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进屋后合上门,季先生检查过各处后摇头,安芝取出纸笔写下:这里的屋子错综复杂,底下的地基又高处一些,屋子下面应该是有密室,也许有人窃听。
“少爷,您饿了,我给您去看看。”安芝开口,写下:之前进过这样商队的人说,这是邵家一贯做法,这周围住的应该都是所为商客,我去外面看看。
沈帧点点头,示意初五一起去,故意道:“这邵家做事也有趣,之前跟赵家的人出去,也没这样行事的。”
季先生接话道:“少爷,要不我去问问。”
沈帧道:“不必问,我这不是还没给钱,东西都没瞧见,我倒是要看着邵家有哪里不一样的。”
这边安芝与初五出去,在门口就被人拦住了,说是别苑里就有厨房,可以在这里吃。
安芝哼道:“我家少爷想吃的你们这里都没有,怎么,还想饿着我家少爷,你们这是囚人呢。”
门口的人不为所动:“规矩如此。”
安芝扭头就走:“成啊,那我们少爷不呆了。”
走了一半路就有人追上来了,是那日在淮安见过的邵家年轻人:“易公子要出去?”
“你们这里的吃食不行,我家少爷吃不惯,我得去外头给他买一些,你们不让出也行,我们出去住,没见你们这样待客的。”别人都是求着邵家,可他易公子也不用求,有钱谁请不到,看上邵家也是他们的福气,凭啥委屈自己呢。
邵延禄早前见识过这易公子的豪气,真是位有钱不怕事的主,这回的局也的确是为他组的,所以肯定得供着,于是邵延禄道:“我陪你们去。”
安芝瞥了他一眼:“这还差不多。”
三个人从别苑离开,走了一段路才到热闹些的街市,安芝的目标也明确,直奔酒楼,点了数道最贵最好的菜后,又去了一旁的点心铺子,点了好些东西,之后又是杂货铺,卖果脯的,干货的。
看的邵延禄忍不住说话:“我们就在别苑待一日。”
安芝回他:“带着路上吃啊。”
终于是逛到最后一间时,安芝指挥初五:“去把刚刚那家的东西取来,应该好了,叫他们装的好一些,别带回去就凉了,谁吃凉的东西。”
邵延禄陷入了两头难,他只能跟一个。
正当他犯难时,安芝道:“邵公子,不如你去点心铺子给我取了刚刚买的点心,得要才做好的,凉了的不行,我家少爷胃不好,不能吃凉的。”
邵延禄看那边伙计已经拿了食盒出来忙道:“这边好了,我随你一起去。”
安芝接过食盒:“那好罢。”
说话的功夫,初五已经不见了。
从点心铺出来后,将几家铺子里点的都拿起,那已经是两刻钟之后的事了,安芝示意邵延禄跟上,去酒楼与初五汇合。
抵达之后,初五已经等候多时,下午出的门,天色暗了才回到别苑,邵延禄将他们送回屋后就离开了,走的特别快。
这边安芝将东西一样样放下后,初五执笔写着:各屋里住了人,有八个,别苑内外都有人,他们的人在前面,十二个。
“这么多。”那还不算别苑内外暗处守着的那些人,他们这一趟下墓,恐怕是要大动作。
沈帧拿出一封信,是他早前送去旬家的:旬家那边我亲自去拜访过,他说了几时出发?
安芝点点头:“明天。”
第119章 约定
二十多年前那件事; 沈帧也查到了一些线索,与安芝的那些拼凑起来,对当年的事有了个大概的轮廓。
邵家做这声音,往上追溯许多年了; 二十五年前正是邵清侬父亲当家做主时; 邵清侬的父亲是个很有本事的,对外邵家在杨城做着皮子生意,背地里这下墓盗宝的事儿做的风生水起,主要收入来源也是这个,从邵家卖出去的古董数不胜数。
利安一行是邵家早就谋划好的; 安芝的祖父和父亲如何参与进去的不得而知,但同在商队里的人说,当时邵家家主与计家父子俩的关系看起来很不错。
一个商队中不算那些带着的仆人; 有十来个人; 大部分是冲着古董而来的; 没有下墓的打算,而安芝的祖父与父亲,在进来之后还不清楚这是做什么的; 一直以为是普通的商队; 去利安买货罢了; 直到邵家人带他们来到旬家墓。
经历者所说,当时商队中; 一半的人不下墓; 他们求东西; 又不是来冒险的,按理说这样的情况安芝的祖父与父亲是不会跟着下墓去,但不知为何,后来他们跟着去了旬家墓那边。
后来旬家墓塌了,商队中没下墓那些人吓得半死,谁还敢留在原地,纷纷离开了,并且都对当年的事讳莫如深,所以后来安芝与沈帧派人去打听再三都难找到当初商队中的人,他们知道出了人命,改名的改名,换住处的换住处。
邵家那边,根本没法找他们这些没下墓的人麻烦,闹大了是邵家被连锅端,对他们半点好处都没有。
而另一半下墓的人,除了安芝的祖父和父亲,都死在了里面。
邵家因为这件事,偌大的家族崩散,邵家家主的夫人不堪打击,留下幼子悬梁自尽,后来也是经过了许多年,邵家重操旧业,慢慢恢复了元气。
摆在安芝他们眼前的主要问题还是下墓时究竟发生了什么,而安芝还在意祖父和父亲为什么最后答应了下墓。
安芝提笔:照今天这样看,邵家每回下墓带的人肯定不少,难道这些人全都死了。
要是这样的话,如今的旬家目中至少有不下十具的尸骨。
沈帧道:不会都死了,活着出来的人才能告诉邵清侬是谁害死了他父亲与大哥,我问过商队中的人,没人提到你父亲与大哥,毕竟到其中的人不会用真实姓名。
事情又回到了一个之前就一直存在的结点,谁知道事情真相,不是死人,那就是活着的人。
沈帧按住她的手:“我们已经到了。”
安芝松开握着的笔,扶着桌子坐下来,是,已经走到这里了。
沈帧看向季先生与两位师傅:“明日还要辛苦你们帮我找宝贝,早些休息。”
季先生点点头:“易少爷放心,拿钱办事,我们会尽力。”
……
夜深。
别苑前屋中,书房门被缓缓挪开,露出一条地下通道,邵延禄走下去,到了底下,是一片很大的地下场所,每个屋子对下来的位置都有数根管子,每个管子都有人侧耳听着,手中握着的笔一直在忙碌记录。
有几个屋子下的,人还听着,动作停了。
邵延禄走过去:“睡着了?”
偷听的人点点头。
邵延禄拿起他记下的东西看了眼,随后到沈帧他们那间屋子的人身旁,拿起簿子,上面记的都是些“少爷您尝尝这个。”“少爷他们太过分了,把人当囚犯一样,要是明天找不到美人玉珠,钱都别给。”“季先生,明日还要辛苦你们帮我找宝贝,早些休息。”“少爷这些明天都带上,万一您饿了,利安这边的东西真不好吃,还没益阳的好。”
邵延禄一直翻到了最后一页,最后神色微凝的放下了纸簿子:“继续听。”
“是。”
邵延禄离开地下室后出了别苑,径自去了街市,进入一家古董铺内。
……
第二天快中午时,有人来请沈帧,离开别苑后上了马车,从窗户看离开了利安城,安芝之前记过利安去旬家墓的路,马车如今走的就是这条。
大约半个时辰后,沿途风景越发荒凉,又过了半个时辰,前方出现了山路。
上山路,后来是越来越陡峭,路面变得很窄,无法再前进时马车停了下来,前边有人过来一辆马车一辆马车的招呼,从上面下来后,这才看到同入这邵家商队里的客人,安芝数了数,大约是十来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