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部分(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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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掏了掏耳朵,实在没忍住,“菲哥你能听懂俄文啊?”

“亮亮你今天很不听话哎,不知道越洋电话贵吗?咱们不能让小日本赚了咱们的钱要不然我心痛啊我睡不着啊亮亮亮亮咱们不要多废话好吗?”

“好。”我哽咽,“我不废话。”

“啊,不废话了啊。我刚说哪了?哦,说到俄罗斯那帮娘们没赢就想吃生鱼片了,哎哟亮亮你不知道啊,我们教练以为我他妈又要成比赛毒药了,脸都青了,要把我换下场,亮亮,我多么的不容易啊,我跟我们教练放狠话说,你今天要是把我姜葛菲换下场,回头我就转行卖青菜去,你今天不让我打完这场球,嘿,老娘不跟你玩了,老娘卖菜报效祖国总行了吧。”

我嗯嗯忙不迭点头,心里发苦,这是哪蹦出来的丢脸孩子啊,好好一个正经国家一级运动员,转行就想当一卖菜的菜农,好歹有志向一点去卖猪肉啊,说不定还能上腾讯首页火一把。

我偏头瞥了一眼康子弦,他眼角带笑,听得津津有味。

我冲他嘿嘿一笑,捂着电话筒,指了指电话筒,又指了指自己的太阳穴,暗示康子弦电话里那孩子脑子不太好,你别笑话她,歧视她她的病更重,更没法治了真让人痛心。

康子弦依然在笑,而菲哥依然在叫。

“亮亮啊,你说啊,我这不是背水一战了吗?输了我就得回家卖青菜,我老母还不得剁了我?中场休息的时候我就跟我那帮姐妹们说了,输了你们家的青菜都我包了,不想我菲姐沦为菜农的,都他妈给我拼命,这场只许输不许赢……”

“只许输不许赢?”我咽了咽口水,很困难地问,“菲哥你这么想卖菜啊?”

“啊?哦,我太兴奋说错了,你看你又他妈插嘴了?我不是说了吗?长途贵咱不能让小日本赚多……”

“哥,哥,”我够为她省钱的了,都省略“菲”了,“快说接下来怎么样了?我没看直播。”

“接下去咋样?赢呗,打的那帮俄罗斯大屁股小妞落花流水的……”

“哥其实你屁股也不小……”我实在没忍住,小声咕哝,不过菲哥心情太high,估计没听见。

身旁的康子弦终于没忍住,手抚在腮帮子上,紧抿嘴似乎在忍笑。

我瞪了他一眼。

哈哈哈

“亮亮亮亮,不说了,领队组织我们吃庆□夜宵呢,咱把俄罗斯小姑娘的生鱼片吃了,来,最后跟姐姐高喊一声:去他妈比赛毒药。”

我被她的快乐情绪感染,也不管康子弦在场,哑着嗓子对着电话筒跟着菲哥一起快乐大叫:“去他妈比赛毒药。”

挂了电话以后,世界终于恢复了万籁俱静的本来面目,我握着电话静坐,和康子弦十分有默契地沉默了几秒,然后我清了清嗓子,指了指墙上的合照,十分扭捏道,“我……我爱人。名人,我的爱人是名人。”

不知道远在日本的菲哥听到我这么说明她的身份,还吃不吃得下生鱼片?

他眯了眯眼看我,我心里发虚,没敢回视他。

“比赛毒药?”康子弦微笑,似乎其他都是无关紧要的,只有这点才是最有趣的地方。

“这个说来话长。”我微微偏向他,决定极力解释,洗脱菲哥的冤屈。

我说,“我……爱人,那啥就是菲哥,也就有一阵子特别怪异,状态不好,大概是去年春天开始的吧,只要她上场的比赛,大大小小的,保证结果都是输。比如一场比赛基本输定了,只要她一下场,他们队肯定能起死回生,邪门得很。菲哥凄惨啊,那段时间她教练见着她就跟见着本□似的,就差给她跪下了,她们领导更揪心,这不巴西队不是蝉联两届冠军杯了吗?菲哥领导每天都梦想着给她整整容送巴西队去,可是天不遂人愿啊,这年头也没听说亚洲人能整成南美洲人的,菲哥郁闷得都快得上忧郁症了。”

康子弦看着我,一脸柔和的淡笑,倒没有过往冷冰冰的高傲印象,在这一刻,他脸上的随和表情提醒我他是个很好的听众。

“这回菲哥算是咸鱼翻身了。”我欣喜地靠在沙发上,仰头看着天花板,憧憬着,“其实菲哥回家卖青菜也好,我真的受够外卖了。”

“平常经常吃外卖?”康子弦轻轻问。

“是啊,哪有空买菜,再说我也不会烧。”

“方亮亮。”

“啊?”

“我想问问你我是不是眼花了。刚才我找碗的时候,看到你橱柜的夹缝里有一颗蘑菇在对我微笑。”

丢人啊,怎么能如此丢人啊?

我惆怅地望着天花板,直觉热血在身体里沸腾,额头更加滚烫,我默默地站起来,假装打哈欠道,“那个挺晚了,我睡去了,困了。”

康子弦也不惊讶,含笑看我,唇角浮起一抹嘲意的弧度,“去吧,睡醒了你就有蘑菇粥吃了。”

我抚着额头,呲牙咧嘴瞪他。

他无辜摊摊手,笑得灿烂,“自产自销嘛。”

“啊!!!!!!!!!康子弦,我恨你,我恨死你了!!!!!!你你你,你快点从我面前消失,要不然,要不然,要不然……我还真不能把你怎么样……啊啊啊啊啊!气死我了!我再也不要看到你了。”我抱着头尖叫连连,窜回床上蒙上被子疗养我深深受到伤害的心肝。

我在床上气得想挠墙,结果康字弦推门进来,手里拿着水杯和药,对着快抓狂的我温柔说道,“好了,气一气是不是觉得精神好点?不想去医院就快起来把药吃了。”

我瞥眼他的虚情假意,肺都气炸了,抱着被子把头一扭,“典型的先给人一棒子再赏她颗糖吃。”

“我给你吃的是药,不是糖。”他把水递到我面前,手心里躺着几粒药丸,“吃了再睡。”

我不接,冷冷看向他,“我说康子弦,算我求你了,你能不能一直保持坏人的嘴脸,不要突然又对我那么好?”

康子弦微微一笑,“偶尔也有想做好人的时候。”他嗓音透着愉悦,“你运气好,碰上好时候了。快,吃了。”

“间歇性精神分裂,我看你才要吃药。”我瞪他一眼,一把抓过药丸,咕噜一口吞下肚,然后迅速躺下蒙上被子不想再见到他那张脸。

“我就在外面。不舒服叫我。”

我眯着眼睛沉默了几秒,突然感觉到哪里不对劲,嗖得坐起来,颤抖说道,“你,你说什么?你今晚在哪里?”

他已经走到门口,“我在客厅。”

我脑子秀逗了,一派天真地问他,“你家的客厅?”

他指了指外面,很自然地应道,“你家的客厅。”

“孤男寡女的,你想干嘛?”我瞬时神情紧绷,抓着被子到胸口,如电影里每一个怯弱的女生,选择往后缩了缩。

“你放心,我还没到饥不择食的份上。”康子弦凝着眉冷淡说道,看着我,“助人为乐而已。”

“虽然你一直不太懂得谢谢两个字怎么写。”他背着我淡淡补了一句,空气中飘出股哀怨味,惹得我坐在床上气呼呼瞪他,局促到一时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天人交战一番后,我选择了相信他,倒不是因为他感动了我,只是因为前两天寂寞空虚到绝望的滋味萦绕在心口,有一个人在门外,至少让我孤苦伶仃的生活稍稍温暖些。

这一晚倒确实相安无事,我发热出汗,时醒时睡,后来实在睡不着,想起不是一个人,外面还有个男人在守着我,心里竟然也不排斥。

睡到半夜醒了,我下床踮脚偷偷从卧房门里偷窥门外沙发上的康子弦,见他那么大的男人缩在沙发一端,身上盖着他的西装,好看的眉微微蹙着,他应该是倦极了才睡过去的。

春天的夜还是冷丝丝的,我于心不忍,从柜子里取了条毯子给他碍手碍脚盖上,也算是无声的说了“谢谢”。

后来浑浑噩噩又睡过去了,等我稍稍有意识时,天似乎蒙蒙亮,感觉有人轻轻探手覆在我额头上,我微睁眼模模糊糊看着晨曦中那张柔和关切的脸,良辰美景,我以为做了一个只属于清晨的美梦,一股安心的感觉徐徐流动心间,又闭眼沉沉睡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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