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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受。」
「蛤!?」
「越说越难受。。。。。。」
不由自主的,我碎碎念着。
「那不要说给我们听,直接说给那个人听好了!!快点打给她!说你不需要她了!我们在旁边帮你!林柏翰帮他按扩音!」欧阳出了个馊主意。
当我朦胧的视线回到我的右手时,已经不是拿着麦克风,而是拿着我的手机,而且手机不断的震动着,来电是戴毅杰。
「吼唷!他很烦耶!到底要挂他几通电话他才爽!?」林柏翰说。
我懒洋洋的按了拒接,我的这个举动又惹来他们一阵欢呼,竟然嗨成这样,酒真的是种很恐怖的东西。
「戴毅杰干嘛一直打来啦?」欧阳不耐烦的问着。
「还是你要把话对他说!?看他听了反应是怎样!哈哈!」林柏翰大笑。
我原本想阻止一切嬉闹声立刻停止,但我的手指却翻着通讯录:「我他妈的把话跟跟戴毅杰说干麻!?」
我他妈的把话跟跟戴毅杰说干麻!?
说完最后一句话后,我只记得当我选定一个人的号码拨出去后,四周在一片惊呼后留下寂静。
然后我就失去意识了。
寂。
静。
当我惊醒过来的时候,我已经在我家的床上了,整个很莫名其妙,而更莫名其妙的是林柏翰坐在床旁边,而且一脸苦瓜样的瞪着我看。
「现在几点?」我问。
「凌晨两点,我们12点打道回府的,你睡了两个小时。」他语气有点奇怪,有点冷漠。
我皱了皱眉,坐起身检查身上
的皮夹、零钱还有手机。
「所以你跟薛老师。。。。。。?」
在听到这个突如其来的问句后,我停止了动作,停了,这一停就将近是五分钟,好像连空气都凝固了。
「叶嬣都跟我们说了。」
林柏翰划破沉默。
「她都说了?」
「连阳爵都知道了,他连你喜欢男人的事都不知道。」
「为什麽叶嬣。。。。。。」我有点发怒。
「你自己看你手机。」
干、我想死。
我他妈的好想死。
我看完了他妈的手机后,真的超级想死。
已拨叫来电:恺翔
XX-XX-XX23:16
那是一个我将近两年没拨过的号码。
我还查了通话时间,整整多了二十分多钟。
我想我作了一件这辈子最蠢最丢脸的事。
(我们的爱情是秘密不能成立就算我爱你也不能够说明。。。。。。)
第六章
「所以你们真的拨给他?」
「不,是你自己拨的,」林柏翰语重心长的说:「我们看到之后酒都醒了,我们打死没想到是薛老师,所以最后叶嬣就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诉我们了。」
我几乎要崩溃了,我发誓我这辈子不再喝酒了。
「你们听到了些什麽?」
「薛老师接起来后都没说话,而你就一直对着话筒乱叫,很多我们都听不懂,一直听到你在强调什麽”袜子”的,最后还是你挂了他电话。」
放不下。
真的,就算我告诉自己我不能跟他有任何瓜葛,但没有用,酒一下肚,心裡的话都倾洩出来了,我放不下的最佳证明。
「袜子。。。。。。」
「你说什麽你等他等了两年之后却得到这种结果,你很难过却无法哭,把你害的很难受,为什麽一点都没交代清楚,就突然跑去结婚了。」
呵,确实是我会想说的话,没想到我真的说了。
「我很糟糕对吧?而且是跟我们的老师。」
「你别想太多,」林柏翰难得露出正经的笑容:「我说老师这种人啊,走出学校还不就跟一般人一样。」
我摇了摇头,他把话讲得太简单了。
「真抱歉,那天还叫你去邀薛老师,」他带着歉意笑着:「我真的没料到你们感情比我想像中的还眩印!?br />
「没关係,我早就知道他不会去了。」我叹了一口不易察觉的气。
胸口好闷,感觉有什麽东西要冲出来,但是又有另一种东西正压抑着。
那是逞强吗?
「那戴毅杰为什麽一直打电话来你知道?」我转个话题问。
「因为我有跟他说我跟你去唱歌。」
「报备个B喔?我真的很想把你的头扯下来。」
我发怒道,但是我情绪一起来,头马上就阵痛,该死的宿醉。
「哈哈!」他笑道:「没想到还很有精神嘛我说。」
我恶狠狠的瞪他一眼。
「他们呢?」我问。
「阳爵回家了,而叶嬣她跟我把你一起扛回来后,也回家睡了。」
「那你呢?」
「我也要走了,我好想睡,撑着宿醉还要把你扛回家。」他打了个呵欠。
「还是你不乾脆住下来?这麽晚了你还要回宿舍。」
「我才不要咧!同志电影就是这样,要是我住下来被你吃了怎办!?」
「那就请滚拜託。」我扶着头,痛苦的指着大门说道。
「掰啦。」
放空。
发呆。
出神。
坐在床上,完全无法思考的五分钟就这样过去了,而且该死的又睡不着,我决定去洗澡。
疲惫的走近浴室后,脱下了身上的衣物挂在门后的挂钩,然后把手机放在防潮架上,凝视着浴缸一会后,决定泡个冷水澡。水龙头一打开后,落水声成了这个空间裡唯一的声音,有如击破沉默的铁鎚。
我转过头看了看镜子裡狼狈的样子,头髮凌乱、眼皮浮肿、双眼无神,像极了刚从坟墓裡爬出的死尸。
最后我把视线,移到了背上的片翼纹身,如今在我眼裡,好像凋零了许多羽毛,如此悲伤的凋零着,看着看着一股悲愤心从中来,当初到底是为了什麽才去刺这个青,为了要从恺翔那里得到刻骨铭心的爱情!?太好了!现在这段感情弄得我生不如死,这就是所谓的刻骨铭心!?那太棒了,美梦成真了,两年前的刘晨轩美梦成真了。
但是你有没有想过会把两年后的自己弄成这样?当一切都失去价值时,留下一个纹身是要作什麽?怀念有他的时光还是提醒自己的愚蠢?
我才不屑。
我缓缓的扶着浴缸走进水裡,比我想像中的还冰冷,身上所有的毛孔顿时收缩,我鼓起勇气,将全身浸入冰水中,只将脸浮在水面。
闭上双眼,试着藉由冰水将思路变得清晰一点,回想刚刚在KTV发生了什麽事,但是记忆只到我按下拨号键之后,其他都没了。
我到底说了什麽疯话!?
什麽都想不起来,却想起了些讨厌的回忆。
甚至我却无法捡回我最怀念的那块回忆的碎片,跟恺翔去海生馆的回忆,我只隐约记得我遗忘了一个很重要的故事在那块回忆中,却怎麽想都想不起来。
但无论如何,一切都没有意义了,我唯一能想起的就只有他一句一句的”很抱歉”。
愤恨得睁开双眼,从水裡坐起,视线随即注意到放在防潮箱裡的刮鬍刀更换片。把手伸进裡面摸索一番,拿出了锐利的刀片,拿在手中端详着。
紧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