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但是仔细考虑后,何田才发现,自己真的就没理由去找任何部门。防疫站既然现在是这种态度,那就是他们认为分寸掌握得比较好的,可以随时不动声色地倒向胜利者一边。何田再去插一脚,那实际上就是逼迫他们在领导做出决定前,就表露出立场了。这样的事情,风险实在太大,他们是万万不会顺从何田的。
那么还能够找谁呢?消防队?还是环保局?那太荒谬了。何田也知道鸽子的那种味道确实不好闻,但是难道要消防队出动消防车去把那房间冲洗一遍?即使那样,味道也不会马上消散的。更何况冲洗的水一定会流得到处都是的,恐怕其他的居民对这个的意见会更大一点吧。
至于环保局也没有指望,何田还不清楚这种味道的污染是不是环保局也能管。但即使能管,不过就是要求整改,并且罚款而已。可是当事人明明都已经搬走了,又应该是在防疫站有关系的,环保局也应该罚不下去吧。
所以何田谁都不能找,不过他还是决定过去看一看。因为计算起来的话,这个月的任务应该是可以完成的了,今天就算是一条新闻也不写,都没有关系。并且当初就是在那栋楼里面,何田得到了这液态金属,算是故地重游也好吧。
第二十四场 毒
站在那栋楼的门口,何田就感觉到有些异样。是啊,这里就是一切的开端,是何田开始过另外一种生活的开始,又怎么能够不心神激荡呢。
何田慢慢地向上,在路过举报者的那一层楼的时候,何田往那边看了一眼,但是全然没有过去的意思。过去了又能够怎么样呢?再听一遍唠叨,把自己架在火上烤吗?
倒是在那堆垃圾面前,何田停了下来。虽然位置没有错,但是当然现在的这堆垃圾,已经不是当初的那一堆了。
何田甚至还用脚尖去移开那些烂菜叶子,结果当然是一无所获。于是他又忍不住哑然失笑,这液态金属又不是萝卜,怎么可能捡了一个又一个?
再向上走,就是养鸽子的那家人了。确实是有股奇怪的味道,闻起来倒是和上次闻到的不一样了。何田沉着地走到门前,看了看周围,然后凝神控制着指尖的液态金属进入钥匙孔,再变化成钥匙。
门开了以后,何田闪身入内。他第一眼就看到房间里面,确实是笼子都不见了,就连喂水喂食的器皿,也被搬走了。
看地上堆积的鸽子粪,也不是很多啊,怎么就那么难闻呢。现在何田进了门,就更是明显地感觉到了,那股味道确实让人不舒服,并且好像来源就在这个屋子里。
何田往屋内的几个门口看了看,随便找了个门口走过去。既然自己来了,当然就要检查一下了。突然他眼前一花,前面的门口就出现了一个人,两人大眼瞪小眼地愣住了。
这个人穿的衣服把全身挡得严严实实的,并且头上还戴着帽子,脸上戴着口罩。现在天气还热,所以会这样做的人,绝对是有点什么问题的。
不过也许那人是觉得在这个房子里只有他单身一人,所以口罩只有半边挂在耳朵上,袖子也挽了起来,所以何田当时就明白了,这人为什么会如此。
因为他的脸上都是脓疮,一个个的疙瘩大概有大拇指大小。何田可以确认那绝对不是巨型青春痘,因为何田看见那些疙瘩竟然是诡异的绿色。而尖端也已经裂开了,一些半凝固的液体看起来正要滴到地上,却还是顽强地粘在上面。
这些脓疮布满了他的整张脸,他的手上也是如此。不,实际上,他的手上更严重,何田都可以看到有几滴绿色的液体滴到地上,然后发出轻微的“嗤”的一声,冒起一股烟来,迅速消散在空中。
若是没有这些异象,何田也许会认为这人是房间主人,回来收拾东西了,也许是盗贼,想来看看有没有东西可拿。但是现在,显然情况更严重,至少何田从未听说过,有人长了疮竟然是这样的。
何田马上就后退了两步,他的右手将挎包扶着,往背后送去,看起来这只是个简简单单的动作。但是何田的右手已经在背后开始变形,刀刃迅速地出现了。
“请问你就是这家的主人吗?我刚才看到门没有关,所以就进来了。”何田决定试着沟通一下,万一自己孤陋寡闻了,真有这种疾病呢,所以他微笑着说道,“我是记者,有人说起了你家里面好像在喂鸽子,对其他的居民有些影响,所以我来看看。”
说这些话的时候,何田还是保留了一些戒心的,比如他根本就没有说自己是哪家媒体的记者。他只是想着,万一这人真是屋主,要不依不饶地追究自己擅自进屋的责任,他也找不到人。如果……
没有如果了,因为就在下一刻,对面那人一言不发地抬起了手,然后用力挥出。何田看到了几点绿色的液体向自己飞过来,马上举起手来挡住眼睛,同时向旁边一让。
还没有等何田发怒地质问,对面还是静静地看着的那个人,突然眉毛一皱。何田顺着他的视线看来,发现他是在看自己的手臂。何田抬起手臂来一看,但是什么都没有看到啊。
突然何田脸色一变,快速地向周围地面上看了看,除了鸽子的羽毛和粪便外,什么都没有。但这才是最大的问题啊,刚才对面这人明明是洒了几滴绿色的液体过来的。这样醒目的颜色,是没有那么容易看漏的。既然没有在地上,那就应该是溅到自己的衣服袖子上了,但是为什么竟然到处都没有看到?
何田撩起左手袖子一看,纵然是以他现在自恃力量强大,也忍不住心中猛地跳了一下。他的手臂上,竟然有几滴绿色的液体附着在上面。也就是说,对面那人看似轻描淡写甩过来的几滴液体,就那样悄无声息地通过衣服纤维间的缝隙钻了进去,然后又牢牢地粘在了皮肤上面。
不管这是什么东西,想来也不会是可以让人延年益寿的吧。何田猛地甩了几下手臂,但是什么用也没有。那几滴液体依旧如同船底的藤壶,礁石上的鲍鱼一样,就是纹丝不动。
但是对面那人的声音轻微地晃动了下,显示出他的内心必然不会是如同表面上那样平静。当然了,如果脸上有了那么多又大又密的脓疮,细微一点的表情变化,看起来都不真切了。
这个时候当然已经不用害怕自己手上的利刃会吓着对面的人了,何田冷着脸将右手拿到身前,在左手臂上轻轻一抹,就将那几滴液体粘在了手上。还好,这个不是粘着就弄不下来的那种。然后他反手一擦,又将这几滴绿色液体嫁祸给了身后的墙壁。
何田瞟了眼墙壁,那几滴液体粘在墙上,也没有什么异常,再结合刚才没有伤害袖子的情况来看。这种液体应该不是腐蚀性的,那么也许就是只能对人体或其他生命产生作用的了。自己的蜂窝状甲胄可以挡住刀刃,但是这种病毒般的东西,也能够挡住吗?
这简直就是何田所遇到的最大的危机,他从来都没有想过,竟然会遇到这种对手。何田一言不发地将自己的挎包取下,反手挂在门把手上面,然后左手也出现了六条刀刃。现在自己对面的不管是个什么东西,都是自己的敌人了。
何田脑中快速地思考着,刚才自己明明是看到了,他手上的液体掉到地上会化成烟,但是甩过来的那几滴却不是这样。这说明了对方也许可以根据自己的意愿,来更改液体的种类或者说是功能。
而他甩过来的绿色液体,就凭那种无声无息的渗透方式,就可以想象到,应该是能够让人不知不觉地中毒。这种敌人,应该就是凭借着不同的毒液战斗吧。从理论上讲,远程攻击能力强大的,肉搏能力就会稍微差一点。即使对手是远近皆能的,总比站在这里被毒液轰炸强吧。
几乎只是在转眼间,何田就拿定主意了。他马上弓身向前就冲,双手挡在前面,看起来是要硬挡。但实际上,这是何田一个小小的诡计,他的速度其实并不快,就是要诱使敌人发射毒液,然后就可以迅速地闪到一边,从侧面接近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