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隔了十多年又才来到白锦的房间,这里变化不大,房间主人对他的态度也没有变,但他还是低估了白锦的无情,即便可能是最后一面,白锦也不屑去见他亲生父亲。
“先生只是想见您最后一面。”
韩琛看着毫不在乎的说完那一通狠话后,悠闲地在躺椅上看书的人,按耐住心中的焦急继续劝说。
白锦放下书,非常淡然的仰视着他的脸说:“在我这里,没有慈悲心。”
韩琛在心里叹了口气,难怪不得戚威会说请他即使用非常手段也必须带白锦今天离开。
其实他非常不愿意在白锦身上用非常手段,他不想让白锦更讨厌他,但这次看来不得不用了。
转身回到门边,打开门示意外面的医生和保镖进来。
“大少爷,这……”
连韩家家主这么多年都没有在白锦身上用过的东西,让一直以来照顾白锦的医生有些犹豫,拿着装有液体的注射器为难的看着韩琛。
韩琛抬了抬头,示意他不要再说。
白锦看到进来的人,没什么表情的看了韩琛一眼,冷淡的嗤笑了一声。
“跟韩铮卿一样。”
韩琛忽略掉他话里嘲讽,说:“父亲,您别怪我,这可能只是见最后一面。如果先生这次没有挺过去,我决不强留您在韩家。”
他心里也确实是这么打算的。
对此白锦不置一词,看着医生战战兢兢的将液体注射进他的身体。
“父亲,您睡一觉就到了。”
两个月后中国云南
“戚威,温言还在澳大利亚?”
韩铮卿站在窗户边,看着远处河边钓鱼的白锦,那坐着的背影显得形单影只,仿佛与水天融为一体,已成为定格的风景。而看着这一切的自己,只是一个画外人。
戚威看了看他老板的背影:“应该是的,我马上让人确认。”
自从两年前温言在澳大利亚结了婚,跟着又有了孩子之后,他们已经撤回了温言身边跟着的人。
当初被白锦注射了凝血酶等死的温言,戚威没想到他老板居然会让他费力找人抢救,然后又花费了不小的代价把人治了个七成好。
或许他老板已经预料到了很多事情,对此是有很多打算的。
“先生您有什么打算?”
戚威问的是对温言和白锦。
“打算……能有什么打算?”韩铮卿低沉的声音像是在问他,又像是在问自己。
“你看我要死了,他也不会再看我一眼,即使人被带过来了,也不会施舍一丁点精力在我身上。这么多年,我以为我早都习惯了。”
他接手韩家十多年,威严更甚他父亲当年,早已练就铁血冷硬的心性。但他说这些话的时候,戚威真觉得,他老板只是个永远也得不到爱人关注的可怜男人。
“或许是我老了,居然怀疑起这么拖着究竟是为了什么?就为了看着他以后在我看得见的地方死去吗?”。
他大伤刚刚痊愈,说这话的声音极低,带着疲倦和沧桑。
戚威再是他的心腹,虽然自己的想法,但也不可能这个时候接话,只能等着他老板的决定。
不知道过了多久,直到白锦离开河边往他们所在的房子走回来,韩铮卿才开口:“把温言的资料给我准备好,然后让韩琛过来。”
白锦被窗外的鸟叫声惊醒,但心情却不错,就像外面的天气。
这里是云南靠近缅甸的一个村庄,人烟稀少,他不知道具体的地址。
韩家在这里的小河上游的一个山谷里建了个小别墅,估计是避难用的,比旧金山住的地方简陋很多。
但他到这个地方之后,越来越觉得这里对他来说不是个避难的地方,反倒是像世外桃源。
他起身掀开被子想打铃叫人,却看到了枕头边的照片。
照片上的亚裔男子抱着个一两岁的混血小孩,牵着旁边一个澳大利亚女子的手。
白锦看着照片里的人,他是真的从没想过会再看到任何和温言有关的东西。听从心理医生的建议,他已经忘记了温言的长相,连名字都模糊了。那几年的事情,他真的当作前尘往事封存在了记忆深处,不打算再去窥探丝毫。
但这一瞬间,他却全都想了起来。
岁月在他们的脸上都留下了痕迹,但照片上温言的气色不错,没有了以前温文尔雅的学者装扮,穿的很简朴,背景是在个葡萄园。
白锦自认为他从没有为自己对温言做过的事情感到愧疚自责过,可看到照片的瞬间,心里却涌上来他没有预料到的如释重负的感觉。
照片的背面是一个澳大利亚的地址,白锦看了足足一两分钟的时间。
他在想韩铮卿究竟是什么意思。这是在威胁他吗?
总不至于是说他愿意的话去找温言也可以吧?那就用不着专门给一张有温言妻子孩子的照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