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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三个多月里发生了许多事,周王子姬狐被送去了郑国做质子,同年,平王病重驾崩,平王之孙姬林即位,史称周桓王。【1】
伯卿与小桑服丧半个月后便回到了楚国。
再别小桑时,她一身缟素,整个人处于哀思中,成日无精打采,郁郁寡欢。
我与她相处了好些时候,她才渐渐恢复,恢复到往日一般,与我说了好多话,最令我惊讶的就是她说她现在和周王室已经没了关系。
我问她何出此言,她只说她已经回不到过去了。
我不明白,问了她,但她只字不提个中原因。后来我问伯卿他们在洛邑究竟发生了何事,才得知她一直等的那个姓罗的已经娶了妻室,忽然之间,我有些生气,更多的却是无奈。
小桑她,今后该怎么办?
她已经没了父王,又远嫁楚国,那个姓罗的没想到还是个负心汉,想想就为小桑感到不值!小桑为那个姓罗的牺牲了一切,可那个姓罗的呢,居然没把小桑接回去就娶了妻室,还有没有理了!
我满腔愤慨,却无处撒气,最后还是靠伯卿安抚了我。
“王姬嫁到我楚国再想回周室本就希望渺茫,这样也能早些断了她的念头,也断了你要帮她的念头。”
我怔了怔,没想到我的一言一行,包括脑袋里想的,全都无法逃过他的眼睛。
“可你当初明明说过你会将一切安排妥当的。”我看着他的眼睛,说。
“我的确有此打算,可谁知道那人根本不值得王姬去等。”
我没接下去,觉得他说的有道理,要是自己等的人不给机会,做再多的努力最终也是白费。
说到底,还是姓罗的不好!我这么肤浅地想着,完全不知道问题的严重性。
自此以后,我在小桑面前再也不提那个姓罗的,一避忌就是三年,小桑终于脱掉了麻衣,还是那个活泼开朗、好爽洒脱的姑娘。
小桑走出了阴霾,我的问题也随之而来。
府里上上下下开始疯传我专宠,说我日夜占着伯卿,善妒,表面与小桑亲近,私底下却时刻提防着小桑与我争宠。
起初听到这些谣言,我并不在意,可能是因为伯卿答应过我绝不会碰小桑,而且小桑与他并无感情。可久而久之,我心里便觉得烦闷了。
总觉得自己像坏人似的,就连小桑的侍女采采看我的眼神也不善,这丫头一没善意,我就蔫了,我的蜜饵也没了着落。
不得不说,这丫头的手艺真不错,比我吃过的所有蜜饵都好吃,包括太华夫人的。
我以为我断了她家主子的姻缘路,这丫头定会与我结怨,为她家王姬抱不平,可她看我的眼神不好点外,还是照常给我做蜜饵吃,出乎我的意料。
不过我并未在意太多,兴许是小桑的嘱咐,毕竟小桑是她主子,主子的话不能不听。
都说谣言止于智者,过了一阵子就会自然消散,可我这边的谣言却是此消彼长,一种传腻了,便开始传另一种,而且越传越夸张,居然说我是狐狸精转世,也有说我是褒姒二世的,我满脸黑线,我这模样哪能和人家倾国倾城的冷美人比哇!
总之,所有人把矛头指向了我,越传越凶,最后传到了伯卿的耳里。
我知道,一旦传到他那里,问题就严重了,他罚了所有人的月俸,为期两个月,也包括我的,我当时觉得很气,我是受害者啊,他凭什么罚我!
直到他告诉我,如果不罚我,那就等于我承认了谣言是真的,那些人会换着法子说我,比如仗着他的宠爱为所欲为。
他想帮我,但不能太明显。我感动之余,其实也能明白他的难处,这府里女人太多,有女人的地方总会有口舌,听听就算了,千万别当真,不然就会吐血。
我不当真了,谣言也确实止住了,日子也总算恢复了太平。
第53章 51、孩子
第51话孩子
谣言消散半个月后,我的日子终于恢复了正常。
是日,小桑又来了我这儿。今日不同以往,她是来找我出门的。前几日我和伯卿打过招呼,想出门走走,换换心情。起初他是板着一张脸怎么说都不愿意的,后来在我软磨硬泡之下才不情不愿地答应了我。
想起来,我在这府里闷了近四年,犹记得上一回出府,弥儿还跟着我,也遇上了小弘和宁子仲,那一日玩得很高心,当然也很狼狈……
而今再回忆,仿佛一切都是冥冥之中注定好的,小弘来楚,与弥儿相遇,随之相认再将他带回申国……快四年了……不知那孩子过得如何……
“屏屏,在想什么?”
“啊,没什么,就是想到一个孩子。”我回过神朝小桑笑了笑。
“孩子?”小桑皱了皱秀眉,不明所以地看着我。
我但笑不语,皱眉是对的,她嫁来令尹府的时候,弥儿早随小弘回了申国。
“屏屏,是什么孩子,告诉我!告诉我!”见我不说话,她似乎更来了兴致,一个劲儿地拉着我。
我拗不过她,便把弥儿的事情与她说了一些。
我们边走边说,说到有趣的地方,彼此大笑,也不顾跟着我俩的人是何反应。步子是跨了出来,可伯卿怎会轻易放任两个弱质女流在街上随意走动,所以按照往常底路,他派了朝九、晚五来保护我们。
换作从前我准会不高兴,私底下更是会对他一顿臭骂,可今时不同往日,我知道他这么做的原因无非就是想保护他府里的人。
走了一段路,我说得也有些累了,嘴里跟着也渴了。正值仲夏,日头也有些毒辣,这时候尚未发明遮阳伞,我与小桑唯有戴着头纱来遮阳。可这头纱戴久了便让人觉得闷,透不过气。
口渴之余又是闷热,我忍不住对小桑说:“小桑,前面好像有座茶楼,咱们去歇会儿。”
言罢,我不由分说地拉着她疾步走进了茶楼,然而一进茶楼便意外瞧见了某人。
“你怎么在这儿!?”我惊讶地指着他,而他竟神情自若地抿了口茶,好似我出现在这里并不奇(提供下载…87book)怪。
莫名地,我心里隐隐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下意识地去瞧朝九、晚五,那两人一见我回头,立马垂下了脑袋,我顿时明白过来,敢情盯着我和小桑不止他们两个,伯卿也参与其中!
什么嘛!想陪咱们出来就直说,干嘛做得若无其事!
得知事实后,我惊讶之余,非但没有生气,反而有些惊喜,二话不说拉着小桑坐到了伯卿边上。
伯卿的位子在二楼露天的地方,张眼便能将外面的景象一览无余。我因渴得紧,才坐下便将案上的茶水喝了个底朝天,也不顾形象是否得体。
喝完之后才发现一旁正低着头的小桑,方才只顾着自己喝,居然把她给忘了,登时,我脸上一阵红热,忙叫店里的小二再上一壶茶来。
奇(提供下载…87book)怪的是,小二上了茶,小桑居然没动,我瞧她额上出了许多汗,便推了推她,说:“小桑,这凉茶喝了可以消暑。”
“……”小桑沉默。
小桑很少沉默,尤其是当着我的面,话说回来,自她进茶楼起,似乎就没讲过话,我心里微微有些担心,便问:“怎么不说话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我去握她手,暗惊在这大响里她的手居然和那冰块还要冰!
顿时,我慌了,忙说:“小桑,你……”
然而才开口,她便抬起头,对我微微一笑,说:“屏屏,别担心,我没事,就是有点累,我想回去了。”
我瞧她脸色稍显苍白,便扶住她道:“好,那我送你回去,咱们改日再出来!”
“不用了,难得出来一回,你留下陪陪大人吧。”小桑反握我的手,朝我笑了笑。
我觉得她今天看起来有点奇(提供下载…87book)怪,却说不出问题出在哪里,刚才分明好好的,怎么突然就想走了?
虽然她说要一个人回去,可我仍旧不放心,执意想和她一起走,然而就在这时,坐在一旁沉默许久的伯卿终于发话了,他淡淡地说:“让朝九、晚五送她回去吧。”
“不行,我不放心。”我斩钉截铁道。
“又不是孩童,你还怕朝九、晚五将她卖了不成?”
“我不是这个意思……”
“既然不是这个意思,那就让朝九、晚五送回去,你留下。”言罢,他径自向楼下的那两人使了个眼色,接到讯息后,立马上了楼,给伯卿行礼。
伯卿朝他二人吩咐道:“护送夫人回府,不得有半点闪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