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有过长时间的游戏,这是我所同情的。我比他幸运的是我有一个比他更多的玩乐时间!
大年初二,我们几个兄弟会于大象酒店。一张可以坐下十个人的桌子,如今只有五个人还能坐在这。猩猩和山羊老老实实地去读他们的高职,俊名和米立都在为他们家业而忙碌。
从新年的祝福声,我们端起了酒杯。
两天后,米珍打电话说要回长沙了。我根本没想到她这么快就走。其实我有很多话想对她吐露,细想想自己的状况,怕影响她的生活,因此没有开口。
她妈妈送到了检票口就止步了。我看了看表,离四点半还差二十分钟。我拿着站台票,晃过了她妈妈的眼皮,溜进了站台。
她的行李很少,行动比较方便,我说:“湖南那么冷,你不知道多带点衣服啊?”“够了,其实也不冷。”短暂的路上,我只说了些大人常说的客套话,将她安顿好后,还有二十分钟的相处时间。
我很想亲她,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当我跳下车,乘务员无情地把门给关了。看着她强迫着微笑向我挥手,我的心剧烈地痛了起来,我跪在一上呼吸困难。
她的泪顷刻间留了出来,不停地拍打着车门玻璃。我努力地站了起来,伸出手按在玻璃上。
我的泪再也没擒住了,火车缓缓启动,我按着玻璃跟着跑,渐渐地越跑越快。冲出了地勤的阻拦,一直冲到了站的尽头。她一支手捂着嘴,一支手拍打着玻璃,这一幕又将成为我每当回忆她时脑海出现的画面。
到了尽头,我又回到了小时候可以不顾一切,想哭就哭的自由了。我发誓,再也不勉强自己的感情!
泪是热的,从眼睛挤出时很暖。是热的,也是咸的。这些我有感觉,只是开车的时候,我脑海一片空白。换挡、松离合,加速……
大象看到我眼睛是红的,因此没有开玩笑,而是端着凳子推我坐下。艾叶像个老师,蹲在地上给我擦脸。晚上喝了点酒,我早早地睡了。
经父母双方协商,元宵过后我和妈妈一同下广西学习经贸管理。
元宵上午,我和爸爸一家到天赐温泉泡澡,突然间非常地想念米珍。只有年轻时才有的冲动,此时无法用理智去控制。有人说:“爱情不是理智能控制得了的,往往无理可讲。”
我好想米珍,我发誓不再勉强自己的感情。
“准备好了吗儿子?”妈妈问,我点点头。
“做好吃苦的准备!坚持不住了就对着大海边喊出来,妈妈以前也是这样的。”
“我们是去北海还是南宁?”
“北海。”
夜,我又一次搂着妈妈,要妈妈讲故事。“北海啊……是一个经济特区……国防重地……气候温暖……”
临行的头一天晚上,也是他们回大学的头一天晚上。一张能容下十人的桌子,只剩下艾叶、大麦、大象、象嫂,还有我。
多余的话没说,让人伤心的事也没提。
喝到不知道酒是什么滋味,吐得满地都是,只因大麦一句话:“劝君更尽一杯酒,西出阳关无故人。”
一出门,天将大雨。
喝一杯苦涩的酒,还要强忍着微笑,雨越下越大,愤怒地将衣襟扯破。身后的影子一直在纠缠着,纠缠着,从身后到身前。如果思念之后是惆怅,惆怅过后是悲伤,我会在无数次的迷醉中,渐渐地将往事倾泻。跌倒后爬起,哭泣后微笑。在雨中,微笑着继续前行。
本说好谁也不去送谁,但清晨醒后还是忍不住打电话问他们几点钟的车。只因他们坐汽车,什么时候走都可以,我便没机会为他们送行。
蛟龙用力地拉着我的手往里拽,他哭了,我也不好受。我放下行李将他抱起,答应回来了给他买玩具。
“爸,米姨,我走了……”
爸和米姐站在阳台上喊着我的名字,我仰起头看了看,挥挥手,眼泪就止住了。
大麦开来一辆长安车,在楼下接应,我钻了进去,隔着玻璃再看一眼。
车一发动,我使劲地掐着自己的鼻梁,泪不争气地流了出来。妈妈的车跟在后面,把视线挡地很严实。我坐了下去,点上了一根烟。
在检票口,艾叶靠在大麦肩膀上一脸难受的表情,我靠近掐了掐她的脸,蹲下腰子提起了行李。
“我走了,挣到钱了就回来开公司!”
多么性格的一句话,我转身往拥挤的长龙里走去。
一步,两步,三步……我在想要不要转身再看他们一眼,我回头了,看见艾叶,看见大麦,看见大象。我放下行李,挤开人群里,紧紧地抱着艾叶。
“二姐,我想米珍了……”
“走吧,你妈妈在那里等你。”
我放开了艾叶,再与大麦大象拥抱。
转身后,我就再也没有回头了。
凌晨七点,眼前那无边无垠的景色是江汉平原。
八点钟,火车停在汉阳。
八点半,汽车下湖南。
十二点,到岳阳。
在外婆家吃完午饭,我穿上鞋子独自一人乘车前往临湘市桃林铅锌矿。
很快,我看到了沙与雪的世界,是白也是银。我躺在这沙堆里,看着从天而降的雪……为什么雪在空中时是黑色的,而掉在地上变成了白色?
车经过长沙,在长沙停留了短暂的几分钟往广州飞快使去,而我的心却还在长沙的街道上漫步。
“两只来自不同流域的蚂蚁,他们用触角相互碰了碰,然后朝向反的方向爬去,他们一边爬一边想,我们是那么有缘,为什么没有拥抱一下。他们越想,这种遗憾就越明显。”读到着时,又郁闷了。
为什么告别时,我能去拥抱艾叶,而不能拥抱米珍。
是《彩云追月》这歌陶醉了广州城的每个人,我和俊名、米立重逢于一家用扬琴弹奏那首歌的酒店。三个重庆人的划拳声高过了扬琴的悠扬,迫不得已放下袖子,“文明”地相互劝酒。
俊名说起了她的表妹程昕,我入狱后,程昕在农村老家待了几个月,然后转至跑到台湾去读书了,他爸爸在台湾开了家川菜馆,生意特火。打算等收入丰厚了送程昕到纽西兰留学。
我端起酒杯看了看他的脸色——没红。
我离开了广州,来到北海。早晨,我和妈妈漫步到海边,我兴奋地躺在沙滩上,看着旭日东升,一点一点……无法形容的美。我只想奔跑,在沙滩上奋力地狂奔。
一天,全家人聚在一起吃饭,蛟龙抱着汽水瓶憨痴地喝着,回想起以前小的时候最盼望和妈妈参加饭局,能美美地喝瓶汽水。
现在,每每饭局,汽水变成了酒,这大概就是对成人最简单的描述。
六十年代,动乱、经济萧条、灾害。他们相继出生,一个是哥哥,另一个是弟弟。哥哥很憨厚,弟弟很顽皮。哥哥将好吃的让给了弟弟,弟弟长得很高,弟弟在十五岁那年考上了大学。哥哥留在一个社会主义工厂做工。
一天,哥哥将他的一个月做工挣来的钱拿了出来给弟弟买了本辞海。后来弟弟成为有名的中医,领着哥哥一起去创事业。
一晃,四十年了。
后来,他们回到了农村老家,含着辛酸却又喜悦地泪,将那块糠均匀地分成了两半,坐在那条腐蚀的板凳上,捧着将它吃下……
“爸,包饺子吧?”
第最后一章 紫竹调
龙湖有个不情之请,希望我能帮他写关于他爱情的事情,然后当成典型,教育正处青春期,并誓言要将“爱情”进行“到底”的弟弟妹妹们。(爱情的底线就是分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