阎王贴。
对于这个阎王贴,刘潜是早有准备的,长安城的人们也都是有所准备的。
上一次的刺杀失败,坊间都在传言,说当时出手的并非是白发鬼本人,真正的白发鬼当时正在伏击杨阎罗,那么理所当然的,刺杀会继续,因为白发鬼从来没有失败过,他肯定无法接受那一次并不属于他的名义上的失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刘潜的性命不过是暂时从阎王那里夺了下来,等到白发鬼想起来的时候,他就会去收债。
而这个收债的时间,随着刘潜自己的所作所为,被提前拉到了最前方。
刘潜要死了,就在今夜子时。
白发鬼言出必行。
但刘潜也并非完全闭目等死了,他上一次没有死,所以他觉得,这一次也未必,白发鬼在他心里也不是完全无敌的存在。
所以他将所有他邀请来的门派请到了他自己开的酒楼里,连摆了三十桌流水席,从天还没有开始黑就开始吃喝,一直到吃到了亥时三刻还没有散场,他是打定了主意,今晚就在酒楼里度过了,他不信有那么多人在场的情况下,白发鬼还能把他杀了。
如果白发鬼真的敢来,谁杀谁,还真不一定。
亥时八刻,外面的梆子响了三下,子时要到了。
酒楼之中,所有人都放下了碗筷,将眼睛看向了门口。
酒楼的门自然是不关的,大开着,就是在等着要来的人来。
酒楼二楼的一扇朝里的窗户也是悄然开了一条缝,有人透过缝隙在朝着外面看,此人不是别人,正是白发鬼的忠实拥趸子衿兄,他今天下午得知听雨楼又发了阎王贴,赶忙就跑去销金楼下注,顺便打听消息,待打听到这一次白发鬼要杀的是刘潜,以及刘潜为了应对,专门请了大量帮手来了这酒楼守候,他就立刻动用关系让人也帮忙搞了一间雅间,然后带着那帮不信白发鬼实力的朋友来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说子衿,子时都到了,那白发鬼还没现身,看来是不会来了,我们赶紧走吧,这种是非之地,不是我们该久留的。”有个朋友等的不耐烦了,立刻开始催促子衿兄,他们这些人都是商人,虽然和江湖也是沾了边的,但到底不是江湖中人,而这楼下满满当当坐着的,都是江湖人士,虽说他们和这些人没什么交集,可万一出了什么事,总是他们吃亏。
“是啊子衿,我们还是走吧,我都困了,你看看楼下这阵仗,别说是白发鬼了,哪怕是真阎王也得给吓退了吧?这劳什子白发鬼肯定是来不了了,我们走吧,我想抱着我新纳的小妾睡觉了。”有人跟着附和。
“子衿,我们相信你还不行吗?走吧。”更有人妥协了。
“你们别说话,白发鬼从来不会早到,也不会失约,不会怕,更不需要你们假意认可,你们只需要擦亮了眼睛仔细看了,这子时才刚到,他一定会来的。”子衿兄最受不了别人质疑白发鬼,闻言立刻反驳。
而也就是在此时,他发现楼下的人的呼吸都是有些压抑。
白发鬼来了!
白发鬼的确是来了。
他是一步一步从大门口走进来的。
白色的无常面,一袭白衣胜雪,他背负着双手,一步步朝着坐在整个酒楼大堂最中央的刘潜走去。
有刘潜请来的江湖客看着白发鬼如入无人之境的样子不忿的,刚想要拍桌而起大声呵斥,却在想要这么做的时候,莫名的,感觉到自己四周围的空气好像被压缩了,自己有些喘不过起来,然后那股冲动就没了。
有这种感觉的并非他一个人,其他的,陆续也有七八个人肩膀一动正待站起,却莫名的被压制住了,就如同有一只无形的手,在按着他们的肩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然后白发鬼就走到了刘潜的面前,坐了下去。
“哈哈哈哈哈哈!”刘潜不知道为什么到现在还没人开口,他没办法,只能自己大笑几声壮胆,“白发鬼,今晚是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自来投,此处满座皆是英豪,你又能耐我何?”
“刘先生……”白发鬼开口,声音忽高忽低,忽而尖锐忽而沙哑,乍一听,完全就是鬼音,“人生在世,贵在惜福,命这个东西,留得住一次,不一定留得住第二次,何必呢?”
“白发鬼,休要多言!”刘潜闻言拍案而起,“我一家老小,尽丧于你们手中,不报此仇,我誓不为人!”
他怒声开口,却并没有发现,整座酒楼寂寂,居然没有一个人响应他。
“拔你的刀吧。”白发鬼拿起桌上的酒壶,给自己倒了一杯酒。
“好!”刘潜抬头看了看四周围,还是没有人响应,他胸中怒意更浓,手中握刀,眼神如魔。
他刘潜能在长安立足,当然也并非浪得虚名,他的一手连环刀,刀势起时,环环相扣,几无破绽,不知战败多少高手,此时又是贴身短打,他的刀势更有优势,他见白发鬼还不起身,直接拔刀。
“呛啷——”刀声起。
刀很快,白发鬼还没有起身,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刘潜很有机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然后刀声落了,刘潜的脑袋冲天而起,接着掉到了地上,在地上弹跳了两下,滴溜溜地打着转,他的眼睛睁大着,仿佛到死都不明白为什么。
更加诡谲的是,没有一滴血喷出来,一层浓重的寒霜封住了刘潜的脖子,他的无头的尸身在那里站着,握着刀很久,才缓缓倒下,刀掉在地上,发出了清脆的叮当声。
还是没有人起身,整个酒楼里像是根本没有那么多人。
“刘先生是真豪杰,你们都是假仁义。”白发鬼拿起酒碗饮尽了碗中酒,道声,“好酒。”
“告辞。”
他起身,一步步又走向门口,走了出去,就像是来时那样。
还是没有人起身,所有人的喉咙都像是被掐住了一样。
直到很久以后,才有人大声喘息,然后拿着兵刃起身快步走出了门。
接着,是更多的人离开,谁也没有说话。
很快,整个酒楼就空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只有二楼的雅间里,子衿兄手舞足蹈地在那里一边饮酒,一边开怀大笑道:“看到了吧,看到了吧,我就说,白发鬼,怎么可能会输?这才是真正的白发鬼!”
而其他几人,都是时而看看楼下,时而又面面相觑,他们到现在还是有些不敢相信,这一切居然是真的。
刘潜居然真的死了,在众目睽睽之下。
那白发鬼当真有取人人头,如探囊取物之能。
那连刀光都看不见的刀法,又是什么可怖的刀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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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更。
休息一下,继续第三更,既然答应了炼狱老铁,自然是要做到的。
稍待稍待。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第二天,所有来到长安城助拳的门派,九成九都走了,就如同他们根本没有来过那样。
古月安一个人坐在听雨楼上听曲喝茶,福伯上楼给他汇报最新的境况。
“白爷一刀震退八方豪杰,乃真英雄。”福伯说完了情况,捧了古月安一句。
“福伯,我可不是什么英雄,我就是个杀人鬼。”古月安像是想到了什么,摇了摇头,说道,“福伯,麻烦你去帮我把无名叫来,现在这里可是一刻缺不了他。”
“白爷觉得这事情还没有结束?”
“福伯,论情况你肯定知道的比我多,这一波虽然过去了,但后面指不定还有什么呢,如果说罗溪风他们是虾兵,那刘潜他们顶多是蟹将,那四海龙王,还在外面看戏呢。”古月安说着,看向了更远方的天空,今天的天气阴阴的,怕是要下大雨了。
福伯一时无言,只能缓缓退下。
古月安出神了一会,又将注意力放到了侠客令上,昨夜他能如入无人之境的在那么多人面前杀了刘潜,除了那些人并非是真的想要帮刘潜出头以外,还有一个原因是他最新获得的一个技能,起到了大作用。
这个技能是来自于傅红血的身上的,是将【杨显宗】炼化以后,用灵力碎片强化了傅红血得到的。
炼化是在昨天上午完成的,一整个【杨显宗】炼化以后,得到的就是三片灵力碎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物品:灵力碎片
来源:杨显宗
数量:3
品质:仙级品质由低到高分为人鬼仙神
特质:碎片内携带有【杨显宗】的部分特性,在使用时有几率触发。
用途:可用于强化侠客,锻造兵器,以及修复受伤侠客等。”
古月安选择了强化侠客,三片灵力碎片全部用来强化了傅红血,毕竟大战在前,能多增强一分是一分,也好在他之前还保底留了十五点修炼点数以作备用,这个强化直接要了他六点,好在强化时间很快,几乎是瞬间就好了。
强化后他得到了一个崭新的傅红血:
“姓名:傅红血
境界:半步宗师境界随宿主境界提升,最高可提升至天下大宗师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武器:黑血神刀
绝技:天地阴阳斩可斩破天地,划分阴阳的可怕一刀,威力惊人,使用后将进入长达一个月的休眠期
额外技能:萧索一刀组合技,以烈火般的刀意,加入大漠的孤寂,创造出极情极性极境的一刀,刀锋过处,大地萧索。
额外技能:同心当宿主受到过量伤害的时候,将会替宿主分担一些伤害
额外技能:霸者横栏霸者横栏无极处,可制造气场,对实力相对弱者造成压制
交情:道义之交可通过送礼,交谈,结拜等一系列行为提升交情,交情越好,侠客对宿主的效忠程度就越高,还会得到很多意想不到的好处。
人物说明:边城的浪子,九月的飞鹰,他从天涯来,拖着疲惫的身躯还有他的刀。”
那个能让他在酒楼里来去如风的技能便是,霸者横栏,那天酒楼里虽然人很多,可大部分的人修为都差不多没到先天,哪怕是到了先天的高手,也完全不是古月安的对手,所以他一出场,就压住了所有人。
不过古月安对此没有半点得意的意思,随着修为越来越高,他的眼界也就越来越高,对于单纯的实力碾压,他已经不太能提得起兴趣了。
而且,最关键的是,他昨夜杀了刘潜,居然不算是杀了一个江湖成名的人物,这让他很郁闷,他发现,好像实力的提升,也让江湖成名人物这个标准提高了,这也就是变相让他放弃了在正式开战前,在长安城随便屠戮几个已经投诚的人当做任务指标,强行解锁那个魔性侠客的打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个鬼侠客令,似乎是智能的很,一点都不二手。
就在他胡思乱想的时候,谢雨留来了,他也不说话,就一脸面无表情地坐在了一旁。
古月安有些无奈,也放弃了和他聊天的打算,开始嗑瓜子。
瓜子嗑到第一千五百颗的时候,外面的大雨总算是下了起来,古月安起身看了看外面的朱雀大街,行人空空,对面的簪花楼今天的生意也不好,听雨楼同样没人光顾。
好像,一切都在预示着什么。
“要开始了。”他对谢雨留这么说。
谢雨留抬头看了他一眼,还是不说话。
之后又过了一个时辰,他说的话开始应验了,福伯来报,说外围的很多人忽然没有了消息。
“福伯,把人都撤回来吧,就在今晚了。”古月安下意识看了一眼后方,顾长安还是半点动静也没有。
可是……生死就在今晚一夜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时间一点一点过去,因为下大雨,外面的天黑的特别早,申时三刻的时候,天就已经黝黑了,听雨楼和簪花楼都亮起了灯笼,但依旧静的可怕,静的只能听见雨击打在屋顶,街面,栏杆上的声音。
“哒——”
“哒——”
就在这时,有脚步声,很诡异的脚步声。
明明是泼天的大雨,大到几乎什么都听不见,可偏偏,就是这个脚步声响的清清楚楚。
古月安站起身来到了栏杆旁,朝着街面上看去,有个和尚从长街的尽头走来,大雨已经完全淋湿了他的衣衫,他却还是不紧不慢。
这个和尚古月安认识,是个熟人,老熟人了,或者说,老仇人了。
那日他从姑苏城逃出,在破庙里阻截他的,正是此人,差一点,古月安就被这个和尚给害了。
这和尚走到了听雨楼下,一步跨入听雨楼。
古月安只听得一声阿弥陀佛,便再无声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之后又是陆续了来了好几人,他们都来到了听雨楼里,像是避雨,又顺便喝茶。
到的天彻底黑透了,大雨将整个世界倾覆的时候。
古月安将一壶酽茶已经喝干了,他站起身,伸了个懒腰,对着谢雨留道:“来吧,走一趟吧。”
谢雨留点点头,站起身,却是不知道为什么把桌上唯一一根檀香点着了插在了香炉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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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更。
睡觉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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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早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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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月安从二楼走下来,干脆连无常面也不戴了,易容的装束也去了,以他最本来的面目示人。
反正,到了这个时候,是白发鬼也好,古月安也罢,都没什么大相干了。
听到脚踩在木质的楼板上发出的吱呀声响,听雨楼大堂里坐着的人都是不约而同地抬起了头来。
虽然已经是尽可能地将能点的灯都点上了,但外面实在太黑了,以至于听雨楼大堂里依旧是影影幢幢,每个人的脸孔都在光影之间浮动着。
古月安终于从楼梯上走了下来,他看到的第一个人就是那个和尚,他笑着说道:“大和尚,我们又见面了。”
“阿弥陀佛。”和尚长宣了一声佛号,拉长了声调的佛号声在大堂里飘荡着,让整个气氛显得更加的诡异。
“古施主,别来无恙啊。”
“我是好的很,但你就糟糕了。”古月安又笑了一声,眼睛朝着其他的角落看了过去。
现在听雨楼大堂里一共有五个外人,除了和尚,其他四个人的位置分布也很微妙,颇有些攻守同盟的味道。
“此话怎讲?”和尚像是愣了一下,但古月安注意到,他身上的气息已经变得不同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因为你就要死了。”古月安直接拔刀,他对于这个和尚当然半点好感都欠奉,现在仇人见面,分外眼红。
此时不杀,更待何时?
一刀如秋风。
那和尚的反应却是有点超出了古月安的估计,他居然是在古月安近乎无影的拔刀速度里,勉强用他的双掌接住了古月安这一刀。
当然,他是被刀上蕴含着劲力直接扫飞了出去,撞翻了好几张桌子才勉强站住,他的一双刚猛无匹的双掌,此时已经是在剧烈地颤抖。
显然,古月安刚刚那一刀上的劲力,大到了他无法承受的地步了。
“你……”和尚看着古月安有些瞠目结舌,他像是想不通古月安的刀上怎么会有那么强猛的力道,为什么不过短短这么些日子,古月安完全像是脱胎换骨了一般。
“还不动手?!”他低吼一声。
但其实其他人已经动手,就在古月安拔刀的时候,谢雨留也出剑了,相比起古月安的漫不经心,谢雨留这个人做事从来都是精准冷酷,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和顾长安是一种人,所以他一剑就把一个想要拔剑却来不及拔剑的剑客给杀了。
剩下的其他三个人想要围攻谢雨留,却是有点忘记了这里到底是谁的地盘了,他们刚起身,就已经被藏在黑暗里的顾家刀手包围了。
“你似乎对你的双掌很得意?”古月安看了一眼和尚的颤抖的双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而和尚则是浑身一个激灵,他看了一眼四周围,已明白事不可为,再瞧一眼一旁离他很近的窗户,却是去意已定了。
“施主杀孽深重,来日必下阿鼻地狱,小僧不奉陪了!”他说着气运双腿,便要破窗而去。
可他的人才刚刚起身,耳边依然听到了古月安冰冷的声音:“走不了了。”
烛光刀影。
和尚半个身子已经到了窗口,徒然,双腿传来一阵钻心的剧痛,他重心不稳,再度从空中朝着地面跌去,他下意识地双掌翻飞而出,却是又见刀光闪过。
下一刻,他的坚如金刚的双掌居然是被连根斩去,双掌冲天,却是诡异的一点鲜血也没有喷出,一层浓重的寒霜包裹住了他的断掌之处,只有极限的痛苦在朝着他的全身传去。
“啊……!!!”和尚怒吼一声,全身巨颤,却是双腿也已经被斩断,只留下和双掌断裂处一样的寒霜之痕。
“魔!!!你是魔!!!你必下十八层地狱!!!!”他痛到声音完全嘶哑地恨声诅咒古月安。
“大师,出家人常说,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我不是出家人,这地狱,还是您去吧。”古月安说完一刀插下,和尚的头颅从脖颈冲出,滑行了很远,冰霜包裹住了他的整张脸,也留下了他最后的痛苦,狰狞的,倒像个魔。
同一时间,大堂里的其他几个外人,也已经被解决干净,谢雨留提着剑来到古月安的身边,问道:“然后呢?”
“等。”古月安拉过了一张桌子,和谢雨留重新坐下,刚刚死的这些人,也不过是来探路的小虾米罢了,真正的大鱼还在后面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场秋雨,还要下很久很久呢。
大堂里的尸体被很快给清理掉了,倒下的桌椅也被重新摆放了起来,甚至古月安还让人又跑了壶新茶上来。
又过了一会,福伯过来说,人都已经撤回来了,但是撤的时候死了不少人,现在他们的耳目最远只能到霜街了。
霜街离朱雀大街不算太近,得走上一千步,拐上两拐。
但这个距离,也实在算不得太远了,长安顾家,雄霸关中,如今能掌握的距离,居然只有这区区千步了。
“福伯,您看着办吧,到了这份上,我也做不了主了,我也就只能尽力多杀几个人了。”古月安当然清楚,虽然名义上顾长安闭关前说是让他总领事务。
但这里真正能做主,会做主的人也只有福伯了,这统筹内外的事情,古月安做不来。
很快,一千步都没有了,只剩下五百步了。
半柱香以后,五百步都没了,只有面前这条朱雀大街了。
古月安把玩着手里的青瓷茶杯,深深叹了一口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而也就是在这个时候,他们对面的簪花楼的灯,忽然全都灭了。
整条朱雀大街,只有街口一家听雨楼的灯还亮着,就像是苦海之中的一叶飘摇的小舟。
再然后,整栋听雨楼的灯也灭了,被不知道哪里来的暗器打灭了,只能听见隐没在雨声中的噗通声,就像是秋雨打破了纸伞。
古月安和谢雨留坐在黑暗里,他拿起新倒的茶喝了一口,连茶都是已经凉了的。
古月安忽然笑了起来,说:“谢雨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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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家这个姓氏真的很好,你爹也很会取名字,他取名字的时候一定是给你算了命的吧,算到我们今天有此一劫,所以取了这个名字,希望这场大雨留住我们的命,那就谢天谢地了。”古月安还是在笑,他还说出了他为什么笑的原因。
“我不姓谢。”谢雨留面无表情。
“可是……你叫谢雨留?”古月安愣了一下,有些不知所措。
“我是个孤儿,我养父捡到我的那天,他正好进山砍柴,本来砍完柴就要下山了,忽然下了大雨,他只能进树林里躲雨,然后捡到了我,如果没有那场雨,我已经死了。”谢雨留不紧不慢地说出了自己的身世,可听起来,却完全像是别人的事情。
“所以你叫谢雨留?”古月安明白了,这是个真的有故事的名字。
谢雨留不说话了,只是看着大雨的黑夜。
“想没想过,如果今晚我们都能活下来,你以后想做什么?”古月安也看向楼外的黑夜。
“去京城,参加春闱。”
“想当武状元?”
“只是试剑。”
“那武状元给我吧。”古月安又一次笑了起来,“说好了,要是这一次大家能活下来,就去京城,参加春闱,到时候,我们再一决高下!”
最后一个字落地,古月安猛然出刀,从座位上蹿了出去,杀入了无边的大雨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这第一刀,就是要杀人。
人,已经死了。
一个人,一个原本不应该存在的人,忽然从大雨里现身,被古月安那骤然突出的一刀,拦腰斩成了两半,浓烈的寒霜之气瞬间将伤口冻住,也冻住了那些落下的暴雨。
于是两截没有流半点血的尸身,就重重掉落在了雨水之中。
而与此同时,谢雨留已经来到了他的身侧,他们背靠着背,面对着整个大雨的世界。
有那么一刻,古月安觉得他们可以战胜任何人。
“这又是什么武功?”古月安握着刀,看着已经被斩成了两半的那个人,对着大雨里发问。
大雨寂寂,黑暗深沉,可却偏偏居然真的有人回答了古月安的这个问题。
“这是西山贺家的独门秘术雨隐术,可以将全身气息都隐匿在雨中,再透过特殊的装扮,几乎任何大雨融为一体,是极高明的障眼法,居然被古兄一眼识破,古兄多日不见,功力又是精进许多啊!”一把古月安极度熟悉的,不阴不阳的声音在大雨中响了起来。
古月安抬眼去看,嘿了一声说道:“我就说这声音怎么这么熟悉,果然是你这个阴阳人烂屁股,怎么,上次没把你杀了,今天又来求死?”
那大雨之中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姑苏陈家的管事,年纪轻轻便生有两条白眉的白无眉。
白无眉耳听的古月安的话,纯白的眉毛狠狠跳动了一下,还是笑着说道:“如果我没有看错,旁边一位,不正是昔日长生剑宗高徒谢雨留谢兄吗?昔日擂台之上,谢兄还与古兄刀剑来往,今日便已并肩而立,这世间缘分,还真是难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的话音刚落,就有一个雄浑的男声怒声道:“好个谢雨留,当日我便知你心术不正,将你暂逐师门是希望你改过自新,没想到你竟自甘堕落,居然于这长安城助纣为虐,干这伤天害理的杀人买卖,今日我便亲手清理门户!”
话音还在雨中穿梭,一条人影已经从雨中杀来。
古月安刚要动,却是听到谢雨留淡淡说:“我自己来。”
谢雨留一剑既去,古月安当然不会有半点落后,他一刀直朝着白无眉而去,大笑道:“好个谦谦君子陈公府,急公好义长生剑,一群沽名钓誉之辈,老子今天一刀一个杀光你们这些江湖败类!”
见古月安一刀杀来,白无眉却一点都没有要退,或者要抵挡的意思,他低笑道:“古兄,今夜好朋友来的多,要叙旧也不必急在一时,待你与其他人好好聊聊,我们再叙不迟。”
他这样说着,古月安骤然感觉到一股恶风从侧面急速而来,像是有一尊巨大的铜佛砸开了大雨一般。
他急忙反手一刀,却是只听得一声叮当轰鸣,一股排山倒海般的巨力朝着他汹涌而来,他被直接砸飞了出去,不过幸好及时触发了傅红血的【同心】技能,他一路退到了听雨楼的台阶之旁,便已卸干净了力,只是虎口已然微微发麻。
好重的劲力。
“古小安,你这孽贼,今日便是神仙下凡,也救不了你的命了,纳命来吧!”一声爆喝,在那强劲的重力之后。
随着这个声音的怒声大喝,一道漆黑厚重的影子,再次突破了大雨,朝着古月安砸去。
古月安都不用去看,就知道那黑影是一把重剑,而那个使用重剑的人,正是那铁剑门的副门主,拓跋冷山。
“我道是谁,原来是你这老狗,堂堂一门之主,居然行这偷袭之事,真是好不知羞!”古月安长声笑道,“不过也难怪,到底还是带着个副字,你是一辈子都比不上你大兄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你……小贼!!!”拓跋冷山被激的心头一怒,手上的力道居然是差了一分。
此时古月安的刀已经和拓跋冷山的剑撞在了一起,他说那话就是要惹拓跋冷山犯错,此时一感觉到对方剑上力道不对,立刻加力,居然是一刀将拓跋冷山手中重达七八十斤的玄铁重剑给硬生生斩退了回去。
只是还没等古月安喘息,甚至连他的刀势都没有彻底收回,他便已感觉到自己的身后又是又一股强劲的力道袭来。
他心中冷笑,烈火焚琴,正是适合在不可能中做出绝对之机变,这一击来的正好,他的内力过膻中,连震心门,手中刀势明明已老,却是强行于不可能中反斩而回。
一刀斩出,他胸中大畅,今夜真是四方皆敌啊。
那就……战个痛快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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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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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及,我想说,有些早泄型读者,我的书可能真的不适合你看,我真的没法做到才二十万字出头,主角身边就高手满地走,美女不如狗了,我就只能这么慢慢写,一步一步来,一步一步完成我的设想,就像熬一锅好粥。
以上。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古月安一刀反斩,于风雨里遇到了一双势若金刚般的铁掌,那铁掌的威势让他想到了之前那个被他一刀斩掉了双手,最后又一刀跺了头颅,送去下了地狱的大和尚。
只是那大和尚的铁掌和这一双铁掌比起来,实在是有着天差地远般的区别,如果说这一双铁掌是山河,那那个大和尚的铁掌顶多算是一块水边的顽石罢了。
所以古月安被这一掌给震退了。
但他那一刀反斩并非是气力用尽之刀,所以他只是被震退了,却并没有受到任何的伤害。
他握刀的手仍然很稳,眼神也沉静,大雨在他的两边落下,他站在大雨里,看着那在他背后出手之人,笑道:“这不是中岳大禅寺的晦明神僧吗?您不是和家师是至交好友,怎得也对我这后辈横施偷袭呢?”
“黄口小儿,休得胡言,老衲与周世兄是至交好友不错,可你这小贼,老衲待你如子侄辈一般,多次回护,你却恩将仇报,一炷香前老衲派遣爱徒般禅去劝说你回头是岸,你却横施毒手,将我爱徒般禅杀害,杀徒之仇不共戴天,哪怕周世兄在世,也绝对不会阻扰老衲的,他只会叹息怎得收了你这等孽贼为徒!”那背后偷袭之人正是那日江上和张横站在一起的僧道俗中的僧人,大禅寺晦明。
这些日子,古月安在长安除了杀人,也不是完全没做别的事情,他也是通过顾家的关系好好查了一下当日在江上围攻他的那些人的底细。
顾家也不愧为顾家,昔年刀手遍天下的世家,哪怕如今寥落了,可到底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想查几个人,还是比古月安这种在江湖上几乎无依无靠的家伙要来的方便的多的。
不仅仅是姓甚名谁,籍贯,年龄,武功修为,爱好,仇敌,弱点,甚至是何年何月受的暗伤,也是清晰地记录在册。
这让古月安不得不感叹顾家的恐怖,如今式微了还能有如此底蕴,昔年全盛之时,岂不是无论是谁,都要在顾家的刀下纤毫毕现。
也无怪乎当年阎王帖出,人三更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所以他之前和拓跋冷山交手的时候,一语便道破了拓跋冷山的心魔,以至于像是拓跋冷山这种已经半步宗师的高手,居然都在正面硬拼里,心神摇晃,以至于吃了古月安的暗亏。
“哦,我明白了,胡萝卜打不倒我,现在改上大棒了?”古月安对于晦明的说辞嗤之以鼻,不过他对于晦明的出现倒也没有太意外,身为如今朝中两大竞争皇位最有力者之一的太子殿下的手下得力干将,这种分食顾家的好戏要是晦明不到场,反而显得奇怪了。
“不过儿子死了,是该这么伤心的,要杀我,的确是天经地义了!”
这句话,古月安是通过类似传音入密的方式传入晦明的耳朵里的。
到了古月安现在这个境界,很多神乎其技的武功,他都已经无师自通了。
晦明乍然闻听此言,骤然爆喝道:“你说什么?!”他心情巨震之下,居然是难以自持,整个人朝着前方微微前倾。
而古月安的刀,已经到了!
他那句传音入密,也是故意的,晦明的弱点,就是他的儿子,他的儿子就是已经死了的般禅。
晦明贵为大禅寺高僧,自然应该清心寡欲,五蕴皆空,可是偏生他年轻时行走江湖,曾经把持不住与一女子有过一夜风流,那之后那女子便生下了一个男孩,在男孩五岁之时女子死去,临终前嘱咐男孩去大禅寺找晦明,说是此人知道他生父的消息。
晦明乍见儿子自然是震惊不已,但也无法,只得将男孩收在座下成为他的入室弟子,从此十数年都不敢有任何轻举妄动,生怕被别人知道了他这个高僧有儿子的事,身败名裂。
此刻古月安骤然一语道破他的秘密,他自然惊怒,再加上他儿子刚死的那种哀愤的心情,他一时间居然是魔怔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而古月安等的就是这一个时机,他全力出手,傅红血的虚影在他的背后浮现继而和他融为一体,萧索一刀。
同时,他的脑海里不断地在闪过一切有关于晦明的信息,他知道今夜凶险超过以往任何一刻,必须要把自己拥有的一切都全部挖掘出来再用上,不然,他会死的很难看。
刀是朝着晦明的左臂斩去的,斩的是他左臂右下方的三寸。
因为在那个地方,晦明曾经练功过急,留下过暗伤,是他浑圆无俦的金刚晦明掌唯一的罩门所在。
这一刀斩中,晦明哪怕不死也废了。
“晦明!!!”这时,一个低沉的喊声骤然在大雨中响起,穿透了雨幕,只钻向晦明的耳朵里,犹如暮鼓晨钟。
晦明一下子从魔怔中苏醒过来,见到面前古月安一刀指来,他的护体罡气骤然勃发。
武者在修炼到了先天境界顶端,也就是俗称的半步宗师境界的时候,因为体内真气凝实至极,已经到了可以发出体内凝气成型的地步,会自然激发一种护体罡气,在危险之时保护己身。
这种罡气之强,寻常的刀剑暗器根本破不了,哪怕是先天高手的全力一击也能挡住大半。
本来,按照正常情况来说,古月安这一刀虽然猝不及防,又是先以攻心之术攻破了晦明的禅心,但在晦明被唤醒,并成功激发护体罡气的前提下,哪怕古月安攻的是晦明的罩门,也多半是无功而返。
可是,所有人都不知道,古月安的萧索一刀是连杨阎罗的宗师之威都能突破的强悍招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那提醒之人刚刚在暗中松了一口气。
下一刻,他却是听到了晦明无比痛苦的惨叫声。
刀锋过秋雨,凛冽如寒冰。
清晰而又沉闷的刀斩开肉体的声响此时才在每个人耳边响起,晦明的左手臂已经连根被斩断了!
手臂冲天而起,晦明惨叫着用残余的右手朝着古月安全力轰出,他一掌轰出,身后已有金身佛陀之象显现,却是情急之中,他已经唤出了自己的武灵,掌力瞬间排空了他面前的秋雨,也将咄咄逼人的古月安击退了回去。
只是他左臂连根断裂,虽然没有半点血流出,却是已经有极其诡谲的阴寒之劲侵入了他的体内,他的嘴唇瞬间一片惨白,全身止不住地颤抖,他不仅仅是受了重伤,更重要的是,他修炼了数十年的金刚晦明掌,在这一刻被完全破功,同他的掌法一起被破的,还有他的禅心。
“古!小!安!”他放声大叫,语声之凄厉,表情之狰狞,倒是和那般禅临死之前有的一拼。
“大师唤我何事啊?”古月安被一掌而退,全身气血震荡,握刀的手微微发麻,若不是他连番设计,斩下了晦明的左手臂,真的正面相抗,在晦明唤出武灵全力相搏的情况下,他完全不可能是晦明的对手。
“我、要、你、的、命!”晦明的身影一下子就穿透了雨幕,朝着古月安迅雷般轰来,他身后的金身佛陀越加的明显,发出灿烂的光,照亮了雨幕,也让他狰狞的五官被照的清清楚楚,仿佛寺庙里那些降魔的金刚。
与此同时,古月安的另一边,也是剑声大作,不,应该说是锁链声大作。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原来是那拓跋冷山居然是直接唤出了他的武灵,漠北铁剑门独有的剑奴,他狂笑一声,和剑奴一前一后,从另外一个方向朝着古月安夹击而来。
“古小安,纵然你诡计多端,也终究敌不过煌煌正正之力,纳命来吧!”这家伙也是在吃了古月安一个暗亏后有了警惕之心,加上不过是一息的时间,像是晦明这种已经成名了的高手都被古月安斩了一只无比重要的左手破了功,他哪敢再怠慢,他这一次是要倾全身之力,一举将古月安彻底摁死,不再给他半点机会。
凄风苦雨。
两大半步宗师高手携带着他们的武灵全力击来,古月安已经是退无可退,他也没办法退了,他被彻底锁定了。
这也正是应了拓跋冷山的想法,一个先天凝气期的武者再厉害,再出挑,也终究不可能在正面对抗里,能够打得过两个半步宗师。
差距就是差距,一力降十会。
古月安握着刀,傅红血站在他的身后,他在看着面前的雨夜,又像是在等死。
“可惜啊,如此年轻俊杰,就要命丧此地了。”白无眉站在一旁的黑暗里叹息。
而他的身边,正是之前出声喊破晦明魔怔的人,也是太子一系的主事者,张横。
他看着这一幕,手指微微轻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而就在这个时候,古月安出刀了,他一刀,居然是毫不犹豫的,没有半点考虑地刺向了晦明,傅红血再度在他的身后和他融为一体,又是萧索一刀。
他居然是完全就不管了另一边的来袭的拓跋冷山,将后背漏给了拓跋冷山,好像是决意要和晦明同归于尽。
可是,在晦明完全出手,又全神贯注的情况下,纵然古月安的刀再利,又怎么可能穿的透晦明的掌力了?
这是完全在找死了。
狗急跳墙。
白无眉看着这一幕,想到了一个词,忍不住挑了挑眉毛,心情舒畅了很多,对于之前以及之前的之前古月安对他的无礼,偷袭,都不太在意了,反正一个死人,也没什么好在意的。
他现在在想着的是,如何挡住身边的张横,不让他出手,他已经迅速作出了好几个手势,示意暗中埋伏的人不惜一切,一定要挡住张横,甚至他已经决定了,他哪怕自己亲自用肉身去挡,身受重伤也要挡下来。
古小安必须死!
古小安要死了,死定了,这是那一刻几乎所有人的想法。
听雨楼中,无数暗藏的杀手懊悔着为什么不早点冲出去,不要管什么大局了,拼死也要去救了古月安,现在却已经来不及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佛光普照,只有晦明一个人看见了古月安在笑。
可是,他为什么要笑呢?
是疯了吗?
还是彻底绝望了?
不,都不是。
他笑,是因为,有一把剑,会从天上来!
有快到了极点的剑声在大雨里轻响,从地上,骤然升天,然后……
一剑西来,天!外!飞!仙!
只见一团紫色的云霞从西方的天空急速坠落,只是对准了晦明身后的那尊金光佛陀,它什么都不做,只是死死地压向它,让它也什么都做不了。
而古月安,他则是笑着,穿越了雨,也穿越了夜,一刀,斩破了晦明的护身罡气,也斩破了他残缺的金刚晦明掌,一刀斩下了,他的头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随后,一把重剑紧跟着他,一剑刺向了他的后背,如无意外,他也将被这把重剑穿透身躯。
可是就在那时,那附着在古月安身上的虚影,大漠的孤鹰,边城的浪子骤然又从古月安身上起身,转身用刀挡向了这一剑,一直顶着这一把重剑许久,卸掉了大部分力道,才消散。
古月安最终被一剑撞飞,全身爆发出一声闷响,重重地摔在了雨水里。
随着他一起落地的,还有那颗被他斩下来的头颅。
“噗通——”像是砸在所有人的心上,原本已经凝聚起了全身功力的张横愣了一下,有些不知所措。
晦明……死了?
这是所有人都不敢相信的事实。
一个半步宗师,死了。
在这个世界,习武者如过江之鲫,入先天者,千里选一,成宗师者,万中无一。
可以说,半步宗师就是这个江湖的顶端武力了,在所有的世家名门里,半步宗师是极其重要的栋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半步宗师是很难死的,特别是,死在先天武者的手里。
这是几乎不可思议的。
但古月安做到了,用一种孤注一掷,舍生忘死,犹如飞蛾扑火般的方式,和那从天而降的一剑,完成了这个壮举。
“张先生……”白无眉觉得口中发干,这个古小安每一次见到,都会比上一次给他更大的冲击。
他的进步速度,太恐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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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算是赶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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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刀斩杀了晦明。
古月安在心中默数着数字,同时收到了来自系统的提示:
“斩杀晦明,奖励练功点数十五点。”
古月安想都没想,直接花费了两点练功点数进入了练功房。
他被拓跋冷山一剑刺中了后背,哪怕傅红血帮他扛了很多伤害,但到底是后背受伤,他全身的经脉骨骼都受到了不小的损伤,他必须疗伤。
按照受伤程度,他也不能再选择一个月的疗养时间了,一个月根本就不够,必须要两个月,如果两个月还不够,那么古月安就必须追加投入,虽然在斩杀了晦明以后多加了十五点练功点数,但能省一点是一点,在这种时刻,多一点练功点数,就是多一分活下去的机会。
在疗伤期间,古月安一边养病,一边和傅红血讨论起了拓跋冷山的武功路数,以及战胜他的方法,至少,是应对他的方法,在和傅红血的交情上升到了道义之交以后,这种问题,傅红血也是乐意帮忙了。
拓跋冷山的重剑无锋,威力却是势不可挡,在配合着他的剑奴一起出手的情况下,古月安是无法正面硬接的。
谢雨留的天外飞仙也已经用了,这是古月安唯一能够借助的外力了,在拓跋冷山和晦明一起攻来的的时候,他就用传音入密联系了另一边,居然和长生剑宗的高手战成了平手的谢雨留,于是天外飞仙,出其不意,攻其不备,杀掉了已经被古月安重创的晦明。
可天外飞仙,只有一次。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一次,古月安只能靠自己了。
商量了很久,古月安和傅红血都无法找到太多拓跋冷山招式里的破绽。
然后有一天,古月安忽然对傅红血说:“或许我们可以这样……”
两个月的时间过去,古月安再度回到了外面的世界。
此时,晦明的人头刚刚落地,秋雨也还在落下。
远处,因为一时疏忽,让谢雨留突然反身一剑偷袭了晦明的长生剑宗高手,一位真字辈的长老,一声怒啸:“孽徒,还敢杀人!!!”他话音落下,人已经随着剑一起穿破了秋雨,朝着谢雨留杀来。
而一剑将古月安击飞的拓跋冷山怒哼了一声,并没有丝毫打算放弃的意思,他一震手中玄铁重剑,再次和一旁的剑奴,朝着倒在雨水中的古月安袭杀而去。
白无眉也还在跟张横说:“张先生……这个人,你们还想要吗?”
这句话,让张横很有些沉默,他前一刻还打算出手,无论如何都要阻止其他人杀了古月安。
因为相比起瓜分顾家,古月安这个人对于他们来说,具有更加重大的意义,他们这一次来,为了古月安的目的还要更大一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可是转瞬之间,晦明已经人头落地。
晦明的死,给了张横重重一击,让他立刻意识到了,古月安这个人,可能已经无法为他们所用了。
因为最初的时候,他们看重古月安,是看重他武功不高,没有任何的家世背景,好控制,利用好了,是一步很厉害的棋。
但现在不同了,现在的古月安,太过危险了,连晦明都死在了他的手里,那么张横就不得不考虑,自己是不是也有可能会死在他的手里。
虽然说,这个可能性很小。
“杀了他吧。”张横没有任何再出手的意思了,他看着拓跋冷山的剑朝着古月安落去,心里想着的已经是快点结束了这里的事,杀进里面去,多获取一些有用的东西,来将功补过了。
“好。”白无眉低笑出声,总算是解决掉了古小安这个像是蟑螂一样顽强的家伙了,那么,哪怕今晚其他的事情一无所获,也无所谓了。
听雨楼里已经有人舍生忘死地冲了出来,但是随着张横的放弃,同样也有人从四面八方的黑暗里杀了出来。
再说,无论如何也都来不及了,谁都没有办法阻止拓跋冷山的这一剑了。
谢雨留被长生剑宗的真字辈长老缠住了,他自身难保,不可能再去救古月安,其他那些听雨楼的杀手也都不可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古月安这一次是真的死定了。
拓跋冷山看着古月安,眼眸中闪动着凶狠的光,他也总算是可以回去交差了。
上一次拓跋燕之被古月安斩掉了最重要的握剑的右手,他却没有杀了古月安,已经让他在铁剑门的地位已经岌岌可危,若是这一次再失败,他就真的万劫不复了。
死吧。
他在心中怒吼。
秋雨如箭,一道落下古月安。
他像是死了一样躺在雨水里。
半息。
玄铁重剑已然到了古月安后背半尺之地,另一边的剑奴的剑也是不过一尺。
绝无可能,再有转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可就是在那一刻……
骤然!
一道刀光闪过,如同天地阴阳初分的那一刹那的光影交换。
快的连拔刀声都听不到的一刀。
天地……阴阳斩!
“轰——”拓跋冷山的玄铁重剑重重地轰在了朱雀大街青石铺就的街面之上,整个坚实到被各种马蹄重车来回碾压了不知道多少回都没有出现太多痕迹的石面,整个凹陷下去了有将近半丈。
可……
古月安并不在那里!
古月安和那切分阴阳的一刀一起,斩向了另外一旁,那个全身缠满了锁链,只知道进攻,脑子里只有杀戮之欲的剑奴。
剑奴的头颅冲天而起,继而慢慢消散在了空气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人灵相通,武灵的骤然死亡让和剑奴性命交关的拓跋冷山怒吼了起来,但在极度的痛苦里,他并没有完全慌乱迷失了自己,他到底也是成名多年的半步宗师,在漠北一带横行无忌,也是经验丰富,他立刻就拔剑,挥舞,护住了自己。
可是,并没有人向他攻击。
古月安的刀,他在斩杀了剑奴以后的下一刀,并非是斩向拓跋冷山的。
他的目标,是……
谢雨留的对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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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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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搓澡,马上回来。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古月安想到的应对之法就是,杀剑奴。
拓跋冷山的确是近乎没有破绽,正面对敌,哪怕古月安利用拓跋冷山并不知道他已经恢复了全部实力,实施偷袭,再加上有傅红血的天地阴阳斩一起,也未必可以一击必杀他。
因为在晦明死后,拓跋冷山再狂妄,也绝对不会掉以轻心了。
而一旦偷袭失败,就要面对剑奴和拓跋冷山的夹击,那样的后果,不堪设想。
所以古月安在思考了很久后,放弃了偷袭拓跋冷山,转而把目标选为了剑奴。
剑奴的实力不弱,甚至可能比拓跋冷山还要强上一线,可因为其本身的特殊性,完全就是为了追求战力放弃了其他的一切,没有理智,没有害怕,只有纯粹的战斗本能。
这就给了古月安机会,因为剑奴是不会有戒心的,而剑奴对于拓跋冷山来说,也是极为重要的,是他实力的一部分,若是剑奴死了,拓跋冷山将会孤掌难鸣。
所以剑奴死了。
在古月安强行入破的一刀和傅红血的天地阴阳斩之下,最终在大雨里化为了飞灰。
拓跋冷山在骤然失去了剑奴以后,本能地在剧烈的痛苦里反击。
但古月安的目标却已经不是他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反身一刀斩向了和谢雨留战成了一团的长生剑宗的长老,并在出刀的瞬间,就眼睛都不眨地用十点练功点数解锁了刚使用了天地阴阳斩,正处于暂时封印中的傅红血。
所以这一刀,也就理所当然的变成了萧索一刀。
这一连串的反应出击,几乎是行云流水,像是提前演练了一百遍一样。
事实上,古月安的确是有演练过,虽然没有一百遍那么多,却也足足有数十遍,他在确定了要先杀剑奴以后,就照着这个计划,开始推演,在杀了剑奴以后,第一目标选择自然是骤然失去了武灵的拓跋冷山。
可古月安判断哪怕就是失去了武灵,拓跋冷山到底是成名多年的高手,哪怕再慌乱,也不会露出太多的破绽,到时候还是难杀,并非是好的选择。
这样,他的选择就落到了别的地方,而除了杀拓跋冷山以外,最佳的选择就是帮助谢雨留。
谢雨留一剑西来以后,必然处于一个疲软的状态,此时他还有一个大敌长生剑宗的长老,这个长老定然会趁势追击谢雨留,按照一般情况来说,这种状况下,谢雨留也是必死了。
所以那个长老绝对想不到,古月安会从一旁杀出,以一种极度可怕的绝杀之姿。
于是,计划敲定,演练开始。
最终,剑奴死,拓跋冷山乱,而那个长生剑宗的长老毫无所觉。
一切都如同古月安推演的那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一刀从那个长生剑宗长老的背后刺去,带着凛冽的寒霜,一刀斩掉了这个将谢雨留已经逼到了生死边缘的长老的脑袋。
看着他高高飞起,双眼瞪得无比巨大,嘴巴张开,像是在问为什么的头颅。
古月安猜,他临死前最后悔的事情,一定是为什么自己要为了面子,不把武灵召唤出来。
可是,没办法,他已经死了。
第七个。
古月安再次在心中默数数字,还不够,还差三个,仅仅只差三个了,可这三个,就如天渊一般遥远。
想到这里的时候,他背后已经被印上了一掌,磅礴的掌力瞬间灌满了他的全身,让他再度横飞了出去,那根本倾泻不完的力道直接撞破了听雨楼的栏杆,他落进了听雨楼里。
但他知道,这一掌,绝对已经被傅红血先稀释过了,在这一掌到来的时候,傅红血必然已经现身,就像之前拓跋冷山那一剑到了他背后的时候。
可依然造成了这样恐怖的效果,只能说明,出掌的那个人,实在是有些恐怖的过分了。
出掌的人现在就站在古月安刚刚停留的地方,细密的秋雨根本无法在他身周三尺落下,因为他全身的气劲实在是有些过于澎湃,以至于没有任何东西可以近他的身。
如果古月安此时还站立着,必然就可以认出,此人正是那日在江上的僧道俗中的道,也就是龙虎山大风宗的风煌真人,他刚刚一击从古月安背后袭去,却是半点力都没有留,武灵唤出,人灵合一,一掌直接全力轰在了古月安的背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哪怕这一掌被古月安那个极其古怪的天武灵给挡下了大半,也绝对不是古月安可以撑得住,他最多就剩下了一口气了。
所以风煌没有再跟。
但风煌不跟,不代表其他人不会跟。
拓跋冷山上一次被古月安当着他的面斩了拓跋燕之一条胳膊,今次又是全力出手,却反而被古月安偷袭杀了他已经性命双修了数十年的剑奴,新仇旧恨,让他恨不得将古月安挫骨扬灰。
此刻古月安倒地,看起来是要不活了,他却是根本不解恨,他就是要再补一刀,不看到古月安的整个尸身被轰碎,他誓不罢休!
“古小贼,老子要把你碎尸万段!”玄铁重剑出手,几个已经从听雨楼里跃出来的杀手想要挡住拓跋冷山,却是在他这一剑之威下,统统被扫飞了出去,跌落在地,直接没了气。
剑势还在前行。
古月安躺在地上,的确是有些出气多,进气少了,唯一幸好的是,他刚刚杀了那个长生剑宗的长老,又有了十五点练功点数,以及,练功房的选项是亮着的。
在他进入练功房的前一刻,他听到身后有脚步声微微落地,听起来,像是有什么人挡在了他的身前。
谢雨留。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莫名的,哪怕是这个深夜寒重,秋雨如箭。
全世界好像所有人都要杀他的时刻。
他却觉得心中温暖。
有时候,有些人什么话都不会说,他甚至从来不笑,可是他就是真朋友,会为你挡住也许根本挡不住的一剑。
这样的朋友在这世上很少了,或者说几乎没有。
但古月安有一个了。
所以他绝对不会让自己的朋友死去。
他一次性花了十点练功点数,进入了练功房十个月。
十个月足够他养好全部地伤,构思好一切的战术,甚至还够他修炼。
十个月后,古月安归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那一把玄铁重剑已经到了谢雨留的面前一寸,谢雨留脸色苍白,握剑的手青筋暴起,已经是强弩之末,可他没有退让一步,他的眼中,也没有半点害怕的意思。
平静的一如他当初一跃飞离擂台,升上天空的那一刻。
然后,刀声起了。
一刀,斩破天地,阴阳初开。
天地阴阳斩。
拓跋冷山死。
谢雨留在最后一刻躲了一下,勉强躲过了那一把骤然失去了气力支撑的玄铁重剑。
玄铁重剑和尸体还有头颅一起掉在了地上,发出了闷响,在这个深雨夜,显得异常刺耳。
此刻,朱雀大街上,听雨楼的杀手和外面来的袭击者已经杀成了一团,有人哀嚎着朝古月安冲来,那应该是铁剑门的门徒了。
而风煌,还有白无眉,张横,则是站在黑暗里死死地盯着又一次站起来了的古月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一下,谁也不可能看不出古月安这个人有问题了,短时间内受到了两次堪称致命的伤害,却立刻像是没事人一样站起来,反杀了两个人。
这到底是什么怪物?
白无眉甚至觉得这个家伙根本就不是人,他好像根本杀不死。
而张横和风煌看他的眼神,则是已经完全的冷酷到了极点了,如果说之前他们还是对于古月安有些小视的话,现在完全就把他当成了同级别的对手了。
古月安或许没有半步宗师的实力,可他身上怀着的某种近乎打不死的秘密,让他甚至比半步宗师还要可怕。
“你怎么样?”古月安没有回头,问他身后的谢雨留。
“死不了。”
“刚才多谢了。”
“不必,我欠你的。”
“那……分头走吧。”古月安忽然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谢雨留不答。
古月安也不等他回答了,抢在那些铁剑门的门徒攻上来之前,率先一个提身,窜上了一旁的屋顶,快速朝着远处去了。
在他上房之时,他能听见谢雨留是往里撤的,这让他明白,谢雨留是明白了他的意思的。
同时,他也听到他的身后有空气被突破的声音,那声音绝对是半步宗师级别的人才能发出来的,应该……是风煌追来了。
九。
他在心里默数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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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更。
训教训教。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古月安在屋顶之间快速穿梭着,同时脑海里开始不断地回忆有关于风煌的信息。
“风煌,男,现年四十岁,江州郡人士,八岁入龙虎山大风宗,十六岁后天小圆满,二十一岁入先天境界,三十五岁半步宗师,及至今日无寸进,擅长武功为大风宗风流云袖,武灵为大风宗十三代长老风奕,于今年最新的百晓生江湖龙虎榜排位第七十三,弱点为风流云袖第十三招大风起兮,出招之时,右掌抬掌因暗伤会慢上半拍。”
回忆完这些,古月安已经感觉到他身后的人在越来越近了,他又是一个前冲,一脚踏在屋檐上,整个人朝着地面上落去,随后,落地,转身,握刀,屏息,静待。
差不多是一息之后,一个宽袍大袖的道人紧随而至,他几乎足不染尘地落到了古月安的对面,正是风煌。
此时古月安和风煌之间不过相距三丈不到,大雨从天上,屋檐上不断落下,长街寂寂。
真是一个再好不过的决斗时刻。
“古小安,我可以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你若是现在束手就擒,我可以不杀你。”风煌似乎还想要做最后的尝试,可他身后的武灵已经静默等待了。
在经过了晦明,长生剑宗真字辈长老,以及拓跋冷山的死以后,他自然不可能再掉以轻心,尤其是,他已经发现了古月安似乎怎么打也打不死的秘密,那么他出手,必然会是雷霆之威,务求一击必杀古月安。
“要杀就杀,哪来这么多废话。”古月安当然不可能答应,他也是在诱风煌出手。
风煌已然出手,他其实早就知道古月安这个人是已经根本不可能为他们所用了,他那么说也不过是例行公事,在古月安开口的时候,他就已经动了。
大风宗风煌,风流云袖,不愧是每个名词里都带着风的人,他动的也像是风一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半息,他已经风一样漂到了古月安的面前,一袖挥出,他身后的大风宗第十三代长老风奕也化作了风,融化了这一袖里,让原本明明就是绵绵软软的衣袖,却是在那一刻变得比金铁做成的刀剑还要凌厉,雨幕被瞬间劈开,激荡的劲气,直接逼近了古月安的面孔。
不过古月安也是早有准备,他在风煌这一袖子劈过来的前一刻,便已经朝后退了。
第一招。
他默念着,整个人后仰着疾退。
而这个时候,风煌的第二招已经到了,古月安只能再退。
风煌的衣袖展开,完全就已经不是衣服的袖子那么简单,而是化成了一柄刀,一柄迅捷凌厉到了极点的刀。
风煌一招接着一招,完全不给古月安半点喘息的机会。
而且古月安能够明确感知到,风煌衣袖上的劲力之强,触之,便是非死即重伤。
第四招。
古月安已经被逼到了角落里,风煌恐怖的衣袖之刀,如同切碎一块嫩豆腐一般,仿佛无物地切碎了挡在古月安面前的一根厚木做的廊柱。
古月安不得不出刀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一刀斩向那只朝着他直劈而来的衣袖,却是一劈之下劈了个空,若不是他于刀道之上的修为已然到了收放自如的地步,这一刀就能要了他的命。
顺着劈空的这一刀,古月安顺势一个躲闪,然后以一个相当狼狈的姿态滚到了一边,随后又在将要落地的瞬间,一刀拄地,整个人借着刀劲再一次躲闪。
而他刚刚差点落地的地方,一只铁袖已到,一袖如重锤,轰然而下,将厚重的青石板露面砸出了一个巨大的深坑。
风无常势,水无常形。
古月安到了这时,方才明白这句话的意思,这风煌的衣袖,真的已经到了如风似云的地步,进时如风,摧枯拉朽,退时如云,渺然无踪。
古月安根本摸不到风煌半片衣袖,却要被他完全压着打,半点力气都使不出来。
这大概是古月安入武道之路以来,打的最为难受的一次了。
唯一的利好消息大概是,终于,到第六招了。
风煌的袖子又到,这一次,古月安不打算退了,他打算尝试性地去接,上一次他一刀斩去,被风煌轻巧避开,他觉得是自己不够快。
天下武功,唯快不破。
这一次,他站定了等待着风煌袭来,在云袖到的瞬间,一刀拔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已经算是他压箱底的招数之一了,拔刀术,一刀定生死。
这一刀完全已经接近了傅红血的只闻刀声,不见刀影。
这一刀斩到了,雨像是平白无故在那里停顿了一息一般不落了,古月安的刀斩到了风煌的衣袖。
可是,不是坚如金铁般的感触,如果是坚如金铁般的感触,那古月安还会好受一些,哪怕是在劲力的对拼中落入下风,也比现在的感觉好。
现在的感觉是,绵软,却不是没有斩中的那种滞闷,而是像一个人失足陷入了泥沼中的那种难以自拔。
他的刀,陷入了风煌的衣袖里,被风煌的衣袖缠住了,抽身不得。
风煌的眸子很冷,他拉扯着古月安的刀,不让他动弹分毫,同时他身后附着的武灵风奕悄然脱离了他的身躯,化作了一道狂风般,一袖从侧面袭来。
不用一息,半息,古月安被这一袖扫中,不是必死,却是死定了。
一定不能中这一袖!
千钧一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古月安终于唤出了傅红血,却不是要让他去挡这一袖,这一袖挡住了也没用,必须要脱离风煌的纠缠。
风煌的本意是要古月安撤刀,可是没有了刀,古月安哪怕是脱身,也跟死了没区别。
必须要,拔刀而走。
所以……
萧索一刀。
萧索的气息在古月安抽刀的瞬间从他背后已然附着的傅红血身上传递开来,一瞬间,古月安刀上的气劲割裂了风煌泥泞如深潭的衣袖,古月安于最后一刻,抽刀而走!
“噼啪——”犹如闷雷般的轰响,那武灵风奕,一掌将落下的雨横空推平了有将近半丈的距离。
古月安在疾退。
可风煌完全的得理不饶人,他和风奕一起,两面夹击,挥舞着衣袖,紧随着古月安的步伐,像是黑云蔽日般,遮蔽了古月安面前所有的空间。
古月安只能出刀去挡,可风煌一掌比一掌凶猛,一掌比一掌的气势汹涌,最后一掌,古月安哪怕用刀挡住了,却是被强横的力道横推了出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的整个人在半空中倒飞着,而他的眼前,风煌,他的双袖骤然高举,那个一直配合着他追击古月安的武灵风奕和他瞬间合为了一体,浓烈的仿佛是象征着风之气息的青芒在他的身上,尤其是他的双袖间亮起,他的人在空中,宛如了一只传说中掌控着风之力的神鸟,大风,他将要带来一场无可阻挡的暴风。
大风起兮……云飞扬!
就是……这一招了!
古月安迎着密集的秋雨,眼睛死死地盯着风煌在这一招里的所有细节,他在等,他还在等,等那一个风煌露出破绽的机会。
如果说,顾家的消息有误,又或者他在这最后的时刻里错过了那唯一的破绽,那么他就死定了。
不过好在,顾家的消息是没错的,他也没有错过那唯一的破绽。
在风煌升到最高的天上的时刻,是他气势到达了顶点的那一刻,是他的全身劲力强横到了极点的一刻,也是他已经无法动弹的那一刻。
他也的确是右掌抬掌的时候慢了半拍,尽管他隐藏的很好,甚至可能他自己都已经没在意了。
可,还是被古月安抓到了。
这是,古月安唯一的机会了,错过了就没有了,哪怕他能够侥幸不死,拥有再多的练功点数,也用不出来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所以,他义无反顾地将所有的内力注入膻中,直闯心门,震!!!
连震,一下,两下,三下……一直到,九下!
这是完全超越了古月安之前承受能力的震击,只因他在不断的搏杀里,在不断的闭关修炼里,已经于上一次的闭关疗伤里,突破了凝气期,到达了三千丝的境界,他体内的真气犹如丝一般凝实绵密,他的心脏也在不断的震击里获得可怕的承受能力,可怕到足以承受连续九下的震击。
这是理论上,将近二十七倍力的可怕一刀,是还没斩出前,古月安自己的身体就已经开始开裂的一刀,也是足以将风煌一刀斩成粉末的一刀。
古月安藏到了现在,只因为他知道他不能提前暴露,他要将风煌的戒心降到最低,找到最合适的也是最危险的时机,来刺出这一刀,才有取胜的可能。
现在,这个可能终于来了。
古月安一刀拄地,发力,原本将要落地的身躯撑住,拔地而起,他一刀上天,以一种近乎不可思议的速度来到了风煌的面前。
但最先斩出去的,是劈开阴阳的一刀。
天地阴阳斩。
在近乎能够斩开天地最初的黑暗的一刀里,风煌能够感觉到藏在这一刀后面的,那直指他右掌的另一刀,他不怕面前的这一刀,却怕后面的那一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那一刀让他自己都有些忘却了的右掌的暗伤,隐隐作痛。
可他没得选了,他只能出掌。
到了这一步,便是,狭路相逢,勇者胜。
他不信他会输给面前这个才练了没多久武功的小崽子。
“噗嗤——”刀贯穿了肉体。
“嘭——”手掌也穿透了肉体。
古月安甚至能够感觉到有一只手掌抓住了他的心脏的感觉。
那是一种,离死亡近在咫尺,他从来没有体验过的味道,只要那只手掌再用力一下,他就死了。
但好在,最后死的人,终究不是他。
一寸长,一寸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那把他死也不肯放手的刀,先一步刺入了风煌的身体里。
那高达二十七倍的劲力,让根本没有意识到古月安这一刀到底有多恐怖的风煌,直接全身崩裂,也让他最终没有机会,捏碎了古月安的心脏。
已经用尽了力气的古月安和全身完全化成了一团烂泥的风煌一起朝着地上掉去。
秋夜的雨在这个时候格外的冷。
可依然跳动的心脏,那些击打在脸上的雨水的冰凉感,以及掉在地上以后,那种疼痛感,都让古月安觉得,活着真好。
“恭喜宿主单人击杀半步宗师【风煌】,奖励练功点数25点。”
近乎快要失去意识一般,古月安抢在将要彻底昏迷前,花掉了这25点练功点数,先是解锁了傅红血,然后是选择了进入练功房,十五个月。
事实证明,他解锁傅红血的做法是无比正确的。
在练功房里的前六个月,他几乎是没有意识的,大半时间在昏迷中度过,风煌最后近距离那一掌对他的身体破坏太大了,若不是有傅红血照顾他,以及练功房那种隐藏着的对于治愈身体极其有效的神秘气息,他哪怕可以侥幸不死,恐怕都要落下无数暗伤,以后武道之路,可能就到头了。
十五个月匆匆而过,古月安的身体在十四个月末的时候总算是好的差不多了,恢复了半个月,他回到了现实世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睁开眼睛,将一旁的已经变成烂泥的风煌推开,古月安刚站起身,就听到身后有急促的脚步声传来,转头一看,是铁剑门的人到了,他们看着古月安一个个神情激动地想要说些什么。
可是瞬间,莫名的,有一股古怪而强横的力道压住了他们,让他们全都僵在了那里,一动不动。
古月安一步步走到他们面前,却一眼都没有看的一掠而过。
很久后,这些铁剑门的门徒忽然捂着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割开的喉咙,一个个面色如霜地倒在了雨水里,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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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00字大章,今天就保底四千了。
睡觉了,明天看情况多写点,最近实在有点累,今天稍微偷下懒吧。
大家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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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杀死风煌以后,古月安离解锁那个魔性侠客只剩下一步之遥,只要再杀一个人,一个在江湖上成名的人物,条件就达成了。
本来,在现在侠客令随着古月安的实力变强以后,要求的变相提高,要再杀一个江湖上成名的人物,实在是千难万难。
可偏偏今夜,什么都不多,就江湖上成名的高手遍地都是,而且还都是冲着他来的,或者冲着顾家来的,杀了也没有任何的负罪感。
虽然说,负罪感这个东西,基本上在古月安这里已经不存在了。
悄悄地朝着听雨楼折返,古月安一路上又杀了好几个自以为躲藏的很好的已经骗过了他的耳目,想要等他离开再偷偷报信的家伙。
今夜的局势依旧不容乐观。
哪怕他已经连续杀了好几个半步宗师,可对于今夜所有进攻的人来说,也不过是九牛一毛。
顾长安还是没有出关,只要顾长安一刻不出关,又或者说她一刻不突破,那么今夜的事情就没办法结束。
哪怕古月安再杀一人,解锁了那个魔性侠客,又哪怕那个魔性侠客十分强力,以一当十,也终究无济于事。
可古月安还是在朝着听雨楼赶,不管是为了什么,和顾长安的约定也罢,为了解锁西门吹血和那个魔性侠客的执念也罢,又或者,只是想要去救一救那个唯一的朋友,谢雨留。
尽人事听天命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如果坚持到最后一刻也无法挽回局势,也算潇洒走过。
古月安的速度很快,哪怕是一路上还要一边杀人一边赶路,不过半柱香的时间,已经来到了听雨楼外。
听雨楼外的战斗已经结束,留下了一地的尸体在秋雨里彻底长眠,有听雨楼的杀手的,也有外来的那些敌人的。
不过从局势上来说,终究是听雨楼输了,因为听雨楼外围已经被攻破,战斗已经渗入了听雨楼之内。
但好在还能隐约听见打斗声从雨夜里传来,说明战斗还没有彻底终结,古月安还没有来的太晚,要是连打斗声都没有了,那就是彻底结束了。
几个起跃,迅速潜入了听雨楼后院,古月安在这里住了很久,经常早上翻进翻出的买早饭,早已是对内部的解构了如指掌。
避开了几处犹在激战的地方,古月安悄无声息地潜入,像是一只孤鬼。
那一刻,他想到了自己近些日子用的刀手的代号,白发鬼。
现在他还不能暴露,因为还没有人知道他已经杀了风煌,所有知道这个消息的人都已经死了。
在张横他们那些人的眼里,此刻,古月安应该已经是个死人了,哪怕还没死,离死也不远了,没有人会觉得,在一个半步宗师完全放下了心中的矜持,全心全意去搏杀一个刚晋入先天境界的年轻人的时候,会发生什么意外。
这就是古月安现在最大的优势,他本应该死了,却悄无声息地潜了回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将会成为一柄,最出其不意的,锋利之刀。
利用着对于地形的绝对熟悉,古月安七拐八拐,最终来到了现在人声,不,应该说是,他所能感觉到的,人的气息最为浓重的地方。
也是现在听雨楼最重要的地方,听雨楼最深处的顾家宗祠,贡着顾家历代先祖的地方,也是顾长安的闭关之所。
古月安在晋入先天境界之后,无论听觉感知都已经扩展到了极大的范围,在他突破了凝气境,晋入三千丝之境以后,他更是拥有了一种可以探知一定范围内武者气息的能力,他现在就能感觉到,在顾家宗祠的院子里,站立着超过上百个武者,这些武者身上的内息交织在一起,让那个院子里的气息,浓郁的如同海潮一般。
古月安没有贸然进入顾家宗祠的那个院子,他在第一时间找到了一个离那个院子最近的至高点,一栋藏书楼,他摸了上去,在确认了楼里没有人以后,他终于是看清楚了那个院子里的情况。
穷途末路。
用穷途末路这个词,足以形容现在顾家的窘境。
除了外面的院子里零星的一些还在抵抗的杀手,剩下的所有人手,都已经集中在这个院子里了,就在顾家的宗祠之前,守护着这最后的阵地。
但是,明显也快要守不住了。
因为大部分的人都是身上带伤,哪怕没有受伤,也是神情萎靡。
最重要的是人数对比,和那些今夜来袭的人相比,顾家剩下的人手,根本不够看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顾家宗祠已经被包围了,被海潮一样的武者。
唯二还能保持着气息不乱的,一个是谢雨留,虽然他的脸色苍白,握剑的手都很勉强,明显是强弩之末了,可他还是腰背挺直。
另一个人,是现在勉强主持着这顾家残局的,一个让古月安并没有任何意外,却又实在有点意外的人。
福伯。
听雨楼掌柜。
一个在平日里,好像完全不起眼,又其实暗中掌控着顾家大局的中年人。
他在这时站了出来,站在了所有妄图吞没顾家的人们面前,他的神情淡漠,气势如山。
最重要的是,在他的面前已经死了一地的人,他们都是死在他的手下。
这个仿佛一抬手就要招呼客人,低眉顺眼的好像只会煮茶端茶倒茶的茶楼掌柜,他的手,原来也是可以杀人的。
他一肩挑住了这风雨,惊涛骇浪就在他的面前奔涌着。
“想不到,昔年威震蜀中武林,以一手变幻莫测的星罗掌打的蜀中群豪束手的星罗万象岳中牟,隐匿十数年,居然是甘心在这听雨楼做一端茶送水的小小掌柜,万象兄,别来无恙啊。”此时,人群中一个器宇不凡的中年人开口了,带着满腔的感慨,对着福伯微微一礼。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此人古月安也是识得的,正是那日在江上的第三拨人的领头者,蜀中秦家的二爷,秦恕秦宽之,他今夜在此出现,古月安也半点没有意外,瓜分顾家,怎么可能少的了这八大世家中人。
“二爷言重了,万象不过一介小人物,能在听雨楼端茶送水已是今生难得的福源,倒是劳烦二爷记挂了,昔年在蜀中多有得罪,若是二爷依旧难了心中桎梏,便请出手吧,能死在二爷手中,倒也算是不枉了。”福伯,或者说星罗万象岳中牟面色并无任何变化,只是抬手请秦恕出手。
“万象兄,好歹相识一场,我又怎么愿意对你出手,你这便离去吧,我敢保证在场绝对没有任何人敢为难于你,今后江湖之上若是有人敢对你不利,你也可随时来蜀中秦家,昔年所谓恩怨,不过一场年少荒唐罢了,如今故人多已不再,你我阔别十数年再见,也算缘分,便一笑泯恩仇吧。”秦恕说的洒脱大度,古月安听了却是嗤之以鼻。
当日在江上便是这家伙从中作梗,让古月安四面皆敌,如今说的痛快,怕不是福伯前脚走,他后脚就要放出消息让以前福伯的仇人都去追杀他了。
这家伙名字里有个恕字,字又叫宽之,实则却是有些心胸狭隘,衣冠禽兽,这是既要陷福伯于不仁不义,又要让他亡命江湖,杀人诛心,不过如此吧。
“多谢二爷好意,万象福薄,怕是当不起,今夜只有一个心愿,便是死在此地,便请二爷……赐死!”福伯不动不摇,只是拱手,求死。
风尘之中,必有性情中人。
古月安忍不住暗自叫好,甚至恨不得跳出去和福伯并肩对敌,可是他没有动,因为他知道,现在时机还未到。
秦恕沉默了片刻,但话已至此,他也算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若是他不出手,实在有些说不过去了。
四周围的人也都在若有若无地看着他。
行走江湖,靠的就是名声二字,他只能出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如此……可惜了。”秦恕叹息一声,心中倒是没有太大的压力,这岳中牟当年掌法犀利,打遍蜀中无敌手,但他刚刚在一旁观战,发现他这些年武功进境不过尔尔,又加上是久战之身,而自己是以逸待劳,当不会输掉此战。
也好,就当是一雪当年之耻了。
“万象兄,你是久战之身,不若休息片刻再战可好?”秦恕很是大度地提出道。
“不必,请。”福伯只是抬手,邀战。
“如此,得罪了。”秦恕一声长叹,踏步而出。
他一出手,在一旁高楼上观战的古月安便死死地盯住了他的一切动作,同时脑海里又开始过有关于秦恕的资料。
“秦恕,字宽之,男,现年四十有三,蜀中天府人士,七岁入秦家讲武堂,十四岁后天小圆满,十九岁入先天境界,三十二岁半步宗师,及至今日无寸进,擅长武功为秦家斩龙剑,武灵为秦家第七代宗老秦无定,于今年最新的百晓生江湖龙虎榜排位第六十四,弱点为心性不佳,好大喜功,极易在占得上风时得意忘形,应变能力弱,遭逢突变机变不足,自乱阵脚,斩龙剑始终未得大圆满,最后一招擒剑斩龙存在极大破绽。”
说话间,秦恕已然出剑,这也是古月安第一次见到武林八大世家秦家的传世绝技,斩龙剑。
斩龙剑,剑法名为斩龙,果然不凡,甫一出手便是煌煌气象,秦恕一剑直刺,整个人的气息已然不同,如果说之前的秦恕还是端着的谦谦假君子,那么他出剑的那一刻,便已经化身成了一个豪情冲天的荒古狂剑客。
也只有那样的豪情万丈,狂放不羁,才敢有斩龙之念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看着秦恕那出手的一剑,古月安想,若是自己面对,肯定只能拔刀了,也必须拔刀了,不管这一剑,他到底挡不挡得住。
因为从本质上来说,秦家的斩龙剑是和他的烈火焚琴是一种武功,那就是极其讲究起势的武功,第一招便是极其往而不复的招式,若是面对之人退缩,便回立刻落入无穷无尽的大势之中,再没有任何还手的可能性。
所以哪怕是死,也只能硬接,因为不接就是死。
剑势起时,可摧垮抵天之柱,无怪乎敢取斩龙之名,这种剑术,放在绝对的强者手中,纵然世间有真龙,恐怕也真得给斩了。
而福伯,或者说岳中牟,也不愧是曾经打的蜀中群雄束手的一代豪杰,他面对这煌煌一剑,也没有退,他大步迎上,双掌拍出,却是一瞬间拉扯出了残影,仿佛他一对手掌化作了无数对手掌,让人根本分不清到底哪一只是他真正的手掌,而到的两人真正贴身交锋之时,那无数掌影又瞬间汇成了一双肉掌,就仿佛诸天星辰合一,星耀人间,最终福伯一双肉掌,散发出近乎青玉般的光泽,一下夹住了那把凶狂之剑。
剑被夹住,秦恕却是不慌不忙,他眉头一挑,根本没有退意,斩龙剑里也没有退的招式,一切都是狂傲之剑,他抵剑再进,剑上的力道福伯居然吃不住,双掌被逼一送,复又合向那剑,可只是凑近了一下,便又退却,只因那剑上居然有惊芒冲起,让福伯的一双肉掌无法再去抓住。
剑芒。
这是习剑者武功练到了先天境界极处,步入半步宗师之境,体内劲气凝实到可化气成形后的杀招,配合手中长剑,激发剑芒,其锋之锐,切金碎玉不过等闲,就算是一些炼器大师专门用特殊材料制造出来的重甲,也未必能挡得住剑芒轻轻一划。
福伯的肉掌虽然也是堪比玉石,但遇上这剑芒也是无从下手,纵然不退,却也只能靠着掌中外放之劲气勉强相抗,两人都是半步宗师,均已有劲气外放之能,可到底剑芒在所有外放之气中最烈,又加之秦恕手中长剑似乎有古怪,他的剑芒比之其他还要更加凶狂。
因此挡的四剑,福伯已然落入了下风,隐隐就要落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秦恕斩的痛快,仿佛当年败北之耻尽消,他大笑道:“万象兄星罗掌之精妙更胜往日,只是今日我仗了器物之利,我掌中长剑乃我家传十三剑中的惊龙剑,本身便已切金碎玉,锐不可当,以此剑催以剑芒,更是胜却旁的不知凡几,今日不如我们就此作罢,他日我以凡剑再比过,方才公平,如何?”
他这又是在攻心了,反正他已经展示了他的武功更胜福伯一筹,哪怕福伯真的认输,他也可收手,就算是福伯仍旧不肯罢休,心中但凡有一丝动念,他也是又得了便宜。
只是福伯什么反应都没有,他一心只是扑在了面前这一把凶狂之剑上。
第五剑,他身子一沉,背后一道虚影飘出瞬间附着在了他的身上,他双掌再次击出,已是完全不同之前,更多了一层仿佛星辰般的空灵之光,这一次,他再次抵住了秦恕的剑,那剑芒凶狂,却是不能突破他的掌围。
“万象兄是定要如此吗?”秦恕一剑被抓住,眼中锋芒一转,背后同样一道虚影飘出,先是一顿,随后居然是一剑朝着秦恕刺去,乍一看就如同要杀了秦恕一般。
但实际上,他那一剑刺出,是和秦恕合为了一体,然后瞬间让秦恕手中之剑的剑芒如同炽焰般高涨了一尺有余,将福伯手中的星辰之光尽数绞碎,更是剑气勃发,将福伯整个人直接震飞了出去。
“万象兄,还不认输吗?”
福伯面沉似水,整个人在空中倒飞着穿破了雨幕,双掌却是再度凝聚起了玉石之色,他在空中一顿,再度朝着秦恕冲去,同时他身后之虚影又现,这一次是化成了实体,两人一起出手,四掌交摩间,却是另外一番景象,仿佛制造出了一片真正的星空,网一样罩向秦恕。
“星罗万象,一别经年,再见仍是惊艳非常,可惜……”秦恕一声低叹,手中长剑骤然扫出,煌煌剑芒直如白夜之烛般,扫平了秋雨,也将网罗而来的星辰之网一剑扫破。
福伯的武灵瞬间消散,他自己也是倒飞着双掌颤抖,借着那剑芒之光,可见他双掌已经被剑芒刺破,鲜血横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可惜已挡不住我一剑。”秦恕低叹着好像是在可惜,但古月安却听出了其中的一丝得意。
或者说,很得意。
“顾家家主!如今顾家落败已是注定之事,何必再躲在里面做这缩头乌龟,出来吧,难道你真要看这忠心老仆身死当场不成?!”这一句,却是秦恕骤然发声,朝着那顾家宗祠,此际他剑芒煌煌,衣袖飘飞如羽,当真是好个剑仙模样。
而另一边的福伯听到这句话,一口鲜血当即喷了出来,他怒视着秦恕,一字一顿道:“秦恕,你、闭、嘴!”
此前他还尊称二爷,现在却是终于撕破了最后一点脸面,他的眼中有火,双拳紧握着,他一脚止住身形,一脚一踏,整个人宛如一颗天外陨石一般朝着秦恕直冲而去。
他这是拼命了。
星罗万象,当诸天星辰被斩落,朝着大地飞掠的时候,便也就是这种景象了吧。
“也罢。”秦恕冷眼看着这一颗陨石,手中长剑骤然朝着天空中一抛,这是个奇怪的动作。
但是观战的人中却是不乏有见识的,他们已然认出,这是秦家斩龙剑之杀招,擒剑斩龙。
惊龙剑高飞在天际,没有落下,因为已经有一双手握住了那把剑,那是一个虚影,也是一个实体,却正是秦恕的武灵秦无定不知何时已经高飞天际,握住了那把惊龙剑,同时,秦恕朝着天际直冲而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在他升天的那一刻,一股磅礴的气势在他的四周围肆意散发,面对着这股气势,势若流星的福伯渺若尘埃,仿佛只要升天的秦恕抓住了那一把天上的剑,那么他就必然要死在这一剑之下。
这是一个,必然的结局。
如果说,这个世界上,没有古月安这个人的话。
如果说,古月安此刻没有在那座高楼上,也没有一直看着全局,更不知道秦恕的一切的话。
但,古月安偏偏就是在那里,偏偏古月安手中还有一件兵器,叫做,黄泉。
这件兵器可以轮回世间一切武灵,当然也包括秦恕的武灵,秦无定。
“孙子,爷爷叫你一声,你敢答应吗?”古月安默念着这句话,手持着黄泉对准了那个飘飞于天际的持剑武灵。
他等的,就是这个机会。
一瞬间,巨大的吸力像是一阵狂风一样席卷了顾家宗祠前的天空,那飘若仙人的秦无定,整个身形骤然扭曲。
这种扭曲带来的后果就是,秦恕慌了,他的人在半空,他马上就要握到他的剑,他的剑势将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可就在这一刻,这秦恕绝对不想出意外的一刻,他忽然发现自己和自己的武灵之间的联系出现了偏差,这种偏差可能就一息都不到,但却扰乱了他的整个剑势,让他没有能够握到剑。
这种意外让他猝不及防,他的脑海在那一刻一片空白,等到他反应过来,再想去握剑,福伯已经近了,来不及了!
情急之下,他只能强行出了这一剑,用一种完全虚空的方式:“去!!!”
他指挥着武灵握剑直冲向福伯,心中暗叹可惜,这一剑没办法杀了此人,同时庆幸,还好……
还好什么?
秦恕已经不知道了,因为他的耳边响起了一声快到了极点的破空声,是一把快到了极点的刀。
好快的一刀。
他想,他想闪躲,可是听到刀声的时候,他的后心已经一片寒冷,然后就是剧痛。
无可理喻的痛。
这就是……死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其他人看见的,是一道流星骤然滑过了天际,一瞬间击中了秦恕。
“噗嗤——”刀穿透肉体的声音。
雨落在每个人的脸上,还有寒冷。
“噗——”那一把凌空刺出的剑最终没有到达终点,而是半途落在了地上,插进了土里,剑柄在夜风里微微摇晃。
秦恕死了。
那又是什么样的一刀?
“古小安。”一直站在一旁看戏的张横自语一般说出了这个名字。
“古……小……安……”白无眉则像是见鬼一样看着那个缓缓落地的身影。
他不明白为什么这个人还没有死,他怎么可能没有死?
那一刻,他的心中只有一个念头,杀了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叔父!!!”秦家的人已经先动了,他们暴怒着朝着那个偷袭者冲去。
其他人也动了,现在的局面,福伯已经失去了战斗力,这个新出现的偷袭者哪怕再强,也只是偷袭者,是时候收尾了。
可就在这时,所有人,听到了一个声音。
一种,滴滴答答的,雨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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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千字大章,累爆。
感谢风之天云灵,风舞残寒的打赏。
感谢七环法师的万赏,加更先欠一下,周末补上,不好意思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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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雨声本不奇怪。
在这个满世界都是秋雨的夜晚,没有雨声才是奇怪之事。
但这个雨声,并非是秋雨的声音,它不似秋雨般凄冷,却依旧绵密,近乎无声,它一点一滴地掉落下来,让人无端地想到了情人的手。
它是无声的,可却又无比清晰地在每个人的耳边响了起来,那雨像是掉落在人的心里,那种温柔绵软,会让你想起某个春天的夜晚,你独坐在小楼里思念着某位姑娘,春雨就在外面淅沥地悄悄落着,一夜就那么过去了。
莫名的,每个人的心头都不自觉地浮现起了一句诗,小楼一夜听春雨。
他们下意识地抬起头想要去看看是不是真的天上下起了春雨,却看到了一轮明月。
那一轮明月,是那么的皎洁明亮,明亮的根本不像是人间的月亮,皎洁的甚至带上了一丝魔性。
可是,明明是秋雨的夜晚,天上为什么会有一轮明月呢?
没有答案了。
因为所有听到了雨声,看到了那一轮明月的人,都已经死了,他们的头颅高高飞起,眼睛睁大着,眼眸里还残留着那轮魔性之月的残影。
“小楼一夜听春雨……”张横下意识念出了那句诗,他其实没有听到雨声,他只听到了刀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一种细密的犹如春夜之雨般的刀声,那刀声过后,便是一道刀光,说是刀光,更像是月光,那月光撒向那些冲向古月安的人,将所有人的人头一一斩落。
最后长刀回鞘,于惊鸿一瞥里,张横看到那一把月光之刀上的刀铭:小楼一夜听春雨。
多么美的词句啊,却偏偏是最致命的刀锋。
而仅仅只是这么一瞥,张横便犹如着了魔般念出了那句诗,若不是他向来性情坚韧,修为又极不俗,立刻便醒觉了过来,他很难说会有什么后果。
他一醒觉过来,那些被斩了头颅的人,便已纷纷倒地,仅仅是一息的时间,居然是取了这么多的性命。
刚刚秦恕被杀,除了秦家的人以外,起码还有二十多人一起冲出,朝着古月安而去。
那一刀,足足杀了三十多人,几乎占据了他们进攻的人的三分之一。
“这……究竟是什么?”就在此时,张横身边的白无眉也是大口喘息着醒觉了过来。
张横为此很是怪异地看了他一眼,倒不是瞧不起他,而是很瞧的起他,张横自己是实力高超,所以醒觉的快,这白无眉实力修为并不如何突出,却几乎没有慢他多少醒来。
反观其他的人,此刻犹还在飘忽当中,若不是他们离得远了些,此时怕也是已经人头落地了。
“诸位,振作精神!”张横朝着其他低喝,他的声音含了特殊的内劲,一声喝出,犹如雷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那些人都是如雷贯耳,纷纷醒觉过来,再去看地上那些无头的尸体,都是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是发生了什么?
张横的目光早已放到了古月安的身旁,他在看着突然出现的那个人,也就是,那一轮魔性之月的主人。
那是一个极为英俊的男人,拥有着棱角分明的面孔,和一双绝对不能直视的眼眸。
说是不能直视,是因为当张横看着他的眼睛的那一刻,居然有了一种仿佛再次看到了那一把如同月光一样的长刀的感觉。
张横连忙默运一口真气在胸中,稳住了心神,缓缓吐出一口浊气道:“阁下是……?”
他这么说着又看了一眼这名神秘男子的腰间,他的腰间有一把刀,一把弯刀,一把仿佛新月一样的弯刀,只是这名远远的看着那刀的轮廓,张横便已经能隐约感觉到那刀上的邪异。
“你还不配知道我的名字。”那魔性男子展露出了绝对的不屑,他根本没有去看张横,他在看着古月安。
“年轻人,我很欣赏你,怎么样,要不要……我把那些人都杀了?”他这么问着,缓缓凑近了古月安,嘴角微微勾起,配合着他那双妖异的眼眸,顿时,一股极度浓郁的邪气冲天而起。
古月安本来正要站起来,听到这句话差点一个踉跄摔倒在地上,他是已经知道这个新召唤出来的侠客是真的邪,没想到邪的这么过分。
“咳咳……丁……丁师,我觉得吧……”古月安连忙咳嗽了两声,站起身正要行礼。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面前此人,正是小楼一夜听春雨,圆月弯刀之魔刀丁蓬。
那魔性男子却是立刻打断道:“欸,叫什么丁师,我有这么老吗?叫蓬哥。”他那么说着,将腰间的弯刀扛在了肩上,一副桀骜不驯到了极点,一言不合就要砍人的模样。
“咳……”古月安再度被他搞得卡住了,他的嘴角扯了扯看着面前的这位大佬,觉得好像哪里有些不对劲。
社会我蓬哥,人狠话不多?
这跟以前古月安在书里看到的那个魔刀丁蓬,完全不一样啊,他还下意识地去侠客令看了看,没错,系统提示,在他杀了秦恕以后,已经完成了解锁条件,那个魔性侠客已经解锁。
“注意,宿主完成解锁条件,侠客【丁蓬】已经解锁。”
没错啊,是丁蓬啊,可是这个一口一个蓬哥的家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那个……丁……好吧,蓬哥,你看对方人多势众,虽然蓬哥你神刀惊人,我们还是从长计议的好吧?”古月安看了一眼对面的张横,以及他身后的人。
虽然刚刚丁蓬一刀小楼一夜听春雨,的确是震慑群雄,斩了一地人头,让张横他们暂时不敢轻举妄动,可真打起来,却是结果未知了。
“古小安,没想到……”张横看着古月安和丁蓬,点了点头像是确认了什么一样说道,“你居然是武神躯注1。”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说完这句话,看古月安的眼神已经变得极其可怕,如果说之前他是觉得古月安要死,那么现在,他就是不惜一切代价,也要在今夜杀了古月安。
因为一个武神躯,实在是,太可怕了。
听到张横说武神躯,白无眉的眼神也变得很奇怪,他倒不是要必杀古月安的那种眼神,而是一种很莫名的,像是带着点嫉妒,又有着几分忌惮的意思。
同时,那些其他人也是在听到了武神躯这个名词以后,发出了各种窃窃私语,他们看向古月安的眼神,倒是和白无眉并无二致。
“武神躯吗……”古月安自己也是隐约想起了一些东西,但他更多的精神都是放在了张横身上。
张横今晚,哪怕不管顾家,都要杀了他吧。
“喂,你,就是你,你看起来好像很拽啊。”就在这时,丁蓬又说话了,他扛着刀走到了古月安身前,指着张横道,“怎么样,你想砍我小弟啊?来,先跟我过两招。”他那么说着,朝着张横勾了勾手指。
张横并不为丁蓬的轻蔑动作所扰,他的心性坚韧到了极点,下了决心便要做到底,当下他气沉丹田,全身的凛冽气劲,已经将身周围三尺的雨统统隔绝。
就在张横即将要出手的瞬间,骤然,一声剑鸣,仿佛止住了时空,秋雨停滞住了,黑夜停滞住了,人们的呼吸也停滞住了。
然后一道剑影从顾家宗祠之中冲天而起,一直冲上了九天之高,才渐渐散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但仍有多余的剑影在朝着宗祠之外四散着,像雾像雨又像风。
“诸位远来不便,在下有失远迎,多有失礼之处,还请见谅,今夜雨大夜寒,还请诸位盘桓一宿,在下也好略尽地主之谊。”顾长安的声音随后从顾家宗祠之中响起,同样的像雾像雨又像风。
张横的气息本已到达顶点,在看到了那剑影之后,便已立即散去了全部劲力,待听到顾长安的话,他立刻高声回应道:“顾家主言重,今夜我等多有叨扰,实不敢再见顾家主之面,这便告辞!”说完他又深深看了古月安一眼,居然就立即抽身而去,没有半点逗留的意思。
看到这里,古月安在心中暗叹一声真枭雄。
见到张横离开,其他人自然也是不会傻的再留下,白无眉也是缓缓撤离。
古月安和他对视着,手上的刀轻轻跳跃,有那么一瞬间,他是想毫不犹豫地出刀的。
可最终没有。
院子里渐渐安静了下来,只有一地尸体在诉说着片刻前的凶险。
但好在,今夜,总算是过去了。
古月安松了一大口气,正想要转身,却是看到丁蓬不满地挥舞着手里的圆月弯刀说道:“诶,不是,这就不打了吗?我杀人都没有杀够呢?小安子,你让他们都赶紧回来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一瞬间,古月安的头痛了起来,他开始有些后悔了,后悔那么千辛万苦地杀人,把这个家伙放出来了。
他实在是有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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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1:武神躯这个概念是借用自许辰的《镇魂街》的,本书最初的灵感也确实来自《镇魂街》,在此还是向许辰大大致以最崇高的敬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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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就一更了,实在不好意思,因为昨晚失眠极其严重,导致我几乎没怎么睡觉,现在困的打字都快打不了了。
明天尽量多更一些,就这样。
大家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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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长安城的雨终于停了,久违的太阳探出了头来,照耀着整个城市。
街面上依旧人流如织,叫卖声喧哗声汇合在一起,和那些有着古旧年头的建筑一起显示着这个城市的生命力。
一切好像没什么不同。
就仿佛昨夜的那场弥天的秋雨,那些流淌了一整条街的血,死掉的很多很多人,都并不存在。
长安城还是那个长安城,没什么两样。
销金楼里,也是依旧的一片歌舞升平。
二楼之上,雅座中,已经成为了知名白发鬼拥趸的子衿兄又在口沫横飞地说着话:“怎么样?我就说了吧,不管是什么样的局面,不管是多么不可能的事情,对于别人来说或许完全做不到,但,白发鬼,他一定可以,你们昨天都说顾家这一次肯定是完透了,现在怎么说?现在怎么说?”他一边说着,一边无比得意地伸出了双手伸到了他那群朋友面前。
他那群朋友都说对视了一眼,叹着气,将一片片的金叶子放到了他的手上,他们其实也不是不相信白发鬼,事实上,在见证了上一次白发鬼在一众江湖群豪之中,摘刘潜的脑袋如探囊取物之后,他们也都成为了半个白发鬼的拥趸。
只是昨晚那种局面,他们想破了头,怎么想都不觉得白发鬼能赢的。
只有子衿兄一个人觉得白发鬼肯定没问题。
结果,还真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说,子衿,那个白发鬼老兄不请你喝顿酒,真的对不起你这么相信他,我觉得这个世界上,除了你以外,恐怕他自己都没有那么相信他自己吧?”他的一个朋友给了钱,有些唏嘘地说道。
而一大早出来吃早点,顺便过来取钱的古月安其实也是早就听见了他们的对话,此时听到这句话,他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那个子衿兄,然后摸了摸下巴认真考虑了一下这件事,是不是真的和他喝顿酒算了。
他以前是极其难以理解脑残粉这种生物的,也压根不觉得自己会有脑残粉,结果一趟穿越,却是在异世界有了一个极度狂热的脑残粉,看起来还挺有钱的。
不过转念古月安就将喝酒的想法打消了,因为他现在也挺有钱的,这一次雨夜之战,光是金叶子就赢了五十片,这可是整整五十万两啊,照这个速度下去,他觉得自己可能还没成为天下大宗师,倒是会先一步成为天下第一有钱人。
“诶,我听说白发鬼,其实就是那个在江南陈家击败了越子离,成为了陈家乘龙快婿的古小安啊,啧啧,那陈小郡主我可听说是人间难见的美人儿啊,是不是真的啊?”子衿兄那桌上的人又开始挑起话题。
子衿兄第一个又跳出来:“那还能有假?我告诉你,这世上就没有白发鬼办不成的事……”
伴随着他唾沫横飞的乱吹,古月安步出了销金楼。
江湖,快意恩仇,提刀杀人是一部分。
名震天下,也是一部分。
他现在,就走在名震天下的路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回到听雨楼,顾长安还在忙碌地处理着一切善后事宜,她昨夜出关以后,他们都还没有碰过面,因为事情实在太多了,几乎就是一团乱麻,但好在,一切都过去了,在拥有了一个宗师以后,顾家的地位将会极其稳固。
古月安也不着急和顾长安见面,顺着老路翻墙回了院子里,刚想去给谢雨留分钱,就看到一个顾家的侍女正站在他们院子门口,好像是在等他。
“你家谢爷呢?”古月安这么说着指了指谢雨留的屋子,却已经猜到了什么。
“回白爷,谢爷走了。”侍女小心翼翼地回着古月安的话,经过了这一系列的事件,古月安在顾家的地位,可能已经仅次于顾长安了。
“……走了啊。”古月安愣了一下,心里有些空荡荡的,随后点了点头,这也符合谢雨留的性格。
事了拂衣去,深藏身与名。
其实,谢雨留才是最符合江湖侠客标准的人。
“那我让你送他的东西呢?”古月安又想到一件事。
“东西谢爷收了,还让小婢代为转告您,说,多谢。”最后两个字,小侍女是突然板着脸,用一种硬邦邦的语气说出来的,明显是在模仿谢雨留说话。
古月安失笑出声,他实在很难想象谢雨留跟别人说谢谢是一副什么样的情状,错过了实在可惜,又或者,他都已经忍不住猜测,该不会是谢雨留不想当面对他说谢谢,才不辞而别的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行了,我知道了,你下去吧。”古月安打发走了侍女,朝着自己的房间走去。
他送给谢雨留的,是那一柄惊龙剑,那剑身为秦家家传十三剑之一,自然是好东西,若是用来加入【雪焚城】中锻造,想来又会让刀的强度更上一层楼。
不过他最终还是选择将那把剑送给了谢雨留,因为谢雨留是他的朋友,很好的朋友。
所以哪怕送十把惊龙剑都不过分。
再说,武道到了高处,器物之利固然重要,但更重要的还是己身,所以一柄惊龙剑实在不值一提。
更何况,古月安在这个雨夜的收获也不止一柄惊龙剑,他最大的收获,是魔刀丁蓬。
虽然这个解锁出来的丁蓬的性格实在有些……
但实力不得不说,还是极其强横的,这么想着,古月安打开了侠客令面板,老实说,他还真没有认真看过丁蓬的信息:
“姓名:丁蓬魔化
境界:半步宗师境界随宿主境界提升,最高可提升至天下大宗师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武器:圆月弯刀
绝技:小楼一夜听春雨最缠绵的诗句,最杀人的刀锋,这一刀里蕴藏着无尽的忧愁和思念,也蕴藏着无尽的杀意和鲜血,春雨落下,圆月升起,十丈之内,再无活口,使用后将进入长达一个月的休眠期。
额外技能:入魔暴走技,当宿主陷入生死之际时,会自动触发,实力翻倍,但也会因此使侠客陷入疯狂,攻击除了宿主之外的所有人。
交情:莫逆之交注:因此侠客与宿主向性极度吻合,故初始交情便极高,之后提升速度也极快。可通过送礼,交谈,结拜等一系列行为提升交情,交情越好,侠客对宿主的效忠程度就越高,还会得到很多意想不到的好处。
人物说明:小楼春雨听更漏,圆月一刀斩相思,他是魔,更是至情至性之人。”
看到魔化两个字,古月安就有点明白为什么这个丁蓬好像有点不一样了,等到他看到交情是莫逆之交,以及备注里的什么侠客与宿主向性极度吻合,他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脸,想,我看起来像是个很变态的人吗?
“我看起来像是个很变态的人吗?”忽然,古月安感觉到面前一道黑影一闪,然后一个声音在他的耳边响起。
古月安连忙从侠客令里出来,看到横亘在自己面前那张英俊无匹脸,他吓了一跳,赶忙往后躲,道:“丁……不,蓬哥你干嘛?”
“你心里是不是在这么想?”丁蓬一脸幽怨。
古月安则是觉得自己见了鬼,他明明没有把丁蓬召唤出来,怎么这家伙就自己跑出来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蓬……蓬哥……”古月安还想说什么。
丁蓬忽然面色一变,用一种极其严肃的语气说道:“看着我的眼睛。”
莫名的,古月安不由自主地就看向了丁蓬的眼睛。
然后……他感觉自己陷入了一轮月亮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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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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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古月安感觉自己在一轮明月里飘荡。
这轮月亮无比的皎洁明亮,带着一种近乎于致命般的魔性,吸引着人不断地深陷其中。
但是立刻,他又被拉出了这轮明月里,他眼前的视界不断扩展,最后展现出一副无比荒凉的明月照大地的图景。
古月安身在这图景里,感觉到自己是那么的渺小,又同时感觉到这天地是如此的广阔浩瀚,仿佛没有边际一般。
隐隐的,似乎还有极其苍凉的歌声传来,却听不清到底是在唱什么,又是什么人在唱。
只觉得这歌声好像是在诉说这天地,本就是悲哀的,人就像是蜉蝣一样存在于天地间,无法脱离,也无法堪破,只能慢慢凋零在这世界之中。
就在古月安慢慢就要沉浸在这种悲哀之中的时候,骤然,整个世界又是一变,他像是被从这一副悲凉的图景中摘除了出去一般,所有的一切都在他的眼前不断又缩小,最终那些悲凉之气像是统统化作了如月光般的水,一股脑全部注入进了古月安的身体里。
他初时只感觉身体一片寒霜,但紧接着这种寒霜就贯穿了他的整个躯体,仿佛洗涤一样,让他全身的每个毛孔,每个穴窍都舒畅到了极点。
明明他的身体已经算是很好很好了,却是在这种洗涤里好像再次升华了一样,全身通畅到了极点,连思维都清晰了不少。
古月安缓缓睁开了眼睛,犹如做了一场明心见性的大梦,他看到丁蓬已经不在他的面前,而是背着手站在一旁,渊渟岳峙,仿佛世外高人的模样。
“怎么样?”大概是察觉到了古月安的醒来,丁蓬开口问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多谢……丁……蓬哥。”古月安虽然暂时不知道刚刚到底发生了什么,但也是隐约猜到,是丁蓬给了他一些好处,而这些好处,正是因为古月安和丁蓬是莫逆之交才有的。
“不必客气,这算是你成为我小弟的见面礼,以后你好好给你蓬哥我办事,好处自然是滚滚而来。”丁蓬还是那副渊渟岳峙的姿势站着,嘴里说出来的话却是完全和他的形象不符。
古月安忍不住要咳嗽出声,但最终还是忍住了,毕竟怎么说,人家也是给了好处的。
“好了,闲言少叙,你现在先带你蓬哥我出去透透气,不管是杀人也好,还是喝花酒,你蓬哥我都喜欢。”丁蓬还是努力维持自己的形象,可古月安明显已经察觉到他的肩膀的动作是忍不住要转过头了。
“咳,蓬哥,不如……你先回去吧。”古月安咳嗽了一声,因为他听到有脚步声在接近了,是福伯来了。
顾长安,终于是打算要见他了。
“什么?!你居然要赶我走?”丁蓬终于跳了过来,伸手好像就要去拔刀。
“不是,蓬哥,你听我说,您先忍耐一会,一会我再放您出来透气。”古月安连忙劝阻他,顺便在暗中发力,想要把他收回侠客令里。
幸好作为宿主他还是有权利将侠客收回的,在福伯敲门以前,他总算是将丁蓬这个不安分的侠客收了回去。
“福伯,你来了。”古月安收拾了一下自己,打开了门。
自从昨夜以后,古月安对福伯是完全有了不一样的人士,这个风尘之中的性情中人,令人敬佩。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白爷,公子请您一叙。”福伯却是依旧是往日模样,甚至可能因为昨夜古月安那突然一刀,救了他的命,他还微微带着一丝感激。
两人沿着院中路径,七拐八拐,再次来到听雨楼主楼,还是二楼,今天顾长安却是前所未有的换了一袭跟她的以往气质完全不同的红衣。
“今天怎么穿这么一身?”古月安很是随便地坐到了顾长安的对面,他发现,顾长安的气质已经变得截然不同。
不仅仅是换了衣服的缘故,如果说从前的顾长安是一笼淡淡然然的烟雨,那么她现在就更像是一片朝霞,明媚灿烂的令人耀目。
“好日子,当然要穿的红红火火。”顾长安抬手给古月安倒了一杯茶,郑重地端到了古月安的面前。
今天,的确是个好日子,天气晴朗,万象更新,从此顾家就是新的开始。
这么一想,古月安觉得今天不应该喝茶,应该喝酒,喝一种叫醉生梦死的酒。
“谢雨留走了。”古月安接过了茶去,一口喝干,又推了过去,说道。
“我知道。”顾长安一边给古月安续茶,一边答道。
“他跟你辞别了?”古月安想到这里,觉得这小子很不地道,居然跟自己不辞而别,倒是跑来和顾长安辞别,一瞬间,他恶意地想到,这家伙不会其实是看上了顾长安才一直帮着顾家做事的吧。
“没有,但是他一日不说脱离顾家,便一日是我顾家的刀手,我总要照拂的。”顾长安又把第二杯茶端给了古月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要去京城。”古月安又是一口喝干了第二杯茶。
“你也想去京城吗?”顾长安续上第三杯。
“想去,我和他约好了,他去试剑,我去拿个武状元当当。”古月安端起第三杯茶,却是不喝了,只是说,“茶也喝了三杯了,事情也做完了,这第三杯茶,我就以茶代酒,和你说一声告辞吧。”
“这么急着走?”
“倒也不是急,只是我这个人怕腻,一个地方待久了,总想去别的地方看看。”
这句话一半是真的,一半是假的,古月安这个人确实怕腻,但主要是,如今顾家大局已定,他的任务也完成了,虽然西门吹血还没有解锁,但想来应该是快了,他现在的身份毕竟敏感,顾家如今百废待兴,他也不想给顾长安招来太多麻烦,他自己也懒得应付,不如就走了,顺便去别的地方看看,反正他穿越这么久,一直在搏杀拼命,也是的确应该放松一下了。
“你护我顾家一夜,我顾家当保你一世平安。”顾长安也给自己倒了一杯茶,端起来,和古月安遥遥相对。
“一世平安就不用了,不过我给你们顾家忙前忙后的,几次差点丢了性命,也确实想要点什么报答。”古月安搔了搔头,半开玩笑。
“你想要怎么报答你?”顾长安笑语盈盈。
“恩……”古月安看着顾长安,看着她的一袭红衣,看着她今天好像特意擦了胭脂的红唇,他忽然心头一跳,下意识说,“不如……你亲我一下吧?”
说完他就后悔了,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说这句话,就是情不自禁的,他刚想说是乱说的,让顾长安不要放在心上,却是猛地看见顾长安微微点了点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她……她居然答应了?
古月安的心跳骤然加快了起来,说到底他也还是个死宅处男,哪怕已经杀伐果断了,女人的味道,他还真没有尝过。
再说,顾长安实在是他平生仅见的绝色,这样的妹子要亲他一口,我滴个鬼鬼……
“你闭上眼睛。”顾长安轻轻说。
古月安连忙闭上了眼睛,同时脑子里不断闪过各种里的描写,什么香风扑面,软糯湿润,什么乱七八糟的都开始上演了。
可是等了半天却是什么也没有发生,到了他快要不耐烦睁开眼睛的时候,却是感觉到自己的嘴里被塞了什么东西。
他连忙呸呸吐了那湿滑滑的东西,却是听到有人说:“行了,小子,睁开眼睛吧,还做春梦呢,人家早就走了。”
居然是丁蓬的声音!
古月安睁开眼睛,看到丁蓬正坐在顾长安的位子上嗑瓜子,而他刚刚嘴里被塞的东西是一块不知道丁蓬哪里找来的西瓜。
“不是……我说蓬哥你……”古月安是真的要无语了,怎么这丁蓬又自己跑出来了,这家伙到底是不是自己的侠客啊,怎么完全不听指挥啊!
“不是我说,你小子口味重啊,这种完全没有半点女人味的女人你也喜欢啊?那要是……不是跟个泥塑的似的?”丁蓬说着很是社会地用手做出了一个男人都懂的姿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古月安翻了个白眼,喝了口茶漱口。
“不过吧,我倒觉得,她好像是有点喜欢你的。”丁蓬看古月安不理他,也不生气,自顾自地说道。
这下古月安白眼翻得更厉害了。
顾长安这样没有心的人。
又怎么可能会喜欢上别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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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更。睡觉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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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古月安是第二天一早离开的。
走之前他还去近些日子常去的那家小食店吃了早点,老实说,突然一下子要立刻一个熟悉的地方,以后可能都没办法去那家小食店吃早点,他还有些怪舍不得的。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古月安,也是一个蛮念旧的人。
城门已经开了,他轻装简行地出了城门,却是在城外的一颗树下遇到了应该是早已等候多时的福伯。
“公子最见不得离别,所以托老仆来送送白爷。”福伯还是如平日里一般毕恭毕敬,他说着示意身后的一个听雨楼的伙计将一只装饰精美的匣子递了上来,然后亲手送到了古月安的面前。
“公子说白爷银钱大约是不缺的,就不送那些俗物了,但想想白爷到底是对顾家有大恩,什么也不送却也说不过去,便托老仆来送了这个小礼,还希望白爷满意。”
古月安接过了那只装饰精美的匣子,却仍是看着福伯,他是想知道匣子里到底有什么。
“匣子里装的是顾家的十方通行令,只要这天下间有顾家分号的地方,白爷便可调集一切可用之力,见令牌如见家主。”福伯也不卖关子,直接说了。
古月安听了挑了挑眉毛,心想这礼物可不小,相当于是尚方宝剑了,也是为了将自己和顾家彻底绑在一起。
撇去那些顾长安的小心思,古月安觉得这礼物不错,起码也不枉费他这些日子忙前忙后了。
“烦请福伯转告,我很满意。”古月安朝着福伯微微拱手,又道,“今番良晤,豪兴不浅,他日江湖相逢,再当杯酒言欢,咱们就此别过。”
这话是他以前看书时记下的,从前身在江湖之外,看着书上文字,对其中所书所写神往非常。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如今已在江湖之中,再亲口说出这句话,古月安心中却又是另外一种滋味。
福伯没有答话,只是微微颔首,随后带着听雨楼的小厮朝着城中走去,渐渐不见了。
古月安握着那只匣子,看着在朝阳下迎来新的一天的长安古城,忽然对一旁说道:“西门前辈,您当真什么都不记得了吗?”
不知道什么时候,古月安的身侧,一袭白衣悄然站立,清冷孤绝的神情,站立如剑的身形,不是西门吹血,却又是谁来?
西门吹血也在看着长安城,很久后,他摇了摇头,忽然笑了笑说:“不记得了。”
古月安点了点头,转身朝着长安之外走去,很快也消失在了地平线上。
而就在一个没人看见的地方,有个穿着墨衣的公子站在城头上,像是在看着城外,又像是在看着天上初升的朝阳。
阳光将她的影子拉的很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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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月安这一晚上是在野外过的,反正他现在功力不弱,哪怕赤膊躺在冰天雪地里都不会着凉。
打了两只野兔子,架在火上烤起来,听着秋夜原野上特有的草木之声,古月安还觉得挺美滋滋的,这是拥抱大自然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可惜就是没有酒。
一边烤着兔子,古月安一边打开了那只装饰精美的匣子,让他感觉到十分意外的是,匣子里装的并非是直接一块令牌,而是一只荷包,一只淡青色的,像是翠竹一样的荷包。
这只荷包让古月安想到了顾长安的剑,像雾像雨又像风。
他打开荷包,终于是看到了里面装着的一块令牌,很有些小巧的样子,墨绿色的,也不知道是用什么材质做成的,握在手里初时是冰凉的,过了一会就温热了起来,一个隶书形制的顾字印刻在令牌中央,倒是半点杀气也无,完全不像是顾家杀手世家的风格。
又翻看了一下那块令牌,放回荷包的时候,古月安意外发现荷包的角落上还绣着一个字,拿到篝火下映照着看了一下,是个锦字,针脚细密,笔画绵软,就是那么摸着,就能想象到当初是一双怎么样细腻温柔的手用针线细细刺出了这个字。
所以说,你的真名,叫顾锦吗?
“哇,你还说那个小姑娘没看上你,这定情信物都送了啊!”就在此时,丁蓬又是极不合时宜地跳了出来,一边说话,一边就去摘已经烤的差不多了的兔子,“哇,好香好香,老子的馋虫都被勾出来了,你小子行啊,女人吃独食就算了,这个是分享不了,可这兔子这么好吃的东西你也吃独食,你还当不当我是你老大了?”说完他就扒拉下了一只兔子腿狂啃了起来,油水四溅。
古月安太阳穴突突地跳着,说道:“蓬哥,你别乱说话好吗?凭空污人家清白。”
“什么叫我污人家清白?”丁蓬一听就跳脚了,“你看看,这荷包,就是人家小姑娘贴身带着的东西,闺中秘物,除了送情郎还能送谁?不信你闻闻,上面说不定还有女儿香呢!”
“蓬哥你……!!!”古月安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有点恼羞成怒了,他觉得自己的心跳有点快,赶紧将荷包重新装进了匣子里,也不去跟丁蓬说刚刚那个话题了,拖起另外一只兔子也啃了起来,他真怕吃完了连骨头都没有了。
吃的肚饱,古月安看着躺在地上翘着二郎腿看星星的丁蓬,忽然心中有了个想法,他为什么不把傅红血,西门吹血一起都叫出来,来个群英荟萃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好歹他现在一个人拥有三个武灵,也算是独一份了,在这个世界就叫做武神躯,按照他后来回忆起来的书上的说法,就是一个人能同时拥有两个以上的武灵,一般来说,一般人的体质最多只能承受一个武灵共生,再多就受不了了,而拥有多个武灵的人,体质特殊,在武道上的前途也不可限量,是最有可能成为天下大宗师的人,所以叫武神躯。
想到就做,古月安连忙将傅红血,西门吹血一起召唤了出来。
第一次一口气召唤三个武灵出场,古月安立刻就有些受不了,尽管这三个武灵自身都有自己的力量体系,算是自给自足,可维持他们的存在,他自己也是需要花费一定的力气的,以前一次召唤一个还好,现在要一起供应三个,他就觉得自己的内力原来也一点都不深厚了。
但立刻,一种巨大的成就感就盖过了那种疲惫感。
能不没成就感吗?想想,傅红血,西门吹血,丁蓬,这其中随便哪个人,不都是古迷倾慕至极的人物,如今古月安不仅能让他们同处一地,以后还能和他们一起并肩作战,这成就感无敌了简直。
不过也就成就了一小会,古月安就发现不太对劲了,除了最开始丁蓬很社会地朝着其他两人拱了拱手说了句哥两好啊,其他两人点了点头算是回应,接下来就冷场了。
这完全跟古月安想象的热闹场面不一样啊,不应该是:
“你是傅红血?”
“我是。”
“我听说你的刀很快。”
“本就很快。”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你没听见吗?”
“听见什么?”
“我的剑在匣中叫。”
“那就让它安分一点,活着的剑才能叫,死了就叫不了了。”
完全不是这样啊!
正当古月安想要说些什么热一下气氛的时候,傅红血忽然看了他一眼,对丁蓬说:“你教了他那个东西?”
等一下,那个东西,什么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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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我若是不教他那个东西,他不说能不能活到四十岁,能活过三十岁就已经是烧高香了。”丁蓬也不去看古月安,只是对着傅红血那么说。
“什么情况?”古月安本来还在云里雾里,听到丁蓬说的话,一下子紧张了起来,虽然丁蓬平时看起来很不着调,但到底他们的交情是莫逆之交,向性又极度吻合,他绝对不会在这种事情上开玩笑的。
“把手拿过来。”丁蓬朝着古月安伸出了他那只吃完了兔子,还没来得及擦,油腻到了极点的手。
古月安犹豫了一下,把手伸了过去。
丁蓬先是在古月安的衣袖上用力擦了擦油渍,然后就在古月安在心里吐槽果然如此的时候,他骤然一把抓住了古月安的手,一股至阴至纯的内力一瞬间从丁蓬的手上传来,侵入了古月安的身体里。
古月安体内的内气出于应激反应,就要反击,却是听到丁蓬低喝道:“忍住了,要是胆敢反抗老子一下,老子把你打成猪头!”
古月安听了犹豫了一下,心神微沉,控制住了自己体内的内气不乱动,任由丁蓬的内息在他的体内开始游走。
不过丁蓬也没有真的攻击他,就是控制着那股至阴至纯的内力在他的身体里游动,那种冰凉如月光一样的感觉,让古月安想起了之前看着丁蓬的眼睛陷入那副巨大的明月照大地图景之后,抽离时,一瞬间涌入他体内的那种冰凉的月光之力。
他慢慢的,几乎有些沉浸在了那种冰凉的像是另类温泉一样的内力浸透里,然后就在这个时候,他蓦然感觉到了一阵极其剧烈的刺痛从他的下腹丹田处传来。
“啊……”他闷哼一声,体内的内息就要控制不住了。
丁蓬的声音再次暮鼓晨钟一般响在他的耳畔:“忍住了,动一下老子要你好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古月安只得忍住,他虽然暂时还没有明白丁蓬在做什么,却已经隐约感觉到了自己的身体好像有什么问题。
丹田的剧痛过后,又平息了下来,丁蓬的内息继续走,终于来到了古月安的膻中所在,那一刻,剧痛比之前还要剧烈上百倍地朝着古月安传来,先是膻中,继而是心门,然后是全身上下好像所有的穴窍都疼痛了起来。
那种疼痛简直就像是要了命一样,他再也忍受不住,全身气劲爆发。
此时,丁蓬也已经收手,任由古月安的内劲喷薄着。
内劲奋力喷薄以后,古月安只觉得全身前所未有的疲惫,他近乎痉挛地倒在了地上,全身上下无一处不痛,无一处还有半点力气可以使出来。
这是在他成为了不大不小的高手以后,从来都没有再发生的事情了。
“蓬……蓬哥,这到底是……”古月安已经知道,自己的身体,问题,怕是大发了。
“你是不是觉得,自己现在的身体,生龙活虎,从来没有过的好?完美无缺?”丁蓬抱着双臂,居高临下地看着古月安。
古月安不说话了,算是默认,在丁蓬这么搞他以前,他的确觉得自己的身体很强了,不说完美无缺,体能力量远超同辈,完全的小超人了。
可他实在没想到,就被丁蓬随便用内劲稍微冲击了一下,他就像废了一样。
丁蓬并没有过于攻击性地去冲击他,他那种冲击顶多算是试探,所以,他的身体,好像真的有什么问题。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告诉你吧,你现在的身体,就像是那根柴。”丁蓬说着用下巴点了点篝火中,那根正在猛烈燃烧飞腾出灿烂火焰的柴。
“看起来是光辉灿烂到了极点,实则,离死也不远了,等到柴薪烧尽,火势熄灭,就只剩下一地灰烬了。”
“你修的那门功法也是一样。”
“这世间万事,强极则辱,慧极必伤,你那门功法过于追求极境,讲求于绝对不可能中创造可能,以片点柴薪,燃出烧尽天下的大火,火势起时自然天下无人可挡,可火势灭了,却也根本无法可追,烈火焚琴,名字是极贴切的,琴奏出的曲子浓烈到要烧毁奏曲的琴本身,那又该是怎么样的光辉灿烂,可曲子再是绝世之音,若这世上无可载之琴,最终也逃不过绝唱二字,太伤人了。”
听丁蓬说到这里,古月安基本就明白了他自己的问题所在了,他对于自己的这具身体的潜力挖掘过甚了,虽然现在好像生龙活虎,半点问题也没有,但那只是他的这根柴薪还没有烧到头而已,一旦柴薪烧尽,也许崩塌不过是一瞬间的事情。
一想到这里,他就一个激灵,若不是丁蓬这么早提出这个隐藏极深的隐患,到了日后积重难返,他可能真的能不能活过三十岁都是未知。
毕竟烈火焚琴这门功法,太过邪门,虽然惯常以弱胜强,爆发力堪称恐怖至极,但损耗也是无法估量吧。
“还请丁师有教于我!”古月安这时也不叫蓬哥了,而是以这个世界最郑重的师礼对着丁蓬跪拜而下。
丁蓬这时也难得的正经,点了点说:“我自然会教你,而且其实我已经教过你一些了,仔细想想。”他那么说着指了指他那双魔性萦绕的双眸。
古月安一下子想起了那轮魔性之月,以及月下的无边大地,飘渺苍凉的歌声,他像是再一次回到了那副天地巨大,身似蜉蝣的画卷里一般。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喂,回魂了。”丁蓬这时一个响指,把古月安拉了回来。
虽然是一瞬间的事情,可古月安还是觉得自己疼痛疲惫不堪的身躯,好像舒服了一些,他忍不住道:“这是……什么东西?”
这应该就是……傅红血所说的那个东西了吧,这是他心中所想。
“天地交征阴阳大悲赋。”一直没有开口的西门吹血此时忽然说道。
古月安朝着西门吹血看了一眼,同时也看到丁蓬微微颔首。
《天地交征阴阳大悲赋》,这是在古氏武学里,最恐怖最强大的武功,号称写成之时天雨血,鬼夜哭,写成之人也是在写下最后一个字后吐血身亡,没想到居然会是这门武功。
“你自己也不过只会阴卷罢了,误人子弟。”傅红血此时冷不丁开腔。
“我怎么就误人子弟了?我这是在救他!”丁蓬到底火气大,一下子站了起来,好像随时要跟傅红血打一架。
虽然古月安很有些想看这些传奇人物互殴,但鉴于现在的局面,他还是要以稳定为主,毕竟他自己的身体要紧,可还没等他开口,傅红血就已经说话了。
“你自己只会阴卷,此时教他引月华入体洗炼,固然是保他一时性命,但等到他功力渐深,体内月华积累过重,阴气四溢,却无阳气对冲,无法做到阴阳交征,他还是逃不过一个死字,所以说你这看似是在救他,实则还是在害他,这天地浩大,人在其中不过一介蜉蝣,天道难寻,你又何必引他上死路呢?”傅红血倒没有一言不合就要砍人,他只是缓缓说道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丁蓬听了顿了一下,道:“他是老子的小弟,老子想怎么救他就怎么救他,关你什么事?再说,你说我引他上死路,你自己不也是?若不是你先教了他天移地转大移穴法,我又怎么可能那么轻松就让他入了门呢?”
此言一出,傅红血也是沉默了。
古月安则是恍然大悟,他说当初怎么傅红血忽然就教了他那门天移地转大移穴法,效果似乎也一般,系统给的提示也就是免疫点穴之类的手法。
现在看来,这门功法表面是免疫点穴的功法,实际上却是《天地交征阴阳大悲赋》的前置武功。
想到这里,古月安心中有些温暖,他当然不会觉得是傅红血要害他,这是傅红血早就察觉到了他身体的异常,也想救他,只是傅红血沉默寡言,却是根本没说过。
“多谢傅师。”他连忙道谢。
“行,你小子,这瘸子是救你,老子是害你是吧?”丁蓬立刻就不爽了。
傅红血听到瘸子两个字,眼神变得有些不一样地看向丁蓬。
古月安顿时有些毛骨悚然,他可不想真的看这两位打,他连忙也谢了丁蓬,好说歹说,将两位都安抚好了。
“那既然如此,你小子想不想学吧?”丁蓬冷哼一声,转过头不看傅红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学,当然学。”古月安觉得这丁蓬蓬哥,怎么好像有点傲娇。
不过武功还是要学的,这《天地交征阴阳大悲赋》好像也有后患,可总比现在烈火焚琴一路练到底自己变成灰烬好。
再说,听傅红血的意思,只是丁蓬只会阴卷才会有后患,应该还有个什么阳卷之类的东西,而他又不是不能再抽侠客了,等以后抽个会阳卷的侠客不就好了?
他这么乐观地安慰自己,望着四野茫茫,却是感受到了傅红血所说的天地浩大身似蜉蝣了。
这个世界,真大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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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本来按照古月安自己的想法,为了最短时间内修补他身体的缺陷,当然是直接兑换练功点数进入练功房速成了,毕竟他在那个雨夜最后杀了秦恕,加上之前剩下的,一共还有二十三点奖励点数,大不了就全部兑换成了练功时间,哪怕这个《天地交征阴阳大悲赋》的阴卷极其难练,两年左右的时间也该出山了吧。
古月安并不觉得自己会那么愚钝。
可丁蓬却直接打消了他这种作弊的念头,也的确是作弊,他进入练功房两年外面的世界不过弹指一挥间,他功力大进,人家可还在原地踏步呢,也太作弊了。
而丁蓬反对的理由当然不是他是一个坚定的反作弊主义者,而是《天地交征阴阳大悲赋》修炼之时,需要引月华入体,练功房里是虽然有日月变化,却并非真正的日月,也就是古月安哪怕在里面练上一百年都不可能把阴卷给练会了,他必须要在现实世界里修炼,这就是把古月安这个一路开挂的家伙终于拉回到了和其他人同一起跑线上。
古月安一想,也罢,开挂开了那么久,就做一回正常人又怎么样。
反正离春闱还有好几个月,正好利用这段时间补一补基础,等到差不多时间就上京去。
于是,选择一处优秀的修炼之地,成为了当务之急,不过这个问题并没有困扰古月安太久,因为长安临近终南山,而终南山素来便是武林圣地之一,完全不用考虑,古月安就上了终南山。
此时终南山中也是门派门派林立,关中有点名头没点名头的都在这里开宗立派,想要蹭点终南山的仙气,但好在终南山绵延数百里,地方大得很,古月安也不用去想和人争地盘的鸡毛事。
他考察了两天,选了一处极难上去,但上去以后就是一片山坪,山坪旁还有一个山洞的山崖作为最终修炼地点。
当然,这个山崖最大的好处还是,离月亮够近,若是天气晴朗的夜晚,站在崖上,明月几乎就是触手可摘。
这也算是近水楼台先得月了。
打了一些野味,古月安近些日子馋酒的很,还特地去终南山附近的村寨买了些土烧,一起带上了山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出于恶趣味,他还找了一个大石,用刀在上面刻了活死人墓四个字,将大石头立在了山洞外面。
做完了这一切,古月安在山洞壁上刻下了第一个正字的第一笔,正式开始了修炼之旅。
第一天晚上,老天很给面子,天朗气清,难得的月色大明之夜,古月安盘腿坐在山崖之侧,呼啸的山风从四面八方朝着他吹拂而来。
丁蓬就站在他的身后进行着指导。
指导是很有必要的,因为之前几乎都是丁蓬将古月安带入到了那副图景之中,那图景其实是丁蓬的修炼成果,如果没有丁蓬,换古月安一个人他就懵逼了。
一切都得从头开始。
“脑中观想那副你曾经所见的图景。”丁蓬的声音在古月安的身后响了起来。
古月安照做,脑中开始观想在丁蓬眼中所见的那副明月照大地的图景。
“气行百脉,若涛涛之江水。”
古月安还是照做。
“周游十天,诸穴洞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渐渐的,在丁蓬的指导下,古月安进入到了一种近乎于禅定的境界里去。
起初的时候,他还能听到感受到四周围的呼啸的冰冷的山风,但慢慢的,他就只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了。
渐渐的,他连自己的心跳声都听不到了,只能感受到一种像是流水一样的声音在他的全身绵延。
最终,他什么都感受不到了,恍惚间,他又一次来到了那副图景之中。
只是相比起上一次在丁蓬眼中看到的那一副清晰到可以感同身受的明月照大地的图景,他这一次看到的,感受到的,却是一副极其模糊的,根本看不清天上的月亮,也感受不到大地辽阔萧索的图景,只能隐约听到那些从极遥远处传来的,不明意义的苍凉歌声。
他试图看清楚那轮明月,可是不管怎么努力,好像都差了那么一点点,就如同是雾里看花,怎么都看不清楚。
这一晚上,他一直都在做着这个尝试,但并没有成功。
最后是丁蓬把他唤了回去。
“没能看清楚那轮月亮。”古月安全身极度疲惫地躺倒在了地上,那感觉,比拔了两万次刀可能都要累。
但很奇怪的是,他又隐约觉得全身都莫名的舒畅,好像用最清澈的水连续不停地冲刷了很多遍,在他的毛孔里,骨髓里,血管里。
“第一夜便能入景,很了不起了,你的悟性很不错。”丁蓬抱着双臂站在一旁装酷,像是对自己这个小弟还算满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蓬哥,我有个疑问。”古月安现在也算是习惯了蓬哥这个非主流称呼,叫着已经很顺口了。
“问。”丁蓬今夜似乎是打算将装酷进行到底了,他站在山崖上,配合上他那副实际上非常犯规的身形容貌,真真是个出尘的仙人模样。
“我现在练了这《天地交征阴阳大悲赋》,那么我原来的功法还能练吗,或者说,会不会有冲突?”古月安这个疑问是从一开始就有的,他今时今日也不是什么武理都不通的菜鸟了,两门内功一起修炼,理论上是一定会有冲突的,特别是他其实烈火焚琴的功力已经很深,而两门功法的相性又好像完全是相反,这要是冲突起来……
“放心吧,当月华洗涤你的躯壳的时候,你现在修炼的内气会慢慢转变为《天地交征阴阳大悲赋》的内力,不会有半点冲突的,以后你还是可以用现在这门功法的发力技巧,怎么说,论爆发力,这门功法也是很可观的,但修炼法门以后你就不要再继续使用了,还有,在月华彻底洗净你的暗伤以前,这几个月,你都尽量不要和人动武。”丁蓬虽然好像有些不着调,但真的为人师起来也还是很严谨的。
古月安听了心里放松了下来。
第一夜就这么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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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古月安的修炼速度不算是特别快,一直到了第八天,他才勉强可以看清楚那轮明月的轮廓。
而至于说其他的图景,还是一片模糊,倒是那飘渺的歌声有些听得清了一些。
换取的成果则是,他的内力基本就原地踏步没动过。
一开始古月安对此是感觉到有些焦虑的,但丁蓬的一番话就打消了他的这种焦虑:“你不要想着一口吃成一个胖子,你原本的修炼速度的确是高歌猛进,可你再练下去你的身体就要崩溃了,现在是在修补你体内的暗伤,所以是急不来的,等到你身体的暗伤修补完了,你会发现你的身体会到达一个近乎完全无暇的程度,到时候对你下一步的修炼也是有好处的。”
古月安下一步的修炼,本来按照进度,先天境界,从凝气期进入到三千丝之后,就是洗穴了。
所谓洗穴,顾名思义,就是洗炼穴窍,当一个武者将自己体内的内气都修炼的凝实犹如发丝以后,就可以用这些凝实的真气开始洗炼全身穴窍,说是洗,其实过程是无比痛苦的,凝实的真气冲击在脆弱的穴窍上,无异于上刑。
可洗炼成功之后,却也是受益无穷,比方说洗炼的是手上的穴窍,在洗炼完了一整组穴窍之后,那只手无论是反应力道还是承受伤害的能力都会直线提升,等到全身的穴窍都洗炼完毕以后,万穴归一,连成一线,更是可以激发更加强大的潜能。
比方说像是凝气成型,也是需要武者体内的穴窍可以有足够的承受真气的能力,才可以完成。
这么说起来的话,古月安现在这种引月华入体洗炼身体的行为是极其必要的,因为若是没有这个过程,以之前古月安的身体,强行洗穴,恐怕万穴归一之时,就是他一命呜呼之日。
有了这个明悟,古月安也不着急了,开始耐心摸索起那副明月大地图起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用了大约一个多月的时间,古月安总算是看清楚了那轮明月,只是相比起丁蓬眼中的那轮明月,古月安眼中的明月就要差上许多了,没有魔性,也不够皎洁明亮。
但总算是可以看清了,接下来就是大地,以及这幅图景的其他的一切。
这算是水磨功夫了,古月安一点一点磨着,顺便过起了真正的山居生活,没酒了就下山去那些终南山附近的村寨买一些,食物就是山里的各种野兽野菜,渴了就喝点山泉水。
这种近似于半隐居的生活,让古月安的整个人放松了下来,原本因为不断杀戮,积累的快要溢出胸腔的戾气,居然也是消散了许多。
除了定时的修炼《天地交征阴阳大悲赋》,古月安的刀道修为也没有拉下,此时他拥有傅红血和丁蓬两个刀道大家,那一练起刀来,当然是今时不同往日。
以前他自己练烈火焚琴刀,纵然是悟性高绝,肯定也还是有各种纰漏的地方,各种发力技巧,出刀时机,也是他凭着感觉在走,难免也有谬误之处。
之前因为和傅红血的交情不够深,他除了指点了一下古月安的拔刀术,其他的也就没开过口,但现在不知道是不是有了丁蓬在场以后,傅红血居然频繁开口,说出来的意见也极具价值,就是有些和丁蓬争锋相对。
古月安严重怀疑是那天丁蓬喊了他一句瘸子的后果,这个发现让古月安觉得怪怪的,表面上看起来很高冷的傅红血,看不出来,居然很有些记仇。
不过古月安倒是希望这种记仇越多越好,这样他的刀术就会越来越进步。
“你这套刀术,很有特点,配合你那套内功心法,练到极处完全不逊色于我的神刀斩,可惜取意太尽,一般人还没有大成便先死了,你如今得了《天地交征阴阳大悲赋》的传承,倒是有可能成为第一个将这套刀术练至大成的人。”丁蓬出乎意外的对于烈火焚琴这套刀术极为推崇,在指点古月安的同时,也不断加入自己的意见进行优化修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等到古月安再操刀练习之时,已经能够明确感觉到这套刀术的威力有了明显的加强。
除了刀道上的磨砺以外,古月安也开始了对于剑道上的研究,没办法,谁让他身边有着一位称号为剑神的男人呢?
“姓名:西门吹血
境界:半步宗师境界随宿主境界提升,最高可提升至天下大宗师境
武器:一柄形式奇古的乌鞘长剑
绝技:剑神一笑剑神一笑,可令仙佛鬼神动容,使用后将进入长达一年的休眠期
额外技能:同心当宿主受到过量伤害的时候,将会替宿主分担一些伤害
交情:君子之交因宿主解锁任务完成度极高,故初始交情极高。可通过送礼,交谈,结拜等一系列行为提升交情,交情越好,侠客对宿主的效忠程度就越高,还会得到很多意想不到的好处。
人物说明:将毕生奉献给了剑的男人,他无情,无我,无念,无执。
他的剑,不是用来看的,而是用来杀人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大抵是因为古月安在顾家的事情上做的很好的缘故,所以解锁任务完成度很高,导致了西门吹血对他的态度还算不错,虽然还算冷冷的样子,但古月安知道这是西门吹血本性如此,也不在意,只是向他求教剑道上的问题。
倒不是古月安想要来个刀剑双绝什么的,只是他之后马上就要去京城参加春闱,到时候肯定会遇上用剑的高手,譬如说谢雨留,虽然他对于自己的实力很有自信,但正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多了解一些总是没错的。
更何况,还是像西门吹血这种剑神的指导意见。
就这样,一边修炼着《天地交征阴阳大悲赋》,一边研习着刀剑之道,古月安的山居生活很快过去了三个多月。
等到大雪封山,几乎完全没办法出门的时候,古月安的《天地交征阴阳大悲赋》的修炼也到了最关键处,他开始进行闭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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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最开始是这样发生的,一个小门派的一对师兄弟因为大雪封山,好几天肚子里都没有油水了,这一天难得的天朗气清,外面的雪也隐隐有些见春将融的意思,他们就商量着出去转转,看看能不能好运气打点野味回去。
结果转了半天野味没打着,饿的头昏眼花却是又遇上了天再次下起了大雪,他们想赶回去也不成,只能找了个背风的坡先躲一躲,好不容易等到雪停了,他们想趁着天上还有些月色亮着赶夜路回去。
就在此时,忽然,他们发现天上的月亮有些不对,整个月亮有些扭曲,月光也很扭曲,像是有什么东西正在拉扯那些月光一样,等到他们定睛一看,却是看明白了,那月光是正在朝着他们躲雪附近的一座山崖上流过去,仿佛在那座山崖上,有什么东西正在吸取着天上的月色。
这一发现可是非同小可。
故老相传,终南山乃是神仙居所,曾有人见到在深山之中,有人白日飞升。
而有神仙的地方,必然也会有山精鬼怪相并存,凡是从小在终南山中长大的人,在小的时候必然都听过类似的话,若是不听话的话,就把你扔到深山中喂了那些山魈鬼魅。
这一对师兄弟恰巧便是从小被师傅收养,在终南山里长大的,打小顽皮,不知道听了多少山精鬼怪的故事,看到这一幕,哪还能不胡思乱想。
“师兄,师兄,这莫不就是……”师弟无比紧张兴奋地拉着一旁的师兄,都有些口不择言了。
“没有错,一定是的,瞧这冲天的妖气,必然是有什么得道的大妖正在上面修炼,吸取日月精华呢!”师兄无比肯定地点了点头,同时语声中也暗含着兴奋。
“没想到,有生之年真的可以看到此等异象,原来这终南山中真的有妖怪!师兄,我们赶紧回去禀告师傅吧,这是天赐良机。”师弟的脑子里立马闪过了无数曾经师傅说的故事,什么趁着妖怪修炼之时,突施杀手,将妖怪杀死,获取其内丹,而后得道升仙,什么妖怪洞中满地金银,宝物堆积成山。
他甚至已经在幻想,以后得道升仙了,是该去捞个皇帝当当,还是先收美女后宫三千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的确是天赐良机,所以我们绝对不能回去,若是错过了此时,事后让那大妖发现了我们的踪迹有了防范,那我们可就得不偿失了。”师兄还是有远见,他可忘不了故事里那些妖怪是有多么狡猾诡诈。
“师兄说的不错,那我们现在便趁其不备,杀上去吧?”师弟连连点头,一张本就被雪冻得通红的脸,此刻因为兴奋更是红的快像块烙铁了。
“走吧,小心行事。”师兄点头。
二人尽量收敛声息,小心翼翼地朝着那座发出异象的山崖上靠去。
那上山崖之路极其陡峭,一般人是根本无法攀爬的,这更加印证了师兄弟二人心中的想法,他们快速地朝着山崖之上攀去,就在他们心中狂跳快要攀上山崖之时,骤然,一阵阴风扑面,两人被一瞬间扫飞了下去,若不是师弟反应快,及时拉住了师兄,他们两人便要一起跌落山崖成为一堆肉泥了。
心惊肉跳地下了山崖,师兄弟知道山崖上定然是有什么妖怪设置的禁制,光是靠着他们二人之力,怕是根本不可能上的山去,再加上他们刚刚动作必然惊扰了山上的妖怪,若是不赶快行动,这泼天的福源可能就错过了。
当机立断,两人赶紧赶回了门派,禀告了师尊。
他们师傅一听,立刻就让两人带着去了那处山崖,结果还是一样的,被一阵阴风扫落了下来,若不是他们师傅功力还算深厚,那也得摔死。
这就难坏了师徒三人,他们一时无法,只得回山门从长计议,师傅还严厉叮嘱弟子二人,切切不可泄露出去,结果这种事,却根本不是他们想要保密就能保密的。
本来就是春雪将融的日子了,再加上那处山崖上的异象实在是醒目,没过三日,这件事便已经传的终南山中皆知了,相信再过得几日,离外面来人也不远了。
终南山中有头有脸的门派都是尝试过了,总算是合力上了山崖,待到上到崖上,却是看到一块石碑,刻有古拙的活死人墓四个大字,石碑之后是一个用大石堵住了的山洞。
一众掌门商量之后,根据这几日试探的情况,做出判断,这可能不是什么妖怪在修炼,而是洞中可能藏有什么天地灵宝,生长了不知道多少年以后,这些日子吸取日月精华,就要成熟了,若是强闯,可能反而不美,于是他们一商量,打算等里面的异宝彻底成熟了再开洞,至于到时候异宝花落谁家,那就是有德者居之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于是日也等,夜也等,平时都算是高高在上的掌门们,一个个都是风餐露宿,等的是真的花儿也谢了。
而就在这一天晚上,冷月高悬,山崖之上月光之浓郁明亮,近乎于白昼。
所有的掌门人都是打起了精神,死死地盯着那山洞,随时准备着出手抢夺宝物。
就在此时,忽而有山风大作,席卷于山崖之上,几乎让人无法站立,一些修为差一些的门派弟子,只能伏地才勉强不被吹倒。
随后,山洞之中骤然传出一声犹如闷雷般的轰响,堵在山洞口的大石忽而碎裂开来,那些等候许久的掌门还未的抢身上前,便见到一道白色的气柱从洞中冲出,粗若巨棍,长足有三四丈,袅袅不绝犹如游龙。
再后,一白衣青年从洞中缓缓走出,气质出尘,在皎皎如白昼之月光下,衣袖飘飞,真个宛若神仙中人。
那些差一步出手的掌门都是僵在了那里,半息后,所有人同时跪倒在地,口称:“恭喜上仙,贺喜上仙,神功大成,吾等凡夫俗子在此护卫多时,只为一睹上仙之绝世风华,如今得见,三生无憾!”
那洞中步出的青年听了微微皱了皱眉头,随后对着他们说道:“现在是什么年月了?”
一听这话,那些掌门更是诚惶诚恐,不疑有他,有一短须老者恭声道:“启禀上仙,现在乃是大陈朝,立国已有一百九十二年,当今在位的乃是赤城帝,如今已是赤城十七年春了。”
那青年仙人听了点了点头,也不回话,而是一步步朝前走去。
那些掌门立刻潮水一样退开。
那仙人一路朝着山下行去,山崖上的人却是不敢动一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那对最初发现了这仙人修炼之地的师兄弟此时也在场,师弟小声问师兄道:“师兄,这人……真是仙人吗?”
“噤声,想死吗?他不是仙人你是仙人?”师兄很是紧张的四处望,像是生怕被那个神仙给听到了。
“可是……”师弟迟疑了一下,不是很确定地低声自语道,“我刚刚明明好像听到他说,好久没吃东西了,好饿啊……”
师兄立刻一巴掌拍了他脑袋,让他说不出话来了。
山崖上,一群掌门弟子跪在地上,看着那破碎的山洞还有天上渐渐散去的月华,直如做了一场大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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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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搓个澡字面意思洗澡,继续第二更。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笑死我了,上仙,哈哈哈哈哈,吾等凡夫俗子在此护卫多时,只为一睹上仙之绝世风华,如今得见,三生无憾!哈哈哈哈!!!不行了,我笑的眼泪都要出来了。”
终南山道上,丁蓬走在古月安的身侧,笑的前俯后仰,就差趴在地上用拳头用力捶地了。
古月安则是一脸无语,他这些日子都在闭关,因为要全神贯注,外面发生了什么他完全不知道,为此,他闭关之前还特地嘱咐了丁蓬,让他一有情况就赶紧通知。
结果这家伙的确是发现了情况,却是根本不打算通知古月安,反而玩了起来,最后搞得一大堆人在外面看着古月安修炼。
“要是那群人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冲进来怎么办?”古月安忍不住问道,这件事丁蓬处理的很有问题,本来是随手就能解决的事情。
结果最后闹得整个终南山人尽皆知,若不是那群人不知道犯了什么傻,就在外面干等着不敢进洞,面对这么多的人,古月安哪怕再神都挡不住。
“你懂什么?要是我真的杀了第一个人,那才是灾难的开始。”丁蓬一副小屁孩不懂事的表情,负手站立到了古月安的前方,做出高人状。
古月安听闻此言,细细思索了一下,的确如此,哪怕杀了最开始发现的人,他因为修炼引发的异象已经藏不住了,后面肯定还会接连不断地来人,不可能都杀了的。
倒不如只伤人不杀人,制造出神秘的氛围,让那些人心有顾忌,同时又胡乱猜测。
事实证明,丁蓬的方法是极其有效的。
想到这里,古月安不得不叹服这个丁蓬虽然为人好像不正经,其实做事都是细细思考过的,不愧是老江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不过他嘴上也不说,他可不想让丁蓬又得意起来,那才是噩梦。
“你现在觉得怎么样?”走了一路,丁蓬终于又是耐不住寂寞,主动开口了。
古月安点了点头,郑重地说:“我现在感觉非常好。”
他现在的确感觉非常好,从未有过的好。
最后的闭关,让他终于是彻底看清楚了那副明月大地图,看清楚的那一刻,他感觉到全身的劲力犹如洪流般汹涌,这才有了那声如雷震,一击碎石,口中吐息,如蛇如龙。
他现在单纯在内力的数量上,的确还是原地不动,可质量上,完全是今非昔比,他现在的内力已经完全从焚身诀的内力,转化成了《天地交征阴阳大悲赋》的内力,如果说他之前焚身诀的内力就完全是人力的话,那么他现在的内力里却是已经包含了天地之力,那些来自于月华中的力量,已经完全融入到了他原本的内力里,让他的内力拥有了一丝天地的浩渺和无穷。
同时,他的身体也是完全被洗净,那些暗伤尽除,他现在的身体才是堪称完美无暇,如同美玉。
“接下来去哪?”丁蓬有些百无聊赖,他也是在山里待烦了。
“先去找个地方吃顿饱饭,顺便打听一下正确的时间,然后是时候朝着京城进发了。”古月安之前虽然从那个短须老者那里问道了现在是赤城十七年春,看终南山四周围的景象,也像是春雪未融,应该还没有到春闱的日子,可他到底还是不放心。
于是接下来,古月安就跟丁蓬运功疾行了数百里山路,终于是在天亮之时,来到了一座城池,渭南。
到达渭南郡城时,天已经大亮,城门已开,古月安带着丁蓬找了一家城里最好的客栈,开了房叫了洗澡水,同时还吩咐掌柜的去城里最好的酒楼叫了一桌酒席过来。
反正古月安现在多的是钱,根本不差钱,随手就是一片金叶子出手,除了酒席房费,还让客栈代劳去置办了几套好衣服,以及上好的车马,又嘱咐多买美酒。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古月安这是考虑万全了,他这一路上北上京城,定然旅途寂寞,没有美酒喝着,驾着雕花的马车缓缓而行怎么行?
好歹是来这世界这么久了,苦日子过够了,总要享受一会了。
另外他也已经打听清楚了,现在是赤城十七年春一月二十三,正月才刚出,离春闱还有大半个月呢,从渭南到京城,驾着马车慢慢走,小半个月也到了,所以古月安也是根本不急。
舒舒服服地洗了一个澡,古月安又和丁蓬一起开始大快朵颐叫来的酒席。
现在古月安已经习惯了丁蓬的不听指挥了,所以对于他一个武灵为什么还要吃饭喝酒,他也就不在意了。
反正他一个人吃也是挺寂寞的。
吃饱喝足,古月安叫的马车也到了,上好的雕花马车,车子防震极佳,车内还有暖炉,哪怕深冬雪夜也是丝毫不冷,除了马车,还配有一个专业的车夫,正好省的古月安发愁赶路的问题。
于是当天下午,一等他的酒到位了,他就扬鞭出发了。
马车缓缓驶出渭南郡城,古月安刚刚开封了一坛新买的美酒,才躲过丁蓬来抢的手要喝,脑海里就听到了一个声音:
“注意,检测到宿主武功已然小成,侠客令的悬赏板开启,从此江湖之路如何走,正邪之道如何分,皆在宿主一念之间。”
古月安愣了一下,手中的酒就被丁蓬抢了过去,丁蓬在那边咕咚咕咚喝了起来,还大叫痛快,眼神揶揄地看着他,他也没反应。
因为他现在的心神都被这个新开的悬赏板吸引过去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打开侠客令,果然,一个新的选项出现在了侠客令之中,进入悬赏板,一张古朴的纸卷拉开,只见上面密密麻麻地写满了字:
“实时悬赏一:
截杀于半个时辰前从渭南郡城出发的天风镖局的镖队,杀光天风镖局的镖队,劫掠所有镖银,可获得练功点数五点。
实时悬赏二:
营救此时身陷渭南郡城妓院翡翠楼的侠客李花冰,助他杀出重围,并救出他的情人肖慧寄,可获得练功点数三点。
……”
看着上面刷出的一大片的实时悬赏,古月安终于明白了那句正邪之道如何分,到底是什么意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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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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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古月安最终既没有去劫镖,也没有去救李花冰,他的马车继续朝着京城帝都缓缓前行。
他不去劫镖,是因为他并非是一个滥杀无辜之人,尽管这些时日,死在他手上的人已经多不胜数,却也都是一些需要,必须杀的人,事出有因。
而单单就是这些事出有因的杀戮,已经让他心中之戾气膨胀到了一定的程度,若不是这些时日的山居修炼,消磨了许多戾气,他身在局中还不自知。
有所谓侠以武犯禁,说的就是一个人掌握了强大的力量以后,就会总是想着靠着这一种力量近乎蛮横地去解决所有事,这是不可取的,因为一个人一旦沉迷于一种力量去滥用,无论是权力也好,武功也罢,都会迷失,近而失去理智,理智却恰恰是一个强者最重要的东西之一。
以及,他并不知道若是自己做出这种举动,会不会引起傅红血他们三人的反感,丁蓬可能不会还乐见其成,但傅红血和西门吹血却很难说,到时候好不容易提上来的交情狂掉,那就得不偿失了。
而他不去解救李花冰和他的情人,是因为这天下类似的事情实在太多了,比这更加困苦悲惨的事情也不知凡几,若是古月安样样要管,事事经手,那他肯定还没有成为天下大宗师就累死了。
他从不觉得自己是个大奸大恶之徒,却也不认为自己就是一个侠之大者,更没有把这个作为目标。
至于说正邪之道如何分,他倒不如何在意,所谓正邪,也不过是强权者一言而定之事,他要做的就是坚持本心,他所渴望向往的,在那天姑苏城外杀死铁剑门的两名门徒之时便已经定下。
男儿行,提刀斩人头,落马将进酒。
快意恩仇,是人生第一乐事。
心中有了定计,古月安也不再刻意去关注悬赏板上的任务,反正他现在修炼点数也不是说没了,应急之用还是有的,不着急,不如先放松几天,喝几天酒再说。
于是接下来几天,古月安完全是过上了醉生梦死的生活,反正马车有专人赶,他就负责在车里和丁蓬两个人痛饮。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可是由于丁蓬是武灵,不算是人喝再多酒也醉不了,古月安呢,是一个功力也不算弱的武者了,这个世界烈酒度数也普遍不高,他喝起来也就跟喝水一样,结果不到三天时间,一车的酒居然被他们两个人给喝干了。
看着一坛又一坛的酒拿到车厢里又很快送下来,赶车的车夫心里一定是崩溃的,他真怕里面的两个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喝死了,那他工钱都没地方结了。
到了第四天,因为没酒了,古月安不得不进入了一座小城进行补给,没办法,他现在真的是不可一日无酒,以前他就是个贪酒之人,后来因为各种事情才一直没时间喝酒,现在好不容易找着这么个机会,哪能不大喝特喝。
找了家馆子继续喝,古月安给了车夫一些钱让他自己也去放松一下顺便帮忙买点酒,他则和丁蓬狂饮,这一场狂饮又是喝到了晚上,干脆就也不走了,找了个客栈住下,第二天继续。
古月安这一天是刻意压了自己的功力喝酒的,所以喝了一天已经有了醉意,早早便已经躺下睡了。
睡到半夜间,古月安忽然从睡梦中醒来,其实说是睡觉,但他一直都保持着高度的警惕,到了他这个境界,刻意去听去感知,方圆三十丈之内的动静都洞若观火,哪怕是睡着了,身周五丈也是绝对的禁区,一旦有人进入必然有所反应。
方才,便是有一道清冷如水之力漫上了古月安的心头,让他醒了过来,他在床上躺了一会,然后缓缓起身道:“卿本佳人,奈何做贼?”
深夜,客栈。
一样的话语。
这个场景似曾相识。
只因古月安又一次看到了那一双完美到让人近乎窒息的赤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上一次你说我想偷你的心,那么这一次,你觉得我想偷你的什么呢?”有个仿若暗夜精灵一样的女孩,赤足坐在不知何时已经洞开的窗户上。
夜风轻轻拂,吹起了她纱制的裙角,鬓边的长发,她在窗沿上一边轻轻晃动着赤足,一边用手婉约到了极点地绾了绾鬓边的发梢,月华如水,而她就像是那个每夜必会入你梦中的神女。
古月安几乎觉得自己眼花了,他在怀疑自己到底有没有遇见过这个人,因为和上一次的那个妖媚入骨的魔女比起来,今夜的这个女人又是完全不一样的面孔。
他真的不知道这个女人到底还有几副面孔,真实的她又是什么样的。
但无可否认,无论是哪一面,她都是那么的倾倒众生。
好在古月安在进行了几个月的山中修炼,参悟了一部分《天地交征阴阳大悲赋》之后,整个人的心境也有了变化,在完全浸润了月华之力的内劲的护持之下,他的大脑前所未有的清晰,心如止水,并没有因为这个女人的一颦一笑而有所牵动。
“上一次你想偷我的心,这一次,我猜你是想偷我的首级了吧?”
“猜错了。”女人还是清清淡淡地笑着,手指轻抚着秀发,一缕一缕地在往手指上缠。
“我就是想你了,想来看看你。”
不得不说,这个女人的魅力实在是太过可怕,哪怕古月安已经尽量心如止水了,还是不可避免地被她这一句清清淡淡的我就是想你了,给撩的心神一动。
就在他以为对方必然要出手的那一刻,对方却像是窗外的夜风一样,轻轻地飘走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古月安走到窗口,看到她的最后一缕衣袂消失在月色之下,心中居然怅然若失。
有一种午夜梦回,佳人难寻的落寞。
“啧啧啧,哎呀不是我说啊,小安子,你的女人缘是真的不错,这大半夜睡个觉,都有此等美人来敲你的窗户,你还等什么呢?赶紧追啊?”丁蓬此时又是恰逢其时地跳出来了。
古月安却是不理他,而是在脑海里打开了侠客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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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更。
今天有三更,因为之前答应的七环法师老铁的那个万赏的加更还没加,今天是最后期限了,一定完成。
先搓澡,一会回来,大家不要太想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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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绾绾绝不可能一个人出现。
因为绾绾的出现,必然伴随着她的主人独孤郁。
所以在最开始的时候,古月安便已经放开了耳目,竭尽全力地去感知四周围的状况。
可结果令他感到诧异,因为四周围什么都没有,看起来似乎绾绾是一个人来的。
就在古月安疑窦丛生之际,绾绾忽然又莫名地离开了,他的第一反应是,绾绾在诱他入套。
首先是绾绾的确秀色撩人,一般人实在难挡她的魅力,二来,绾绾的主人独孤郁曾经暗袭过古月安,差点让古月安修为尽毁,这算是死仇,古月安看到绾绾,必然是想要去找独孤郁麻烦的,这是一个理论上很不错的套。
可古月安也不是蠢人,这样的请君入瓮实在也有点意图明显,所以他又有了第二个想法,也许绾绾这一次真的不是冲着他来的,只是恰好有什么事要在附近办,真的就是路过来看看他。
这个想法很有些荒唐,让古月安忍不住想摸一摸自己的脸问一句,我真的有这么英俊吗?
但这个想法似乎又很有些道理,所以他打开了侠客令。
本来他是很难验证自己的推测的,哪怕他手里现在有顾家的十方通行令,可顾家百废待兴,势力显然还没有摸到这个小城来,他根本就是无人可用,好在他最近刚刚好得到了侠客令的一个新功能,悬赏板,独孤郁是太子麾下十三神将之一,平日里定然是在京城的,今夜忽然出现在这种小地方,肯定是有事情要办,那么,就很有可能刷出实时悬赏任务出来。
站在窗前刷了一会,古月安并没有发现有什么好像和独孤郁相关的任务,他已经想要放弃刷任务,干脆不管三七二十一追上去看看再说,反正以他现时的武功,真要走,除非对方请了宗师到场,不然根本不可能留得住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有恩要报,有仇肯定也得还,那个大江上的雨夜,古月安就是因为独孤郁突破失败,若不是西门吹血最后以身换命,古月安现在早就已经在大江里喂了鱼了。
虽说行走江湖,刀剑无眼,死生有命,可既然古月安现在活下来了,那么再无其他的。
有仇报仇,有怨报怨。
就在此时,悬赏板上刷出了一个最新的任务:
“……
实时悬赏十:
营救此时正被太子麾下第十三神将独孤郁追杀的御史李染的妻女,成功可获得练功点数七点。”
就是这个了!
古月安的第二个推测果然没有错,对方是有事而来,当下他立刻接下了这个实时悬赏,他的脑海里马上就响起了最新的讯息。
“御史李染妻女已经出城,现在城外东北方十里,请宿主速速前往,晚则生变。”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走吧!”古月安身形一顿便已经出了屋子,直跃向一边的房顶上。
一旁的丁蓬正想着是不是再去找点酒喝,看到古月安离开,立刻大叫道:“去哪啊,真追啊?蛇蝎美人啊,你真不怕死啊?”
这么说着,他却是也赶了上去。
古月安一路疾行,很快就出了小城,他功运双腿,整个人的速度完全超越了一般的奔马,不到半盏茶的时间,他已经来到了城外十里之地。
离得还远,他过人的耳力已然是听到了女人的哭喊声和厮杀声。
从他听到的动静来看,正在厮杀的人数应该在三十人左右,一边是完全占优的,另一边正在一面倒地被屠杀,独孤郁在哪里,暂时还不能确定。
希望还来得及。
古月安在心里这么对自己说,一步冲出了树林,来到了官道之上。
只见得一辆马车横亘在官道上,一群黑衣人正在割草一样杀戮着人数明显处于绝对劣势的一群穿着护院服装的汉子,古月安赶到的时候,那群护院汉子已经尽数倒地,而那个之前可以听到的女人的哭喊声也戛然而止,换来的,是一个小女孩尖利的惨叫声。
“妈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马车旁,一个女人已经倒地,而之前应该是被她护在怀里的一个小女孩正趴在她的尸体上哭喊,两个人站在一旁冷眼看着,一个是手持一把长刀的黑衣人,另一个虽然也是穿着一身黑衣,脸上也罩了脸罩,可他手里的那一把蛇一般的软剑却是暴露了他的身份,此人正是独孤郁!
“死!”古月安一声低喝,手中长刀已出,一声快的连破风声都要姗姗来迟的刀声。
那个持刀的汉子已然人头冲天而起,古月安刀势不停,他这一刀就是要将那持刀的黑衣人和独孤郁一并杀了。
虽然绾绾确实是人间尤物,古月安读书之时,也是十分喜欢这个角色,可并不妨碍他此时手下毫不留情,他不算睚眦必报,却也不是因为女人而就优柔寡断之人,当杀便杀。
他一刀不停,那独孤郁因为有那持刀的汉子先死做了缓冲,手中软剑得以出手,他见得古月安刀势凶猛,想要借助他软剑的特性来缠斗以化解古月安刀上的劲力,可古月安这一刀实在过于凶猛,加之他手中之刀根本不是凡刀,乃是鬼器,一刀之威,完全不是独孤郁想要化解就能化解的,他手中软剑才触碰到雪焚城一下,就被寒霜之气侵蚀,继而还没有做出任何变化,就被古月安藏在刀上的劲力一下子摧垮了他手中的整柄软剑,
“哗啦——”软剑像是死蛇一样扭曲成了麻花,连带着的是独孤郁的虎口瞬间崩裂,血肉翻飞。
可古月安的刀势还没有尽,他的刀还在前行,就是要一刀也把独孤郁的脑袋给斩飞了。
“绾儿救我!”独孤郁惊慌失措地大叫,瞬时,一道渺若仙踪的身影从独孤郁身后冲出,一道白色的缎带飞出,缠住了古月安的刀锋。
明明是寻常的衣物材质,却是如有吸力般吸住了古月安刀上的劲力,让他这一刀居然斩不下去了。
“你要拦我?”古月安看了一眼绾绾,知道这种来自缎带上的莫名吸力,应该就是传说中的天魔功了,可是他根本不在意,手中长刀再次发力,倾浸了月华的内劲一瞬间催持着雪焚城上的寒霜刀气暴涨,将那股吸力摧垮,也将那条缎带摧城了碎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古月安一刀挣脱正要再斩,却是发现那独孤郁居然是抛下了所有人,头也不回地逃走了,而绾绾也是在他一刀摧垮缎带以后消失了,应该是被独孤郁收回去了。
他有心不顾一切追去,却是听到了身后传来的小女孩的哭声,到底动了恻隐之心,恰好此时落在后面的丁蓬姗姗来迟,于是他让丁蓬去追杀独孤郁,他自己反身朝着那小女孩走去。
而这时,那些围攻马车的黑衣人也是终于反应了过来,看到独孤郁逃了,他们居然是不怕,还是朝着古月安蜂拥而上。
古月安皱了皱眉头,头也不回,低吒一声跪下,傅红血在他身后隐现,霸者横栏加上他手上雪焚城的帝威之力,所有的黑衣人全身一震,都是噗通一声跪倒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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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更。
马上第三更。
感谢赵云vs子龙,晚秋夜色,鳞十远的打赏,多谢。
以及,某些觉得我这本书很毒,真的很难看,完全没办法看下去的人,真的不用特地来告诉我你要弃书,大家道不同不相为谋,不好看就直接点叉,何必来啰啰嗦嗦做妇人状,你自己不恶心,我还恶心呢。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那些跪下的黑衣人是傅红血代劳杀的,杀的时候古月安用手捂住了小女孩的眼睛,同时拍着她的背,想要让她止住哭声。
可是古月安是真的缺乏哄孩子的天分,一直到那些黑衣人都死光了,小女孩也一直还在哭,哭的都快要昏过去了,但古月安还是什么话都没讲,因为他实在是不知道应该讲些什么,一个才可能五六岁的小姑娘看到自己的母亲死在自己面前,这种悲伤太大了,说什么都没用。
“先点她睡穴让她好好睡一会吧。”傅红血杀完了人,走了回来,说道。
“哦哦,对。”古月安这才如梦初醒,点了小女孩的睡穴让她昏睡了过去,他对孩子实在是有些不知所措。
一盏茶以后,丁蓬从一旁的树林里走了出来,朝着古月安摊了摊手,意思是追丢了。
“那小子跑的跟个兔子一样快,我愣是没追到,但是我要声明,这不是我追人的本事不行,而是小安子你限制了我,我这么说你们能明白吧?要是没有你限制我,我肯定能追上。”丁蓬刚表示完自己任务失败,就开始立刻甩锅给古月安。
当然,这的确也有古月安一部分的锅,因为丁蓬是古月安的武灵,超出太长的范围,丁蓬是没办法活动的。
古月安早就习惯了丁蓬耍无赖的样子,他跟自己抢酒喝的时候比现在还要无赖的多,也就没在意,虽然没有追上独孤郁真的很可惜,不过以后有的是机会。
现在的主要问题,反而变成了古月安手边的那个昏睡过去的小女孩,古月安抱着她,简直像是抱着一个烫手的山芋,他求助似地看向傅红血和丁蓬,希望得到他们的帮助。
傅红血自从刚刚那个提议之后,也没有了想法,丁蓬这家伙平时口花花,现在好事也有点没主意,毕竟是三个大男人,刀口上舔血,杀人都是家常便饭,一下子忽然要他们照顾孩子,那太难了。
“这样吧,我们先带她回去吧,等她醒了再说。”僵持了半天,丁蓬总算是提出了一个建设性的意见,“当然,得带上她妈妈,对了,她这么大,应该不用吃奶了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前面的话都很英明,就是最后一句话又暴露了他也是个没养过孩子的。
“应该不用吧。”古月安看了看怀里的小女孩,这时他才发现这小女孩粉雕玉琢,冰雪可爱的紧,只是刚刚哭过,脸颊上犹有泪痕,又是刚死了母亲,睡梦中也是时不时皱眉,又显得悲戚。
因为要带小女孩母亲的遗体一起,古月安只得驾车回去,这一次,丁蓬倒是主动的很,居然提出来他驾车,古月安一开始还觉得这家伙总算是靠谱了一回,细细一想,其实是他不想照顾小女孩,这烫手山芋还在古月安手里。
驾着车回了小城,给了城门门子一点钱开了门,古月安带着小女孩回了他住的客栈。
到天亮的时候,小女孩醒了过来,一醒来就下意识地找妈妈,抱着古月安的手臂喊了两声妈妈,搞得古月安有点尴尬。
等到小女孩发现身边被她抱着胳膊的是个陌生的男人,以及她回想起了昨夜发生的事,立刻就又是尖叫着退到了床角,同时极度害怕悲戚地哭喊了起来:“妈妈,妈妈,囡囡要妈妈,囡囡要妈妈……”
古月安顿时头皮发麻,他现在恨不得和宗师打一场,也好过安慰小姑娘,他想找外援,结果丁蓬这个禽兽,平日里很喜欢在外面晃荡,现在一有事却是缩回了侠客令怎么都喊不出来了。
好说歹说,古月安觉得自己简直是把毕生的口水都吐干净了,才终于勉强稳住了小女孩。
“现在告诉哥哥,你叫什么名字?”古月安小心翼翼。
“囡囡……囡囡叫小……小染……”小女孩奶声奶气地回答,“这名字是妈妈取得,妈妈说,一念到这个名字就能想到爹爹,本来我们马上就要和爹爹团聚了……”
说道最后,小女孩又是想到了母亲惨死的惨事,一行清泪无声地滑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古月安看的难受,摸了摸她的头说道:“小染不哭了,我们先去把你妈妈安葬了,然后哥哥带你去替你妈妈讨回公道好不好?”
“恩……恩。”小女孩先是愣了愣,随后用力点了点头。
棺材古月安早就让傅红血代为去买好了,墓地也找好了,是小城附近最好的一块坟地。
可等到真的快要下葬的时候,小女孩却是拉住了古月安的衣袖,低低道:“哥……哥哥,能不能……不要把妈妈葬在这,我……我不想把妈妈,一个人……丢在这里。”说完这句话,小女孩就低下了头,很小心地捏着自己的衣角,不安地踩着泥土,像是也知道自己这个要求很有些让人为难。
古月安听了沉默,古人最忌讳客死异乡,这个世界的人也不例外,小女孩有这个想法也是很正常的。
“要……要是不行,就……就算了吧。”过了一会,小女孩又说道。
“不,当然行,怎么会不行?包在哥哥身上吧。”古月安反应过来,立刻拍了拍她的小脑袋,笑着说。
同时,他的脑海里也是又一次响起了系统的声音
“注意,宿主完成实时悬赏,奖励练功点数七点。”
“注意,实时悬赏任务获得延伸,触发连环任务。”
“连环任务:护送御史李染之女李小染,以及李染之妻王月的棺木进京,完成后可获得练功点数三十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古月安毫不犹豫地接了下来,哪怕就是没有这个任务,没有丝毫的奖励点数,他也会毫不犹豫地这么做。
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他虽然有的时候懒得管闲事,也不想当守护世界和平的救世主,但这种已经撞上来的事情,他却是也不会躲。
他不仅仅是要护送李小染进京,他也真的还要替她们母女讨一个公道。
古月安回城跟车夫问明了进京的路线还要了一张地图,然后给了重金辞退了车夫,只留下了马车。
这天下午,一架车顶上驾着一只上好的楠木棺材的雕花马车缓缓出城,直朝向——京城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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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更,说到做到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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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说个题外话,我是现在真的好烦毒点这两个字,以及经常把这两个字挂在嘴边的人,就因为自己的认知和写作者不同,就一个劲地开始喊好毒好毒,你那么牛逼吗,你的认知就天下第一吗,这么说只能暴露你的狭隘和无知,有些人觉得说这两个字还怪有优越感一样,真是xswl,毒点毒点,我真是毒你马勒戈壁不好意思爆了粗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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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子脚下。
御马街上的雪还没有完全化干净,却已经有一辆又一辆的马车争先恐后在还有些湿滑的石板路面上碾压而过了。
这些马车的目的地是一致的,他们都要去一个地方,春风楼。
春风楼位于御马街的街尾,最初是文人墨客汇集之地,春风二字,取自前朝状元孟东野登科后之诗作的第三句,春风得意马蹄疾,文雅非常,又有喜庆之意,故而最得科考之人中意,每年大试之时,京中举子最多处,便是春风楼。
后来大陈取前朝而代之,武风大盛,科考之中武试之重要性完全压过了文试,文人举子读书种子没了以前的风光,渐渐少在京城抛头露面,这春风楼却是没有荒废下来,而是从文人的集会之地,变成了武人的集会之地。
从前文人集会,每逢大试之前,必在春风楼开赏诗大会,一边饮酒一边吟诗作对,顺便在席间品评人物,按照历年之文章诗词,排序那一年最有集会夺魁的人物名单。
武人们也将这个习惯继承了下来,并加以改变,春风楼集会不再是每三年一次,而是改成了一年两次,分春秋两季,号春秋榜,按照一定时间内江湖上人物的战绩功勋,排列座次。
这一日,便是今年的春榜发榜之时,而由于每三年一次的武试大比将近,这一次的春榜又是比往年还要重要的多,也受关注的多,因为这一次的排序,将基本定出今年春闱最终能夺得武魁的人选,所以来的人也比平时要多的多。
不仅仅是京城中人,京畿之地,江南,漠北,岭南,蜀中,关中,西凉,渤海皆是有专人前来,为的就是要掌握这最新的消息。
时间到了辰时三刻,春风楼里已经几乎是座无虚席,所有人都是起了大早,不想错过了这场盛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已经有小厮仆役将热腾腾的早饭吃食端到了每一桌上,有客人要喝酒的,也是尽量满足,这些小厮仆役行止得体,动作迅捷不乱,端的是训练有素,且看他们呼息步伐,也都是井井有条,居然是都有武功在身之人。
光是瞧这些小厮仆役,以管窥豹,便也可知此地主人不简单。
而能够承办如此之武林盛会,此地主人自然是不凡的,要知道最初春风楼春秋两榜放榜,是皇家亲办的,要从皇家手中接过这份差事,不仅仅是需要巨大的人力物力,最最重要的,是对于消息的收集能力。
而能收天下消息于一处的,这个世界上只有一个组织,或者说,只有那么一群人才能办到,那就是百晓生。
百晓生从明光十六年,也即大陈一百三十七年开始接手春风楼,起初也是因循旧历,每三年一办,后来大力改革,又从原本只排座次的基础上,具体品评人物,分析细节,让与会之人受益匪浅,不仅仅能知晓对手情报,还能从江湖新秀之中物色人才,填充势力,到得后来,来参加春风楼聚会之人越来越多,终让春风楼春秋两聚,成为江湖一年一度之最大盛会。
辰时六刻,楼中的客人基本都已经用膳完毕,正戏终于要上场了。
小厮仆役撤了残羹冷炙,上了去年冬的大红袍,一群江湖客啜吸着滚浓的茶汤,将目光方向了春风楼的最中央。
在最中央,一个新建起的台子上,一个长着一张猴儿面孔,五短身材的瘦子,正在东张西望意态神情极为猥琐地从台子旁一步步走向台中央。
此人本就怪异搞笑,此时还硬穿了一身完全不合身的锦衣,真真是应了那个词,沐猴而冠。
顿时,楼里边便响起了低低的谑笑声,窃窃私语声也伴随着一起而来。
“此等猥琐人物,怎堪大任?这百晓生莫不是在拿我们当猴子耍?”东边座,一个粗豪的江湖客忍不住低声抱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听他抱怨,他身旁的同伴立刻就对他说:“诶,子豪兄有所不知,此人乃是那栩栩如生柳如生新近力捧的人物,叫什么曾什么恒,据说很有些本事的。”
“就这小猿猴?还能有什么本事?”听到此人这样说,坐在旁边一桌的人马上也发声了,一声嗤笑,极为不屑道,“莫不是给我们当堂耍猴吧?”
他这最后一句,立刻引起了共鸣,整个春风楼都是嗡嗡地响了起来。
“这百晓生真是一年不如一年了,找的什么乌糟货,败兴,败兴!”
“还是去年秋那位美人好,唉,我今天还很期待呢,结果居然是这么个杂耍的,嗨!”
“晦气!”
……
座中的人虽然都压低了声音在说话,可大家都是江湖豪客,功运双耳,哪还有听不清的。
那台上的小猿猴自然也是听得一清二楚,他纵然脸皮极厚,听得也是胸膛起伏,但他最终还是忍住了,低低咳嗽一声道:“诸位!”
结果不知道是他太紧张还是什么原因,这一声诸位出口,却是破了音,他声音本就尖利,现在就更加不堪。
终于,本来低低的笑声变成了哄堂大笑,小猿猴一张脸真的涨红成了猴屁股。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诸位!!!!”但他还是在顿了一息后,一声厉喝,整张脸涨的快要出血了。
总算,在座的还是给百晓生面子的,不笑了。
“诸位,今日之春榜,便由在下来为诸位揭晓。”小猿猴的气缓了下来,朝着四面作揖,道,“在下彭城曾静恒,初次登台,若有谬误之处,还请各位多多包涵。”
没人理他。
曾静恒沉默了一下,转身伸手朝着背后的一根绳子一拉,顿时,早就准备好的,悬挂在台上的一张铜色的长卷便瞬间铺了开来,将卷上所写的内容展露在了所有人的面前。
这一张铜卷上的内容便是最新一期的江湖惊才榜的入榜人物名字了。
春风楼春秋榜,两季一榜,名为一榜,实为三榜,分别为惊才,风云,龙虎三榜。
惊才榜专门收录十六岁至二十八岁之江湖青年武者,风云榜则是二十八岁至四十岁,龙虎榜便是四十岁以上之人入选。
今天最受关注的就是惊才榜,除了大比的原因,还因为风云和龙虎两榜,榜上之人实力非数年之功不可动,所以哪怕变化也要在几年之后,短期内是基本不变的,唯有惊才榜,江山代有才人出,尤其是这几年,新近崛起的年轻人那是一个赛一个的厉害,变数最大,惊喜和惊吓也最大。
“恩……这第一名是肯定不会变得,想也知道。”有眼力好的,已经自己看了起来,丝毫不给曾静恒面子。
要知道,一般往年,出于对百晓生的尊重,哪怕是看的一清二楚,也是不会发出一言的,要等百晓生的人宣榜唱名,再一一演说,可今年,显然大家都对这个小猿猴很不以为然,连百晓生的面子都不给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咳咳。”曾静恒忍不住又咳嗽了一声,然后转身半侧着身子开始唱名,“今年春,惊才榜第一位,八皇子,少年剑神陈小桔!”
楼中的私语声并没有停止。
“第一名肯定是八皇子,不可能是别人的,八皇子的剑,啧啧。”
“那第二名肯定也变不了,那越子离虽然差了八皇子一筹,却也算是少年天才了,恩,等等……这……”
台上,曾静恒继续开声道:“第二位,名震江东,一刀捭阖古小安!”
“哗!!!”简直就像是一阵浪潮一般,整个春风楼沸腾了起来。
“搞什么啊?!这小猿猴收钱了吧,这第二位是什么东西啊?!”
“什么名震江东,一刀捭阖古小安,我连听都没听过,古,江湖上哪个有名有姓的门派是姓古的吗?”
“百晓生这真的是太不靠谱了,弄个这么个人物来恶心人也就算了,现在连榜单都要作假了吗?”
“这什么什么安,怎么可能比越子离厉害啊?没天理啊!”
不过虽然群情激奋,但人群里却也有几处诡异的安静之处,比如说江南姑苏陈公府的人,漠北铁剑门的人,蜀中秦家的人,龙虎山大风宗的人,还有中岳大禅寺的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诶,小白,你们就是江南的啊,这什么名震江东,你们认识吗?”有跟陈公府熟识的,立刻就开腔问了。
陈公府来人正是白无眉,他看着那铜色榜单上的大名,有些尴尬地咳嗽了一声,掩藏住了眼底深处的一丝嫉妒之色,道:“没听过,这……”
他故意欲言又止。
于是人群彻底愤怒了。
“下去!!!下去!!!!下去!!!!小猿猴!滚下去!!!”
小猿猴曾静恒脸上一阵青一阵红,不知打是因为自己的遭遇,还是因为那个让自己有机会站在这里的人被人平白污蔑而愤怒,他深深吸了一口,怒喝一声道:“闭嘴!!!”
明明他的功力不深,声音也不够洪亮,却是居然真的硬生生压下了所有人的声讨浪潮,随后他不等有人继续开口,立刻道:“古小安,现年二十四岁……”
这本是要等唱名之后才能进行的演说环节,可曾静恒现在也顾不得了。
“籍贯未知,于去年夏末于江南姑苏出道,出道之初,便以当街挑战漠北铁剑门少主拓跋燕之而闻名姑苏,城中之人皆知,古小安放言将于姑苏陈家比武招亲大会之中,击败拓跋燕之,夺得郡马之位!”
曾静恒说到这里,姑苏陈家和漠北铁剑门的人的脸色都是难看到了极点,正有人想要出言喝止,却是百晓生的人终于出面了,他们示意不可,百晓生到底底蕴极深,无论谁都不敢轻言得罪,是以到底没人敢阻止,曾静恒的解说还在继续。
“后,古小安孤身入陈家,历五战,分别战败长生剑宗谢雨留,漠北铁剑门拓跋燕之,并于最终之战,一刀无双直斩长生剑宗首徒,春水公子越子离!由此,名震江东!”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听到这里,长生剑宗的人也是脸色铁青,他们近来门中本就遭逢多重变数,现在又听到有人当众宣扬他们门中败绩,哪还能痛快的起来。
然而,曾静恒的话语还在继续:“不料,战胜之后,长生剑宗长老真煌出于私怨,对其暗下毒手,将其一掌击入姑苏河之中,幸而其命不该绝,于姑苏河中生还而出,一路逃亡至彭城左近,于群雄围攻剑魔西门之时,仗义出手,一刀震退群雄,助剑魔西门逃出生天,再后,群雄围追堵截古小安,其凭借不弱身手杀出重围,于大江之上与剑魔西门重逢,船行江中,群雄复来,古小安再拔刀,战长生剑宗叶缺,一刀而败,再战漠北铁剑门少主拓跋燕之,斩其右手,杀其剑奴,后再战九人,皆败,至第十人,于绝境之中闯先天之关,无奈气力用尽,终败,被剑魔西门救起,突入大江,是夜,有剑光起于大江通天彻地,古小安直入先天境界!”
尽管只是这寥寥数十句话,但在座的却都已经可以在脑海中想象那些个画面,那大江上的暴雨如箭,那江中死斗,那不屈之刀魂,不灭之剑意。
直到此刻,才有人发现,这个小猿猴其实也没有那么不堪,他的演说引人入胜,哪怕是和柳如生比,怕是也差不了太多了,很多人都是听得心旌摇曳。
“古小安上得岸来,直往长安去,只因剑魔西门救他一命,送他入先天,他则投桃报李,入长安,保顾氏!此后一月,古小安化名白发鬼,于长安连斩三更剑鱼玄素,朱家家主朱棠,于长安城外合顾长安之力斩顾氏死敌宗师杨阎罗,刀压关中!”
有人已经忍不住要叫起好来,不仅仅是因为曾静恒的精彩演说,也是因为这古小安实在了得,半年之内,转战南北,连克强敌无数,完全当得起名震江东,一刀捭阖之名。
可曾静恒还没有停下,他还在慷慨激昂地说着,事实上,当他越来越投入到演说中后,不仅他的外貌没人在意了,就连他的略显尖利的嗓音也没人太膈应了。
“最后,去年秋末,八方围长安,古小安一人一刀,横立长安听雨楼之外,斩半步宗师大禅寺晦明和尚,铁剑门拓跋冷山,大风宗风煌道人,又于最关键之际,袭杀蜀中秦家秦恕,挽狂澜于既倒!”
曾静恒说道这里停了一下,足有一息之久,所有人都以为结束,却没料到他再次吐气开声道:“古小安……所修之功法为焚身诀,所练之刀术为烈火焚琴,所用之刀为焚城,每于绝境之中杀出重围,每于万般不可能之中创造可能,一刀斩出,败尽英豪,侠肝义胆,一诺千金,挽狂澜于既倒,扶大厦之将倾!此等人物不排在第二,谁排在第二?此等人物不称英雄,谁……敢称英雄?!”
最后一句话曾静恒不知是为了古月安鸣不平,还是为了自己,用力的声嘶力竭到近乎泣血,整张脸也完全用力变形到有些狰狞。
可人们却忽然觉得这一刻的他,很有些雄姿英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满堂寂静。
所有人都已经默认了曾静恒的能力,也默认了古小安排在第二。
“哧,排在第二又如何,英雄了得又如何,这古小安前日里坏了太子殿下的大事,昨日下午,城西赤龙武馆的柳赤龙宗师已经奉命去杀他了,恐怕他是命不久矣,见不到自己名传天下那天咯。”就在众人沉寂之时,一个忽高忽低,不知道从哪里发出来的声音在整栋春风楼里响了起来。
“谁?谁在说话?”那声音一落,便一群人猛地起身,厉声喝道。
本来座中都是英豪,听到有人如此说话,必然要呵斥,可再看这群人身上的服饰,他们又沉默了下来。
因为这群猛然站起来的人都是身穿青色的绣龙长衫,腰间配有青龙刀的,明显是大陈青龙司的人。
大陈青龙司,负责监察天下,上可查百官,下可掌万民,是皇帝的亲军,在这天子脚下,权力之大,气焰之凶,便是素来张狂的江湖豪客也要避让三分。
京中素有传闻,大陈青龙司和百晓生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今日一见,却是果然如此。
“刚刚谁说的,最好自己站出来,否则让我们查到,可就没那么简单了。”青龙司的领头人看着满座的豪杰,缓缓道,“天子脚下,非议皇族,可是大罪,谁敢包庇,定惩不赦。”
还是没人说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江湖豪客或许忌惮这群青衣鬼,却也不见得怕了他们,大陈开国两百年,江湖之大,不弱庙堂,青龙司再凶,也不过京畿之地,出了京城左近,也不过如此。
所以不说话就是了,真的动手,这群青衣鬼也得思忖三分。
僵持了一会,最终青龙司的人重新坐了回去。
唱名继续,有了古小安那段,曾静恒再说就畅通无阻了。
只是在座很多人都是心不在焉了,都是在想着那古小安了,如此少年英雄,却是得罪了太子殿下,那恐怕是……可惜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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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千字大章,今天就这么多了,因为昨晚又没睡好,现在困死了。
搓个澡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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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月初一这一天过后,最新一期春榜发布。
除了那些已经耳熟能详的少年英杰,有一个陌生的名字,以一种异军突起的姿态,风一样地迅速在京城中传遍了。
这个名字就是,古小安。
春榜给他的最终定语是豪杰仁心,刀压群英。
这个定语的评价不算低了,放在往年,也确实足够成为一段时间的大众谈资,可绝对也没有说像现在这样快,几乎就是一夜之间,明里暗里,大街小巷,王公贵族,都是知道了这个名字。
一早起来,好像整个京城的人都在谈论这个名字。
因为,这个人,得罪了太子殿下。
太子殿下是四个字,可有关于太子殿下的故事,却是四十万个字都说不完。
简单来说,得罪了太子殿下的人,基本上都已经死了。
所以这个古小安,也不可能幸免。
因为他既不是名门世家的子弟,也不是三殿下的人,更不是皇帝的人,他只是一个孤家寡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所以哪怕他武功盖世,没有到天下大宗师的份上,他也是死定了。
哦,好像是听说,他和关中顾家是有那么一点关系的,可关中顾家最近才刚刚在关中的争夺中赢下来,元气大伤,绝不可能为了一个外人得罪太子殿下,大陈未来的皇帝。
所以,他还是必死无疑。
京城里所有人都在等待着这个人的信息,倒不是大家都很担心他,只是这件事事涉太子殿下。
帝王家事,就是天下事。
这件事情的过程和结果到底如何,总是会产生一些相关联的反应的。
比方说三殿下会怎么想,怎么做,皇帝陛下又会有什么莫测的旨意,都是京里的很多人需要考虑的。
现在已经确定的一点是,古小安之所以会得罪太子殿下,是因为他救了御史李染的妻女。
御史李染是个铮臣,官不大不小,话却是很敢说,为官六载,弹劾批驳过很多人,几乎是得罪了京城里他能得罪的人里的全部。
本来御史当差,弹劾批驳也是难免,李染性子直了些,想要做的水至极清,最多也就是得罪人,被排挤,性命倒是无忧。
可是他近半年来,不知道是吃错了什么药,居然是和太子殿下卯上了,连上了六个折子言说太子殿下的劣迹。
本来朝中风向,就是有要废太子的苗头,这李染一出手,大家都以为是大潮要来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一时间风声鹤唳。
李染上第一道折子的晚上,京城金吾卫就围了他的宅子,到了天亮宫里什么消息都没有传出来,才散了。
大家看出来这不是皇帝的意思,所以就想到了李染这浓眉大眼的,也是终于开了窍,知道找靠山了,投向了三殿下那边。
可这贸然行事,也不像是三殿下平日里运筹帷幄的风格。
就在大家猜疑不定时,过了半月,李染又上了第二道折子,可是朝野并无其他响应。
这一下,大家看出来了,这人连三殿下的人都不是,就完全是个浑人,就是一门心思要参太子殿下,这倒是和他平日作风很像。
于是太子殿下也不管他了,安心戍边去了。
之后李染又是连上三折,也是石沉大海,大家也都把他当个笑话看了。
本来事情就这么过去了,谁知道这家伙不屈不饶啊,在年后又上了一折,恰巧此时太子殿下刚刚戍边回京,因为在年末边关和打秋风的边人的交手里很是吃了几次败仗,正被皇帝训斥,朝野心思浮动,这一折可以说是挠了半年的痒终于挠破了靴子,挠到了那个痒处了。
据说皇帝这一次是真的拿了这折子看了一眼,虽说也没有后续动作,却足以让太子殿下夜不能寐。
他已经意识到李染此人,要么收,要么杀,再不可放任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所以才有了现在这一出。
太子殿下派人截杀李染妻女未果,被古小安坏了好事,当夜雷霆震怒,复又立刻派了京城赤龙武馆馆主柳赤龙前往。
京中十大武馆,赤龙武馆排行第六,但近些年在京里风头最盛,因为赤龙武馆出了个宗师柳赤龙,一手赤龙拳出神入化,据说已经到了拳劲外放,可化赤龙的地步,故而才有了宗师之名,除此之外,也是因为柳赤龙乃是太子殿下的人,仗着太子殿下的名头,京中自然也是少有人敢惹。
柳赤龙出马,很多人已经默认古小安死了。
因为古小安在春榜排名再高,也不过是惊才榜第二,修为境界也不过先天,二十多岁的年轻人,怎么可能是已经入了龙虎榜的柳赤龙的对手。
所以大家与其说是在等古小安的消息,不如说是在等他的死期。
可京城里,还是有人不想古小安死的。
这个人就是御史李染,他不想古小安死,因为他不想他的妻女死,或者落在太子殿下的手上。
所以说他应该是全京城,或者说全天下最担心古小安生死的人。
在得悉了这个消息的第一时间,李染便心急如焚地想要出门,可是走到门口,他才惊觉,为官六载,得罪的人太多,想了一圈,偌大的京城居然无人可以帮他。
好在他的家仆机灵,提醒他可以去找江湖客帮忙,可他一个御史,官场中人,手无缚鸡之力,平日里也不和任何江湖人士来往,一时间哪里又能找到什么人帮忙,死马当活马医地给京中的几家著名的武馆投了名帖,却也是渺无音信。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最后的最后,他一咬牙一跺脚,放下了他这么多年的清高孤傲,让家仆把他拉到了三殿下的府门前,投了帖子在门外等了整整一个时辰。
终于有三殿下府的管事走了出来,却不是邀他进府的,而是请他离开的。
他一听那话,眼前一黑差点晕过去,就在他稳定心神差点就要跪下恳求的时候,那管事又跟他说了一句话:“李大人,放心回家去吧,你家夫人千金有那古少侠保驾,不出几天,便安然到京了。”
说完,这管事便回去了。
三殿下府的朱门轰然关上,只留下李染一个人茫然地站在门前不知所措,他转过身,看了看天上的西沉的日头,想,那古小安,真的有那么厉害吗?
想完,心中只得一片凄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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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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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气开始回暖。
这一日,那一架顶上放置着棺木的马车已经到了晋阳境内,离京城也不过千里地了,再赶上几天便也到了。
这几日里,一路平安,无风无浪,却是搞得古月安有点郁闷,他还想着要是独孤郁快点再来狙击他,好让他手刃了。
结果这小子既属兔子又属乌龟的,跑的贼快,苟的贼牢,这家伙要是去参加龟兔赛跑,好家伙,无人可敌了。
不过也没关系,反正就算是独孤郁不来找他,等古月安到了京城也能去找他,这家伙是太子麾下十三神将之一,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总能抓到的。
这里古月安也没有去想到时候怎么从太子手里要人的问题了,他再次开始了优哉……
额,其实也不能算是悠哉的生活,因为他现在不是孤身一人了,他身边还带着个小拖油瓶。
本来最开始,古月安为了避开这个小拖油瓶,还在外面赶车,可过了不到半天他发现自己实在没有什么赶车的天分,主要是有点对于道路不太分得清,就算是悉心请教过老车夫也没用,所以好不容易七拐八拐地到了一个小县城以后,他在城里又找了个车行,再花重金重新找了个车夫。
当然古月安事情是都跟这个车夫说清楚的,比如说这一趟行车必然危险至极,还可能会卷入不必要的麻烦。
谁知道那车夫完全的混不吝,接了古月安的钱就上车:“走吧客人,俺老王什么风浪没见过,钱管够就行。”他说完还指了指车顶上的棺材,示意早就知道这趟不简单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事情如此,古月安也不多言了。
于是局面再次变成了,古月安必须回车厢里面对小女孩了,不用说,这种时候极度不讲义气的自称义薄云天的丁蓬蓬哥自然是缩在侠客令的乌龟壳里不肯出来的。
好在李小染在度过了初期的悲伤之后,也已经情绪稳定了下来,除了睡着的时候还会在梦中流泪,平时都很安静。
可古月安本质上是个很燥的人,所以他只能尝试和李小染聊天:“小染啊,你知道你和你妈妈为什么会被人追杀吗?”
“恩……”李小染长长的睫毛轻轻晃动着,“可能是因为爹爹吧……妈妈常说,爹爹的性子太直,会得罪人,不好,一直担心他,老是睡不着……”说道最后,她又望着车顶不说话了。
因为她妈妈就在上面。
李小染年纪小小,却很聪慧,说话也很有条理,只是并没有什么用,古月安也知道肯定是李染得罪了太子才会有现在的事,重要的是什么事,以及其他的信息,没有这些他也无法推测更多。
而正是因为无法推测,他也不知道,有人已经在来杀他的路上了。
在车里待得憋闷,古月安想出去透透风,顺便和车夫聊聊天,结果一开口他就后悔了,因为他发现这个车夫也有点问题。
“客人,你猜猜俺叫啥?”
“叫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嘿,俺叫王麟,字春秋,怎么样,是不是特别有文采?别看俺是个赶车的,俺以前是正经读过书的,还会作诗呢,你听俺给你念啊,树上一只鸟……”
古月安一脸黑线地重新撤回了车厢。
马车前行,车外是疯疯癫癫的车夫,车里是悲伤的小姑娘和无所事事的大侠,车顶是一只崭新的楠木棺材,画面和谐又诡谲。
好不容易熬到了晚上,古月安赶紧下车放风,生火,抓野味,烤,喝酒。
那疯疯癫癫的车夫也是个好酒的,抓着古月安给的酒就不放,古月安叮嘱他别喝太多,他还自夸:“放心吧客人,俺就算是闭着眼睛都能到京城,京城的路,那比我回家的路都熟!”
古月安强忍着把他打晕丢下自己驾车去京城的打算,回到篝火边,继续给小姑娘烤野兔。
柴火声荜拨,小姑娘盯着跳跃的火焰忽然说:“哥哥,你教囡囡武功好不好?”
古月安烤野兔的手顿了一下,没有立刻回答,只是转过头去看着她。
“囡囡学了武功,有哥哥这么厉害,就不怕被坏人给欺负了,还能保护爹爹……”小姑娘可能是怕冷,双臂抱着腿,蜷缩了起来,一双大眼睛盯着篝火眨巴眨巴的,看起来像只可怜的小猫。
“学武很苦的。”古月安说着起身去车里拿了件大衣出来披在了小姑娘身上,“再说,以后哥哥会保护你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谁知道小姑娘听了却是摇头,说:“不能一直麻烦哥哥的,囡囡……也想有一天可以保护哥哥呢!”说到最后她笑了起来,这一笑居然灿若星辰。
明明是无星无月的夜晚,古月安却觉得星斗漫天,心中一片暖意。
“好吧,那等到了京城,我便教你武功如何?”
小女孩正要点头回答,却是一个声音抢先道:“你怕是到不了京城了。”
那声音清清淡淡,却又好像蕴藏着无数的幽情往事。
古月安霍然回头,手中瞬时便已经从拿着烤兔子变成了雪焚城,刀上刀意汹涌。
只因这个声音不是别人,正是魔女绾绾的!
绾绾来了,那么独孤郁便在左近。
古月安刚要出手,却是一条小身影一下子窜入了他的怀里,在他的怀里不断地抖动着,甚至古月安还能听见牙齿磕碰之间的那种笃笃声,是李小染,她不知道为什么,害怕到了极点。
“囡囡,你怎么了?”古月安皱着眉头还是看着绾绾。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是……笃笃……是……笃笃笃……是她。”李小染完全口齿不清了,害怕的全身都在抖。
“是她杀了你妈妈?”古月安读出了这个信息,并明确感觉到李小染在他怀里轻轻点头。
那一边,绾绾听了这话好像是微微愣了一下,随后展颜笑了说:“没错,是我杀了她妈妈。”
“蓬哥,交给你了。”古月安不方便动手,只能唤出丁蓬前往。
“得勒,交给我吧,这一次肯定没问题,不过我说,这么大一美人,你真不要了啊?”丁蓬一出场,还是口花花,手中魔刀却是不停,有近乎风铃般的声响在风中飘动,一瞬间他就来到了绾绾的面前。
“古小安,我来,只是想告诉你,有人来杀你了。”最后一个字落下,丁蓬的刀也落下,却是斩了一个空。
绾绾再次消失了。
丁蓬回头耸了耸肩,歪了歪脑袋,意思是怎么办。
古月安沉默了一下,走到那个车夫旁边,发现这家伙根本两耳不闻身外事,一心只喝杜康酒,刚刚这么紧张的场面,他根本不知道一样。
“别喝了,走了。”古月安踢了他一脚,把他踢回了神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就走了啊,这酒还没……”车夫一脸不舍,但看古月安神情冷冽,也不敢再说了,立刻就把马车赶了过来。
本来古月安一个人是根本不用怕的,但他现在身边还带着个小姑娘,总是要多想一些。
妖女的话固然不可信,可她既然出现,说明独孤郁肯定有什么想法了,保险起见先走,哪怕追击战也好过给人围了。
马车向前,在无星月的路上奔驰着,好在这个车夫王麟说话是疯疯癫癫,也贪酒,车技却是真的不错,大晚上是车驾的丝毫不颠簸,路也是很认的。
古月安在车厢里安慰着小姑娘,没一会她就睡着了。
又行了一会,车忽然缓缓停了下来,不走了。
“怎么不走了?”古月安全神贯注。
“客人,前面有人,走不了了。”车夫难得很有些认真,或者说紧张地回答道。
“怎么走不了,大道朝天,那人还能躺着不成?”古月安这么说着,感知却是全开,他感觉到了路的尽头有一股不弱的气,同时,四周围原本平静的大地上,也是瞬间出现了无数的气息。
他们居然是一下子被包围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那人没有躺着,不过,俺认得他,他是京城十大武馆排第六的赤龙武馆的馆主柳赤龙,俺……不是他的对手。”车夫顿了一下,说道。
“他很强吗?”古月安并没有着急动作,他还是轻轻抚着小姑娘的背,生怕她从睡梦中醒来。
“很强,拳劲可离体两尺,化作赤龙,据闻已入宗师境。”王麟说到这里气息已经屏住,他显然也是察觉到了附近的动静。
“我现在需要大概五息的时间,在这五息里,我希望我妹妹没事,你可以给我这五息吗?”古月安又问。
“呵……”王麟似乎是咧开嘴笑了一下,道,“就冲客人你那坛酒,俺王麟王春秋,把命留在这里也给您腾出这五息来。”
“好汉子。”古月安说完身形已经窜出了车厢,当然,为了保险起见,他还是把西门吹血留在了车厢里。
古月安已经站在大道上,他看到了大道那头的人,一个年约四十的虬髯劲装汉子,此时正在朝着他笑。
“你是柳赤龙?”古月安问道,手中雪焚城已经在手。
“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可以杀了你,但是我这个人宅心仁厚,不轻易杀人,你把人留下,我可以放你走。”柳赤龙声如洪钟地回答道。
“留下只手行不行?”忽然,古月安心头一动,某个似曾相识的场面在心头闪过,于是他说了这句很经典的台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说了,我只要人,你可以走。”可惜对面的人并没有配合地说出下一句。
所以古月安出刀了,一刀向前,他的身后傅红血的虚影隐现,又渐渐与他重合,天地忽然刮过了萧索的风。
萧索一刀。
柳赤龙看着这一刀,瞳孔极度收缩,他抬起了拳,拳劲在他的身前化作了两尺长的赤龙,他本以为这个年轻人绝对不敢跟他动手的。
没想到他的刀……会这么的……
刀已经轻易地穿刺了那涌动的赤龙拳劲,刀穿透了柳赤龙的脖子,寒霜的刀劲冻住了他的伤口。
出刀的人已经在缓缓朝着来路走去,柳赤龙才缓缓倒下。
“五息到了吗?”古月安走到王麟面前,问道。
“还……还没有。”王麟愣了一下才开口,他几乎怀疑自己的眼睛,就这样,名动京师的柳赤龙死了?
“走吧。”古月安上了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马车继续缓缓向前,车轮滚过了柳赤龙还没来得及瞑目的尸体。
很久以后,那些埋伏在大道两旁的人才觉得如释重负,就在那个持刀的年轻人下车的那一刹那,他们就感觉到像是有千钧之力压在了身上一样,叫他们半点不能动弹。
再回想起之前的那惊鸿一刀,他们又无比庆幸自己没有出手。
那……还能算是人的刀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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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更。
困死了,训教。
感谢无伤只有拳,醉梦残生,一事无成人渐老的打赏,谢谢。
昨晚忘记互动了,现在来互动一下,大家知道留下只手行不行这句话出自哪里吗?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京城,销金楼。
座无虚席。
外面五更的梆子已经响过很久了,天光渐渐弥散开来,天就要亮了。
可销金楼里满座的客人却是没有一个有半点要离开的意思,有实在困得不行的也是拼命喝酽茶来保持自己的清醒,瞪大着眼眸紧盯着销金楼的门口,生怕错过了那个消息。
他们都在等一个消息。
一个有关于古小安的消息。
按照时间来算,赤龙武馆的柳赤龙是前天晚上离京的,那古小安据说是到了晋阳了,赶得快的话,一天一夜柳赤龙昨晚上就该到了,也就是结果很可能昨晚已经出来了。
只是因为时间的限制,所以还没有到京城,但最迟,今天早上也该来了。
也许,就在天亮的那一刻,也许就在下一刻。
所以没有人敢有困意。
这个消息不仅仅关乎着朝野的微妙关系,也关乎着无数人的荷包银钱,那是动辄上下百万两的赌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没错,赌局。
事实上就在古小安的事情传遍京城的时候,赌局就已经开始了。
主办这一次赌局的人是销金楼,或者说沈记。
沈记,不是一个武林门派,也不是一个武林世家,它是一家钱庄,天下第一钱庄,拥有它的人,是天下第一有钱人沈奕,通过这家钱庄,沈奕控制着天下间各行各界的各种生意,可以说,他就是大陈的财神爷。
而销金楼,则是沈奕各种生意里,除却钱庄以外最大的一桩,它负责的是,赌钱。
沈记的银号开遍了全国,销金楼也就跟着开遍了全国,但凡有沈字旗号的地方,必有销金楼,其盛况堪比昔年顾家遍布全国的杀手档口,不同的是,顾家干的是杀人的买卖,沈记干的是弄钱的买卖。
作为沈记的大本营,京城的销金楼比之其他地方更加的豪阔,整栋销金楼楼高二十丈,共十八层,通体以楠木搭建,雕梁画栋,覆琉璃瓦,挂琉璃灯,灯芯以南海长明鱼油做引,从入夜开始便全楼点灯,灯火贯彻云霄,盖过星辰,通宵达旦,至第二日早晨才熄灭,是以,销金楼又有京中白夜之称。
除却灯火之盛,销金楼中膳食无不效仿宫中,掌勺大厨乃宫中昔日御厨,所做菜式皆仿御品,所用食材海陆奇珍,皆以沈记通天商路从天下各处运载而来,故而,京中食客常言,人坐楼中,食遍八方。
膳食之外,楼中一应陈设皆是珍品,古玩玉器,字画雕刻,堪比大内,楼中一应仆役,皆是俊男美女,规矩通达,几近宫人。
而这一切,却都只不过是点缀罢了,这繁杂绚丽之一切事物只为了赌之一字陪衬。
销金楼中,无物不赌,小到两鸡相斗,大到两国交战,无有不赌者,赌局金额,百万之数不过小赌,上得五百万才堪堪称大,至千万方有豪之一字,至于数千万乃至上亿之数,方是巨赌之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今次古小安之事,初始金额也不过五百之数,不过大赌,本来不应该吸引满座客人,平日里最多小半已经算多,可是因着事涉太子竟导致销金楼座位供不应求,到了昔年堪亿之局才有的盛况。
李染今夜也在座中,当然,他不是来赌钱的,以他平日秉性脾气,以及他的身家数额,是断然不可能来这销金楼的,只是今夜为了他的妻女性命,他将这数年宦海之蓄都砸了进来,才勉强换得一张销金楼二楼的雅座。
他也实在没了办法,京中无人可求,自己也没有武功,若不是有三殿下府管事那句话,他连抱着死志闯宫门的心思都有了,可哪怕那管事那么说了,他也是坐立难安,最后还是他家仆人比他这个当老爷的知世故,跟他说,若是老爷实在无处可去,不如去销金楼,那地方龙蛇混杂,消息乃是京中第一。
结果,果然是没来错,今夜赌局,便是古小安之事。
他入得座中,从最开始的忐忑不安,到后来的有些麻木了,继而到现在忽而心脏再度犹如擂鼓一样震动,他看着栏外的天色渐明,总觉得有什么事情将要发生了。
喝了一口面前的酽茶,当然不是淡而无味,销金楼中贵人至上,莫说有一口淡而无味的茶,便是茶汤稍凉,也有人立刻置换,只是口中茶汤再是温热可口,到底抵不过心中苦楚,一口茶汤入腹,还是满腔子的焦躁不安。
“我说,到底还来不来了,再不来就流盘吧,老爷我要回去睡觉了。”有人等的不耐烦了,大打着哈欠从楼上喊话。
这销金楼中间镂空,四面设座,是以哪怕在十八层上喊话,一楼的人也能听得清清楚楚。
“李三,你要是赌不起就先走吧,你那份我给你垫上,赢了算你的,输了算我的,怎么样?哈哈哈哈!”有人听了那话,立刻接口道,听这话里的意思,明显是两人有过节的,明面上是仗义非常,实际上暗里满是讥讽之意。
能坐到高楼上的那都是富贵人中的富贵人,哪受得了这个,那李三闻言立刻反击道:“王十六,你在说什么鬼话,你李三爷我是那种输不起的人吗?我告诉你,不就是十万两吗,老子打水漂都不心疼!”
“呦,十万两啊,瞧瞧,阔啊,你李三爷,十万两也有脸拿出来说啊?你十六爷四十万两都没开口呢,再让我猜猜,你李三这十万两压得是那古小安吧?”最后一句,王十六说得阴阳怪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那……那又怎么样?”李三明显有些底气不足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王十六狂笑着说道,“我说李三你是想钱想疯了吧,要是真这么缺钱,你求我一声我借你得了,那古小安肯定是死定了的,你这偷鸡完全是自寻死路,我告诉你吧,我也好歹算是赤龙宗师座下半个入室弟子了,赤龙宗师的风范那我见得多了,旁的不说,去年,十馆会武,那四个半步宗师围着赤龙宗师打,想以多胜少,结果呢,赤龙宗师一出手,赤龙拳劲一放,四个全倒了,那可是半步宗师啊,这古小安呢,才不过一先天,还是个二十出头的毛小子,那春榜吹他吹得再厉害,我赤龙宗师也是一根指头碾死了,我也知道你小子打得什么主意,想偷鸡把你那十万两翻翻好拿去赎了明月楼那丫头,我告诉你,没门!老子今天这四十万两赢的钱加上本金,待会就去把那丫头买回家,今晚就拿了她的处子红丸,老子让你看的着吃不着,不仅输了钱,还要把女人也输给我!哈哈哈哈!!!”
随着王十六的笑声,整栋销金楼都笑了起来,充满了快活的空气。
“王十六,你!!!!”那李三被王十六一步步,逼得最后只能狂吼一声你,因为他说的句句没错,那赤龙宗师的确威震京师,宗师之名早有,那古小安不过后起之秀,再厉害也够呛,他压了这十万两也是真的富贵险中求,为的就是搏一搏,赢了就去赎了那明月楼他看中的姑娘,结果不想被王十六一语道破,他还变本加厉,居然要夺人所爱,一想到今夜那婉容姑娘就要遭那禽兽毒手,他就心痛地整张脸都扭曲了。
比他还要心痛的,是李染,李染本就紧张到了极点,刚刚又像是心中有应一般焦躁,听了那王十六的话,还有萦绕在耳边的笑声,他几乎绝望了。
是啊,那柳赤龙的名字连他都听过,可那古小安,若不是因他妻女的事,他恐怕一辈子都不会认识,这样的一个后起晚辈,又怎么可能真的赢得过那柳赤龙呢。
那三殿下府的管事也只是随口安慰打发他吧……
他这样想着手颤抖着端起了茶杯。
就在这时,终于,销金楼外,一声长长的马嘶声,随后就是一连串急促的脚步声,脚步声之后,一道黑影窜入了销金楼之内。
看那黑影风尘仆仆的样子,正是销金楼的报信快马手。
一看到此人,整个销金楼都安静了下来,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因为,消息,终于来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那快马手从身后取出一只匣子,打开然后拿出了一卷用红蜡封住的纸卷,开始展开。
“哈哈哈!”忽然那王十六又说话了,“李三,看到没,这就是那婉容姑娘的肚兜,老子现在就要扒了它看看那对人人垂涎的**了,你羡不羡慕我?哈哈哈!”
李三双眼赤红,死死握紧拳头,用力到几乎指甲都要刺进肉里,他在祈祷奇迹发生。
纸卷声轻响,那快马手终于展开了那纸卷,开始报信:“八百里快讯,昨夜,古小安于晋阳境内,与柳赤龙相遇……”
“李三,要是你实在嫉妒的不行,跪下求我,老子兴许一高兴,可以让你喝个汤,怎么样?”王十六又一次刺激李三。
“……古小安言道,留下只手行不行?柳赤龙摇头……”快马手还在读信。
“若是你不想求我,那我用完了就把她扔到教坊司去,到时候千人骑万人跨,你李三连汤都没得……”最后一个喝字他却是忽然说不出口了。
因为快马手最后读道:“古小安一刀,斩柳赤龙,柳赤龙死。”
柳赤龙死。
柳赤龙死。
柳赤龙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四个字不断地在王十六脑海里盘旋,他的喉咙就像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扼住了,他张大着嘴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同时天旋地转,一下子朝后倒去。
而李三,也是愣了很久,才转过头去看身旁的仆人,问道:“他刚刚是不是说,柳赤龙死了?”
“是……是的,三……三少爷。”仆人被李三的模样有些吓到了,连连点头。
“柳赤龙死了,柳赤龙死了,柳赤龙死了,哈哈哈哈哈哈!!!!”这一次轮到李三狂笑了起来,他大吼道,“柳赤龙死了,古小安才是胜利者!什么赤龙宗师!臭鱼烂虾!也敢和古少侠相提并论!哈哈哈哈!!!”
“大人,您的茶倒了。”一个清脆的声音在李染的耳边响起,打断了他的出神。
他这时才发现手里的茶倒翻了,茶汤已经洒在了身上渗透倒了衣服里。
“请您跟我去换身干净的衣服吧,请。”那笑容明媚的女侍温声请他去换衣服。
李染却是连连摆手,露出了近乎痴呆一样的笑意道:“不……不用了,这样,这样,挺好的。”
是啊,这样挺好的。
柳赤龙死了,古小安还活着,那么他的妻女也就没事,只要他们没事,衣服湿了又有什么关系。
想着想着,他居然是一把眼泪止不住地落了下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而他的耳边,是止不住地近乎冲翻销金楼的喊叫声。
“古小安!天下第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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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更。
惭愧,之前还在群里和一个老铁说十点半更新,可是一写又收不住了,于是到了现在,实在对不住等更的诸位。
先去搓澡,还有一更。
以及,感谢濮俊晨,vg谈秋,书友201703251,墨夜,月光色女子香,反派角色,焱焱,米色辉煌,刀鬼手,noc,无伤只有拳的打赏。
感谢噬血柒月的万赏,加更会在周末进行,敬请期待。
最后,昨天的互动答案是,《东邪西毒》,梁朝伟饰演的盲剑客与人对敌的台词。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古月安完全不知道千里之外正有一场有关于他的赌局才刚刚落下帷幕,更不知道他昨夜那轻轻一刀,斩落的不仅仅是柳赤龙的命,还有超过五百万两白银的归属。
若是他知道,他肯定要买自己一份,这简直就是白送钱。
他现在唯一知道的是,柳赤龙实在是个名不副实,浪得虚名到了极点的冒牌宗师。
昨夜他在车上就已经感知到了他的气息,虽然不弱,但别说是宗师了,连半步宗师都够呛,最多最多也就是先天洗穴境的武者,所以他才会对王麟说,能不能给他五息的时间。
在古月安看来五息是他解决这个人最长的时间了,结果这个柳赤龙宗师比古月安预计的还要不堪,一刀就倒了。
在古月安一刀斩杀此人的同时,他发现了这个所谓的宗师之所以会被人称为宗师的原因,他大概是用了什么邪门手法,在洗穴的时候,将自己的两只手上的穴窍进行了一些改造,导致他可以在洗穴境界,强行逼出内气在体外形成类似真气外放一样的视觉效果。
这种视觉效果固然不错,可实战性就太差了,那外放的劲气的强度连半步宗师的护体罡气的一半都没有。
所以在古月安的萧索一刀之下,那是完全的摧枯拉朽,不堪一击。
这种浪得虚名的家伙都能在京城闯出偌大名头,古月安对京城武林的格局格调实在是有些失望。
而若是之后太子殿下一直派这种臭鱼烂虾来狙击他,那他这去京城的路简直就是躺着去了。
这一日白日里,天气难得的好,阳光普照,大地回春,春风虽然还带着一点微凉,却已经暗藏暖意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李小染除了昨夜被绾绾吓到了一下,后面的事情她都是在睡梦里的,所以根本不知道他们现在其实处于一个危机四伏的状态里,看着车窗外的春光,她还唱了一支家乡的春歌给古月安听,让古月安的心情也都好了起来。
一路上并没有什么风浪,好像是那些风浪只藏在夜里。
于是夜晚来了。
古月安再度停了车,生火,打野味来烤,喝酒。
将李小染喂饱了,哄她睡了觉,古月安又叮嘱车夫王麟别喝多了,这一次王麟倒是没有反驳,而是很认真地点了点头,看起来昨夜那一刀,对这个车夫的冲击力也很强。
诸事安排停当,古月安终于有时间开始修炼了一下了。
这些日子也休息够了,昨夜的突袭,让古月安放松了好一段日子的神经再度紧绷了起来,不过他完全不讨厌这种精神紧绷的感觉,反而,舒服久了他骨头好像都要生锈了,他已经离不开这种刀口舔血的日子了。
若是在穿越之前,让他选是老死在病榻上,还是死在和敌人的搏杀中,那么他肯定会毫不犹豫地选择前者。
可是现在,他一定会选择后者,他已经无法忍受那种连刀都握不紧的感觉了。
若是有一天,他发现自己真真切切的老了,老的连刀也快要握不住了,那么他也许会选择自裁,又或者找一个值得做对手的人好好打一架,然后在最后的风华里死去。
那是武者的浪漫。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是的,他已经可以感受到所谓的武者的浪漫了。
所以他渴望变强,渴望走的更远,去看看更大的世界。
盘膝坐好,今夜的天空不像昨夜般漆黑,有了那么一丝淡淡的月色,而这一丝月色,将是古月安全部力量的来源。
他现在的境界是三千丝,通过月华炼体以后,他现在已经可以朝着下一个境界洗穴进发了。
只是在转修了功法以后,洗穴却又不像是以前那么修炼了,他现在全部的修炼已经都凝结在了他脑海里那副月照大地图上了。
看清楚整幅图,让他得以借月照身洗净污秽,而要进一步洗穴,他则要看清楚那一副图中,天上的那些星辰。
是的,那副图,虽然是月照大地图,可其实天上也是有星辰的,只是很难看清。
现在古月安要做的,就是看清楚那天上的每一颗星辰,当他完全看清了漫天星辰,那么他的洗穴也就成功了。
这个修炼方法,当然是他提早就已经问过丁蓬的,虽然他之前那些日子看似什么都没在做,一直在喝酒,其实他是一边喝酒,一边在归纳终结他走过的路,练过的功,有时候走的太快了,总是会忘了身后的路,他这是听从了丁蓬的建议,停下来,稳固境界,同时,他也不忘和丁蓬交流后面的路该怎么走。
再一次进入了那副月照大地的图景之中,古月安听着远处传来的悠远而苍凉的听不懂意义的歌声,渐渐进入了物我两忘的状态里。
不知过去了多久,古月安终于勉强看清楚了天上的一颗星辰的模样,忽然他的心头流过一丝犹如月光化水一样的凉意,他缓缓睁开了眼睛,感觉到自己的右手有一寸地方微微有些发热的同时,看到了一个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或者说,是一个灵。
一个时而像是精灵一样梦幻如神,时而又如魔女一般魅惑入骨,叫人耳热心跳的,女灵。
绾绾。
丁蓬已经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了古月安的身旁,古月安还是盘膝坐在地上没有动。
暗夜寂寥,只有柴火燃烧的荜拨声在响,李小染睡着了,车夫好像也睡着了,一片安静。
“你到底想干什么?”古月安有了前两次经验,也知道如果说他不是立刻杀了独孤郁,是抓不住这个妖女的,所以他没有动,丁蓬也没有动。
今夜的绾绾似乎又变了一个模样,她既不妖娆,也不飘渺,反而像是个很普通的女孩子一样,就那么一步步走到了篝火旁边,然后蹲了下来,用双手抱住了膝盖,看着跳动的火焰出了一会神以后,如同是你邻居家的妹妹半夜睡不着觉,跑到阳台上和你聊天一样,说:“其实她妈妈,不是我杀的。”
“你觉得我相信你吗?”古月安还是不知道这个女人想干什么。
“小的时候,我亲眼看见过我妈死在我面前。”绾绾还是抱着膝盖,蹲在那里,像是根本没有跟古月安说话,只是在对着篝火倾诉,“所以哪怕我这个人再恶毒残忍,也不会当着一个小姑娘的面,杀了她妈。”
古月安不说话,只是看着她。
“帮我一个忙好吗?”绾绾忽然抬头,那一刻的她的脸孔在篝火旁显得忽明忽暗,在暗夜的早春的风里,带着一种凄清的美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什么忙?”古月安的直觉告诉他,终于来了。
“帮我脱离独孤郁,我想要……做一个自由的人。”绾绾说。
这句话,让古月安愣了一下,他想过很多种可能,却唯独没有想到这个答案。
做一个……自由的人吗?
“我恐怕帮不了你。”古月安摇头。
“别急着回绝,好好想想,我等你。”绾绾站起身,朝着来时的方向一步步退去。
最后,她说:“哦,对了,还有件事要告诉你,下一批来杀你的人,已经在路上了。”
然后她消散在了风里。
很久。
“真的不帮她吗?”丁蓬抱着手在一旁问道。
古月安摇了摇头,却是鬼使神差地打开了悬赏板,然后看到了最新的悬赏任务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实时悬赏一:
帮助绾绾实现心愿,脱离独孤郁的控制,成为一个自由的武灵,成功后,将会奖励一次抽取侠客的机会。”
……”
一次……抽取侠客的机会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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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更。
训教。
今天写了6000吧,还算不错吧,看到大家都在催我也很不好意思,只是我的手速实在有点慢,以及就我的创作能力而言,一天写8000字,之后再写就不在水准了,所以出于对读者负责的原则,水准之下的文字我是不会再写的,也请大家可以体谅理解一下,可以多写,我一定会多写的。
最后还是感谢大家的支持。
晚安。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先不说绾绾这件事到底应该怎么处理。
有一点,古月安现在总算是弄明白了,那就是为什么绾绾会一路尾随他。
到底不是因为他长得比较英俊。
想到这一点,古月安有那么一点点的惆怅,毕竟他还是很喜欢绾绾的。
只是再喜欢她,恐怕也是帮不了她的。
一是,他实在没有这个能力,他知道绾绾之所以会有这个念头,肯定是因为听说了西门吹血见过的最后一个人是他,而西门吹血,或者说剑魔西门是这个世界上唯一一个成功从武灵,变为了一个自由行走于世间的独立个体的存在。
有人说那就是长生的秘密。
可是再长生,剑魔西门也死了。
新的西门,是新的西门吹血,他也许还有着对于过往的一点点残留的记忆,却终究不是那个人了。
而且,在剑魔西门临死前,他根本就没有告诉古月安到底怎么样才可以做到脱离桎梏,成为一个独立的个体而存在。
那或许将是一个永恒的秘密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也就是,他其实是帮不了绾绾的,哪怕他有那把几乎克制天下一切武灵的鬼器黄泉。
他对绾绾说的是实话。
因为他做不到,也因为他无法那么做。
哪怕绾绾说她并没有杀了李小染的母亲,古月安却是也根本不敢信,他在看书的时候喜欢这个敢爱敢恨的魔女,那是因为她在书里。
而当她真的从书里走出来的时候,一切又不同了,她是月光下的绝色精灵,却也是黑暗中的杀戮女皇。
有时候仁心善意这种东西,她的心里根本不存在。
更何况,她也很会说谎。
可是……一个抽取新的侠客的机会,也真的很珍贵啊。
这一夜,古月安就在种种繁杂纠结的心绪里睡了过去。
并没有所谓的追杀到来。
第二天继续上路,古月安本来不想再去想这件事了,可是看着李小染,他又不免联想到了,就在他颇有些神思不属的时候。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马车再次停了下来。
“怎么又停车了?”古月安有些不耐烦了。
“客……客人,你懂得,我打不过。”王麟只能硬着头皮这么说,他发现这一趟路程真是比他想象的还要艰难上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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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销金楼。
明明是早间时分,楼里却已是又座无虚席。
倒不是这些人都是昨夜留着没走,而是在一个时辰之前,几乎京城里消息灵通一些的人物,都是接到了一个最新的传闻,太子殿下又出手了。
也是,毕竟是太子殿下,折了一个柳赤龙是小,折了面子才是大事啊,这面子要是不讨回来,那还能得了?
不说民间怎么看,哪怕是朝堂之上,怕是本就不怎么向着他的风,是要彻底吹歪咯。
“诶,诸位,这一次那一位派出的又是谁啊?”虽然说已经算是大街小巷传遍了的事情了,可是众人说话之间却还是小心,毕竟这里是京城天子脚下,可不敢妄议皇族,谁也不知道青龙司那群青衣鬼到底躲在哪个角落里,就等着人失言呢。
那要是被那群青衣鬼抓去下了诏狱,破财还是小事,伤筋动骨算是轻的,多得是脱了层皮才出来的,那个惨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所以说大家还是坐在这里舒舒服服地喝喝茶听听曲看看美人晒晒太阳,顺便再赌赌小钱的好,下狱的事,大家都犯不着。
“我听说不是京城这边的,这一次出手的是汝南楼家的人。”有人问,自然有人答。
这销金楼里多富贵,能来这销金楼坐一坐的都是京城里的达官显贵,这消息自然也就是个顶个的灵通,能打听到这次太子殿下派谁出阵也就没什么奇怪的。
而那人话音一落,销金楼的最新赌局就开盘了。
果不其然,开的就是古小安和汝南楼家的盘,顿时整栋销金楼就喧嚣了起来,各种下注之声此起彼伏。
大家这么一大早来,等的就是这个赌局,这可是大热闹,不仅仅是赌的局大,热闹也大,这么些年了,第一个敢公然和太子爷叫板还没有第一时间被按下去的,这古小安也算是除了三殿下以外独一份了。
京城闲人多,最爱看热闹,哪能错过这个。
李染今天也是在座,只是上一次他是用尽了这些年的宦海积蓄,今夜就是砸锅卖铁了,而且还只能勉强坐进一楼,听着满楼的喧嚣声,他那颗心又一次提了起来。
他不懂赌钱,更不懂武林中事,上一次他虽然在座,却是一直待得浑浑噩噩,一直到最后听到柳赤龙死,他才明白,他妻女算是暂时逃过一劫。
这一次,他不甘心就那么干等着,于是见到一个女侍端着一只精巧的盘子过来收取下注赌金,立刻就朝着她招了招手。
“请问客人,您要下哪一方呢?现在古小安的赔率是……”那女侍很是温文地朝着他行礼,并且询问他下注几何。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不是,我不下注,不,我先不下注,我就想先问问,这汝南楼家又是何方神圣啊?”李染这话才一出口,整栋销金楼都开始回答他这个问题。
或者说,应该是有一个声音响彻在整栋销金楼,顺带回答了他的问题。
“李四,你今天还敢来?!”一听那声音,熟悉,却居然是前天输惨了的王十六,十六爷,语气里很有些气急败坏。
“王十六,这话该我说吧?”李四相比他,就春风得意的多了,如果够有钱可以坐的够高,就能看见这位李四爷正搂着一位千娇百媚的小娘子,一边喝酒,一边在这早春寒气还颇重的上午故作风雅地扇着一把折扇。
“好,好你个李四,你是赢了我一回,嘚瑟上了是吧?行,你有胆子的,就今天再跟我赌一回?怎么样?”王十六本来就气,看到那李四搂着本来应该在他怀里的姑娘美的很,那是气的又要晕过去了。
“行啊,你想怎么赌?”李四正春风得意呢,又是美人当前,哪能示弱了。
“简单,我跟你对赌,你还是压你的古小安,我压汝南楼家,我还是出四十万两,你赢了,钱归你,你输了,也不用给我四十万两,把你怀里的小美人送到我怀里就行了,如何?”王十六看李四上钩,嘴角勾勒出一丝狰狞之色。
“这……”李四一下子犹豫了起来,他怀里这美人他到手才不过一天呢,还没吃腻呢,要他拱手送人,他是有点受不了的。
“公子……”美人也在他怀里扭动了起来,明显不愿意被当成物品一样送来送去。
可是……
这整栋销金楼都看着呢,要是他现在退缩了,那以后他李四爷还怎么抬得起头来,莫说这销金楼了,怕是这京城都要没有立足之地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就那个李四,连个女人都舍不得,难成大事。
他可不想听到这种言论。
再说,那古小安好像是着实厉害的紧,连柳赤龙这种宗师都不怕,想来那汝南楼家也不过如此吧。
于是他一边安抚着怀中美人,一边一咬牙一狠心,道:“赌就赌!谁怕谁啊!只是你王十六前天才刚输了四十万两,今天还有那个钱吗?”
“老子什么都缺,就是不缺钱。”王十六听李四答应了,更加得意了。
而看到王十六好像是信心满满的样子,又想起他的家世煊赫,立刻就有人问道。
“十六爷,您神通广大,能给说说今次这汝南楼家去的是谁?”
“你甭管是谁,要是信爷的话,就给我往死里压汝南楼家,稳赚不赔的买卖,当然,你若是嫌钱多想打水漂,尽管跟着对面这个猪头李四压古小安吧。”说完这话,他就坐了回去,闭目养神了。
可楼下还是有人在说话:“瞧十六爷这意思,莫非这一次,是楼家那一位亲自出手了?不会吧?”
“谁啊?”有不明就里的问。
这恰巧也是李染最想问的,他从最开始王十六开口就用上心了,可是听来听去,这王十六就是卖关子,搞得他又是心急如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楼千岁。”之前那人立刻说道,“楼家家主,宗师高手,龙虎榜第九位。”
“豁!!!不可能吧!!!!”立刻有人就叫了起来。
“是啊,没可能吧,这古小安不过惊才榜第二,用得着这龙虎榜第九位的大高手出面?这……”说到这里,那人又不敢说下去了,因为这个消息虽然不是从王十六嘴里说出来的,到底也是王十六的立场,他可没有李四的家世,不敢有半点得罪了王十六。
“别瞎猜了你们,楼千岁是何等人物,收拾古小安哪用得着他老人家,实话跟你们说了吧,虽然不是楼千岁出手,但这次楼家去的也绝对不是古小安可以抗衡的人。”王十六听得烦了,又睁眼开口道,“楼朝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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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更。
搓澡。
马上回来。
以及感谢踌躇晚亭鱼归美人拦,快睡觉火车,醉梦残生,特点风格,晚秋夜色,遗忘过去,521asd,书友2017081017,爱川内库,珑穆的打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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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璃楼朝赟是一个人的名字,也是一把剑的名字。
那是一把火红色的剑,琉璃一般的剑刃,在春日的暖阳下更是被映衬出一种宛如火烧云一样的霞光。
那霞光耀的王麟的眼睛有些睁不开,也让他拉着缰绳的手有些僵硬。
他实在心中有苦说不出,虽说在看到车顶上那口棺材的时候他就知道这一次的行程凶多吉少,可是他实在没料到会凶到这种程度。
柳赤龙便算了,眼前这人,又是怎么回事?
“这次来的又是谁?”车厢里的客人问话了。
他只得硬着头皮回答道:“楼朝赟。”
“汝南的楼家的人?”
“是。”
“他很强?”
又是这句话,王麟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想了想说:“楼朝赟不是一个人,它是一种身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一种身份?”
“楼家历史上有过一次大灾,那一次四方来敌,楼家独木难支,就在将要家破之时,一个叫楼朝赟的族人挺剑而出,于楼家门外血战一天一夜不倒,终护的楼家家名不坠,而就在血战一天后此人去世,仅余下一把赤色琉璃长剑,剑色如虹如日,有人说那是因为楼朝赟的血沾染在了上面。”王麟说到这里有些口干舌燥,眼前的霞光更盛,仿佛下一刻便要汹涌过来,他也顾不得客人说的开车不喝酒,喝酒不开车,拿出了一坛私藏的美酒喝了一口,继续说道,“此后楼家为了纪念这位族人,便把那把赤色琉璃剑命名为楼朝赟,更在家族中专门设置了一个职位,也叫楼朝赟,代替了原来家族中掌剑使的位置,负责护佑家名,振作家声,久而久之,楼朝赟成为了楼家极其重要的一个位置,每一代,只有年轻一辈中最出色优秀的年轻人,才有资格被称作楼朝赟,并携带那把同名的绯色琉璃剑行走江湖。”
“这一代的楼朝赟又是什么来头?”古月安忽然发现自己雇的这个车夫还不错,虽然贪酒了一些,却也豪情血勇,且博闻广记,以后可以长期合作。
“这一代的楼朝赟……”王麟忽然有些失神,随后说,“那年我赶车进京,正好遇上春闱,于是和人一起相约去看,结果还没有入场,便看到有红光从场中升起,我如见大日,双目止不住地流泪,最终进都没进去就回了,事后我听人说,他逼的崔离用了两只手,他是那一年的探花。”
“崔离又是谁?”
“江湖风云榜第一位,天下无双崔龙楼。”王麟顿了一下,又说道,“楼朝赟,江湖风云榜第十三位,半步宗师。”
“你猜……”古月安用手指轻轻敲击了一下车棂,低笑着道,“这一次我需要几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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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销金楼。
窗外的日头开始朝着正中升去,快要中午了。
楼中的人却是半分饿意都没有,大家都在等待着那个结果。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有时候对于答案的渴求,远远超过对于食物的欲望。
“我说,不会出什么岔子吧?”有人等的心焦,和身旁的人低声交谈。
“应该不会,你要想,那可是楼朝赟啊。”他身旁的人立刻回应他,“那可是崔龙楼都要用两只手认真对待的人,你想想,古小安配崔龙楼出手吗?”
有关于楼朝赟的事迹,已经在销金楼里传开了。
起初人们对于这位昔年的探花已经是有些陌生了,可随着崔龙楼三个字一出,那么不管他们到底熟不熟悉这位探花爷,他们都已经没什么好担心的了。
因为崔龙楼足够的强,所以楼朝赟也很强。
楼上的李三少已经有些抱不住怀中的美人了,他起初还对古小安信心满满,可随着有关于楼朝赟的事迹在销金楼里越传越厉害,他已经是半点信心都没了。
他开始痛恨自己为什么平日里不多关心一下那些江湖事,那样他也就不会做出那么鲁莽的判断了,他可以义正言辞地拒绝王十六,因为这根本不是一个层面上的对决了。
一个曾经的春闱探花,如今江湖风云榜上排名第十三位的半步宗师,楼家的楼朝赟,绯红剑的执掌者,别说是古小安了,就是现在的崔龙楼,也未必敢说能用一只手赢他吧。
就在他忐忑不安到了极点的时候,楼外偏偏有马蹄声踢踏而来。
听到那马蹄声,身处一楼的李染一下子站了起来,他实在他紧张了,哪怕是有过那一夜的经历了,可是他依旧无法淡然地面对这一切,毕竟,那可是他妻女的性命啊,又怎么叫他淡然。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然而事实比他想象的还要糟糕,这一次古小安的对手比之上一次还要强上了许多许多。
探花爷啊,朝廷钦点的,对于江湖他没什么了解,可他是科考出身,哪怕武举和文举大不同,却也知道其中竞争之激烈,他自负文才过人,有治世之能,也不过在他那年的文试里考了个三甲同进士出身,远不如一甲头三名显贵,这其中差距可想而知。
换算成武举之中,亦是如此。
能在那么多的高手强者里脱颖而出,成为第三名,这个人,怕是……古小安挡不住了吧。
他想到此处都有要自尽的念头,回望过往,自以为出淤泥而不染,清高绝伦,实则不过是愚蠢二字罢了,他害了他的妻子和女儿啊。
就在他想不要再在这里受这种折磨的时候,马蹄声来了。
马蹄声不过一瞬,便有脚步声闯进了销金楼。
楼里多有坐不住的人干脆站了起来,翘首以盼。
可是他们很快又坐了回去,只因进来的并非是销金楼的传信快马,而是一个身着青衣的快马,有见识广的立刻便认出此人乃是百晓生的人,还未等有人出言,此人便高声发问道:“请问,在座诸位,王十六爷可在此地?”
“在呢,消息来了?念吧。”王十六高坐楼上,随口说道。
此时人们才反应过来,这人居然是王十六叫来的,再瞧他的样子,是百晓生中人,怕不是先一步带了那古小安的消息回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很多原本都放松了一刻的人再一次绷起了神经,只因下一刻,也许答案就要揭晓了。
“是。”那青衣快马从背后背囊中取出一只竹筒,从竹筒之中取出一卷白纸,展开之后念到,“今晨巳时初三刻,古小安于并州与幽州交界之地与楼朝赟相遇,巳时正一刻,古小安下得车来,提刀直斩楼朝赟,楼朝赟出剑,剑光如虹光而起,遮天蔽日,内情不可知。”
“……没了?”王十六等了一会,发声道。
这也是整栋销金楼里的人的想法,怎么就忽然没了?
“兴许战况激烈,暂无结果,若有后续,必然第一时间送达十六爷处,还请见谅。”那青衣快马倒也不怯场,不卑不亢地回答了王十六的问题。
王十六沉默了一下,然后笑了起来:“好了,你去吧,没事了。”
听王十六这么说,其他人却都是面面相觑,这战况听起来,好像根本没有想象中那么轻松啊,难道说……
“你们别瞎想了,那古小安死定了,刚刚信里那一招,你们不知道我可是知道的一清二楚,那是楼家神剑里的白虹贯日,配上楼朝赟手中那把绯色琉璃剑,剑芒之威,便是崔龙楼也得退避,昔年楼朝赟就是靠着这一招逼得崔龙楼出了两只手,你们就放一万个心吧。”王十六这么说着,心底却是想起了前日里的情状,他忍不住有些后怕,但又想到那楼朝赟的厉害,绝非浪得虚名了,所以他打起了精神,对着对面的李四笑道,“喂,李四,别抱着了,赶紧让这小美人去洗漱洗漱送到我府上去吧,小爷我今夜就让她见识见识什么叫真正的男人!啊?哈哈哈哈!”
听着王十六得意的笑声,李四面色惨白,他和怀里的小美人面面相对,那小美人也是一脸凄楚,她可是知道这王十六的凶名的,要是落到他手里……
“爷……”想到此处,小美人不禁梨花带雨。
“婉儿……”李四也是一脸痛苦,可他没办法了,这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今日这古小安是无法相助了。
楼下,李染已经在朝着门口走了,他原本听到那青衣快马的信,还以为有一线生机,可是王十六又一次打破了他的幻想,他现在只想找个枯井投进去,一死百了。
就在他快要走出销金楼的时候,马蹄声又来了。
这一次,是真的销金楼的消息来了。
李染忍不住在门口停住了。
销金楼的快马快步与他擦身而过,来到了楼中央,取出了装消息的匣子,打了开来,拿出了里面的纸卷念道:“今晨巳时初三刻,古小安于并州与幽州交界之地与楼朝赟相遇,巳时正一刻,古小安下得车来,提刀直斩楼朝赟,楼朝赟出剑,剑光如虹光而起,遮天蔽日……”
消息到了这里和那百晓生的消息是别无二致的,所有人都再次屏息,结果就要来了。
“三十息过后,红光退散,楼朝赟……身首异处。”
“咔擦——”一声剧烈的木头碎裂的声音,有零星的木头碎屑从楼上飘落下来。
近乎寂静无声的销金楼里,有人忍不住朝着楼上看去,只见在极高的楼上,栏杆旁,一个青年一只手死死地抓着栏杆用力到将栏杆直接抓断了下来,他面目狰狞,看着不知道何处正在喃喃自语着什么,最后,他狠狠地仰头倒了下去。
“噗通——”倒地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和王十六一同倒地的还有站在大门口的李染,看着李染倒地,一层的侍女还是以最快时间赶到了李染的身边,叫道:“客人,你没事吧?”
“没事,没事。”李染摇了摇头,随后喜极而泣。
一同喜极而泣的还有李四,他死死抱着怀里的小美人,用不知道是哭还是笑的声音说:“古……古小安……天下第一。”
而就在这时,那仰头倒下的王十六忽然又窜了起来,像条疯狗一样扑到了栏杆旁,对着对面的李四狂吼道:“李四!你有种的就明天继续来!老子就不信了!!!这个古小安他哪怕是神仙下凡,他也得给老子死!!!!老子不可能输!!!”
说完他再次倒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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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更。
训教。
今天又是六千多字,算是良心了吧。。累死我了。。明天还得八点半起来上班,痛苦。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的古月安坐在篝火旁随手把玩着一把赤红色的琉璃长剑,近乎透明的剑刃在熊熊的篝火的映照下不断变幻着颜色。
“比我预计的时间要久了一些,这是我输给你的。”古月安拿过了一坛酒,递给了坐在一旁的王麟。
王麟还在持续地震惊当中,以至于古月安递给他酒,他都没有第一时间去接。
没办法,实在是太过于匪夷所思了。
之前古月安跟他打赌说,若是我二十息不能回来,就输给你一坛酒,他还以为古月安实在开玩笑。
结果,三十息,楼朝赟死了。
虽然是超过了十息的时间,可最重要的事情是,楼朝赟死了。
这真的太可怕了,一个江湖风云榜排名第十三的高手,半步宗师,春闱探花,仅仅三十息就死在了面前这个看起来年纪绝对不会超过二十五岁的男人手里。
那么这个男人究竟有多可怕呢?
他第一次开始好奇这个男人的身份。
“客人叫什么名字呢?”他还是忍不住问道,本来,他做事,还是十分讲原则,无论叫他赶车的人是谁,让他赶得是什么样的车,他都不会过问,只要钱给够就好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是一个车夫的原则。
可他现在真的太好奇了。
“古小安。”古月安随口答道。
“古……”王麟皱起了眉头,他在心中努力思索着,想要想起这个名字到底是谁,又代表着什么。
可他想了半天,却是怎么也想不起来。
“别想了,我是一个无名之辈。”古月安知道他在想什么,用手里的剑在他面前晃了晃,打断了他的沉思。
“……您,怎么会是一个无名之辈呢?”王麟有些无法接受,觉得古小安在用假名骗他,可他的确想不起来江湖上有哪一个后起之秀有这样的身手和刀法,于是他说,“哪怕您现在还是一个无名之辈,但是很快,您就将名震天下的。”
“那就借你吉言了。”古月安还是随口笑笑,微微点了点头,示意他可以去喝酒了,他要继续研究手里的剑了。
李小染已经吃饱了去睡觉了,白天她还是受了一些惊吓的,不过还好也没有多久,就三十息的时间罢了,看着古月安完好无损地回来,她也就放心了。
但其实事情远没有表面上那么简单,古月安并非是完好无损,事实上,他其实遍体鳞伤,并且在练功房里修养了一年有余。
在那红光遮日的三十息里,其实是无比凶险,凶险到了极点的场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每一息,每一个念头的闪动都有可能决定着生死。
但好在,最后赢得还是他。
可不得不说,楼朝赟,真的是个极强的对手,剑法造诣,武功内力,都是他现在遇到的对手里最强的一个。
若不是古月安在最后倾尽全力,三武灵齐出,换做是还在长安城的他,今天一定是必死无疑了。
后怕的同时,古月安也意识到了,同时拥有三个武灵的他,的确已经和一般人不在一个水平线了,这也越发坚定了他暂时不能暴露他拥有第三个武灵的事实,西门吹血,将作为他最大的底牌。
想到这里,他的思绪又飘飞了回来,重新开始审视面前的这把剑。
这是他今天的战利品之一,独自击杀楼朝赟给他带来了25点练功点数的奖励,以及这把同样叫做楼朝赟的绯色琉璃长剑。
“客人……这一把剑。”就在这时,原本应该已经去一旁喝酒了的车夫王麟没走,而是开口了。
“你有什么高见吗?”古月安看了他一眼。
“倒不是什么高见。”王麟迟疑了一下,他本不是多嘴的人,但不知是因为酒太醇,还是面前这人实在人才可惜,他忍不住还是多嘴了一句,“只是,此剑虽然并非是楼家传世之剑,但也的确对楼家意义非凡,客人还是最好……还给楼家吧。”
“哦?”古月安闻言挑了挑眉毛,笑着道,“他们派人来杀我,我本事大没死,现在还要替他们保管凶器,等着他们来人了,再还给他们,让他们再来杀我一次?天下间有这种道理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有的。”王麟深吸了一口气,点了点头。
这就是江湖。
古月安摇了摇头,说:“你去睡吧。”
顿了一下,他又说:“若是觉得怕了,我现在就给你钱,你回家去吧,剩下的路我自己来好了。”
“客人这是什么话?!觉得我王麟王春秋是贪生怕死之辈吗?我拿了钱,要赶车去京城,那么除非是我死了,不然我就一定要到京城,否则我以后还如何在车马行立足?”王麟这番话倒是说的铿锵有力,掷地有声。
古月安点了点头,说句随你吧,就把手中的剑收入了兵器谱之中。
见到这近乎神怪的一幕,王麟愣了一下,随后意识到,自己这客人真的是深不可测之辈,他是皇帝不急太监急了,遂摇了摇头,也不瞎操心了。
古月安见王麟去了,就进入到了兵器谱之中,开始查看这柄新获得的战利品的属性起来:
“兵器:楼朝赟
材质:绯色琉璃
品阶:人间利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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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明:汝南楼家忠勇子弟楼朝赟之佩剑,以奇珍绯色琉璃打造而成,剑身极轻,剑刃却又极度锋锐,因常年由封号楼朝赟的楼家年轻一辈最杰出子弟携带其行走江湖,经年累月,剑上曾经楼朝赟残留之气息隐隐有要复苏的迹象。”
在这把新获得的兵器下面,有着【锻造】和【摧毁】两个选项,古月安先选择了【锻造】功能,显示的结果是:
“锦上添花:因为材料品阶与锻造物相差过大,锻造完成后最多增加一些锋锐度,于锻造物本身并无太大提升。”
“我劝你,也还是把那把剑还给楼家吧。”就在此时,绾绾又出现了,她说的是和王麟一样的话。
而且,从目前这个状况来看,似乎还给楼家也是一个不错的主意,因为这把剑对于古月安来说实际上没什么用。
“行走江湖,多一个敌人不如多一个朋友,楼家派人来杀你,只是迫于无奈,现在人也死了,你把剑还给楼家,不仅可以平息恩怨,说不定还能化敌为友。”绾绾帮古月安充当起了军师的角色。
“你说的很有道理。”古月安点了点头,的确是这样,“但是……我拒绝。”
最后三个字,让原本笑意盈盈的绾绾愣了一下,随后,她的耳边更是听到了古月安的下一句话:“还有件事,我也有答案了,我恐怕帮不了你,以及,麻烦你回去告诉独孤郁,让他洗干净脖子,等死吧。”
绾绾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但她很快又笑了起来说:“我希望你不要后悔。”
古月安没有说话,只是在脑海里兵器谱中,那把【楼朝赟】的下面,选择了【摧毁】这个选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是啊,把一把无关紧要的剑的还给楼家做个人情,以此平息恩怨甚至得到楼家的友谊,这真的很好。
答应绾绾,把她从独孤郁的手里救出来,获得一个抽取侠客的机会,这也很好。
为什么不呢?
为什么呢?
因为那么做了,古月安会觉得很不好受,那么他当然是选择,老子高兴的那种做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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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更。
然后,你们懂得,我得先去搓个澡恢复一下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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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家不起眼的酒馆。
经年累月已经被风霜侵蚀坏了的门被推开,发出的吱呀声惊醒了柜台上正在打瞌睡的小二。
小二抬起头,连忙擦了擦嘴角的涎水,看着门外穿着锦衣的客人,舔着脸笑道:“客人,喝酒吗?”
“拿一壶你们这里最好的酒。”穿着锦衣的客人在柜上放了一锭银子,足足有十两的那种。
小二看的眼睛都直了,连忙灌了一壶没有掺一滴水的酒递了过去。
那锦衣客看都没看,就拿起酒壶走了,让小二后面想的说辞都用不上了,他看一眼那锦衣客,连忙将那锭银子揣进了怀里,这可是十两啊!
锦衣客说是走,其实不是走了,而是在朝着酒馆里走。
小酒馆不大,逼仄的屋子里就放了三张桌子,锦衣客提着那壶没掺水的酒走到了角落里,用脚提起了一把倒地的凳子,也没擦,并不顾忌自己的锦衣会不会被那凳子污了,就那么坐了上去,把酒放在了肮脏不堪的桌面上,说:“有事找你。”
像是在对着空气说话一样,可是下一刻,锦衣客对面的地上忽然伸起了一只手。
那是一只满是污泥的手。
然后这只满是污泥的手拖着一个胡子拉碴,全身都好像是在泥水里浸泡了好几个月,身上的味道刺鼻的足以让一般人瞬间晕过的人,爬了起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什么事?”这个人随手抓过了桌上的那壶酒,一边朝着自己的嘴巴里倒,一边用另一只手不停揉着自己满是眼屎的眼眸,嘴里含着酒含混不清,醉意未消地问道。
“你欠的东西该还了。”那锦衣客漫不经心地说道。
“怎么还?”那落拓邋遢的人忽然停下了倒酒的姿势,原本被眼屎遮盖好像完全没有了生机的眼眸瞬时放出简直要刺破这小酒馆黑暗的光。
锦衣客被这一瞬间绽放的光芒刺的有些难受,他的身体不自觉地动了一下,说:“杀一个人。”
“谁?”
“古小安。”锦衣客顿了一下,又说,“杀了他,你就可以离开京城了。”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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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些日子销金楼都是座无虚席。
因为古小安的事情还没有结束,也因为王十六和李四的斗法才刚刚开始。
几乎就是从天一亮,大家就开始盼有新的赌局开始。
这些天销金楼也因为古小安的事,别的盘都不开了,就等着这古小安的盘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可是左等右等,就是等不到,古小安好像是凭空消失了一样。
但实际上所有人都知道,古小安并没有消失,他还在一步一步地朝着京城而来。
因为王十六为了赢李四,所以他雇佣的百晓生的人,每天都会准时来销金楼汇报有关于古小安的消息。
古小安是在稳步朝着京城进发,可那太子殿下却像是收手了一样,再没有派人去阻截古小安。
一连三天了,若是再没有人去阻截古小安,他就要到京城了。
那到时候就完全没得玩了,他王十六就要一直在这件事情上被李四压一头,这让王十六急的邪火直冒就差自己出钱出力去杀古小安了。
“……今晨巳时三刻,古小安的马车已过了涿州郡,以当前行程看,若无阻碍,今夜子时古小安便可抵京了。”
听到抵京二字,身处一楼的李染再次泪湿衣襟,他这些日子担惊受怕,一直吃不好睡不好,再加上要每日来这销金楼关注最新动向,他已经将京城的宅子典当了出去,换取了银子吃住都在销金楼,若是古小安再不抵京,他就得流落街头了。
好在,总算是要抵京了。
一面想着终于是苦尽甘来,一面又想着等妻女抵京以后,那又该是何等温馨画面,李染心头温暖,但这种温暖只是持续了一刻就被无情地打破了。
因为高楼之上,李四再一次开口了。
李四一开口,王十六必然接话,到时候肯定又是唇枪舌剑,而那王十六又是跋扈惯了的性子,从来只有别人跟他求饶认怂,从来没有他跟别人求饶认怂的时候,若是那李四一再相逼,那王十六还真没有什么做不出来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李染怕就怕那王十六一不做二不休,动用家里的关系去为难古小安,到时候别说是古小安了,就真是神仙也救不回来了。
因此他听得是心惊肉跳,生怕那李四说出什么话来,让那王十六彻底失去了理智。
“我说,十六爷,我们这赌局看来是得散了,这是没法再继续了啊。”李四春风得意,最近又得了美人,又赢了大钱,还在京城一众富贵人里狠狠打了素来嚣张压他一头的王十六的脸,那叫一个舒心惬意啊。
“李四,是爷们就留在这别走。”王十六一脸阴鸷,语气里止不住地冒火,显然他也是有些心急如焚。
“得,我也没说走啊,既然你十六爷硬要送我钱,那我还有往外推的道理吗?”便宜话不嫌多,不过李四其实心里是希望这件事就这么结束了的,毕竟他家底没王十六厚,好不容易有四十万两进账,够他逍遥好久了,若是再一铺输出去,他又该哭了,只是王十六言语相逼,为了面子,他也只能硬着头皮撑着。
不过他心里也是微微松了一口气的,就冲刚刚那百晓生的快马所报,那古小安应该是没问题了。
只是有一点他心里不免犹疑,那就是那位太子殿下不知道怎么的,忽然温和了起来,居然好像是放过古小安了,这跟他往日作风完全不像啊,这又有点让他心底发毛,只盼今夜快点到来。
而真就是想什么来什么,就在他那么期盼的时候,他看到对面王十六身边来了一个他们王家的仆役,正趴在他耳边低声说着什么。
等到那仆役说完,王十六的表情已经从原本的焦躁变成了大喜,他恶狠狠地看着李四还有他怀里的婉容,对着整栋销金楼道:“诸位!诸位!诸位!”
他这么一喊,整栋楼都被他吸引了过去。
而李染是几乎又要一下子跳起来了,因为他从王十六兴奋的语气里感觉到了不对劲。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诸位,有场大热闹将在城外发生,诸位有没有兴趣移步和我一起去看啊?”王十六说出这话的时候,简直有点扬眉吐气的感觉,就好像他已经把场子找回来了。
这种感觉让李四很不好,他立刻道:“王十六,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就是古小安这次是真的死定了,死的透透的了。”王十六言辞凿凿地道,“我刚刚收到最新消息,有位大高手将去取古小安的命,就在城外八十里地的小周庄,诸位有兴趣跟我去看看吗?现场观看古小安授首啊!”
“去!!!”
“去!!!”
“当然去啦!”
王十六话音一落,整栋销金楼炸了,应和的话语此起彼伏。
相反,李四就心里一片哇凉了,他还在想不要出岔子,岔子就来了。
和李四一样心里哇凉的还有李染,他现在耳朵里都是震天的喊声,觉得不知所措。
到底是来了。
“去可以,但是我们去之前把注下了吧?”王十六一说话,销金楼已经开盘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是古小安对阵神秘高手。
有人听了王十六的话,二话不说压了神秘高手,而有些人因为前两次的事情有些犹豫,不知道该怎么下。
这时李四看到了这个情况,立刻站了起来,喊道:“诸位,诸位!听我一言,此前是什么状况大家都看见了,什么赤龙宗师,楼朝赟,吹得是震天响,结果还不是被古小安一刀一个,我提议大家压古小安!并且我自己出四十万两!我压古小安胜!”
他这也是赌口气了,他好不容易压了王十六一头,也不肯就此罢休,一咬牙拼了。
在心里,他是不断祈祷,古小安,古大侠,古大师,求你再发发威吧。
其他人听了李四的话,本来有所犹豫地也是跟上了。
王十六见此状况,冷哼一声,道声走着瞧,便一抚袖下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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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更。
训教训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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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月高悬。
通往京城的官道上,一辆车顶上放着一副棺椁的雕花马车,正在缓缓而行。
因为就快要抵达京城了,车夫王麟显得很放松,甚至还掏出了一瓶酒在喝。
在楼朝赟死后的最初几天里,他还是有些提心吊胆的,生怕什么时候楼家就大军杀到了,结果等了好久也没人来。
似乎……是那些人都怕了车里的这位客人了。
这其实是个极其荒诞的想法,因为楼家啊,汝南楼家啊,江湖八大世家之一啊,在汝南地界上连郡守都没有楼家厉害,而能够请得动楼家楼朝赟出手的那背后之人,肯定就就更厉害。
就是这样的两方势力,居然就妥协了。
这很不可思议,但就是的的确确发生了。
在经历了最开始的将信将疑以后,王麟已经是彻底放下了心来,喝了一口酒,他带着微醺的醉意对着车里的古月安道:“客人,终于快要到京城了,您到了京城有什么打算呢?看您的样子,是要参加春闱吧?”
“原本是这么打算的。”古月安说着帮已经熟睡了的李小染掖了掖背角,说是背角,其实也就是他的大衣。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起初他的确是想要赴和谢雨留的约,去参加春闱搞个状元当当的。
但现在看来,怕是不行了,因为他接下去要做的事情,绝对不会让他再有机会参加春闱。
可是,那又如何?
大丈夫行事,当遵循本心,既然已经答应了别人,就要拼了命也要做到。
尤其是答应了小姑娘的事情。
就在他这么想着的时候,远远的,忽然有马蹄声接近,隐隐听去,轰然如雷。
听到那如雷的马蹄声,王麟差点连手里的酒坛都扔了,他放下酒,拉紧了缰绳,道声客人坐稳了,便猛地一拉缰绳,一挥鞭,那拉车的两匹健马一声长嘶,骤然拉着车狂奔了起来。
说是坐稳了,其实古月安买的这雕花的马车极其稳定,哪怕是在官道上飞驰,车里也是平稳的好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样。
只是马车跑的再快,到底是还有一个车厢和一副棺椁做拖累,哪怕王麟的车技再高,也是缓缓的被如雷的马蹄声追上了。
最终,马车不得不停了下来,因为前方已经布了绊马索,再硬闯要出事。
于是,他们被包围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客人……”王麟神色严峻地看着包围了马车的骑士们。
“怎么了?”古月安像是恍若未觉。
“是……楼家的人。”王麟艰难地说道。
楼家的人不是说脸上就写着我是楼家的人六个大字,而是他们都统一身着着火红色的劲装长衫,手中长剑的剑柄上,更是挂着宛如晚霞一般的剑穗。
行走江湖多年,见多识广的王麟当然认得出来他们就是楼家的人。
那件他以为已经过去了的事情,终于还是到来了。
姗姗来迟。
楼家的人,来讨那柄剑了。
——————————
与此同时,那群从京城出来看热闹的人,也是终于来到了小周庄。
一辆辆精致华贵的马车缓缓驶入了小周庄的地界,却是一时间不知道该去哪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于是有人就派人去询问领头发起这件事的王十六了。
王十六其实也不太清楚具体的位置在哪,他只是收到了消息就从京城兴冲冲地赶来了。
不过这个时候他也不能说他不知道,他先是让所有人下车,然后自己也是跳下了车,伸了个懒腰四处望了望。
此时他们正在一个高坡上,从高坡上往下望,恰巧可以看到通往京城的官道,王十六正想随便扯几句闲话再说,却是一眼看到了官道上的一辆马车,以及一群围着马车的持剑骑士。
此时月色凄冷,正好可以照出那些骑士身上火红色的劲装长衫,他一眼就认出这是楼家的人,再结合他这些日子得到的消息,去看那辆被围的马车,瞬时得出了判断,那马车就是古小安的马车,于是他哈了一声,拍掌叫道:“诸位,你们想看的好戏,不就在这里吗?”
他身后的众人闻言,皆是争先恐后地赶了过来,果然是看到了官道上的一幕。
“十六爷,这唱的是哪出啊?”有人忍不住问道,他们是听说有个大高手来阻截古小安,所以来看戏的,现在怎么换成了一群人,好像和说好的不一样啊。
“是啊,十六爷,这是什么情况啊?还请您指教一二。”
“你们呀,不学无术,今天十六爷就教你们个乖,这出戏叫古小安深夜官道逃亡,汝南楼家铁骑追击!”王十六来了兴致,最后两句还来了个唱腔,引得一片叫好声。
“这么说来这是楼家的人来找古小安算账了啊,这么说十六爷今夜说的那大高手肯定就是楼千岁了!”有人反应快,立刻从王十六的话里得出了分析。
听到这话王十六笑而不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而众人见他这幅模样,以为是说中了,很多之前跟着李四压了古小安的都是哭丧着脸,连叫上当了。
这可不是上当了吗?
要是楼家的楼千岁来了,那古小安哪还有幸理啊,这真是上了泼天的大当了,有人惨叫,有人忍不住去看后面姗姗来迟的李四。
李四来得迟,却是听全了对话,此时也是一脸惨白,若是真的今天来了楼千岁,那古小安再神也没用了。
那是楼千岁啊,一方宗师,传说此人更是已经半步入了化境的,那是龙虎榜前十的人物,和古小安这个惊才榜的,那真是天上地下了。
“诶,你们看,他们在说话,说什么啊?”有人眼力好,可以看到那边在说话,可是无奈耳力不行,听不见。
“阿力,你给听听。”王十六此时自然要出来卖弄一手,今天可是他扬眉吐气的日子,自然是要一丝不差地都给全下来。
“是的,十六爷。”一个站在王十六身旁沉默如石的男人点了点头,凝神听着,同时复述了那边的话,“楼家的人说,古少侠,前些日子我们家里有件东西遗失了,听说是您捡到了代为保管着,今日便厚着脸皮来讨了,还请古少侠赎我们唐突之罪。”
“我明白了,这是之前古小安杀了楼朝赟,私吞了那把也叫楼朝赟的剑,现在楼家的人来讨了。”之前那个反应很快的人又开口了。
“哈哈,古小安这也是不会做人,要我就第一时间把那剑送回去了,既能平了一桩恩怨,说不准还能交个朋友,又何至于到现在这种被人逼上门的局面,现在这古小安是剑也没了,面子也没了,待会连人都要没了,实在是极其的不智,就这样的人,之前能连杀柳赤龙和楼朝赟,怕都是运气所致,幸好我是跟着十六爷压了楼千岁。”另外依一人也是立刻附和着,还不忘拍一拍王十六的马屁。
王十六自然是受用至极,还顺带斜睨了一眼李四,李四脸色难看,却是硬撑着冷笑一声道:“无知蠢物,古少侠一路纵横而来,又怎可能是运气二字,他之前能于绝境中杀出,于不可能之中创造可能,那么这一次也是一样的,至于说那剑,古少侠决然是不可能还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古小安说,等你们许久了,这就还给你们吧。”几乎是李四话音刚落,那叫阿力的随从便把远处古小安的答复复述了出来。
李四的脸色难看到了极点,他这边厢还在给古小安说好话。
这家伙转头就认怂了。
“哈,我就说,这古小安根本算不得英雄,杀人这种好勇斗狠之事做的再精熟有什么用,面对大势相压,还不是得乖乖就范。”之前被李四硬呛的人有机会反击,哪肯轻了手脚。
他的话一落,立刻引得一群人的赞同,一时间李四头大如斗。
而此时,那边厢,马车里掷出了一物,人们起初以为是那把剑,但眼力再差也知道剑断断不会那么小巧。
“那是什么?”王十六忍不住问道。
“十六爷……”阿力有些犹豫。
“别慌,说。”王十六信心满满。
“……”阿力沉默了一下,又看了一眼那个被掷下车的东西,然后道,“那东西是个剑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剑柄?”王十六已经感觉到不对劲,但还是问道,“那那楼家人又在说什么?”
此刻楼家的骑士起身捡起了那所谓的剑柄,又开口了。
“他说……古少侠,楼朝赟乃楼家传世之物,意义非凡,您不还便罢,毁了……又是什么意思?”
毁……毁了?
那些前一刻还在得意洋洋的贬斥古小安的人,嘴巴都还没合上,只是张开着,吸着春夜的冷气,有些反应不过来。
这……这古小安,当真,胆子这么大?!
“他……他怎么说?”那之前贬斥古小安的人有些急了,他还真不信古小安胆子这么大,一定有后文。
李四原本是觉得大势已去,正想趁其他人不注意悄悄溜走,此时听了那话,立刻又是止住了脚步。
“……”阿力很是犹豫地看了一眼王十六。
王十六迟疑了一下,硬着头皮道:“你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古小安说……”阿力忍不住咽了口唾沫,“古小安说,意思就是,让你们别挡老子的路,听不懂吗?还是你们楼家的人脑子都有问题?”
说完这话,他连忙又说:“这话可不是我说的,是古小安说的。”
他是真的害怕,同时心惊到了极点,这天下怎么还有这种浑人,居然是完全不把武林八大世家之一的汝南楼家放在眼里,公然说出这种话来,这到底是哪里出来的妖孽啊,真的不知道死字怎么写吗?
其他的原本还抱着希望,觉得古小安会再次认怂的人都是倒吸了一口凉气。
而李四立刻拍掌笑道:“好啊,好啊,妙极妙极,古少侠不愧是人中龙凤,几曾着眼看侯王,好啊!诸位,你们跟我压了古少侠,那是稳赚不赔!”
“呸,还稳赚不赔,这话当着楼千岁的面说,当真是不知死活,看待会楼千岁出手,这古小安是不是还这么嘴硬吧!”之前那人真的恼了,也不管李四家世了,强硬还嘴。
他这话让那些和他站一起的人又有了希望,是啊,还有楼千岁啊。
于是他们满心欢喜地等着楼千岁。
可是下一刻,那官道上,那些楼家的骑士却是缓缓退了开去,马车继续缓缓向前,根本没有停留一下。
这……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就让那些人都挂不住面子了,一个个面面相觑地朝着王十六看去。
王十六这次却是出奇的沉得住气,对其他人说:“别急,好戏还在后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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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就一更了,实在太累了,写不动了,以及明天是个大章节,所以就不想拆分开来写了,以免破坏了体验。
今天就告罪了。
抱歉抱歉。
大家明天再见。
晚安。
以及感谢请问你是那位,赵云vs子龙的打赏,谢谢。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马车在官道上继续缓缓前行。
古月安在车厢里轻轻拍着李小染的背,安抚着她不要醒来。
刚刚他之所以那么不留面子地对那些楼家的人说滚开,是因为他们释放出的杀气太浓了,以至于李小染差点被从睡梦里惊醒,这让他很不满。
至于说得不得罪楼家的问题,反正剑都毁了,再说两句狠话也没什么了,虱子多了不怕痒。
就在他安抚着李小染继续安睡的时候,马车忽然再次停了下来。
“怎么又停了?”古月安这一次有些不满了,因为这一次他什么都没有感觉到,前面根本没有人。
“客人……”可是王麟的声音,却是前所未有的凝重,哪怕是上一次遇上了楼朝赟,他的语气也没有这样紧张到近乎僵硬。
这种僵硬,就类似于小白鼠遇见了蛇,那是一种天然的应激反应,就好像,王麟看到了什么他根本无法抗衡的东西。
“这一次来的是谁?”古月安也认真了起来,虽然知道王麟这个人有那么一点点不靠谱,但是他在大事上却绝对不含糊,这是真的遇到什么了。
而能够让古月安什么都感知不到的人,的确,足够的可怕。
“我不知道。”王麟回答的很快,几乎不假思索。
“你不知道?”古月安皱起了眉头,王麟见多识广,可是一个可怕到让古月安感知不到的人,他却居然不知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不知道。”王麟重复,他是真的不知道眼前这个人是谁,他从来没有见过这个人。
或者说,他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人。
这就像是个已经死掉了的人,哪怕他现在驾着马车从这个人的身上碾过去,也不会有半点感觉的人。
这个人很邋遢,邋遢到了极点,他的衣服像是几十年没洗了,灰暗陈旧又粘附着无数的油渍污垢,他的头发也像是几十年没洗了,完全已经粘成了一团,缠在一起像个灰白老旧的毛线团,他的脸,同样像是几十年也没洗了,眼屎污泥爬满了整张脸颊,长长的和头发一样肮脏的胡子上还黏着大概是不久前的酒渍。
这样的人,放在平时王麟连看都不会看一眼。
可现在这个人站在他的面前,让他觉得这个人很可怕,非常可怕,可怕到他根本不敢动一下。
一种莫名其妙的可怕。
古月安从车上慢慢走下来,也看到了这个站在黑夜里的,无比可怕的人。
他看着这个人,除了视界里有这个人以外,他居然还是感觉不到这个人的存在,有那么一刹那,他以为自己是看见了一个鬼。
但鬼应该是不会有影子的,这个人在冷月之下,影子拉的很长。
所以这个人,真的很可怕。
“阁下是?”古月安上前了三步,同时将西门吹血留在了马车里,因为面前这个人实在太可怕了,他不知道今夜还有什么别的可怕的东西存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古小安?”对面那个人第一次开口了,不过不是回答,是反问。
就在他开口的那一瞬间,古月安才觉得这个人是活着的,他终于感觉到了一点这个人存在的痕迹。
“我是。”古月安点头。
“好。”他既没有点头,也没有做其他的任何动作,只是说了一个好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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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
就在离古月安他们的马车停下不远的地方,王十六他们一行人,也是追赶了上来,看到古月安的马车再次停了下来,他们中很多刚刚因为楼家的事被打脸打的厉害的人,都是心头一畅,这是终于来了?
可等到他们一下车,很多人的脸又是垮了下来。
因为他们虽然眼力可能都不怎么样,却也知道,一个邋遢到了那种程度,看起来简直就像是一具从古墓里爬出来的古尸一样的人物,绝对不可能是汝南楼家的家主。
“十六爷……”之前那个一直跟李四对干的人,有些不确定地问道,“这……不是楼千岁吧?”
“这当然不是楼千岁。”王十六回答的理所当然,半点心虚也没有,因为他在来之前就知道这一次出手的人是谁。
楼千岁,不过是这些蠢货的自我猜测罢了,他也懒得说穿,乐得看他们发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呃……”那个人一下子被噎住了,有些不知道说什么,如果说这个人不是楼千岁的话,那么凭什么来阻截古小安。
“我道是什么大高手,如此龌龊人物,也配的上高手二字,真是牙都要笑掉了。”李四现在是彻底放下心来了,因为这个对手,好像一点都不厉害。
就冲那副模样,也绝对不像是什么大高手。
一下子,那些跟着王十六压了神秘高手的人,都是如丧考妣,他们甚至都开始怀疑,是不是李四和王十六故意做局,表面上争锋相对,其实就是等的这一刻。
“一群蠢货。”像是看穿了这些人的想法,王十六不屑地笑了一声,道,“你们不知道有句话叫人不可貌相吗?”
“这个人,可不简单。”
“哦,那你倒是说说,这位乞丐爷,是哪位大高手啊?”李四现在又开始春风得意了,还有空在这有些微寒的夜里打起了折扇。
“这个人……”王十六正要说出他的身份。
却是有人在这时接过了他的话,道:“此人便是,鹰王楼羽。”
那声音一起,所有人都是转身去看,只见一个青衫长须的儒雅男子,正在月下款款而来,而在他的身后,则是跟着一个五短身材,长着一张猴儿脸,正在贼眉鼠眼地东张西望的猥琐男子。
“原来是栩栩如生柳如生先生来了,有失远迎。”王十六看到这个男人,居然没有生气对方抢了自己的话,拱了拱手问好。
“十六爷客气了,适逢其会,还要叨扰诸位了。”柳如生微微一礼,显得客套又不会过分冷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不叨扰不叨扰,柳先生好!”
“久仰大名!”
百晓生在京城的地位很有些特殊,虽然是江湖组织,却又和青龙司多有联结,因此身为百晓生中的风头人物的柳如生,身份很有些超然,就算是这些京中富贵人物,也不愿意多得罪。
“既然柳先生来了,那我也就不班门弄斧了,还请柳先生为大家演说。”王十六此刻居然变得彬彬有礼起来。
“十六爷客气。”柳如生还是还礼,同时看着四周围渴求的目光,慢声道,“说起鹰王楼羽,那又是一段久远的故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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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更。
洗完澡发现精神了一些,想着还是写吧,不然对不起大家的支持,于是就悄悄咪咪地又码了一章。。
控制的还行,所以应该不会存在断章太厉害的地方。。
真的晚安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说鹰王楼羽,在场的诸位怕是知道的没几个了,但是他的另一个身份,也许还有人有耳闻。”柳如生还是不紧不慢,一边说着话,一边走到了人群的最前方,视野最佳的地方。
“此人姓楼,莫非是楼家人?”有人听了柳如生这话,猜测道。
“不错,楼羽,的确是楼家人,他的父亲乃是当今楼家之主,楼远山楼千岁。”柳如生顿了一下,又道,“不过是私生子,他的母亲是楼家的侍女。”
在场的众人听到前半句话,都是心中一动,想原来在这等着呢,楼千岁没来,却是把他亲生儿子派来了,可等到听到后半句,他们心中又是咯噔一下,这私生子好像就又不同了。
“楼羽十六岁之前都在楼家渡过,但因为他私生子的身份,楼千岁并不认他,所以他一直都是以仆役的身份长大的,也就没有习得任何楼家的家传武学,可楼羽此人生性跳脱,天资过人,哪怕是靠着东学西凑他也是练成了一身不弱的艺业,十六岁那年他就已经是半步先天了,后来他母亲死后,他因为打伤了楼千岁的大儿子也就是他同父异母的哥哥而破出了楼家,所以严格意义上来说他是楼家的弃子。”柳如生像是看出了在场众人在想什么,直接点破了。
众人再度彻底失望,一个楼家弃子,肯定跟楼家没什么关系了,那么柳如生又为何说此人有一个身份是大家知道的呢?
“楼羽破出楼家后,因其放浪不羁的性格以及不弱的身手,很快在江湖上闯出了名头,人们一般叫他浪子楼羽或者鹰王,浪子是说他总是在天下各地飘来飘去,居无定所,今朝还在京城买醉,明天也许就乘船下了江南,又由于他长相英俊,每到一地必然留情,久而久之,好像全天下的女儿都对他芳心暗许,可他就是一个都不喜欢,两相结合就有了此名,鹰王,则是说他的武功,出手间动若雷霆,迅若闪电,仿佛鹰击长空,又如同雄鹰掠兔。”柳如生又是一顿,随后在众人快要不耐烦之前抛出了答案,“但是他最为所人熟知的,则应该是……他曾经差点击败崔龙楼。”
他曾经差点击败崔龙楼?
一听此言,很多人都是倒吸一口凉气,崔龙楼是何许人也啊,出道以来未尝一败,像是之前的楼朝赟,也就是逼他出了两只手就已经快要被吹上天了,这人,居然曾经差点打败崔龙楼?
不可能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如是如此,不应该籍籍无名啊。
“难道说……此人是……”人群中大部分人都是犹疑,但也有真的见多识广,记忆拔群的人,他们的脑海里忽然闪过了一件事,一个人。
“没错,此人便是赤城八年的武科进士及第,仅次于状元崔龙楼的榜眼楼羽楼不动。”柳如生终于说出了他的另一个身份。
原本已经失望以及的众人,再度兴奋了起来。
虽然还是不太知道这个人到底是谁,可是,曾经差点打败崔龙楼,位列武科进士及第第二位,榜眼之尊,便已经够了。
“可是此人怎么看起来……”大部分人放心了,但总有不放心的人,主要是楼羽的外形看起来实在是有些……不堪入目。
但是柳如生却好像已经不愿意开口了,只是远远看着官道上的情况。
“这个我知道,我现在想起来了,楼羽这号人的确有,当年也是名传京城的人物,只是后来因为杀官被通缉了,当年轰动一时的京城礼部侍郎刘元一家灭门案你们应该都还记得吧,杀人的就是这个楼羽,当时这个楼羽和刘元女儿私通,被刘元知道了,刘元就逼他女儿服毒自尽了,结果楼羽知道了就杀了刘元全家,后来楼羽被某个大人物保了下来,但因为心爱的女人死了就一直借酒消愁,人废了,大家都以为这人已经死了,没想到……”柳如生不说,人群里却是有人知晓内情,说了出来,只是也很是聪明的没说那个大人物是谁。
但大家都知道那个大人物就是太子殿下了,只是楼羽此人现在听起来是废了,哪怕当年堪比崔龙楼,那现在还有那么厉害吗?
众人不禁又忐忑了起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而官道上,今夜的这一场旧日英杰和江湖新贵的强强对决终于要开始了。
“阁下可以让开吗?”对峙了很久后,古月安再次开口,他实在有些摸不透面前这个人的深浅,所以没有贸然出手。
在长久的对峙里,他已经拿出了雪焚城,利用刀上的帝威特效,以及傅红血的霸者横栏一齐朝这个人压制过去。
但除了这个人说话的时候,他再度变成了一个死人,一个好像不存在的人。
无论古月安如何去压制,对方都像是一潭死水,没有半点波澜。
所以古月安开口了,这是他的破局之音,加上他之前对这个人的施压,无论如何,这个人该有一些变化。
可他就是,一无所觉的样子。
楼羽字不动,他就是不动。
于是古月安只能出手了,无论如何,都不能再耗下去了,无论是气势上的变化,还是别的什么。
他今夜必须从这条路上走过去,那么无论前面挡着的是什么,他都要一刀斩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哪怕你不动不言不说,但既然站在了这条路上,就做好倒下的准备吧!
“呛啷!!!”古月安出刀。
凄冷的月色下,本就霜气弥漫的长刀变得更加的朦胧凄美,只是半息,不,可能半息都不到的时间,那凄美如月的刀光便已在楼羽的面前。
可楼羽……
楼不动,他,还是不动!
“他怎么还不动啊!”一旁观战的人群都是忍不住叫了起来。
他们虽然大多数人不会武,却也看得懂一些,这刀都到面前了还不动,是等死吗?
“诸位稍安勿躁。”柳如生开口。
诸位稍安勿躁是六个字,这六个字出口的时间,足够那把已经到了楼羽面前的刀杀他六次还多。
可这六个字落地的时候,楼羽还是站在那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因为他接住了古月安的刀,用他那只干枯发黑到仿佛干尸的手的右手。
“有一点我忘记说了,楼羽曾经赖以成名的绝技便是空手接白刃,他最厉害的地方便在于他的一双手,好了,接下去将由我的弟子曾静恒为大家带来这场对决的演说。”柳如生那么说着,推出了他身后那个五短身材,面如猿猴的猥琐男人。
而官道上,古月安全身的寒毛都立了起来。
他看着面前这个邋遢到了极点的男人,只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危机感,这个人,太强了。
强到可怕。
因为,还从来没有人,可以接住他的刀,用一双肉掌。
曾经试图这么做的般禅和尚被他一刀斩掉了双手,可这个人,他就那么面无表情地站在那里,锋利到人间难寻的雪焚城的刀刃在他的手掌里散发出浓烈的寒霜之气,他却像是接住了一块石头。
古月安立退,在对方的攻击到来之前。
可对方似乎并没有攻击的意思,他就只是想要接住古月安的刀。
古月安退了一步,立刻提刀再斩,这一刀无论是速度时机技巧,他都觉得已经是他现在的巅峰水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可是下一刻。
“嘭——”他的刀,再次被接住了!
磅礴的刀意立刻弥散,本来,如果是一般的武者这么硬接这一刀,别说是接住了,在刀临身的前一刻,肉掌便会被雪焚城过于霸道的刀锋给摧垮。
但这个人,吃住了全部的劲力,居然……不动不摇!
这究竟是什么怪物?
古月安只能再退。
之后的六息里,他不断地出刀,一共出了整整六十八刀。
刀芒像是月华一样在楼羽身旁流淌着,可是……
“……第六息,古小安分别在楼羽的乾、兑、离各出了两刀,坎、坤各一刀,震三刀,皆被楼羽以肉掌接住。”一旁的小猿猴曾静恒几乎是不可思议地速度说完了这令人窒息的六刀。
人们本就看的眼花缭乱了,听到这小猿猴居然能脸不红心不跳地说完这六刀,已经是目瞪口呆,完全无法理解为什么世界上居然有此等神人,再看他猥琐的外表都觉得英俊了许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同时,他们心中也是一定,这楼羽楼不动,虽然外表邋遢至极,却不愧是昔年差点打败崔龙楼的强手,只这几息的功夫,就已经展现出来了他的强大。
以往古小安的对手,最强的楼朝赟也就三十息倒地了,而现在看来,好像是古小安这一次先有些力竭了。
当然,古月安实际上没有力竭,他只是觉得棘手,无比的棘手,面前这个人简直就像只缩进了龟壳里的乌龟一样无从突破,他的一轮快攻完全无效。
那么……
只好打穿你的乌龟壳了!
古月安眸中闪过一丝精芒,他骤然后撤三步,然后一刀再刺!
这一刺,他身后一个漆黑的斗笠客的身影隐现,最终在古月安出刀的瞬间和古月安融为一体,同时,一种极度萧索的气息从古月安的刀上散发出来。
萧索一刀!
专破护体罡气!
古月安在不断地尝试里,大概推测出,此人之所以能够接住他的雪焚城,便是将护体罡气以一种邪门的手法练到了手上,使他的手近乎坚不可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但是这一刀又如何呢?
“来了!古小安此刀有个名堂,我把它叫做萧索一刀,专破半步宗师的护体罡气,这楼不动能以肉掌接刀必然是手上有罡气缠绕,那么这一刀他又该如何应对呢?”那一边的小猿猴也是演说的激情澎湃。
而结果马上出来了。
“锵——”近乎金铁交击般的声音,古月安的刀终于第一次有了不一样的结果。
刀在楼羽的掌中滑行了将近两寸,刀尖已经刺到了楼羽的眼前,凛冽的刀气将楼羽黏腻的长发染成了霜色。
“好刀。”楼羽终于第一次在战斗之中开口了,他手上骤然冒起了一层如同琥珀般的气焰,瞬间压住了雪焚城刀上的寒霜,同时他的内劲终于勃发,他的手一用力,猛然推向了古月安。
古月安再退,同时心底防范着楼羽的攻击。
但是,楼羽,还是没有攻击。
“好!!!!”看到楼羽再次击退古月安,观战的众人里很多人喊起了好来,因为截止到现在已经过去了快一百息了,可是下面的场面还是焦灼,古小安更是数次被击退,足以说明,古小安根本不是楼羽的对手,败亡之期怕是不远了。
“好什么好,你们没看到这个楼羽只会守根本不敢攻,足以说明古少侠一直都是压制着他的,只是还没有彻底摸清楚这个楼羽的底细,等到确认了这家伙只是黔驴技穷,那么就会直接一刀,将此人斩于当场!”说这番话的人是李四,他根本不懂武,说这些完全是面子上挂不住以及心里没底,想要给自己一点信心,但却恰恰有些歪打正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因为的确,楼羽到现在都没有正式出过手,只是一味在挡,在守。
这也恰恰是戳中了大部分的人想说不敢说的东西,万一这楼羽真是如此,那岂不是……
“哧,不懂就别装懂了,我的李四爷,在我们面前瞎说也就罢了,如今柳先生当面,还敢如此胡言,真不怕丢人现眼啊,我教你个乖,这不是这位楼先生不敢出手,而是不屑出手,江湖上比斗,剑客对决时,若是一人瞧不起另一人的剑法,便会只以剑鞘迎敌,意思是你连让我拔剑的资格都没有,此时便是异曲同工,对吗?柳先生?”李四一开口,王十六必然要反击他,说完还朝着柳如生一礼。
柳如生听了沉默了一下,点了点头。
楼羽,看不起古小安。
这一点,古月安本人也感觉到了,几次三番他想诱此人出手,都没有成功。
只是……当真如此骄傲吗?
当真以为我拿你没办法吗?
古月安心底的傲气也被此人激了起来,他也不想再层层递进了,之前他都是在尝试着一边试探一边自行入破,只是一直被面前这人打断节奏。
那么,既然你如此骄傲,便试试我这一刀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古月安没有再立刻出刀,而是将刀收到了身侧,整个人缓缓下蹲。
在月色下,他就如同一只将下山的猛虎。
“来了!是这一刀了!诸位,且看好了,古小安要出绝招了,这一招我将它命名为拔刀斩,曾经古小安以此招击败长生剑宗越子离!”小猿猴曾静恒虽然耳听的周遭的人都是不看好古月安,但他的热情却是一点都没有减,反而是更加热情了起来,因为不管怎么说,他们两个人的命运,好像都是有所联结,他能有今日全拜古月安所赐,所以他真的不想古月安输。
古月安当然不会输,他此刻体内的内气如同江河般从四面八方奔涌向他的心门。
“咚——”
“咚——”
“咚——”
连震三下,强行入破!
不同于用月华洗炼身体之前,以前强行入破,古月安只会觉得全身痛的仿佛要死掉过去,才会有更加强大的力量潮涌而来。
现在,却是没有过多的疼痛,只有奔涌的河流灌溉了干枯的大地的舒畅,雄浑的力量漫上了古月安的手掌,他,拔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无数个日夜的苦练和无数场战斗的画面不断地联结,最终化成了一幕。
就是刀出的那一幕。
那是一把刀,更像是一条不可阻挡的河流。
从天上倾泻下来的月光被这一刀直接斩断,一同被斩断的,仿佛还有时光。
面对这一刀,楼羽的气息终于变了,他好像变得有些活过来了,他在很认真地面对着这一刀。
可是,古月安并非只出了这一刀,还有一刀,和这一刀一起斩出!
天地倒悬,日夜交替。
天地……阴阳斩!
傅红血,也出手了,而且一出手,便是究极的杀招。
你不是看不起我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你不是不想出手吗?
那么,你就不必再出手了。
尝尝我这最强的两刀吧。
而且,就算是你挡得住我这两刀,那么第三刀……你又挡得住吗?!
“滴答——”
整个夜晚都好像暂时被刀光遮盖过去的瞬间,有轻轻的雨声响起。
那些观战的人都是完全不可能反应过来,他们只能听见雨声。
可是,明明是冷月高悬的夜晚,为什么会有雨声?
“古小安一刀斩出,拔刀斩!同时他的武灵也是一刀……”小猿猴曾静恒试图以最快的语速跟上,只是无奈他的眼力真的不够,他看不清了,他也只能听到雨声。
唯一看得清的人,在场只有一个,那就是柳如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看清楚了古月安的那两把刀,那两把刀斩在了楼羽的面前,被楼羽的两只手接住了,一瞬间蓬勃如焰的琥珀色气劲在他的全身刺了出来,将他全身上下的污垢污泥油渍统统震成了粉末飞散了开来,他的一头黏腻的长发瞬间飘逸着飞散开来,他的脸也终于暴露在了月色之下,那是一张沧桑而不羁的脸孔。
他好像是接住了。
可是……还有第三刀啊!
第三刀像是月色又像是春雨润无声般斩向了他的后颈。
纵然楼羽的手再厉害,他也接不住这一刀了,因为他没有第三只手。
但这一刀就是被接住了。
被第三只手,或者说,第二个人。
“嗡——”一声几乎要刺破耳膜的冲击声。
强劲的刀劲贯穿了楼羽的整个人,将他的衣服上的污渍尘垢全部震散了出来,随后继续向下,沿着楼羽的双脚,蔓延到了官道上,将用黄泥夯土层层垒砌起来的地面一寸寸震裂了开来,宛如蛛网。
“挡住了!!!”曾静恒是除了柳如生以外所有人里第一个看清楚了最终结果的人,虽然他很不想说,但作为一个演说,他必须要说出结果,“楼羽居然挡住了这一刀!不可思议!”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应该说是三刀,楼羽的两只手挡住了古月安的一刀和傅红血的一刀。
而他身后一个不知道何时出现的表情惫懒的年轻人,则挡住了那同样不知道从哪里出来的,由一个神情嚣张的英俊男人斩出的第三刀,用一只右手。
同时,楼羽身上的琥珀般的气焰还没有消散,它还在楼羽的全身燃烧着,仿佛烛火。
“内劲外放如焰如雪,此人是宗师!此人居然是宗师!”有熟悉武理的人惊叫了起来,恍如见到了神迹一般。
“居然是宗师之身!怪不得瞧不起古小安,那就对了,哈哈哈哈,好啊,古小安死定了!”有人听到那人那么说,立刻也是大笑了起来。
“古小安不过杀了两个先天便自以为天下无敌了,哈哈,现在遇到宗师了,看他怎么死!”
“这和楼千岁亲临也是没什么区别了!”
“痛快!痛快!”
此前这些人虽然隐约觉得古月安不一定能赢,却是还心中惴惴,毕竟古小安此人创造了太多奇迹了,可是现在这楼羽宗师之身一出,那就再没什么好担心的了。
古小安再厉害,能杀的了宗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哦,你说那个赤龙宗师?那也叫宗师?
“李四,多谢你给我送钱了。”王十六直到现在才彻底吐出了一口气,他也是听说了这个楼羽的实力才敢有如此信心,但到底眼不见不实,现在终于看见了,终于可以方下心。
李四现在是彻底无言了,居然派一个宗师来杀古小安,也就只有太子殿下了吧。
蓦然想到这一点,他是忽然反应了过来,跟太子殿下作对哪有可能真的有好下场,真是悔不当初。
“且慢,诸位,此人……并非是宗师。”就在众人几乎要弹冠相庆的时候,曾静恒吸了口气,道,“虽然他内劲外放如焰如雪,可诸位且看,他的内劲外放之距离不到两寸,最多只能算是先天化境,古小安……还有机会。”
只要不成宗师,便还有机会。
曾静恒这么安慰自己,因为不成宗师,便无法长期内劲外放,演化成芒,还有机会!
众人的得意被曾静恒的一番话噎了一下,都是有些不快,王十六也是一样,他看了一眼柳如生。
结果柳如生点了点头。
居然,真的只是先天化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不过也没关系,哪怕只是先天化境,看起来也够了,因为官道上,古月安已经完全被挡住了,再进不得一步。
古月安的刀还在楼羽的掌中,傅红血已经因为释放了天地阴阳斩消散了,而丁蓬还在和那个突然出现在楼羽背后的属于楼羽的武灵对峙。
两把刀,两个人,两只手。
“你是武神躯。”楼羽看着古月安,说。
当他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古月安发现,他原本死气沉沉的眼眸,一瞬间,爆发出了炽目的光芒,就仿佛他真的彻底活了过来。
“我是又如何?”古月安想抽刀,但是他的刀这一次被那种从楼羽身上冒出来的琥珀一样的气劲被黏住了。
他出色的耳力已经听到了远处那些人的对话,在听到宗师两个字的时候,他真的有不惜一切逃走的念头。
可后来曾静恒说他是先天化境,他就又安定了下来,他还有机会,就如同曾静恒所说。
“我平生最讨厌武神躯,现在我有了杀你的理由,受死吧。”楼羽破天荒地说了很长的一段话,二十二个字。
然后他出手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立刻出手。
突兀的就好像是他出现在马车前一样。
他的手动了起来,以一种不可理喻的速度在空气里拉扯出了无数道残影,这些残影拖曳着琥珀色的尾焰,像是无数颗流星般全部冲向了古月安。
“这是……”远处的曾静恒看着令人眼花缭乱的一幕,心跳止不住地加快了,他居然有些忘记要说什么了,下意识看了一眼身旁的柳如生,当看到柳如生沉静的眼眸后,他蓦然想起了自己的职责,勉强道,“楼羽出手了,这是他最强的一招,名为鹰王九击,以雷霆之势打出暴雨般的攻击,在敌人根本没办法还手之前彻底击垮敌人,古小安……”
他说不下去了。
因为古月安,挡不住了。
面对着莫名其妙,骤然如山雨般袭来的攻击,他只来得及提刀去挡。
可是楼羽的速度真的太恐怖了。
这个人男人,静止的时候像是一具尸体,而当他真正动起来的时候,却像是一只在九天之上急速翱翔的雄鹰。
古月安都不知道自己挡了多少下,当他都快要麻木的时候,一只不知道从哪里的手,猛然从一旁穿刺了出来,一掌轰在了他的胸口,他的刀势瞬间被破,若不是他之前立刻又解锁了傅红血,让他和丁蓬及时出来救场,他可能就要被楼羽乱爪撕成碎片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好!!!!”看到这一幕,叫好声再度此起彼伏。
“刚刚那一下真的是精妙啊,诶,小猿猴,那出掌的男人是谁?”有人一边叫好,一边还好奇地问道。
“……那人是楼羽的武灵,天武灵王动,不动如山,动若雷霆,是个和楼羽几乎一样,甚至犹有过之的人。”曾静恒心中苦涩,却只能回答。
“哈哈,好一个王动,厉害厉害,这两个先天化境加起来,哪怕这古小安是武神躯也没用,他死定了!”有人快活叫了起来。
事实也是如此。
哪怕古月安有两个武灵,却还是抵不住楼羽和他的武灵王动的夹击,丁蓬和傅红血在节节败退。
古月安则是全身气血翻涌,心口剧痛,已然是受了内伤。
怎么办?
运转着内力稳定着气息,古月安盯着面前已经弥若海潮的爪影和掌痕,心里疯狂在流淌着各种念头。
现在似乎只能叫出西门吹血了,之前他对阵楼朝赟就是以四敌二,纯靠人数优势,连大招都放就碾压了楼朝赟,可是以面前这两人的实力,哪怕是叫出了西门吹血似乎也抵挡不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楼羽那携带着外放的琥珀内劲的利爪,根本让人不敢与其正面相抗。
“蓬哥,小楼一夜听春雨。”古月安再退一步,不能再退,后面就是马车了。
于是明明是冷月高悬的夜晚,莫名响起了春雨声。
同时,那些观战的人都是仿佛眼前看到了一轮魔性的圆月。
古月安就在这轮圆月里,他在想着找机会。
可是……
“撕拉——”下一刻,楼羽毫不留情地撕碎了这个机会,他撕碎了那轮魔性之月,连一丝喘息的时机都不给古月安,从中杀出,利爪齐出,将古月安整个人轰飞了出去。
强劲的内力在古月安全身弥漫,若不是他及时又解锁了丁蓬,让丁蓬和傅红血一起帮他抵挡伤害,那么他就真的没了。
可是,也已经很不堪。
他委顿在地,只能靠着刀拄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而在他的面前,楼羽,已经高飞于冷月之下,他此时就如同是一只真正的飞鹰一般,在月下急速飞掠,他的指掌以一种仿佛道一般的弧度在晃动,在月下罗织出了一张巨大的网。
最终这张巨大的网又再度收缩,从繁杂无数,归位一般再度变成了楼羽的一双利爪,同时,那和他一起起舞的王动也隐没在了他的身后,他的指掌,如煌如日,仿佛可以刺破青天。
“是这一招……”曾静恒已经有些呆滞了,他忽然觉得古月安什么机会都没有了,因为……
“鹰王九击之撕天,曾经崔龙楼便是差点败在此招之下……”
古小安……
古月安,觉得自己死定了。
不是说他已经彻底地悲观绝望,而是他看到这一招,就莫名的觉得这一招就是,不可能躲得过。
这一招的名字就应该叫做,你必然死于此爪之下。
可是他还是握紧了刀,拼死一搏吧。
“听我说。”就在此时,丁蓬忽然在他背后开口。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闭上眼睛,其他的什么都不要再去想,你观想那幅图,然后调动你全身的可以用的力量,只要你不死,就压榨出你最后的一滴力量,然后你要去斩那轮月亮,明白吗,什么都不要想,不要去想天上那个鸟人,也不要去想该怎么办,就想斩那轮月亮,我们会帮你,一定要斩那轮月亮,否则我们都会死。”
丁蓬的语速极快,古月安先是愣了一下,然后什么都没有想的闭上了眼睛,因为丁蓬不可能害他。
那么,就来吧。
闭上眼睛,生死就是这一刻了。
那副已经熟稔于心的明月照大地图浮现于心,他全身的内劲同时开始冲击的西门。
他开始幻想着自己出现在了那副图画里,他的手里有刀,他的全身的力量在不断地汹涌。
“咚——”
“咚——”
“咚——”
“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咚——”
“咚——”
心门震到第六下的时候,丁蓬和傅红血忽然对视了一眼。
同时,图画中的古月安感觉自己骤然冲天而起,他在朝着那轮天上的明月不断地冲刺,他在离那轮月亮越来越近。
他紧紧握着刀,他告诉自己必须要斩碎那轮月亮。
尽管那轮月亮是那么的庞大,明亮,皎洁,皎洁到几乎能够瞬间吞噬了他。
可他还是冲入了月亮里。
带着无穷的勇气和力量,还有必死的信念。
碎吧。
碎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碎吧。
“碎吧!!!!”近乎癫狂地吼叫着,古月安出刀。
他出刀的瞬间,一直坐在马车里的西门吹血,忽然,笑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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巨大超长章节,近八千五百字,更得很晚,或者说很早因为已经快早晨了,很多朋友肯定等的很心焦,都在骂我什么垃圾作者,居然断更了,对此我感到很抱歉,真的是手残,又不想断章,所以写到现在。
再次致歉。
以及,感谢踌躇晚亭鱼归美人拦,云寄语,自爱一人心,晚秋夜色,不碎不散的打赏。
谢谢大家。
晚安。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观战的人群什么都没有看见。
但又好像是看见了一些东西。
比如说天地倒悬,日月无光。
比如说一轮魔性的圆月。
他们的耳边一开始是淅淅沥沥的春雨声,随后,则是什么东西破碎的声音。
最后他们终于看清楚了天空之中的情况,两个人影一错而过。
高悬的冷月仿佛有那么一瞬间的扭曲。
下一刻,两个人影便从天上直坠而下。
“噗通——”重重落地,砸碎了坚实的官道,便像是两块沉重的山石。
两个人一个人用锋利的手爪撑着地面,一个用锋利的刀锋撑着地面,谁也没有先起来。
所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到底是谁赢了?”虽然完全不知道就在刚刚的那个瞬间发生了什么,可围观的人们其实并不是太关心这些,他们中大多数人本就不懂武,也不痴武,完全就是看热闹的心态,能看清也好,不能看清也算了,他们最关心的还是最终的胜利者到底是谁,这才是关系到他们荷包乃至身家性命的事情。
“喂,小猿猴,到底是谁赢了,你倒是说啊?”有人等了一会,没听见答案,又是催促。
催促曾静恒。
作为这场对决的演说,他是最有资格做出判断的人。
可是,问题是,他,也不知道啊。
和这些一同观战的人一样,他也是迷失在那些变幻莫测的幻象之中,只看到了这最后的一幕。
而从目前来看,他也无法分辨胜者是谁,只能竭尽全力去观察。
“喂,小猿猴,你到底行不行啊!”
“是啊,你这个演说怎么当的,连到底谁赢了都不知道。”
“我看你还是趁早回家去吧,演说不适合你!”
……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纷纷杂杂的吵嚷声,越发让曾静恒的判断无法进行,他下意识又去看了一眼一旁的柳如生,可柳如生只是看着官道上,那辆并不在此次战阵之中的雕花马车,怔怔出神,好像在想着什么。
曾静恒只能硬着头皮再次去看,那边的战局,就在他想着是不是要冒险下去确认一下情况的时候,有人站了起来。
是,古小安。
“胜者,古小安!”曾静恒说出这句话的时候,狠狠舒出了一口气,他很为这个仅仅见过两面的,亦敌亦友的朋友高兴。
应该……算是朋友吧。
“古小安赢了!!!!”曾静恒的话音都没有落下,李四已经疯狂吼叫了起来。
而那些跟着李四一起下注的,也都是疯了。
至于说王十六……王十六已经不见了。
官道旁是几家欢喜几家愁,官道上,两个人还是相对而立。
很久,像是已经确定了什么,跪立着的楼羽低声道:“是你赢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侥幸,承让。”古月安这么说并非是客套,而是看着系统的那些提示,心惊胆战,真正的侥幸,承让。
“你们这些武神躯,都是这么让人生厌吗?”楼羽笑了一下,他居然无比难得地笑了一下。
“什么?”古月安并不是很理解。
楼羽不答,又过了一会,才说:“有两件事,可以帮我吗?”
“请说。”
“第一件事,我这辈子始终打不过一个和你一样的武神躯,现在你赢了我,有资格去挑战他了,我希望你可以击败他。”
“如果有机会的话。”古月安迟疑了一下,说道。
“第二件事,我死了以后,不知道可不可以把我……葬在京郊的冬月墓地,一个叫刘小月的人身边,那块墓地我已经买了。”这时候,楼羽第一次,好像是有了一些对于生的留恋。
也许,是他想要有余力走到那个叫刘小月的人身边躺下。
“我答应你。”古月安这一次没有迟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好。”楼羽说了声好。
然后他死了。
“恭喜宿主单人击杀先天化境【楼羽】,奖励练功点数35点。”
古月安听到这个提示,无喜无悲,他转身收起了手中的雪焚城,走到了已经气绝身亡的楼羽身边,将他的尸身扛了起来,然后朝着远处停着的马车招了招手。
等待了多时,提心吊胆的王麟赶紧把车赶到了古月安的身边,低声道:“客人,你……”
“我没事,委屈你和他坐一会。”古月安说着将楼羽的尸身放在了王麟的身边,然后完全不管王麟的意见,自己进了车厢里。
车厢里李小染还在沉睡,可爱的睫毛一眨一眨的,完全不知道外面刚刚到底发生了多么凶险可怕的事情。
古月安看了她一眼,有些疲惫地闭上了眼睛。
马车再次发出轻微的声响,踢踢踏踏地在官道上奔驰了起来。
而一旁的坡地上,一群人却都是面面相觑,完全不明白这是唱的哪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怎么前一刻还在打生打死,下一刻就一方帮另一方收尸了,仿佛,就像是朋友那样。
“他们两个以前认识?”
“这楼羽放水了?”
全场只有柳如生一个人,看着那渐渐远去的马车,叹息道:“古小安古少侠,是真豪杰啊。”
众人不明白这话是什么意思,哪怕他们靠古月安赢了很多钱还有面子,因为有些东西不是金钱和面子可以衡量的。
唯一可以明白一些的,大抵是沉默不语的曾静恒。
马车在官道上踢踏着,就快要到京城了,就在这时,马车又停了。
不过古月安这一次没有问王麟为什么,他自己下了马车,一步步走向前。
在他的面前,或者说马车的面前是一个已经泪流满面,痛苦到无法发出任何声音,整个人都好像已经死了一样的,跪倒在地的中年男人。
古月安缓步走到这个人的面前,看着这个人的眉眼,问道:“李染李大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跪在地上的中年男人隔了很久,才微微点了点头。
“李大人,令千金我帮您送到了。”古月安顿了一下,又去看马车顶上的那只楠木棺材,道,“至于说尊夫人……我很抱歉。”
我很抱歉这四个字,似乎是触动了李染的内心深处的很多东西,他的眼泪再次簌簌而下,张大了嘴巴好像要把什么东西给呕出来。
古月安毫不客气地一把捂住了他的嘴,低声道:“李大人,我不想去追寻这件事的来龙去脉,我也不想知道你现在到底有多悲伤,我只能告诉你,小染正在车里睡觉,我想你不想让你女儿看到你现在的样子吧。”
这个夜晚,终于要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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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更。
以及大家最喜欢的搓澡环节又来了,我先搓个澡,稍后回来第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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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还没有彻底大亮。
一辆车顶放置着一副楠木棺椁的雕花马车停在了巨大的仿佛沉睡中的巨兽般的城池之前。
而在这辆马车之后,则是无数的更加华贵的马车紧随其后,但却又不敢太过分的靠近,只是远远地跟着。
那画面很有些吊诡,却又莫名和谐。
仿佛那些跟随着的马车,是在护卫,又似乎是在帮着送葬一样。
因为天还没有亮,宵禁还没有解除,城门还没有开,李染主动提出去打通关窍。
古月安也没有反对,就看着他带着银钱忙前忙后,又是诉苦又是低三下四,怕是这位清高桀骜的御史大人前半生没做过的奉承事,在今晚都做遍了。
总算,敢在天大亮前,京城西门开了一扇仅容一辆马车通过的小门,放了古月安他们进去。
至于说后面那些送葬的车队,那就简单了,领头的几位一亮身份,那城门的官佐哪敢有半个不字敢说,立马就开了可以通四车马的侧门让他们进去了。
这画面要是让李染看到了,不知道他心中又是什么滋味。
马车进京走了没一会,天就亮了,宵禁解除了,也就没有再遇到别的什么麻烦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古月安问了李染落脚的地方,听他说为了打探消息连家里宅子都卖了现在暂时没有住所,古月安实在有些哭笑不得,真不知该骂这个迂书生,还是该拍拍他的肩膀叹口气。
于是只好又是古月安出钱,让对各种事务也算是熟门熟路的王麟去办,先去买个宅子再说,反正现在古月安根本不缺钱,钱财于他实在身外之物。
不过有一点倒是,马车进了京城没多久,系统就又提示他了。
“注意,宿主完成连环任务,奖励练功点数三十点。”
这三十点,加上击杀了楼羽奖励的三十五点,一共是六十五点,乍一听实在是非常之多,简直堪称是一笔巨款。
但其实刚到手,基本就花的差不多了,解锁用了绝技的丁蓬,傅红血,以及西门吹血三人,就花了五十点,丁、傅二人解锁是二十点,西门吹血因为他的绝技冷却期过长,需要花费三十点之多。
没错,古月安是在和楼羽交战的最后一刻,让西门吹血使用了剑神一笑这个绝技。
或者说,其实他也没有让西门吹血出手,他当时全副的心神都在丁蓬所说的斩月之上,是西门吹血自己出的手,也应该是他帮助古月安打出了很关键的一击。
事后古月安得到了系统的提示是这样的:
“因为宿主陷入绝境,意外提前触发了组合技【天地交征阴阳大悲赋·斩月】残缺版,此技能将固化。”
“【天地交征阴阳大悲赋·斩月】残缺版:以必死的决心斩出绝世一刀,汇合傅红血,丁蓬,西门吹血之力,奔月碎星,威力不可估量。郑重提示,因为宿主实力本身并未达到足以释放此技能的程度,故而在释放过程中,有超过70%几率将会解体而亡,慎用,慎用。”
那超过70%的几率解体而亡看的古月安是头皮发麻,所以他才会对楼羽真诚地说,他的确是侥幸,是真的侥天之幸,差点都不用楼羽出手,他自己把自己斩没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但最终的胜者依然是他。
世事就是这么难料。
不过他以后肯定基本不会用这招的,除非他的实力达到了可以正常使用的地步,不过他怀疑哪怕是补完版本,都有可能有解体的危险。
因为那一招是真的近乎于神幻,古月安到现在为止,依旧不明白到底具体发生了什么。
王麟的办事效率不错,只让古月安他们在牙行门前受了别人半个时辰不到的异样眼光的注目,就已经把事情办妥了。
古月安出了一张沈记特制的金叶子,也就是一万两银子,王麟前后打点,买了一套四进的院子,一共花了六千多两,剩下的又帮忙置办了一些日常的用品,仆人丫鬟,杂七杂八,一万两也就花的差不多了。
“你小子倒是为我考虑的周全,我以后看来不打算常住京城,都得常住了。”古月安倒不是心疼钱,只是觉得没必要,因为自从心中有了那个决定以后,他就根本不可能再在京城常住了,但也没必要和王麟说穿这些。
让王麟领着去了新置办的院子,院子很新,看起来就是刚建好的,雕梁画栋,假山泉水,倒是雅致的很,门口大红灯笼高挂,朱门红漆,匾额上烫金的两个大字有些耀目,古府。
古月安看着一笑,也不在意这些,把李染妻子王月的棺椁以及新置办的一副专门用来存放楼羽的棺椁先停放在了一间空屋里,他则是把还在熟睡中的李小染抱到了一间应该是原本就是按照女性闺房布置的屋子里,把她安放到了床上,真正盖上了被子。
李染则是一脸疲惫地在一旁看着,身为父亲,却是有些近乡情怯般不敢动,只是看着古月安操持。
“古少侠……”李染看着古月安实在不知道说什么。
“等小染醒吧,一切都等一会说吧。”古月安也没什么心思搭理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过了一会,李小染终是醒了过来。
起先还有些不知所措,不知道自己到了哪里,但待看到古月安后她就又安心了下来,一路上相依为命,她已经把古月安当成了唯一的依靠,所以只要有古月安在,那么无论在天涯海角她都不会怕的。
可是过了一会,她发现屋子里有些异样,等到一抬眼,她的眼泪直接就下来了。
李染也是流泪。
父女两就这么对望着,相顾无言。
“小染……没事了,爹爹……”李染说到这里却是有些说不下去了,他终于是上前和自己的女儿抱在了一起。
古月安冷眼看了一会,让他们父女自己团聚,他走出了屋子,伸了个懒腰,深深吸了一口属于京城的空气,在心底里对自己说,就决定那么去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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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更。
训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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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羽说要把他葬在京城郊外的冬月墓地,那干脆也不用再麻烦,王月就也葬在那边了,反正古月安也找王麟打听了,冬月墓地算是京城左近最好的一块墓地了,据说傍晚的时候可以看到南山上的花海被夕阳照射的像是要燃烧起来一样,是为京城四景之一的南山花燃。
于是古月安就又出了八百两银子买了一块风水上好的墓地,找人看过时辰后,一群人带着香烛纸钱浩浩荡荡地朝着城外去了。
出城的时候,在马车里陪着李家父女说话的古月安忽然像是感觉到了什么,他掀起车帘朝着外面看了一眼,看到一群身着青衣的人一闪而逝。
“古……古少侠,有什么事吗?”李染不知道是有些怕古月安,还是经历了这一切有些惊弓之鸟,对于四周围的一切风吹草动都极其的敏感。
一旁正安静坐着的李小染也抬起了头来看着他。
古月安笑了一下,说:“没什么,就是觉得京城不愧是天子脚下,当真热闹非凡。”
车队出了京城,行了大约半柱香的时间,到达了冬月墓地。
有专人已经在墓地等候了,一应事务都安排妥当了,两幅棺椁被墓地那边的守墓人拖了进去,开始准备下葬事宜,古月安他们只用在旁边看风景就好了。
到了这时,古月安也不得不感叹,这王麟真是做后勤的一把好手,要不是他已经笃定要去做那件事,那还真是要留他下来做管家的。
接下来就是入葬,先下葬的是王月,李氏父女自然又是哭做一团,纸钱轻燃,悲意自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古月安有些见不得这种场面,待了一会就朝着另外一边走去了。
楼羽是指定了要落葬在刘小月身边的,王麟也早给办妥了,古月安走过去,楼羽的棺椁刚入土,新坟挨着旧土,古月安看了一眼一旁那座坟墓墓碑上的字,爱妻刘小月,虽然年岁剥蚀,却依稀可以看出那几个字似乎是某人以极高的功力一笔一划用手指硬生生抓刻出来的,笔笔入心,字字伤情。
其时夕阳西下,古月安站在坟前眺望,果见对面南山之花海,花开如燃,这居然好像是整座冬月墓地最好的观景位置了。
因为楼羽没有亲人,只得古月安帮着点了香烛,烧了纸钱,又倒了一壶浊酒在他的坟前。
做完这一切,古月安忽然问在一旁侍立的王麟,说:“方才一直跟着我们那群穿青衣的,是什么人?”
王麟愣了一下,随后表情有些凝重地说:“客人,那是大陈青龙司的人,皇帝亲军,名义上上可查百官,下可掌万民,算是大陈最厉害的组织,不过时移事移,如今这些青衣鬼出了京畿就什么都不是了,但在京畿之地,他们还是横行无忌,哪怕三公也要敬他们三分,所以……有些麻烦。”
“哼。”古月安冷哼了一声,道,“大约是太子殿下还是放不下那口气,无所谓,来什么接什么。”
“这个……倒是客人多虑了,太子殿下今晨便因边人再犯,戍边去了,而且,青龙司只是当今陛下的人,其他谁的人都不是所以应是近来客人战绩彪炳,故而才引了这群青衣秃鹫来,想来过些日子便好了。”王麟听了却是摇了摇头,解释说。
关于太子殿下戍边一事,古月安倒是真有些意外,随后他猛然想到了另一件事,神情又有些冷峻,道声走吧,转头的时间却是又看见那些青衣鬼远远地蹲在远处,如同见了腐肉的秃鹫一般盘旋不去。
回到王月下葬的地方和李氏父女会合,夕阳将近了,不仅仅是对面南山的花开的像是在燃烧一样,就连整个冬月墓地都好像是在发光一般。
古月安走出墓地的时候,忽然鬼使神差地朝着楼羽的墓看去,然后他就看到了,在夕阳下,一个看不清面目的人似乎正在凭吊楼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那是什么人?
楼羽的亲人,还是仇敌?
古月安仅是匆匆一瞥,也是没有心情去弄清楚这个人的身份,只是觉得这个人很有些奇怪,仿佛看到他的背影,就觉得他要离开了。
回了京城,和李氏父女吃过了晚饭,入夜之前,古月安便出门了。
出门的时候李染很有些犹豫地提醒古月安早去早回,因为京城是有宵禁的,子时之后便是全城戒严,回来晚了是有麻烦的。
古月安对此只是一笑,他知道李染是好意,但对于古月安这种身手的人来说,宵禁,是基本不存在的。
在渐渐华灯初上的京城街道上行走着,都不用刻意去感知,古月安便知道他又被那群青衣鬼给坠上了。
微微侧头看了一眼身后的青影,古月安的脚步骤然加快了起来,他此时内功虽然不算大成,可是到底是有月华入体,和肉体凡胎之力比已高了不知道多少,甫一运转至双腿,古月安的身形变快到了一定程度。
“这家伙练的是什么轻功?!”本来负责监视古月安的青龙卫还坠着有些悠哉悠哉,可古月安一加速,几乎就消失在了黑夜里,几个正捧着冷掉的馅饼乱啃的青龙卫都是一愣,随后立刻追了上去。
“你们两个去那边包抄,刘风,你去那边,这片我熟的很,就这么几个出口,哪怕他跑的跟个兔子似的也逃不出我的手掌心!”一边追,一个这群青龙卫的领头人一边发号施令。
一盏茶后。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几个青龙卫在一个巷口碰面。
“人呢?”领头的青龙卫质问。
“丢……丢了。”其他几个人都是不敢抬头。
“妈的,继续找!”那领头的一挥手,人又散了。
而就在离他们不远处的一个巷子都拐角处,古月安贴着墙静静地站立着。
等到确认人走远了,他看了一眼天上的月亮,悠哉悠哉地朝着目的地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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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更。
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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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家面馆开的地方偏僻,开业的时间也不固定,经常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关门还特别早,里面的老板脾气大,小厮懒,最重要的是,面做的还特别难吃。
一切都一切都好像是在往外赶客人而不是招徕客人。
像这种店,能存活一个月都是老天保佑了,但偏偏这家店开了也不知道多少年头了。
懂行都知道,这家店卖的不是面,而是消息。
戌时正三刻,一条人影悄无声息地进入了柳树胡同,慢步来到了早已经关店打烊的这家破面馆前面,在门上轻四下重四下而后又是轻三下地敲击了一遍。
过了好一会,里面传来一个不耐烦的声音,道:“打烊了,明天请早吧。”
“我不是来吃面的,我是来送东西的。”敲门那人没有退缩,说道。
“送什么东西?快走。”里面的人还是极度不耐烦。
“长安有人让我来送的东西。”外面的人还是不走。
“什么人?”听到长安两字,里面的人好像是态度缓和了一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切盼故音。”
三息。
门吱呀一声开了,一个长相凶悍的男人探头出来朝着外面看了看,只开了一条门缝让外面的人进去了。
门一关上,那长相凶悍的男人还是不让外面的人动,而是问道:“敢问兄弟是哪个档口的?”
来人不说话,从怀里掏出了一块巴掌大小的青玉令牌,放在那长相凶悍的男人面前晃了晃。
立刻,那长相凶悍的男人像是受了惊吓,低声自语了一句十方通行令,然后退了一步,躬身以和之前完全天差地别的态度恭敬地对来人道:“小的有眼不识泰山,还请令使大人恕罪。”
同时,他引着来人往里走,并对着只点了一盏豆灯,显得很是漆黑的小店喊道:“都别愣着,出来见礼。”
下一刻,黑暗里走出来四个人,都是长相平平,放进人堆里绝对不可能认出来,但此刻明显是肃杀之意未消的狠角色,他们走出来刚要对着来人行礼。
来人打了个哈欠道:“免了,我烦这套,直接说正事吧。”
“还请令使大人吩咐!”
“我想查个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谁?”
“太子殿下座下,十三神将之一,独孤郁。”
这个令使当然就是古月安了,他甩掉了盯梢的青龙卫,按照他此前在顾家时了解的情况,找到了顾家在京城埋得档口。
他要杀独孤郁。
这是早在没来京城,从救下李小染之后就决定的,他答应了李小染,要帮她妈妈报仇。
至于说真正的幕后元凶太子殿下,古月安不得不承认,他需要从长计议。
倒不是贪生怕死。
只是一来他现在的实力,虽然放在年轻一辈里出类拔萃,可是对上真正的名门耆宿,还是很困难的,那楼羽古月安之后打听过了,不过是个九年前的武榜眼,便已将他逼入生死绝境,那么太子殿下贵为这个帝国的继承者,身边又会有什么牛鬼蛇神呢?
二来,也是最重要的,他一旦动手,无论事情成与不成,已经和他有了牵连的李氏父女,以及和他羁绊已深的顾家,都将遭到不可估量的打击。
虽说顾家全盛时,有皇帝也敢杀的狂言,但终究只是狂言罢了。
这个世界,古月安已经有些明白,虽然表面上江湖豪客杀人无算,好像官府根本无法管制,实际上,一旦触碰到官家的事情,就根本没那么简单。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就拿楼羽来说,他昔年屠戮礼部侍郎满门,若不是太子殿下力保,花了无数手尾,那么他早就死的不能再死,哪还有可能出现在官道上狙击古月安。
这还是礼部侍郎,若是杀太子,那就是动皇家,皇家一怒,千里流血。
古月安纵然已经养成了行事无忌的风格和习惯,却也要为这些身后之人考虑。
所以也就是在这一刻,他忽然明白了那句话的意思,一个人一旦有了感情,剑就不会再快,剑神也不会例外。
换算到他身上,也是一样。
他的刀上已经缠绕上了世事。
但他并不抗拒这些世事,感情或许会让刀变慢,但也正是有了感情,握刀的手才会变得更加的坚定。
很多事情是一定要去做的。
必须的。
古月安坐在昏暗的小面馆里,盯着那一盏如豆的油灯,那些顾家京城档口的人都去查阅最新的消息去了,只有那个长相凶悍的男人站在一旁候着。
“恩……怎么称呼?还有,长安最近好吗?”古月安等了一会,有些无趣,便问了一句那长相凶悍的大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令使可以叫我王金龙,至于说老家,很好,有家主操持,我顾家必然蒸蒸日上。”那长相凶悍的大汉面相粗糙,但回答的却是井井有条。
王金龙……
古月安听到这个名字差点笑出声,但是又想到眼前此人是干杀手这一行的,一个杀手最重要的一点就是,普通。
他的面相是没做到,名字倒是有了意思了。
又是闲聊了一会,这王金龙表达了对于白发鬼,也就是古月安的刀手代号,在长安做下的那些壮举的敬意,还说白发鬼这个名字已经成了业内传奇,不知道有多少人想要见上一面。
古月安听得奇怪,杀手之间哪有见来见去的,真到那时候就是分生死的时候了,不过被人狂吹海吹,还是很爽的。
这时,那些之前离去的人都是回来了,恭敬地垂手等待着古月安垂询。
“人呢?”古月安也收起了别的心思反问,他今天下午听王麟说太子戍边去了,就有些紧张,要是这独孤郁见机不对也跟着戍边去了,那他可就要辛苦了。
“目前在太子府里。”一个有些干瘦的年轻人回答道。
“太子府?东宫?”古月安听到这个答案,皱了皱眉头,若是他藏在大内,倒是麻烦了。
“并非,说是太子府,不过其实是太子殿下在城里的一处宅子,因长期住在那,久而久之就有了太子府的叫法。”另一个长得和瘦子好像没什么区别的人接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也是,东宫禁地,哪是他一个外人可以进的。”古月安点了点头,那事情就简单了。
“给我太子府的全副地图,布防情况,独孤郁的生平武功喜好弱点,以及他现在到底躲在哪。”
“喏。”屋中众人皆是躬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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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更。
以及,嗨呀,又是最欢乐的搓澡时光。
今天有第三更。
大家一会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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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一古月安在小面馆又待了大约一炷香的时间,就等到了所有他需要的东西。
依靠着过目不忘这个被动技能,将太子府的地图,布防,以及有关于独孤郁的全部信息和藏身处记熟,古月安便起身告辞了。
出门的时候,王金龙低声道:“令使,真的不用我们帮忙吗?”
“又不是闯大内,再说,就算是真的闯大内,我一个人也够了。”古月安摇摇头,但是他马上想到另外一件事,说,“不过倒是有一件事需要你们帮忙。”
“明白,是退路吧?我们会帮您准备的。”王金龙很有眼色,一下子就明白了古月安的需求。
“我的退路你们不必用心,顾家现在百废待兴,我不想给家主带去不必要的麻烦,今晚已是极限。”古月安还是摇头,哪怕不是闯东宫,而是所谓的太子府,也到底是太子居处,能不跟顾家扯上关系就不扯上关系了,“但是有两个人的退路需要你们准备。”
这两个人就是李氏父女了。
一旦他发动,这京城就不能待了,李染这官就更不能当了,所以一定要先走。
从小面馆回了他现在的宅子,一路上的宵禁对他来说形同虚设,倒是到了家门口,发现那群青衣鬼又在了,这些家伙找不到人了,干脆就来蹲点了。
所谓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
那到时候他们可能就要失望了,这地方或许是庙,他却不是和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回了院子时辰还早,古月安瞧了瞧天上月色正好,便在院中修炼了起来。
沉浸入那副明月照大地的图景之中,古月安再次朝着天上的星辰看去。
上一次他点亮了一颗星,便感觉右手有所觉,于是他明白了,那片星域大抵就是右手的穴窍所在。
结合这些日子的经历,先是那伪名宗师柳赤龙的双手赤龙,再到后来楼羽的先天化境,内劲透体一寸有余,他忽然就有了一个想法,能不能也学柳赤龙一般,先打通几个穴窍,硬逼出内劲,却能达到楼羽的那种效果呢?
因为他的身体和旁的不一样,他是被月华洗炼过的,穴窍算是重塑过得,肯定比一般的要强韧特殊,而他的内劲也因为混入了月华,肯定也要比一般的洗炼凝实。
有了这个想法,他就暂时放弃了去点亮别的星图的想法,而专注于那一块了。
一夜很快过去,这一夜古月安再次点亮了两颗星辰,从那副图画里退出来,他便感觉到自己的右手手腕这一次发热的更加厉害,好像是有什么东西要从里面冲出来一样。
果然,思路是对的吗?
“思路是没错,但是你的想法还是有欠缺的。”就在古月安那么想的时候,丁蓬的声音再次冷不丁的出现,或者说,应该是好久不见了。
因为之前由于李小染的缘故,丁蓬这个社会人出奇的居然有些老鼠见猫一样,反正就是一见就躲,导致他已经很久不敢随便出来,古月安老实说还有些怀念。
现在又是忽然听到他的声音,那种吊儿郎当的腔调,古月安莫名的觉得亲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那么敢问蓬哥,哪里欠缺?又该如何补完呢?”古月安努力做出一副虚心求教的样子,但是一看到自己还没有开口,丁蓬就已经开始做高人状负手而立,他就觉得自己是不是脑子有问题了,为什么会觉得这家伙亲切呢?
“咳……”丁蓬清咳了一声,沉声道,“既然你问我了,那我便叫你小子一个乖吧,你的想法不错,率先突破一处的穴窍,以形成一个系统的穴窍网络,以此来做基础发力,但是你忽略了一点,就是你的身体是完整的一部分,你只打通你的手部关节,却不顾大局,那么你最终落得下场就和那个柳赤龙一样,华而不实,无用之功,甚至还有可能阻碍你的正常拔刀速度,你需要做的应该是以其他的几个支点来贯通你的身体,才不至于走了那柳赤龙的老路,具体的方法是这样的……”
古月安听得连连点头,丁蓬虽然人不靠谱,还极爱装逼,但武功一道却是有两把刷子,可是就在他听得津津有味,正要知晓怎么才能不走柳赤龙的老路的时候,丁蓬忽然不说了。
他以为是丁蓬又卖关子,但一抬头,丁蓬不见了,而远处,一道小小的身影正从台阶上飞奔下来。
原来是李小染来了。
怪不得……
古月安只觉得一道冷汗从额头滑落,这个丁蓬也太奇怪了吧,什么都不怕,就怕小姑娘?
“哥哥,哥哥,你练了一夜的功啊?”李小染一路和古月安同行,已经和他熟的不能再熟了,一下就扑在了他怀里,还很贴心地拿起衣袖给他擦了擦并不存在的汗,“累不累呀?”
“不累不累。”听着小姑娘的轻声细语,古月安对于心中之事越发坚定。
“哥哥,你之前答应过我,到了京城就教我武功的,现在还算不算数?”自从王月,也就是她母亲下葬后,她就变得开朗了一些,现在也会笑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算数,我现在就教你好不好?”古月安说着站了起来,然后看了一眼跟在后面的李染,道,“李大人,可以吗?”
“当然可以。”李染现在是完全不敢说别的什么,面对古月安就有些诚惶诚恐。
于是古月安就把长生拳教给了李小染,反正他现在也根本不怕长生剑宗,根本无需顾忌。
待到练了快一个时辰,李小染练得有些香汗淋漓,累了,古月安就让家里的侍女带她去洗个澡准备吃早饭。
等到李小染走了,古月安看着李染道:“李大人,有件事,我需要你有个心理准备。”
“什么事?”李染心里咯噔了一下,隐约觉得是件会超过他认知的事。
“你和小染,今天就得离开京城。”古月安用一种无可辩驳的语气说道。
“这……为什么……”李染其实有些猜到为什么了,虽然他这个人性子清高,却不是完全的蠢材,不然也考不上进士,做不了官,可他还是希望是他猜错了。
“我答应过小染,要为她母亲报仇,现在我就要去做这件事,为了小染的安全,你们必须先走。”古月安不管李染到底有没有猜到,只是径直这么说。
“……”李染的嘴唇有些发抖,他虽然是刚经历风浪,却没有变得更加坚强,他以为女儿安全回到了身边,日子就会平静下去,只要他以后不再写那些愚蠢的折子,就没人会来找他们麻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但是……
“古……古少侠。”他的声音都在颤抖,他想要说点什么。
“老实说,李大人,你的意见并不重要,我让你和小染一起走,也只是不想小染没了母亲,又没了父亲。”古月安顿了一下,又道,“不过我会最终再问小染一次,若是小染打算放弃了,那么我也会尊重她的意愿。
和李染说明了问题,古月安就又找李小染了。
李小染洗完了澡,吃过了早饭,古月安带着她来到了院子里的一个荷花池旁,站在凉亭里,古月安轻声道:“小染,还记得哥哥答应过你什么吗?”
“记得啊,哥哥答应教我武功!”李小染很高兴地回答道。
然后等了一会,她发现古月安没有再说话,只是看着水面沉默。
她也忽然沉默了下去,好一会,她眼睑低垂着,小声说:“还有……哥哥说……”
说到这里,她的漂亮的睫毛不停地眨动起来,最终,她摇了摇头,又笑了起来。
“没有了,哥哥就答应了我一件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听到这句话,古月安心中一片平静,他转头,蹲下身,看着李小染,说:“小染,你马上就要和你爹爹去一个很远的地方,哥哥要办一些事情,然后也去那个地方,你就在那里等着哥哥好不好?”
“不……不好。”李小染本就早慧,现在结合刚刚的对话,哪里不知道古月安要做什么,她慌乱地摇起了头来,最后眼中已经有了泪水,“哥哥,哥哥,不,不要去……”
她哭着扑进了古月安的怀里,眼泪打湿了他的衣襟。
古月安轻轻拍了拍她的背,低声说:“小染乖,有些事情,老天爷都不管,那么就让我来管一管吧。”
他说完敲击了一下李小染的睡穴,让她昏睡了过去。
“睡吧,睡醒了,也许就又见到我了。”
说着古月安抱起了李小染往外走,同时,他的脑海里响起了系统的声音:
“注意,连环任务再次延续。”
“连环任务:杀死独孤郁,替李小染的母亲报仇,完成后可获得一次抽取侠客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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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与此同时。
还是京城。
还是带有荷池的院子,凉亭。
只是比起古月安的那个院子,所有的一切,画工,用料,排布,都是要精致细腻了一百倍。
就连池子里的残荷,都给人一种足以入画的残缺之美。
此时,凉亭中,有两人正在对弈。
棋已入中盘,双方却仍旧相持不下。
其中执黑的是个英俊的年轻男子,他握着一枚子,长考了一会,轻轻放下,而就是这一放,明明是无关紧要一般的一步闲棋,却是彻底盘活了局面,将局势完全拉到了白方这一边。
另外一边执白的是个长髯中年人,他看到这一步棋,轻声抚掌笑道:“殿下好棋,吾认输了,这一步棋,便恰似殿下前些日子里下的那一步棋,明明不过是三言两语,却是把太子殿下彻底推入到了进退两难之地,由是才有之后太子殿下进退失据,最后竟被一棋子硬生生穿破了这棋局的下场,以至于他不得不戍边退守,殿下闲手成局,吾远远不及,天下人,也少有能及者。”
“公山谬赞了,那古小安是真豪杰,我是不忍心看他就此陨落,才出此下策,不料竟有如今局面,倒也是意外之喜。”那年轻男子轻轻摆手,只是微笑不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哪是下策,殿下那日让人于春风楼中说的那两句话,是真真的妙手,让太子殿下说的做不得,做得说不得,空有巨力,却只能寻那见不得光的使,最后也不过徒呼奈何,那古小安能活到今日,真该登门致谢,为殿下肝脑涂地才是。”被称作公山的长髯中年人却是话语不停。
最后年轻人只是摇头,轻语道:“乏了,乏了。”
栏外的残荷,仿佛也有了一丝疲惫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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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更。
这章是为噬血柒月大佬那天的万赏加更,上个周末居然一时疏忽忘记了,实在罪过。
以及,感谢,自爱一人心,魔君神皇,湖堆,林林鸿起来,帅帅书民,drjw,明玉怪蜀黍,见水决,系统禽兽,无伤只有拳的打赏,多谢。
以及的以及,已经收到通知,这周五上架,大家有月票的希望可以帮忙留一下,到时候投给本书,蟹蟹辣。
大家晚安。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二月初七,惊蛰。
天大雨。
宜杀人。
古月安一大早起来便开始焚香沐浴,两个新买的侍女一个帮他打理长久不修整已经过了肩的长发,一个帮他修剪手脚的指甲。
从昨日李氏父女离开算起,他已经斋戒了一日了。
报仇是庄严事,理应认真对待。
辰时正四刻,古月安起身出门。
门外正大雨,他撑了一把黑色的伞缓缓走。
他先要去的地方是悦来客栈,王麟这些日子住在那里的天字一号房,好酒好肉不停,也算是对这名车夫的犒赏。
巳时初一刻,到了悦来客栈,古月安跟柜上拿了一壶好酒上楼敲开了王麟的门。
王麟似乎是有所觉,也在等待着古月安的到来一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现在马上就要去做一件事,要命的事。”古月安把酒放在了桌子上,说,“你现在有两个选择……”
他说着又从怀里摸出来一片沈记特制的金叶子,放到了酒壶旁。
“拿着这钱回家,一万两足够你好好过完下半辈子了,或者,喝下这酒,和我一起去死。”
王麟在看着桌子,桌子上的金叶子还有酒壶。
沈记特制的金叶子在有些昏暗的屋子里都仍熠熠生辉。
一万两,很多了,很多很多了,哪怕他再跑半辈子江湖都不可能赚到一万两。
这一万两足够他回家去买一栋上好的屋子,娶两房娇妻美妾,再生几个大胖小子,后半生做点不大不小的生意,到老了,子孙满堂,他会坐在榕树下跟孙子孙女说起以前的故事,说有个人千里凶险送孤女,京城风雨肃杀去。
想想,也是令人憧憬的生活啊。
可是若是孙子孙女问起说,那爷爷你是不是也在那千里凶险,肃杀风雨里呢?
难道要说,爷爷千里凶险是走了,至于说那肃杀风雨,临到头,退缩了,拿着钱回家了,所以现在坐在这里和你们讲故事。
那又,怎!么!可!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所以王麟抬起头说:“客人,不知道这酒好不好喝?”
“难喝,难喝的很。”古月安看着他,倒了酒。
两人一饮而尽,大步出门。
饮不完的杯中酒,杀不完的名人头。
与此同时,悦来客栈之外。
一群青衣客披着雨蓑站在大雨里等待,等待那个撑着黑伞的男人从客栈里出来。
巳时初二刻,撑黑伞的白衣客上了一辆雕花的马车,这辆马车两天之前车顶上架了一副楠木棺材刚进京。
“去回报风大人,古小安出客栈了,坐上了马车,现在不知道要去哪,我总觉得今天有点邪门……”一直负责监视古月安的青龙卫快速对着手下说着话,最后一句却是他无意识的低语。
巳时初三刻,雕花的马车过了风华街转入了铃铛巷,今天大雨,街上少有行人,只有这辆雕花马车独行着,后面跟着越来越多的青衣鬼。
巳时初四刻,马车过了万胜街,到了锣鼓巷口,再往前,就是朝廷大员,王公贵族的住处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