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等我案件处理一段落吧!」玥婷说。在这之后追案查案佔据大部分时间,连回讯息的次数都能用十根手指算出来。
「她真的这么说?」言词中透漏藏不住的笑意。听见对方闷哼一声,孟然赶忙敛下笑开的嘴角。
忆起前几日的答覆,黎皙无力的摊在书桌前,先前的婉拒回覆,宛若不合格的红章印在额头,他好不容易积累的自信又重新归零。
「别多想。搞不好她真的忙,或许你可以用其他办法出奇制胜。」
听到军师捎来貌似有用的点子,黎皙勉强睁开瞇成一线的眼睛,直到话音落下,他除了脏话没什么好回报的。孟然说:「按时写稿她就会感受你的内在魅力。」
「掛了。」他断开联系。纵使蕴藏满腔烦闷,积欠的稿子需缴交,少了部分兼职又啃老本的生活,再不提笔恐怕准备挖土吃,食指轻按电源键,视窗跳出上回未关闭的word档,二十三章回的标题及闪烁的游标,故事继续。
「你又头痛了?」护理站内,护理师问着坐在电脑桌前频繁搓揉太阳穴的值班医师。
「嗯啊!老毛病了。」用力眨巴眼睛,许是每隔一日的值班生活熬坏了身子,就连平日赖以为生的黑咖啡都罕见的失去效用,医院里冷到不用钱的冷气持续吹着头顶,好想睡。
「要不趁病房空间先去休息一下。」晚上十一点,撇除刚从恢復室返室的病人外,大多已进入梦乡,口罩下的嘴巴止不住的打了第二个哈欠,她听从护理师的建议,打算起身前往值班室。
「能帮我打个留置针吗?」夜班久了就知道,值班熬坏了身子,她偶尔会提出输液的要求。
脱下白袍掛在护理站,啪嗒一声,识别证落地,没多想的她坐在护理师的正对面,伸直了纤细的臂膀等待细针扎入皮肤。
行云流水的动作配上团队间的合作无间,少量的黄色液体在透明点滴中晕染,「你还是要吃饭啊!b-complex不是给你这样用的。」一名资深护理师如母亲般唸叨。「知道啦!」见几人皱眉的神情,显然并不是她的第一次。
拖着点滴架,忘却识别证的她抬起手输入一串号码,顺利进入屋内的她环顾床铺,满脸倦容的她躺在没人的床铺,能独自霸佔整个值班室也挺好的,她很快便找了周公对弈。
半梦半醒间,她听见了窸窣声响,没多想的她当作是其馀学姐妹来共享值班室,她准备侧身继续入睡时,忽然察觉身子无法动弹,是鬼压床吗?一向信鬼神的她害怕的睁开眼睛,刺眼到令人无法直视的白光使她暗咒一声。
失去身体控制权的她在床上挣扎,但毫无用处,她屏息听着门外的脚步声在内心不断求救,然而等待她的竟是无底的深渊。
男人乖戾的坐在她床沿试图给她狡辩的机会,她的回答却没法满足他,那人将注满液体的空针塞进她拆了约束的手中,近如咫尺的距离,与黑映衬的是白皙的脖颈,而她始终下不去手,救人一命,是她的职责,由始至终。
「我给过你机会的。」男人在她耳边呢喃的声音伴随不屑的轻笑,乳胶手套握住夺取而来的针筒,来吧!一起下地狱去吧!他想着。
心率加速频繁的跳跃到一条直线花费的时间只需不到五分鐘,男人漠视她在眼前死去,如同以往的受害者一样,他没有一丝痛感及神情变化。
他慢慢吞食刚切割下来的肉块,耳壳、耳骨、耳垂,一声声清脆的嘎吱声从嘴边发出,伴随唾沫咽入喉中,他嘴角漾起一抹轻笑,就快结束了......
驀然,脑中浮现男人的警告,黎皙短暂抽离沉浸小说世界的自己。大致瀏览过文中错字后,储存稿件并顺道寄一封给烦人的损友。
只是,涌现眼前的画面宛若亲身经歷般真实,思极此,黎皙打了个寒颤,不敢往下细想。
转动佈满红血丝的双眸,黎皙不敢怠慢,官司处于进行式,翻阅牛皮纸袋中的文件,白纸里头加註的红笔重点,切割器官的癖好不免让人与玥婷口中的杀人犯做联想。
「难道是同个人做的吗?」他在嘴边喃喃道。
此时手机铃声划破寧静,黎皙瞥一眼来电者,是陌生号码,踌躇片刻后按下通话键,不出意料的沉默,他很是无语的切断通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