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这句话应该是在下来问阁下才对。”蓝袍少年收拢了长袖抬手一礼,“在下张良,字子房,乃是此间住宅的主人,敢问阁下是何人,为何深夜闯入在下的居所?”
“咦咦咦?这里原来的主人不是个肥头大耳秃顶又猥琐的死胖子么?就算是减肥了效果也不可能这么好啊。”楚青霜这回直接上手扯少年的脸颊了,“何方妖孽,胆敢在此作乱,且待贫道一辨你的真面目!!!”
努力的避开对方伸过来的爪子,蓝袍少年苦笑着出声:“在下不过一介凡夫俗子,如何敢欺骗于道长,这栋宅子原来的主人惹了不该惹的人,最后只得贱价出售了这所宅子,在下的长辈于机缘巧合之中买了过来,在下……真的不是——”
“啊!!!我知道了!!!那死胖子一定是上街调戏了哪家不能惹的小姐吧?”话音一转,楚青霜唇角微微上扬,直接掂起了蓝袍少年的下巴,“美人,来给贫道笑一个,要不,贫道给美人笑一个?”
蓝袍少年:……
等到家丁们顺着异常声响来到书房周围时,只余下蓝袍少年一人站在书房内看着手中的书卷,领头的家丁走上来向着蓝袍少年行礼:“公子,我等刚刚听见异响,可是有什么贼人闯了过来?公子可有受伤?”
“无妨,不过是读书时一时兴起,不慎碰翻了桌椅,你们且退下吧。”蓝袍少年看着周围的家丁领命退下之后,清咳了两声,“人都走了,道长可以下来了。”
藏在屋顶横梁上的青衣少年闻言轻轻跳了下来,原本松散披着的长发早已高高束起,青衣少年眉眼弯弯言笑晏晏,“嘛~倒是多谢你了,省了一场麻烦,不过刚刚他们有一句话没有说错。”
“哪一句?”
“哦,就是说‘是否有贼人闯入’这句,其实在下真的是贼,采花贼哦~”
蓝袍少年淡淡的笑了起来:“道长说笑了。”
稀里糊涂的闯入大宅子,青衣少年和蓝袍少年聊了几句之后,忽然又后悔了。蓝袍少年看起来温和恭谦端方如玉,实则是个……腹黑,言辞之中皆是圈套,一环扣一环,楚青霜有种“你再下套子我就非礼你”的冲动。在看到青衣少年脸色不佳后,蓝袍少年又果断的转移了话题,令人难以不生好感。
然后……木有然后了,楚青霜败在了美食的诱惑下,果断决定赖在蓝袍少年家中了。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编编敲我说秦时明月的同人是不能入V的,我问能不能把这部分直接贴在作者有话说里面免费给大家看,我另外写秦汉时期正史同人给大家看,编编说免费贴也不可以……所以我果断苦逼了……看了一下午文言文,头昏脑胀汉家正史部分有保障……《汉书》在手,万事不愁……只可惜是文言文大修删改内容之后,字数只会多不会少,不会影响明天的更新,幸好良美人是历史上真正存在的……只可惜了小庄和白凤……以及,正史中张仪比苏秦早出名三十年,这个BUG太史公也犯了,他老人家也觉得这两人同一时期……大家主要是看故事……请无视吧【尔康脸】
☆、45 秦汉篇(二)
秦汉篇(二)
蓝袍少年其实是儒家子弟,因年少而暂居家中,是逢乱世,天下动荡不安,所谓的韩国都城,其实早已不复都城之名,这座城,早已经从根部开始腐烂了。蓝袍少年出身韩国贵族,在秦朝对于不愿投降亡国臣子以及妄图反叛的逆乱之辈越来越大的追查下,只能暂避锋芒闲居家中。秦国的宰相李斯向秦始皇进言——天下为我用着,善待之,不为我用者,杀之。蓝袍少年不得不离开韩国,前往齐鲁之地,那里是儒家大盛之地,亦是难以归秦国掌控,诸子百家的天下,在那里,蓝袍少年才有机会去复仇。
是的,复仇。起先青衣少年并未看出蓝袍少年的异常之处,随着相处的时间越来越长,才发现了深埋在蓝袍少年眼底的隐忍与仇恨。张良的祖父与父亲,都曾任已亡的韩国丞相,张良亦曾经希望能像父辈一样,辅佐君王,成就功名。只可惜,国亡矣,家不复存。过大的负担压得这个少年完全没有同年龄之人该有的朝气,又或者,在时代这个大背景下,无人能够幸免,多数人都是一副少年老成之相。
蓝袍少年以礼相待青衣少年,其实心思并不单纯,青衣少年也猜到了,但也是真心欣赏对方的才华。两个人都在装傻充愣,不愿意点破。只是看着蓝袍少年每每因为思虑过甚而导致体弱多病,青衣少年只得亲自开方子给蓝袍少年煮药,顺带传授一些鬼谷子研究出来的祛病延年之术,蓝袍少年的脸色才渐渐开始好起来,只是掌心仍然一片冰凉。
蓝袍少年弱冠之礼将近,青衣少年赠剑一柄,名曰“凌虚”。两人的关系,也在那之后,开始慢慢的真正的改善。
原本齐鲁之地也算一片安宁,但这个短暂的平静被分封制与郡县制之之争打破了,以博士齐人淳于越为首的一派儒家并其它正统派别的子弟们反对当时实行的郡县制,并上书秦始皇,要求恢复古制,分封子弟。此举遭到了以丞相李斯为首的法家子弟的大力反对。韩非子曾言——儒以文乱法,侠以武犯禁。李斯虽妒恨韩非子惊才绝艳,却也对此话深以为然。于是,浩浩荡荡的“焚书”之举就此展开。
若只单单焚书便也罢了,秦始皇素来追求长生不老,更为此集齐天下方士术士炼制长生不老的仙丹。这可惜这世间真正懂得炼丹之术的隐士不愿现身,秦始皇所招募来的那一批人,多的只是坑蒙拐骗之辈。日子久了,钱赚够了,仙丹却炼不出来,领头的两个术士逃跑了,这也不打紧,关键在于这二人逃跑之前四处散播“始皇不贤,天不愿助其成事”的传言。秦始皇闻言大怒,丞相李斯亦觉得,这是一个清洗诸子百家的好机会,于是便有了“坑儒”惨案,将将近四百六十人全部活埋。
惨案发生的时候,青衣少年正带着张良在山野之间打坐修行,练习吐纳之术。等到两人返回所居之地时,混乱都已经结束了,被坑杀之人的家人正坐于门口嚎啕大哭。此时已是青年之身的张良在得知了事情的起因经过之后,一把拿起了凌虚剑,就准备向外冲去,却被青衣少年一把拉住:“你去哪里?”
“自然是追踪秦兵的踪迹,去寻那些被捉之人。”
“你一个人去?去哪里?能做什么?让那些秦兵再坑杀一个儒生吗?还是去看着他们死?”
“子房自不比青霜,事事超然物外,早已超脱生死轮回,朝代更替兴衰更迭荣辱沉浮更是从未放在眼里。那些人里,有子房的朋友,师长,亦是那些痛哭之人的亲人,子房如何能视若无睹?!”蓝袍青年的话越说越快越说越急,眼神中分明有一团愤怒的火焰在烧,“试问青霜若是子房,如何能忍?追根究底,怕是青霜从未有过也从未懂过人情,青霜究竟可还有心?”
青衣少年没生气,只是直接抬起手甩了蓝袍青年一个巴掌,看到对方眼眸中的火焰渐渐熄灭,转化成了深深的失望,青衣少年缓缓开口:“你现在清醒了?十年前能忍住,十年之后反而越发没有耐心?我不想和你辩论什么人情世故,也没必要懂这些。我只知道,你一介儒家弟子,仅凭一己之力,什么都做不到。我纵横一派之中有‘合纵一说’,兴许对你有什么启发。不过,说到底,道不同,不相为谋。”
将一卷古书留在桌子上,青衣少年走出了大门,忽而又转过身来看着蓝袍青年:“子房,有件事你或许真的说对了,我没心。长久以来,在下叨扰了,自此一别,山高水远,再会无期,望君珍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