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你来干甚麽,但这玩具已经不行了。」
「解决掉……我们会看心情的对待你。」男人厉目相视,眼神就像跟他说:不干的下场,你很清楚吧。
其他的人也退回影子里,燕琦珣被无数的眼睛盯得浑身不自在,他看著少年怒目相向,脸上泛起为难的神色。
「这是要我杀了他吗?」燕琦珣看著置在一旁,玩乐似的开膛用的银色刀子,犹豫的看著身後閒适的坐上沙发的始作俑者。
男人交叠戴著白手套的双手,理所当然的样子弄脏别人的手,名正言顺的看著恶劣的戏码,他抿紧了唇,带出个意义不明的微笑便往椅背靠,表情被昏暗的灯光遮盖住。
燕琦珣悄悄的抄起坠子,里面的箭头已消失无踪,他懊恼的捏著那只银坠子,甚麽心想事成、偏偏这个时候才失灵……
燕琦珣拾起了刀,横在惨白色的颈项上,他不著痕迹的稍用力,皮肉的裂缝慢慢渗出了血珠,映上蓝色的眸。
少年那彷如恶鬼的表情也渐渐被惊恐占据,偌大惨样在乞求著怜悯,踟蹰又著急的流下了泪水。那双眼是纯朴的黑色,配衬如此惹眼的红色却太鲜艳了。
「你知道哪里是要害吧。」
那语气不可一世,燕琦珣看向孤高的男人,他好心的指向锁骨间,双眼在等著看戏。
燕琦珣一瞥少年颈项下的小孔後,高举了利刃,正要上演给恶魔们最高的戏码,少年含糊的用最後的力气在说:救救我。
虚弱的话句清晰的敲醒了脑袋,燕琦珣举起的手迟疑不决,心里明明十分清楚,只要讨好了这个男人的话……
这一切都可以完了!
这只不过是灵魂的残骸,他早晚也会消失的!
没甚麽好犹豫!
快啊!快下手!
像这种人……!
我可以不管吗?
「啧……」
──啪!利刀响亮的摔在地上,燕琦珣垂下了头。
「干不了。」
他开始习惯自己的失常,即便在这种节骨眼上,仍然无法扔掉感情,是高估了自己,还是仍以为自己能麻木的面对一切?他无法看著那双眼睛,他害怕那种眼神……让他回忆起往事。
「你在装甚麽好心?」
男人此时凑了过来说:「是因为人的情义?还是你在表彰自己?」
「就算他被消除了,与你有甚麽关系。」恶意的话语刺进心坎,男人走到少年身旁,解开了绑住手腕的皮带。
燕琦珣攥紧颤抖的手,不敢再看著那凄惨的模样。
那种眼神,那种愤世嫉俗的眼神──在这个少年身上他看到了以前的自己。
「你以为这样帮了他?」男人接著把少年嘴里的布拿掉,无法闭上的嘴在抖动,连缩起膀子的馀力也没有,连鄙夷的一眼也没留,他打了个响指。
忽地,少年那温暖的腹部便开始化成泡沫,咕咕的混浊白沫渐渐覆盖少年的身体,四泻一地的泡泡仍带著那强烈的气味,如吹肥皂水一样,爆破的却是少年纤弱的身体。
燕琦珣别过了头,某种厌恶的心情浮上心头,他用力攥起双拳,就像要捏碎它般使劲。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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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安大略上微笑的恶魔 36
「你究竟是来干甚麽?」
「我来是让你解开我的契约。」
男人的眸打量了一会,不快的道:
「我不记得见过你这个人。」
「我也不记得跟你求过甚麽。」
四目相投,正要迸出火花之时,男人率先开口。
「出去。」
「你想要我做甚麽才肯解开契约?」
「滚出去。」这几个字咬得特别清楚,显示男人的耐性也快耗尽。
「你不说的话我不走。」
「你凭甚麽说这句话。」僵硬的气氛一触即发,凉在一旁的一人看不过眼的提醒:「像老鼠一样踩个稀巴烂吧。」
颈边一阵凉飕飕,燕琦珣不难看到一拳头正悬在他颈侧,却先被莱亚抓住了手腕。
「你别出手。」
莱亚甩开了那只手腕,伸出食指冲地上点了点。
「跪下。」
燕琦珣的眉间蹙起,不好的念头闪过脑海,他忐忑的照男人的话跪下。
「在这等得到我回来的话,或许我会有閒情回答你那个问题。」说完,男人拂袖而去,燕琦珣一惊,回身便扯住了他的衣袖。
「我可没时间等你回来!」这个男人显然没意思理他,放了手的话天知道何年何月才能见到他。
男人的金瞳略怔,板起的脸孔添了几分不爽,他用力的抽回衣袖,悻悻然说:「你口气真大。」
「就是啊,你凭甚麽说这种话。」
一把沉实的声音越过人群,燕琦珣连回过头的閒暇也没,一瞬间就被甚麽搁倒在地上。
同时金光轰轰的一闪,视野被夺去,脸颊边却沾上了甚麽,腥味挺浓……是自己的血。
燕琦珣惊魂未定的抹过脸上的血,抬眼一看,一个人影正压在他身上。
「麻烦的家伙,竟然连最基本的礼貌都不知道。」
「你!是……」
「十分抱歉,这傻子给您添麻烦了。」双手交叠,那人伏在地上,弓身一个卑微的姿势。
莱亚看了看那伏下的身影,用老鹰般锐利的眼光瞪了燕琦珣一眼,怏怏的离开。
「福斯?」燕琦珣试探性的问,他看著宽大的背影转过来,憨厚的样子无奈的笑著。
「你刚才真的要死了,不能紧张一点吗?」
「你还不是赶著过来救我了。」燕琦珣大大的喘一口气,肩膀松懈的垂下。
两人迅速的离开大宅,燕琦珣绕到刚才的巷子,却没有发现洛比的人影。
「怎麽了?」
「不,我在等人……」燕琦珣压著胸口,明明只是呼吸空气,却给他一种快窒息的错觉。
又来了……视线发眩,燕琦珣无力跪在地上,彷佛有无数把钻子正在刨开他的头般!
「珣!」
听著带点吵耳的呼叫,他坠进了短暂的梦。
沙沙沙沙沙──
天空又在下雨了。
依旧无法触摸的天幕又离他更远了点,雨水抹著窗,望不见太远的地方,窗子外的东西仍然一片模糊的。
叔叔?叔叔,叔叔!
忽地,一辆墨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