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若棠呵吴若棠,你是来找我的吗?做梦都期待着与你重逢的我,无法忍受痛苦和绝望的煎熬,为了将你彻底忘记,已经答应了别人的求婚……就在我完全放弃的时候,你为什么又要出现在我的面前?你为什么要这么残忍?
身躯颤抖无法控制,眼泪如雨水一般流下。“早一天也好,即便是早一天也好啊!吴小棠!”
吴若棠看着泪眼朦胧、激动至无法自控的温婉儿,心中得意非常。这样的反应正是自己预料中的事,看来的确和传说中的一样,只要是雌性动物,都无法逃脱自己的魔掌呀!
在通往胜利的道路上,我吴若棠向来是遇神杀神遇佛杀佛,不顺眼的男人铲除,顺眼的女人通吃。卑鄙是我的座右铭,下流是我的通行证……
吴若棠缓缓放开温婉儿,摆出一个自认为最潇洒的姿势,眼中放射出连母猫见了也要发情的温柔眼光,说出几乎可以倒背如流的标准台词:“我不远千里而来,只是为了能与你重逢……我没有美丽的誓言,也没有永恒的约定,唯一能表达我内心情感的只有一句很普通的话──我,想,你!”
这样经典的对白,任何女孩都会为之倾倒迷醉,正是吴若棠仗之纵横情场的杀手间之一。一般情况下,在说完这句台词之后,吴若棠就可以微笑着将手伸进对方的衣内,抚摸对方柔嫩的躯体,如果一切顺利的话,来上一段“下半身的交往”也不是不可能的。然而这一次,事情似乎偏出了以往的轨道……
就在他伸出魔爪想要熟门熟路地继续下去时,一个清脆的巴掌掴打在他的脸上。
“你去死吧!”
如果吴若棠这些话提前一天对自己说,那自己一定会高兴地发疯。但是现在,他就像是粗鲁地撕裂自己的旧伤口,然后痛快地洒上一把盐……一切都太迟了!
温婉儿又是愤怒又是伤心地望着吴若棠,心中的痛苦几乎要将她脆弱的心灵撕成碎片。
发生与想像中迥然不同的场景,这是吴若棠事先没有想到的。一直以来,可以轻易将女性随意掌握在自己手心的骄人战绩,使得他对这次的行动信心爆棚,根本没有失败的打算,尤其对象是曾经芳心暗许过自己的温婉儿。
仍然记得当初和无双郡主大闹金刀区家礼堂后,温婉儿热情拥吻自己的旖旎风光,她曾对自己抱有极度好感这一点是毋庸置疑的。可是唇上齿痕犹在,如今却翻脸不认人,又是打又是骂的,难道襄北的姑娘都是这么变态,翻脸跟翻书一样吗?
一个人心境变化的反差如此之大,总是有其脉络可寻之处。吴若棠摸摸鼻子,猛然想起在温家大门前巧遇温婉儿那一幕。那个亲匿地搀扶温婉儿下车的男人,少年英俊衣饰华丽,笑起来的模样对女性颇具杀伤力,一看便可以知道是个专吃软饭的小白脸。
现在的温婉儿只顾着抱着那个新人躲在被窝里笑,哪里还会去管自己这个旧人缩在茅厕的一角哭泣呢?这种让人痛心之极的事自古就有,自己倒也不能怨天尤人。不过想想也实在令人沮丧,好死不死,居然会在争夺温婉儿这个节骨眼上碰见一个实力不弱的“同行”,自己的运气还真是不怎么样啊!但是,知难而上是我吴若棠的专长,在我的字典里从来就不会有“放弃”这两个字眼。
吴若棠微微一笑,伸手慢慢抚过温婉儿的脸庞,缓缓道:“只要是你的愿望,我一定会满足你。相对于你冷酷的眼神……死,恐怕是我更愿意的选择……”
扮演着对爱绝望的“痴情男”角色,吴若棠七情尽现,眼中的哀怨更是连母猪也会为之心碎哭泣。他手一翻,从怀中取出“破星之焰”抵住自己的心口。
摆出这么惨烈深情的架式,温婉儿一定会哭喊着“吴小棠,不要!”然后扑到自己的怀中,来一个深情热吻吧!
第912章好戏上场
十几位长相秀丽的侍女穿花蝴蝶般奉上精美的酒菜,行动迅速敏捷,却不发出任何声响,显是久经训练。每一席的后方都站立一位侍女专职倒酒,殷勤中并不失却礼数,言语温柔惹人好感。
吴若棠像个乖宝宝一样正襟危坐在席上。相对于淡月的流目四盼、风情万种,他简直就像是鲜花旁的一株狗尾草,神情拘谨,举止言谈不露半丝锋芒。装聋扮傻本就是他的拿手好戏,此时此刻,他确实不宜将自己暴露在他人的目光之下,以免影响今后的大计。
淡月和温婉儿俱是不可多见的绝色。淡月虽然在席间的表现清冷自顾不苟言笑,但她胜在身段怯弱不胜,一蹙眉一展颜都别具一股风华,楚楚可怜,让人有一种欲要呵护她的感觉。
反观温婉儿,华服锦裘花团锦簇,洋溢着一种青春爽朗的气息,仿佛寒冬也会被她温情一笑而融化。
两女秋菊冬梅各擅胜场,呈现给众人的是两种完全不同的美丽。故而,尽管席间的美酒佳肴都是坊间市井中无法触及的极品美味,但众人的炯炯目光均在二女身上,哪里还能有细心吃喝的闲暇?
有了淡月这种超级美女的掩护,吴若棠自然得到了最佳观察众人的机会。
首先引起吴若棠注意的人并不是温恒,反而是温婉儿名义上的未婚夫婿,那个名唤荀途惊的小白脸。曾听过温婉儿的委婉介绍,知道荀途惊出身于江北八阀中,精擅机关消息之学的齐鲁荀家。
此人风度翩翩谈吐不俗,是属于那种“梦幻女婿”类型的人物,再加上他背后有深厚的家世背景支援,也难怪温师仲会答应这门看上去极为匹配的亲事,更难怪温婉儿会对自己夸下“一个月之内,让你父亲重新将你许配给我”这句海口时持谨慎怀疑态度。
碰到这种对手,除了私奔外,几乎没有可能光明正大地将温婉儿夺过来吧?尤其自己的身份只是一个下贱的龟公……
吴若棠在心中暗暗叹息。他倒不是为了无法实现自己的许诺而叹,他只是感到有一点点内疚。实际上,吴若棠这个贱人压根就没有娶温婉儿的打算,之所以敢大言不惭地夸下海口,只是为了稳住温婉儿不泄漏自己的真实身份,被逼无奈下施展的一个小小谎言。
真是可怜啊!如果我这种男人所说的话也可以相信,那么“十头母猪兴高采烈地爬到树上去跳肚皮舞”这种事,或许还更接近真实一点。温婉儿,你实在单纯幼稚得令人不好意思啊……
本来荀途惊是没有理由引起吴若棠注目的,毕竟身为“奸夫”的吴若棠已经占了温婉儿许多的便宜,如果再不怀好意地去盯着荀途惊,那未免也太说不过去了。
但是,在某一个瞬间,吴若棠恰巧看到荀途惊隐蔽地向温玄使了个很诡异的眼色,眼神中那种暧昧的意味很值得推敲。究竟,他和温玄之间在哪个方面存在着某种默契呢?
以现在的情况,吴若棠根本无从推想。因为他对荀途惊一无所知,对温玄也只有一些表面的认识,对温家的权力构架更是云山雾罩不明所以,所以他只得将心中的疑问埋在心里。
但是,正因为荀途惊这一个动作,使得吴若棠知道此人并不是什么善男信女,他远从齐鲁荀家来到襄阳,其目的似乎并不是为了温婉儿。或者说,他至少不只是为了温婉儿而来。
吴若棠甩开对荀途惊的疑虑,将目光转向温恒温大公子。外表看起来,温恒是属于那种四平八稳的人物,长相端正,既说不上秀美,也称不上粗犷,服饰也不如温玄那样追逐华丽时兴。头发梳理得整齐光亮一丝不苟,苍蝇停在上面也要摔上一跤。脸上的神情敦厚老实,始终带着一丝近乎是职业性的微笑。
就算是看女人,他也是隐隐藏藏遮遮掩掩,总是在端起酒杯的时候,飞快地在淡月高耸入云的****瞥上一眼两眼,然后在眼中泛起一丝惊叹的满足感,等到放下酒杯,他又是一个正襟危坐的老实人。
这样的人,一辈子生活在谨小慎微之下,压抑住心底潜藏的无穷欲望,想必是很累的。也难怪,年方三十许的他,额际已经刻满了沧桑的鱼纹。
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