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伊沿着鹅卵石铺就的□漫无目的走着,远远望见阿轲正悉心给一丛山茶花施肥。
“她似乎也很喜欢百合花……今天;我送去的百合;她闻了好几次呢!”阿轲轻声地跟花骨朵说着话;展伊不禁停下了脚步。
“不过;她好像不大喜欢黄色的花……上次;我送去的香雪兰;她连看也没看几眼……呀;那我也要少穿黄色的衣服才行!”阿轲拿着铲子将土松了松;又浇了点水;碧绿的眼眸在阳光下宛如两粒上等的宝石;水润的嘴唇泛着亮光;一头银色的长发几乎垂到地上。
“……她还是不肯原谅我……我只能躲在门口偷偷看她……如果她能冲我笑笑该有多好……”阿轲抬头;稚嫩的脸庞失去了昔日的欢乐与甜蜜;一双明媚的眼睛也变得暗淡无光。
展伊转过身匆忙离去;不敢再看那个总是带给她快乐的小人儿。阿轲于她就像一道无法找出答案的难题;无论靠近还是远离;都会无可避免地伤害他。他的温柔;他的体贴;令她沉重地喘不过气;只能自欺欺人地选择一再逃避。
“哎哟!”展伊正低头冥思;不想迎面撞上一具芳香的胴体。展伊扶住快要跌倒的人儿;定睛一看;竟然是个长相极妖娆的男子;男子娇喘一声;顺势靠进她怀里。
“你没事吧?”展伊闻到一阵玫瑰的芬芳。
“奴家似乎崴了脚;姑娘能不能扶奴家到那边去坐坐?”男子双眼盈盈地望着展伊;展伊只好扶他到石凳上坐下。
“要不找个大夫来看看?”展伊无心逗留;寻思着怎么抽身。
“不必了;奴家歇息歇息就好了!……姑娘不陪奴家一阵吗?”男子见展伊起身欲走;连忙叫住她。
“这……”
“哎哟;奴家的脚好疼啊;能不能麻烦姑娘帮奴家看看?”男子楚楚可怜的望着展伊。展伊忽然觉得他有些面熟;在哪见过。展伊蹲下身;抬起男子的脚稍稍转动了一下;男子有意无意地发出细微的呻吟;展伊手上一用力;男子惨叫了一声。
“你;你……”男子疼地说不出话来。
“不是说脚崴了吗?我只是帮漩侍君把骨头正正位置而已!”展伊冷酷地看着男子疼地直冒冷汗。
“你这个杀千刀的……你不是人!”男子不顾形象大哭起来。展伊从花园走出来;吩咐小太监;漩侍君在花园赏花不小心崴了脚;赶紧传个御医去看看。
闲逸的日子一晃而过;展伊在宫里东游西荡;丝毫没有墨圭的下落;心里不免有些焦急。这天;展伊正在跟一个小太监讨论胭脂的作法;小太监讲的眉飞色舞;口若悬河;展伊也头一次听说胭脂是怎么做出来的;兴致高涨。小太监忽然停住了口;惊讶地望着门口。
“什么事?”看清来人是阿轲;展伊换上了一副据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淡。阿轲见展伊脸上的笑脸瞬间化为乌有;眼睛蒙上一层水光。
阿轲咬了咬嘴唇;低低嗫嚅道:“哥哥……他病了……”
“病了就去找御医!”展伊不耐烦地挥挥手;打算继续跟小太监聊天;眼角却瞟见阿轲瘦弱的身影站在门口;一动不动。
“……”
展伊忽然想到了什么;站起身;风一般冲了出去。
阿离病殃殃躺在床上;脸上密密麻麻布满暗黑色血痂;身体也像缩水般小了一半;又恢复成他们第一次见面时的样子。
“他什么时候变成这样的?”展伊看着虚弱的阿离;皱眉问道。
“有两天了……他中的是噬骨咒;每次发作起来;都像是用刀刮着骨头……”阿轲忧心忡忡看着昏迷的阿离。
“发作起来会持续多久?”
“不一定;年龄越大时间就越长;对身体的损害也越大;恐怕会……”阿轲愁云满面停住口。
“会怎么样?”
“无法生育!”阿轲声音中透着一丝绝望。
“……”展伊望着昏迷中的阿离若有所思。
“死女人……”阿离忽然在昏迷中呓语:“我讨厌你……讨厌你……”展伊怔了一下;随即自我解嘲:“看来我这次得罪得他不轻啊!”
“漩侍君来看望离殿下了!”
小太监通报一声;展伊望见那名妖娆的男子浓妆艳抹地走了进来;男子似嗔似怨地望了展伊一眼;娇嗲道:“姑娘好恨的心!”
“漩侍君何出此言?”展伊面无表情;阿轲不悦地咬着嘴唇;漩侍君视而不见;只一味对着展伊施展浑身媚术。
“姑娘阅人无数;自然是看不上奴家这等蒲柳之姿!”漩侍君故意自怨自怜地感慨。
“漩侍君说哪里话?展伊也并非薄情之人;只是不知侍君是真心还是假意?”阿轲听见展伊的浮言浪语;一张小脸瞬间失去了血色;呆若木鸡地望着脚下;眼里的泪珠争先恐后涌了出来。
“奴家的心意;姑娘还不知道吗!” 漩侍君一听展伊也并非无情;自是心花怒放;之前对她的怨和怒早已抛到了九霄云外;整个人软软地靠在她身上。近看展伊;只见她唇红齿白;明眸善睐;俊俏风流;偏又是个薄情乖戾;忽冷忽热的冤家;让人恨不得将她吞下肚里。
“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展伊深情款款地搂住他纤细的腰肢;漩侍君几乎快要化在她身上。阿轲哭泣着夺门而出;漩侍君一颗心都放在展伊身上;哪还有心思顾及别的。
“等过几天;我就带你出宫!”
“什么……”漩侍君怎么也没料到展伊忽然抛出这么一句话。
“不愿意?你不是要跟我常相厮守吗?”展伊宛如一个被情人抛弃的怨妇;哀怨地看着他。
“当然不是……”漩侍君站起身;用手指理了理耳边的碎发;掩饰自己的惊慌失措。
“是放不下锦王还是放不下荣华富贵?”
“……”漩侍君脸上一片通红却说不出半个字。他是迷恋展伊耀眼的俊美;可是;他从来没有想过要离开锦王;他不确定;离开她;他是否还可以活得下去。对仇憬行十几年来的疯狂迷恋早已成为他生命中不可更改的一种习惯;他所做的一切都只是为了令她对他的宠爱更长久更强烈一些;如果失去这个目标;他都不知道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既然这样;我们就当刚才的事没发生过!”展伊善解人意地笑了笑;漩侍君不明所以地望着展伊。
“谁都有寂寞的时候!”展伊无所谓地起身向外走。
漩侍君呆呆地望着她的背影;眼神中多了些异样的东西。
将计就计
阿轲独自对着池塘垂泪;展伊望着他柔弱的背影;双脚不由自主迈向他;心头却一再告诫自己转身离去。
默默站在阿轲身后;眼泪顺着他的脸颊滴在衣襟上;胸前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