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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部分(1 / 2)

>算是做得可以了吧!”

项毅的感觉好了些,但情绪依然低落。“唉!我真的是个多余的人!”

摇了摇头,宁可开口了。“我个人是一直觉得‘多余的人’是很可爱的。”

“安慰我?”

她不接他的话,径直说下去:“不论是奥涅金,还是罗亭, 他们都比社会上某些人好得多的。他们至少是充满了热情,不甘心沉沦,一心想有所作为,而且也能去关心公益的,虽然最终还是那样碌碌无为、郁郁寡欢地度过了一生,但是他们的思想依然有其闪光的地方啊!也是有一定的价值的。”

“能有什么价值?”项毅喃喃地问。“最多是庸人自扰的苦恼。”

“不麻木就是一种价值。何况,因为他人而苦恼本身就证明了你的善良。”宁可微微地扬了扬眉,“这世界上有很多的人不也就是只知道吃吃喝喝、打牌玩乐地过了几十年么?他们根本就没有过自己的思想,也从不具有社会责任感,不做什么坏事情,但也不高尚,平庸的好人而已;再不然就是那种所谓的成功人士,终日都忙于功名利禄,他们是没空闲去苦恼的,更多的时候这些‘精英’做的都只是为了煮熟自己的一个鸡蛋就烧了别人的房子的事情,但他们还不觉得有什么大不了的,心安理得地认为这是商业竞争的正常规律。这些人,难道就强过了罗亭吗?”

她的声音不大,说得也不激烈,却深深地震动了项毅,心里的某个结似乎正在打开了。他久久地看着宁可,无法将目光从那张恬静的脸上移开,那种睿智而又淡定的气息让他有了几分自卑,同时,他在突然间就感到那一直积压自己内心的惆怅被荡然一空了。

第十三章 上了一课

项毅长这么大,从来就没有过这样奇异的体会,也从来没有谁给过他这样奇异的感觉,即便是当年的林晓露。偏偏这个认识得并不久的宁可就能一直给他这样的感受,从那个深夜的初遇到“茶庐”的相处,她就像是那幅《蒙娜丽莎》里神秘的微笑一样,尽管让人琢磨不透,却是越看就越令他心之为动;她又像是一块磁石似的,总是有一种难以抗拒的吸引力在蛊惑着他要往“茶庐”跑,若是几天都见不到她、听不到古筝的叮咚声的话,项毅就会觉得生活中失去了些什么重要的内容。

虽然,项毅对宁可是怀着这样一种微妙感情,但是,他并没存有其他龌龊的心态的。他们的交往是非常单纯的,他们实在是那种清谈型的朋友。就因为丝毫不带有功利的色彩,在她的面前,项毅所感到的是未曾有过的坦然,所以,宁可于他而言,更多的倒像是一种精神上的寄托了。

项毅觉得这就是人与人交往的最高境界了,但他并没有把这种想法告诉宁可,有些事情说直白了也就贬值了。他想,宁可亦是明白这一点的人。

到了月末,事务所连着接了好几桩官司。所有的人都忙碌了起来,项毅也不能例外,还被刘榆风派去出差了好几天。再去“茶庐”,已经是七天以后的事情了。但这次却不是项毅一个人去的,同去的还有颜立国、陆丽和郝大庆。

他当然是想独自去“茶庐”看看久违的宁可,在异地的这些日子里,他常常莫名其妙地就会想起她这个人来,又不为什么,就是想了。可他刚一回来,还没有来得及收拾行李就被颜立国抓了个正着:“走!出去聚聚,我今天小赚了一笔,值得庆祝庆祝,也算是给你接风吧!”

“我还有事……”

可还没等他把话说完,颜立国就已经连推带拉地将他“绑架”到车上去了。上了车,他发现陆丽和郝大庆也在,就更不好推诿什么了。

四个人先是挑了一家颇上档次的酒楼去海吃了一顿。

在豪华的包间里,颜立国和郝大庆在那里杯来酒往地称兄道弟,大侃他们这次合作的种种得意之处。可听了半天,项毅还是有点不明就里的,颜立国什么时候也搞起“艺术经济”来了?

“你不做广告了吗?”

“谁说的?”

“那你———”

“我只不过是介绍几个客户给汤姆罢了。”颜立国笑:“他卖了五幅画,给了我几千块佣金而已。”

“几千块?”项毅吃了一惊。“那么多!”

“这哪里算是多了?”郝大庆挺洋派地耸了耸肩。“你也介绍介绍,大家共同发财啦!”

“什么名画呀?那么值价!”项毅好奇地,“是毕加索,还是梵高?”

他这话让大家全笑开了,仿佛是听到了最为好玩的事情。郝大庆尤其是乐不可支,夸张地前仰后合着。“项毅啊,项毅!你叫我说你先生什么好呢?!我有那种画,还会坐在这里吗?”

笑够了,颜立国对郝大庆说:“还是你给他上一课吧!他这人一向都傻得像土著人似的。”

郝大庆慢条斯理地就开了口:“现在这些有钱人是多了去的,汽车、洋房什么没有呀?他们就要玩点高尚的了,收藏些古董啊、字画啊,就成了时髦的事情了,是不是?”

项毅点了点头,心里有点儿明白了。他是知道有人靠替那些富翁代买艺术品赚取差价的,郝大庆无疑是在干这行的,可利润有那么高吗?他又有些不相信了。

“这隔行如隔山啊!”郝大庆继续指点项毅。“你别看那些大老板们做起生意来是头头是道的,可想附庸风雅,那就玩不过咱们这些行家了。你随便拿幅画给他,说是什么价他们就准认,反正他们又看不出差别来,特别的好蒙。这个空间是相当大的,钱还不好赚吗?”

“这不是骗人吗?”

“什么骗人不骗人的?”郝大庆不以为然地。“这叫智力游戏。再说,我们又不是没给他们东西,是真品或者是赝品,对他们那样的人来说还不是都一个样的。”

“可———欺骗总是不太好的罢。”

“有什么不好的呀?”陆丽娇滴滴地接了口:“足球比赛还不都是在搞假摔、假球那一套?”

“瞧!瞧!”颜立国用筷子直敲项毅的头。“你一个大男人还不如女流之辈懂事。”

郝大庆掩饰不住轻蔑地摇着头,“照你这么混下去,有没有大的成就还真不好说了。”

“哦?”项毅被他的口气弄得有些不自在了。“你怎么就知道?”

郝大庆一副假洋鬼子的作派,连语调都不太像是中国风格的了。“生活就是生活,巴尔扎克在一百多年前就说过了:‘世界上没有原则,只有事故;没有法律,只有时势;高明的人同事故跟时势打成一片,任意地支配。’。像你这样的玩清高,充其量就是个温饱水平。人家都在环游世界了,在马尔代夫晒太阳、在巴黎喝咖啡了,你老弟还在那儿被老婆孩子拖着,在为涨价的柴米油盐伤脑筋,你屈不屈啊?”

“精辟!精辟!”颜立国拍案叫绝。

项毅眨了眨眼睛,觉得他的话也确实不无道理的,很难反驳。可不知道为什么,心里却总是觉着不是个滋味。他想起了宁可关于罗亭的那番议论,就问:“难道说就只有金钱了吗?思想的价值呢?”

“思想?!”郝大庆嗤之以鼻地,“这都什么年代了?还在讲思想这种抽象的玩意儿?”

“人不正是因为有自己的思想才是高等生物的吗?”

“可我们这个时代既没有国仇,又没有家恨的,早就不需要英雄领路了,要那么多沉重的思想干嘛?也没有人有兴趣去知道你有什么思想,我刚从学校毕业那会儿,还不是热血青年一个?总是以为搞好自己的专业就能成功了,事实很快就教育了我:这根本就行不通!我是得过好几个奖,可又代表了什么呢?就得意了那么几天,就再没有人来睬你了,结果还是穷得叮当响,说得好听是什么‘精神贵族’,其实也就是个叫化子!幸好,咱明白得快,知道了再也不能那样缩手缩脚地活了,知道钱才真的是个好东西,就另外找到了这样一条光明大道。现在不是新贵族一个了?还一样是文化人。”郝大庆权威地一挥手。“如今啊,无论是社会还是人,衡量你高不高等的标准也就看你口袋里有多少钞票了。国家的政策不也是以经济发展为重点么?”

“难道,做坏人也无所谓吗?”

“这年月,还管他是什么坏人不坏人的啊!只要能弄到钱,就是好人了。”郝大庆扬起脖子喝了一杯酒。“这就是邓大人‘不管是黑猫还是白猫,抓到耗子就是好猫’的精髓所在了!”

项毅疑惑了。“那句话是这个意思吗?”

“可不是?”郝大庆大点其头,接着又挺知己地说:“也是咱们是好朋友,我才给你说实在话的。你不会生气吧?”

项毅只好笑笑了。心里却实在是惊奇,以前的郝大庆是那样的沉默寡言啊!怎么就几年的时间就变成了一个丘吉尔式的雄辩家了呢?看来,人家的确是在与时俱进着,自己还真的有那么一点落伍了。

在高谈阔论中,终于结束了晚餐。

“时间还早,我们又去哪里消遣消遣?”郝大庆容光焕发地,“洗桑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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