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这么做为了什么?权利还是财富?值得吗?”展伊摇头不屑;任何人为了追逐名利付出的一切都不值得旁人同情;这是他自己的选择!
“他并非为了自己……他是为了宫主;为了你……为了守住顾宫主创造的这一切!”
“……”柳彦初的话令展伊微微动容;她两世都没有享受过母爱;对母亲谈不上什么感情。她抬起头看看暗蓝的天空:“今晚风月无边;不如叫君玘一道;一醉方休!”
没一会;顾君玘便出现在花园里;还叫人送来几样小菜。他一身白衣在月光下镀上了一层银光;卸掉头上的金冠只插着一只簪子的他俊美得像个谪仙。
“来;来;来!喝酒;今夜不醉不归!”展伊冲他招招手。
酒是上好的女儿红;菜是有名的八宝斋。不一会;方奇闻风也赶来凑热闹;柳彦初刚开始还有些拘束;渐渐地也适应了;顾君玘虽然时不时拿深邃的眼睛瞟展伊一眼;喝起酒来却一点也不含糊;四个人在花前月下尽情畅饮。
展伊谈起自己在现代社会的生活;方奇听得唏嘘不已;顾君玘和柳彦初只是侧耳听着,酒也喝了不少。展伊手脚轻飘;对着月亮眯着眼咧了嘴吟诵起李白的《月下独酌》:“花间一壶酒,独酌无相亲。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我歌月徘徊,我舞影零乱。醒时同交欢,醉后各分散。永结无情游,相期邈云汉。”
展伊吟得起兴;一把抽出柳彦初的宝剑;在花丛中手舞足蹈;姿态翩跹。只见她醉颜荡漾,如三春桃李,身姿自若,如风中柔柳。忽如疾风骤雨一般旋转跳腾;红色的身影宛如雨中飞燕;剑光落处;落英缤纷;忽而又挥舞广袖;醉眼朦胧;笑靥如花;一柄长剑仿佛化成她手中的折柳;犹如月中仙子降临人间;亦真亦幻;似梦非梦;连方奇也不禁赞叹她分明就是个雌雄莫辩的妖精来祸害人间的!
第二天醒来;展伊发现自己躺在马车上;马车的颠簸振得她头昏眼花;十分不舒服。
“宫主醒了?……少主原本想等宫主酒醒了再启程;只是笛国那边催得紧;我们只好今早便启程!”柳彦初坐在马车的另一头;见展伊醒了;连忙收回凝视她的目光,递上一碗新沏的解酒茶,又递上一块温热的手帕。
“嗯……都已经是白天了?……对了……昨晚我是怎么回去的?”展伊用茶漱了口,又洁了面却怎么也记不起后面的事情。
“宫主一会见了少主就知道了!”
“为什么?”
好不容易等到大家下车活动筋骨;展伊拉起方奇的袖子问:“昨天我喝醉了;我是怎么回去的?”方奇摇摇头;眼袋很重:“不知道;我也醉了!”展伊正要再问;却看见顾君玘戴着斗笠下了车。展伊不禁奇怪;这家伙什么时候开始故作矜持了?顾君玘并没有像往常那样过来请安;只是冲她点了点头;这越发激起了展伊的好奇。
“昨天我喝醉了;是你送我回去的吗?”展伊死盯着他的面纱;恨不得将这碍眼的东西烧出两个洞来。
“母亲的酒品真是令人不敢恭维!”展伊专注于顾君玘脸上的面纱,丝毫没有察觉顾君玘的语气带着些许调侃的轻佻,不复以往那样的恭敬。
“不会吧?我可是出了名的喝倒就睡……”展伊忽然出手去掀顾君玘的面纱;却被顾君玘轻轻一个转身避开了。
“你脸上出麻疹吗?为何带个面纱?”展伊又出手攻他;奈何不是他的对手;连他的衣角都沾不到。
“不牢母亲费心;我只是偶感风寒!”顾君玘头一次不再称自己孩儿;这个词汇无端端令他觉得刺耳。
“哦?这么严重?那我这个做母亲的一定要亲眼看看才放心!”展伊忽然念出一句连她自己都不懂的口诀;一时间狂风大作;众人被风沙吹得睁不开眼;顾君玘却狡猾的钻进马车;展伊此计又落空了;不禁好生沮丧。
顾君玘仿佛看穿了展伊的心思;在车里幽幽说道:“母亲不要白费苦心;我的风寒很快就会好!”
展伊纵使不甘心也不好意思死缠烂打去掀儿子的面纱。转念一想只好去找柳彦初问个明白;奈何柳彦初在关键时刻也猴精猴精的;早就不知道躲到哪里去了。
“我好像有点印象……”方奇忽然拍着脑袋:“我隐约记得是君玘扶你回去的;结果你爬在桌上;怎么叫你都醒不了……”
“然后呢?”
“君玘没办法就将你抱回去;你……”方奇皱了皱眉头似乎在努力回忆。
“怎么样?你快点说!”展伊焦急地催促。
“你二话不说;对着他的眼睛给了两拳!……我终于想起来了;原来是这样!”方奇抚掌大笑:“你的酒品实在太差了;以后打死我也不敢去扶你!哈哈哈”
展伊无奈地翻了个白眼;哪是她的酒品差;分明是她的本能!不过想到顾君玘那俊美无俦的脸上印上两片青紫;一定十分……好看!
晚上;展伊将一瓶去肿散瘀的跌打油放在顾君玘的马车上;胡地接过跌打油惊恐地瞥了她一眼;顾君玘已经是百毒不侵;百无禁忌的厉害人物了;这个看上去年轻貌美的宫主竟然敢打少主的脸;果然是真人不露相啊!
作者有话要说:顾君玘这样的人不容易动真心,可一旦动了心便是无底的虐了~要将展伊这样对他没好感,又铁石心肠的人打动,小玘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大军压境
马车向西北走了几日;渐渐的丘陵山川也多了起来;气候比锦国寒冷干燥的多!听方奇说她们已经进去了笛国境内。柳彦初用木条封住了窗户;一副如临大敌的慎重。
“笛国民风彪悍;她们有一种特制的钩子;扔进车窗来打劫马车!”
方奇抱着奶声奶气的方多多窝在展伊的车里;美其名曰她这里比较安全。多多从小便是个美人胚子;又机灵活泼十分讨人喜爱。但是展伊原本对人便不会十分亲热;又因为他长相酷似姬允儿;心里虽然不反感他却也不太去逗他。
展伊起初还不信;但是马车一进入大山;便有接二连三的重物砸向车厢;发出沉闷的“咚咚”声;多多吓得哭叫起来;方奇怎么哄他也停不了;方奇烦不胜烦;索性将多多扔进展伊怀里;展伊望着2岁的小鬼头不知所措;却听方奇叹道:“奇怪;他怎么不哭了?”
展伊低头一看;多多正扯着她衣服上向岚送她的双头蛇玉佩新奇地把玩;他肉嘟嘟的小手扣着玉佩上的花纹;怎么都不肯放。
“原来他喜欢这个!”展伊笑着解下玉佩送给他玩。
正在说笑;马车猛然停了下来;展伊掀起帘子;看见路中间一伙身穿盔甲的骑兵迎面而立。
“笛王座下左骑护卫队在此恭候幽炅宫少主!”领头的一个骑兵大声道。顾君玘脸上的淤青已经散了;一袭白色狐裘;头束金冠;足登锦靴;优雅地冲领头的骑士抬了抬手;要她们前面带路。
骑兵迎领他们走了两日;到达笛国跟荣国交界之处。展伊下了车;发现已然身处军营之中。一个人从主帅帐中英姿勃发地走了出来;展伊定睛一看;竟然是楚麟;比起两年前在醉仙楼;如今的楚麟更增添了一种英武豪迈之气。
“幽炅宫顾君玘参见大王!”顾君玘正要行礼;却被楚麟一把拦住。
“少主无需多礼;笛国跟幽炅宫素来交好;贵宫主跟楚某更是多年的挚友;此次能得幽炅宫鼎力相助;真是如虎添翼!楚某早闻少主少年才俊;今日一见;幸甚至哉!少主远来舟车劳顿;先稍事休息;楚某今夜便在军中设宴;为少主洗尘!”楚麟对顾君玘如此礼遇有加;看来幽炅宫此次出力不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