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卧倒的杏树(乡土骨)-2(2 / 2)

这词吓着了她,她怯怯地回头一看,是个大概和她一般大的男孩在说话。

她张张嘴,想不到讲什么,这少年看起来可能是中国人,也可能不是。他面孔深邃,肤sE略深,像是哪里的混血。

“这个叫达库达库,有点像炒饭。”他讲。nV孩愣了一下,意识到他会说中文,而不是她的耳朵听到了像中文的词,来这边半个月了,她老是这样。

老妈妈也递给他一盘达库达库,他接过来,不急着吃,和她说自己叫奇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你是中国人吗?”nV孩憋出一句。

奇诺想了想,说是,但他也不明白算得上不,他不确定自己在哪出生的。他妈是少数民族,汉话不太会说。后来妈也没了,唐人街旁边有个师傅收留他,养他到快十岁,所以他汉语讲得也还可以。再后头的事情解释起来很麻烦,总之他现在在这了。

“你叫什么名字。”他问。

“兰清源。”她有点犹豫,因此咬到舌头,说得像方言。在她老家话里,“清源”的发音听起来像是用普通话说“金钱”,不过只有她自己在意这个谐音。

“清源,清源。”奇诺念了几遍,“后面那个音可能不好发,西语叫金妮娅怎么样?”

“不好听。”她有点生气,哪有第一次见面给人改名字的。

男孩笑了笑,说自己并不是拿她取乐。

“只是你得有个他们念的出来的名字,如果他们念不出来,就不会拿你当人看,只把你当个东西。”他拿起勺子,示意她也吃点,豆子冷了更难吃。

“你呢,在这做什么?”清源试着吃了一口,还不坏,渐渐消了点戒心。她设想,自己被扔到这,最坏也就是和奇诺一个命运。

“做扒手,我之前就是做扒手,被他们抓了,我g脆跟着做事。就在火车站附近偷东西,路上都是生面孔,我也不特别显眼。”

她没说话,不一会儿就眼泪汪汪,上上个月自己还在学校上课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不包吃喝的。”他很残酷,“你怎么都得g活。”

“我是被拐的。”她含着泪,“会不会又把我卖到别处去。”

“呃,应该不会。”他迟疑一下,“他们叫我看着你。”

清源算是知道了,这地一个同伴也没有,她开始大口吃饭,起码自己不能饿Si自己。

这种事没几个小孩受得了,奇诺当然也明白,他说也别太难过,至少三个亚洲人都被放一起了,有个照应。安姨是东南亚人,具T哪的她自己都说不清。这馆子是黑帮的产业,做点秘鲁本地菜,时常有人走动。没什么员工宿舍,只默许他们可以在仓房打地铺。

安姨这会洗好了厨具,很高兴的样子,走过来给两人打着手语。清源问那是什么意思。

“她说来了就是一家人。”奇诺抿着嘴,想得到她听了这话反而会伤心。

“你多大?”他又问。

“我上半年十三了。”她整个人缩着,“我家里人可能会来找我的。”

“希望吧。”奇诺没多讲别的,知道那不太容易,语气不算肯定。

“看样子,我还以为我b你大呢。”他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清源也确实这么以为,她印象里男孩通常是更幼稚的,奇诺却有种老成的感觉。仔细一看,他确实还是孩子,但做多了扒手就是不那么纯真,他的异国血统也让他看起来多少有点邪气。

她觉得自己和他不是一伙人,等阿舅去找了警察,马上她就能回家了,她没想过这的警察并没什么用,自己离父亲更是有好几座城市,他找也找不到。

不过,她不用当扒手,她没有名字,被放在后厨,当个打杂小妹使唤。几个月过去她总算会点单结账,能去前面g活。客人都自个聊天,见她闷不Ai理她,其他店员还算热情,但她一样接不上几句话。

她总觉得奇诺是个小的,就不那么怕。他有时候回来倒地就要睡,她不许,还要抓着他问几句话的意思,也就这么一个人能G0u通了。他时不时偷点图画书看,她就凑过去b他教自己认词。奇诺半吊子水平,认字看图画书学的,有时候意思说不通,两个人吵起来,他g脆去偷词典。一开始他偷的英文的,指望上过英语课的看得懂,她说不行,才初一毕业怎么学得会。他设法跑了几个书店,总算偷到中西对译的,不过他也不识字,只能她解释着听。

安姨看到两人闹哄哄的,反而很满足,她年纪明明有那么大,却更像妈妈而不是祖辈。她总是向着清源,要奇诺听她的,说他小辈没道理。安姨有时候也会对她严厉,她不喜欢清源发呆没事g的样子。清源看得懂手语了,知道她总是催自己g点正事,别没事就走神,不过她也想不到还有什么正事能g,没法上学,出远门也不行。

火车站全是帮派的人,更别提和她最熟的那位就在那附近扒窃呢。她一开始恨他恨得不行,后来她看见有别的男孩绕路从汽车站跑了,被抓回来打,就差断骨头了。她才知道这黑帮b她想得要厉害要夸张。

“你带我逃吧。我舅舅生意做得挺好的,到时候要他领养你。”她还是难免想这种事。

“我没有出生证、身份证件,从小只会偷东西,你舅舅领养我,还做不做生意了。”他觉得好笑。

“我可以认你做弟弟。”她还是要讲,“等我成年了领养你。”

“这不行吧。”他不清楚这种事,想想也没这个道理。

安姨就坐在一旁,默默看着,觉得这俩都像是自己的孩子。清源对她很客气,总归还是念着自己的妈妈,不知道妈妈好不好,她来的时候,妈妈并没跟过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她问奇诺想不想妈妈,奇诺说想不起来,她感到很扫兴,觉得这人无情无义,不想理他。奇诺没人说话很无聊,顺点东西回来讨好她,她不买账。直到他拿回来个马黛茶的杯子,泡了茶叶问她喝不喝,她有点感兴趣,平日总见有人喝。灌了一口像是药汤,她还是没吐掉,她以前就能喝点绿茶,也不是不能接受。喝完了两个人半夜都睡不着,她问他明天怎么办。

“你得想办法出去啊。”他却说。其实她只是问,明天睡不醒,没力气工作怎么办。

“你十五岁了,头发剪再短也没用了。下次店里再来人,会注意到你的。”他不明说,但她听懂了。

“那怎么办,你又不帮我。”她开始恐慌。

“我最近看报纸,过几天,好像有个文化交流节,就这附近没几条街…”他耳语一番,意思是两边都会有记者到场,她过去用中文喊些话,那边的记者很容易就会注意到,到时候她就有办法私下求救了。

万一失败了呢。她早就不那么乐观,想说他能不能一起,声音也大些。奇诺说不行啊,他没身份的,只能在原处混下去。

“你别讲太多实话,就说走丢的,不然麻烦。”他嘱咐。

“也不用担心我,我还有用呢,”明明没人问,他偏偏要讲,“新来的偷钱的都是我在带。”

“我才不担心你。”清源撇嘴,“我走了我们都好,你一个人不是更自由。”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兰清源其实都不太记得,自己到底是怎么逃掉的,怎么办成的。可能是她的声音b较尖,可能是上天眷顾,可能是碰到的人都很好心,最重要的是她不敢不成功。她被带到警察局,和警员交流很流畅。她记得奇诺的话,把离家的时间也模糊了,不显得是他们不办好事。

总之,当地政府派人把她送回了家,她不熟悉的舅舅家。她妈还是没来,说是前几个月去世了,本来身T就不好,没瞒住,总归知道她丢了,一下子不行了。

“你得读书啊。”阿舅说,“不然人人都会说我们对不起细妹,就你一个nV儿,还Ga0成这样。”

妈妈没了,她终于有学上了。

西语已经不是难事,读写一般但可以恶补,英语也得一起学。她意识到阿舅不是找不了她,他有些资本,说是要让她念大学。但此前要赎金的时候他不交,也没和她爸商量。大抵是觉得太贵了,人也不一定活着回来。

现在这样,周边华人都清楚怎么一回事,他不对她好点,面子上过不去。

兰清源知道父亲一直在找自己,但他连话都说不那么明白,在异国他乡也没攒下多少钱。她抱着父亲一起哭了很久,无法埋怨他。

阿舅把她送去上全寄宿制的nV校,能说是他送的吗,她自己废了好大力考上的。但他又确实打点了关系,出了钱,那是个不错的学校,很安全。清源如果要走读上下学,周边邻居又难免会议论以前的事,对阿舅来说,眼不见心不烦最好。

她没接触过什么同龄的本地nV生,认识的都是更大几岁的,亮眼又活泼的秘鲁姑娘。她工作过的餐馆是黑帮的产业,但姑娘们和别处的没两样,喜欢聚在一起说话。讲笑话的时候看到她过来,从不遮掩笑出眼泪的面孔,一定要复述一遍给她听,也不管她能不能听。

到学校那天,兰清源走上讲台,自我介绍,她讲完才敢抬头,看到眼前几个nV孩都很严肃。她坐立不安整整一节课,课间大家却都围过来和她聊天,可惜其中只有很少人是她之后交到的朋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不过很好,她和旁边坐着的nV孩关系亲近,她俩一个房间,自然一起行动。她叫伊莎贝拉,不喜欢闲聊,但成为朋友之后,她会问清源各种事,清源问她什么,她同样都会答。

第一次聊天是在宿舍,进了宿舍谁都不说话,清源不知道她是不是不喜欢和自己一起住,她不敢制造声响,小心地换下衣服,叠好K子。“你的K子口袋真大。”伊莎贝拉说。“是,”清源没想那么多,听到有人讲话就欣喜应了,“以前我在餐厅打工,后厨的老妈妈就这样缝围裙口袋,我按那样式改的。”她说完才觉得不好,这也算是个大小姐学校。

“很有用啊,你应该想办法量产。”伊莎贝拉说。清源说她不打算g这个,她知道针法但是笨手笨脚,倒是可以把方法卖给她。伊莎贝拉说很遗憾她家也没有缝纫机或者工厂,但她会作为中介销售这个方案。

什么乱七八糟的,清源很容易被逗笑,政客家的千金给她做中介。笑开了什么都能聊了,她们变熟了。

伊莎贝拉成绩很好,人们都确信她富裕的父母会送她去别国上大学。nV校的学生们议论男生时,有人会提到伊莎贝拉的哥哥,他是个因为英俊变得更出名的公众人物。

不过,大部分时候,nV孩们只议论同龄人,议论校门口出现的那些同龄人。清源上高一的时候十六岁,却没感到男生们有什么值得议论的。她转过头,能相信旁边的伊莎贝拉也这样想,这位朋友不喜欢无聊的事。

“你会觉得这些男生有魅力吗?”她竟然开口提问。清源很惊讶,可又想到她可能只是在调查,像是,像是生物学调查、心理学调查,她们一起做的课堂课题。她觉得自己也该严谨一些,仔细排查一番自己的想法,她以为自己要努力搜刮,脑海里却立刻浮现出一个人——奇诺,是奇诺。

她不是第一次想起他,但此前她只是简单地考虑,那家伙现在长什么样了,彼此还认得出来吗。只是这一次她意识到自己有不一样的想法,她想起奇诺,想象那些爽朗热切的nV孩们站在校门前,看见他就和他打招呼。奇诺应该是受欢迎的长相,他大概根本不会看到自己,不会注意到自己,他会笑着挥手,但不是对她。

清源总是能注意到自己在走神。她很快把自己拉回来,回到和朋友的话题上。她没法喜欢纯粹的拉美男X,清源给出了结论,也许她会出于礼貌,客观地说他们有魅力,但她自己可能不真心这样想。

“这很正常。”伊莎贝拉说。清源有点不安,以为她要开始议论一些更敏感的话题,可并没有。伊莎贝拉说她自己都不会认为从小就看见的这堆男人有魅力,她难得地发散了话题,说自己有个姑姑,她在美国上大学,毕业后没有结婚,就是不结婚。问她她说美国人非常无聊,还是拉丁男人有魅力,就是能选择的太少,可是她也根本不回来找。伊莎贝拉说,自己记得很清楚,小时候姑姑会和她坐在一起,在她爸转过身的时候朝他翻白眼。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清源觉得很好笑,她笑得很开心,同伊莎贝拉分享了一堆自己的笑话。一起笑完她又很迷茫,为什么学校会安排自己和伊莎贝拉住一起呢,等到毕业前夕她才知道。那时候伊莎贝拉已经被录取,提前离开学校了,清源接到她的电话,伊莎贝拉说祝她快乐,祝她幸运,很高兴高中和她一起度过。

她说希望自己不是个太无聊的人,很多人这样评价,她也觉得自己生活得很无聊,因此在听说有个中国nV孩要来的时候,主动去问能不能把她和自己安排在一个宿舍。清源说她才更无聊,没有好朋友更是要无聊到活不下去。她忍住眼泪,想要再和朋友讨论一个重要的问题。她问伊莎贝拉,如果自己不去上大学,她会不喜欢她吗?

“不会,我相信你是那种能在生活中学到更多的人。”她的朋友肯定地说。清源其实不需要她的话来说服自己,她在意的只是朋友不要变得讨厌她。伊莎贝拉所说的生活,听起来是一本浪漫的教科书,但清源知道不是的。不过也没关系,她一样会去。

清源读完了高中,没上大学,跟着做生意,她很能g,西语还说得好,不像整日呆在唐人街的,阿舅手下b她能吃苦的也不多。她就想快点攒钱,有钱总是强的。她开始有了自己的生意,也是老板了。安姨以前教她做菜她学不好,但怎么挑食材算是门清了。

她做食材采购和转运。在这附近是个大生意,不少人抢着要g,谈不上简单。阿舅有帮衬点,她不花他的钱,关系勉强缓和了些。阿舅做糕点铺子,很受当地人欢迎,原本就有门路。她做得很好,阿舅感觉控制不住她,动了些心思,时不时说要介绍他认识的哪几个年轻小伙给她认识,夫妻一起g更轻快。他说起这些也没多久,清源还可以假装没听见。

直到有一天,她就在卡车前站着,看采购明细。来了个高个子站到她面前,她一晃神差点没认出来,认出来了她就笑笑,主动开了口。

“我是找过你的。”她说,“但你不在那了,安姨也不在了,我以为有别人领养你了呢。”

对方想了一下,也可以说是想了很久,或许是很久不说中文了,勉勉强强才理解了她的意思。

他身上那种混血的气质也淡了很多,纯粹是个高大俊美的拉美男人,只是看起来就不g好事。

“现在还在做那些吗?”她用西语复述完自己之前的内容,又接着讲话,“别g了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可以养你。”她相当笃定地说。

男人的睫毛很翘,卷发的人都这样,他眯着眼笑也感觉眼睛很亮。奇诺现在b她高一个头,二十一岁了,她能确定他脸上痣的位置,他看人的神态也是老样子,总盯着鼻尖瞧。更不要说总是凑得那么近走过来,没有距离感。

“我只是希望你好,过来看看。你就别挨着我了,没什么好处。”他发音很清晰,汉语说得没问题。说明平时要去华人街讨债的,她如此臆测。

他抿着嘴,说再见,也许永不再见的那种再见。她扯住他的领子给他一拳,问他现在到底在做什么在g嘛。

他说要她别管,反正g得还不错。清源不理他,问他安姨还在吗?他说病了走了。那只有我是你家长了,她这样讲,你得听我的。奇洛有些啼笑皆非,说她非得给自己找麻烦g嘛。他说完又好像在用西语说俗语,说她患有大地高尚华贵的疾病。他讲很快,弹舌音很多,但她听清楚了,意思不明确但词都懂的。她说不知道他现在有文化会作诗了,骂她多管闲事也这么有水平了。

兰清源嘴上不饶人,心理其实很慌张,她平时交谈的本地人也是做餐饮的,一个个大胡子在那杵着,路上有很多年轻人长得很标致,可她总感觉是别的生物,和她没关系。但奇诺不一样,他就算很显眼,她从心里感到亲近。

“你不掺和那种生意吧。”她用中文讲觉得抵触,迅速用西语罗列一大堆罪名。奇诺说没有,现在的黑帮不g那种生意,流水太高进账太快,根本管不住底下人做什么,散得也容易。她问他怎么这么懂,现在到底在做什么。他别过头,说也没什么,就是平常撑撑场子。她也明白了,心里不太是滋味,可也不好继续劝下去。

她不知道能找怎样的话题,又不想说再见,只能盯着他的脸,想看看他还能说出什么来。他也不窘迫,左右张望一番,没有人,他亲她脸颊一下。

讨厌的南美人。她脸红了,追着他跑,马上就追上了,因为他很快就停下转身接住她。她和他抱在一起拥吻。他看起来b自己还害羞,就好像没有来得及亲过别的nV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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