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精灵道:“如果我要你去替我做一件事,你可愿意?”
我脱口而出:“愿意。”
古精灵笑道:“君子一言,驷马难追。你说过的话,可不许反悔哟。”
我犹疑地道:“灵儿,祢到底要我做什么?”
古精灵压低声音道:“我要你对那短命鬼说……”
我听了她的一番话,顿时瞪大眼睛,道:“这……这怎么成?我做不来的!
圣姐姐她也不会……”
古精灵道:“只要你对短命鬼说了,成不成与你无关。这件事若成了,对你只有好处,没有害处。”
我道:“可……可是……”
古精灵突然站起身来,泪水扑籁籁掉落下来,凄然道:“原来……原来你说话都是骗人的。你我尚未成亲,你应允我的事便已反悔,假如我成了你的老婆,你更会……呜呜呜……”
她哭得甚是伤心,我不由慌了手脚,连声道:“灵儿,是我不好,是我不对,我答应祢便是了!”
古精灵暗暗好笑,破涕一笑,道:“你一定要依照我所说的去做,若出了差错,我再也不理你了。”风和日丽,万里无云。
南极仙翁来找圣女,古精灵虽知圣女去了哪里,但不告诉他,道:“很遗憾,圣姐姐练功去了,连我也见她不着。”
南极仙翁长叹一声,怅然出神。
我走了过来,道:“仙翁哥哥好。”
南极仙翁见不着圣女,心中不悦,没好气地道:“仙翁哥哥可不是你叫的。”
古精灵笑嘻嘻地道:“难道他叫你短命鬼,你便高兴了?”
南极仙翁不敢开罪古精灵,道:“那怎么成?你们现下既未成婚,岳钝便不能跟我算作平辈。”
古精灵佯装气得瞪大了眼睛,道:“你……”
南极仙翁笑道:“倘若祢把圣姐姐勾到我的床上,我就是叫岳钝老祖宗也没关系。”
我心中记着古精灵的吩咐,嗫嚅着道:“我怎么……便不能叫你为哥哥了?”
南极仙翁洋洋得意地道:“论口才,你及得上我吗?论武功,你及得上我吗?
论……”
我气愤愤地道:“有一件事,你便做不到!”
南极仙翁道:“什么事?”
我道:“叫……叫圣姐姐学狗叫。”
南极仙翁一愣,随即哈哈哈大笑起来,道:“所谓近墨者黑,没想到你跟灵儿在一起久了,也学会了吹牛!居然叫……圣女学……学狗叫,我从来没有听过这样的笑话。”
我道:“你做不到吧?”
南极仙翁倏地盯住我的眼睛,道:“我确实做不到!可你能做到吗?”
我心里打鼓,嘴上却斩钉截铁地道:“能!”
南极仙翁笑道:“能你个头?你若能叫圣女学狗叫,我早叫她脱光衣服上我的床了。”
古精灵适时地插嘴道:“岳钝,这事可不能瞎说,圣姐姐听到了,一定很不高兴。”
南极仙翁“威胁”道:“灵儿,祢若不使我和圣女的关系大有进展,我便要把这事告诉圣女,她一生气,岳钝很可能得被逐出南极。这个后果极其严重啊,祢得慎重考虑考虑。”
古精灵道:“你这不是落井下石吗?”
南极仙翁笑道:“岳钝这小子没醒来之前,祢拍着胸脯保证让我追到圣女,可这么多天下来了,每次我来了,她都躲躲闪闪的,简直岂有此理!”
古精灵对我道:“你可真有把握叫圣姐姐学狗叫?”
我肯定道:“是!”
古精灵追问一句:“当真?”
我道:“绝对假不了。”
古精灵顿时喜笑颜开,道:“短命鬼,现下咱们来打个赌,倘若岳钝真的能叫圣姐姐学狗叫,你……你便得和岳钝结为兄弟,成不成?”
南极仙翁确信这是不可能完成的事情,道:“但他若输了呢?”
古精灵道:“三天之内,我保证叫圣姐姐脱光衣服,让你看个饱。至于她上不上你的床,那是下一步的事了。”
南极仙翁眉花眼笑地道:“只要她的仙躯让我看了,想不上我的床都不行,就像岳钝一样,他的裸体让祢看见了,便得非娶祢不可。”
古精灵道:“这是两码事。”
南极仙翁大为兴奋,道:“灵儿、岳钝,这事咱们说妥了,谁也不许耍赖!”
古精灵道:“谁耍赖谁是乌龟王八蛋!”
南极仙翁大笑道:“正是如此!”
他兴奋得脸上红光闪闪,好像圣女真的脱光衣服走到他身前一般。南极仙翁拉着我的手,道:“走!你去叫圣女学狗叫。我虽未见过圣女的裸体,但能听一听她学狗叫也是好的。不对,她怎会学狗叫?绝对不会!”
古精灵道:“现在不行。”
南极仙翁道:“为什么?”
古精灵道:“今日圣女练功,谁也不见。”
我赶忙道:“对,对,正是这样。”
南极仙翁瞪眼道:“那你说什么时候?总不会不知何年何月吧?”
古精灵略作沉吟,道:“明天。”
南极仙翁道:“明天就明天,明天我来找你!”说着,满怀绮念、激情澎湃地大笑着去了。
我忧心忡忡地道:“灵儿,明天……真的能成吗?”
古精灵道:“只要你照我说的去做,圣姐姐一定会学狗叫。”
我叹道:“可她连见我一面都不肯。”
古精灵道:“现下我便去解决这个问题。”
走了几步,她忽又回转,笑道:“差点忘了大事!若不传你‘防盗墙’,圣姐姐一见你,便猜知你想些什么,又怎会上当?”
我立时傻了,道:“我什么功夫也没有,怎能学防盗墙那样高深的武功?”
古精灵道:“这你就不懂了,防盗墙存乎一念,只要你心里不去想,对方便不可知悉,跟武功无关。”
我道:“时间这么短,恐怕我学不来。”
古精灵道:“世上有两种人最易学防盗墙,一是精神力量强大之人,比如圣姐姐,二是思想单纯之人,比如你岳钝。而我古精灵当年学防盗墙,也不知吃了多少苦头,若无圣姐姐相助,恐怕现下仍学不会。嘻嘻,这虽非教会徒弟打师父,却也差不多。”
当下说了口诀,我听了十几遍,方才牢牢记住。
古精灵又叮嘱一番,方才离去。银河耿耿,长夜漫漫。
古精灵低声饮泣,直至圣女到了身后仍假装不知道。
圣女在她身边坐下,轻声道:“听说祢从下午一直哭到现在,连饭也不吃,心如、心音来劝祢,反被祢轰了出去。祢到底是怎么了?”
古精灵哭得更厉害了。
圣女怜惜地道:“受了什么委屈,遇到什么不开心的事,都可以跟姐姐说呀。”
古精灵抽抽噎噎地道:“我……我已决定,要和岳钝成婚了。”
圣女一听,扑嗤一笑,道:“这是喜事呀,祢如何哭了?是不是害怕离开姐姐?祢放心,即使祢嫁了人,我也希望祢长留姐姐身边。姐姐没了祢,还觉得寂寞呢。”
古精灵摇摇头。
圣女悄声道:“是不是害怕……入洞房?”
她为了哄古精灵,破天荒地说起这种话来了。
古精灵仍是摇头。
圣女道:“那是为了什么?”
古精灵仰起脸来,抹了抹眼泪,道:“男女婚配,讲究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生下来便不知……爹娘长得什么样子,也没有兄弟姊妹,只有圣姐姐这一个亲人,可我……可我虽然有了归宿,祢却连真实面目也不愿让岳钝见到。如果我爹娘尚在,他们能避而不见岳钝吗?圣姐姐,我知道祢不见岳钝自有苦衷,但不知怎地,我想起这件事便难过,呜呜呜……”
她起始尚在演戏,引圣女入彀,但说着说着,想起从未见面的父母,真的痛哭失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