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叫什么名字?”
“回将军,我叫二毛!”小兵有些激动的回话,然后目光亮亮得看着优河。
优河不由得笑笑,伸手示意他靠前一点:“你多大了?为什么来参军。”
“回将军,我已经十六了,参军当然是为了保家卫国!”
稚气未脱的语气带着不可抗拒的执拗,优河突然有些震动,心里面仿佛有些说不明的情绪在发芽。
保家卫国,多么豪迈的言语,曾经也是自己一生追随的梦想,如今,这个梦想却变得如此遥远。
芷儿,我的芷儿,现在,你才是我一生的梦想。
“将军,你,……”二毛看着主将神情恍惚,正想上前,却被优河挥手止住。
“我没事,你下去吧。”
二毛疑惑的看了看优河,不再多言,安静的退出帐外。
千里戈壁,万里黄沙,夜枭在空中盘旋,时不时发出苍凉的啼叫,愁断人肠。
第20章
第19章借刀杀人
正德殿,樾谙紧紧蹙眉,手上捏着明黄的奏折,暗暗沉思。
“大王,如今,隐修国在我国关外大兴土木,修筑城墙,肆无忌弹,明显是对我国的藐视!还请大王早下决断!”
站在殿下一番慷慨陈辞的便是那位李大人,自那次大殿之事之后,卿术等人明显受到了排挤,而李大人便趁此上位,受到了樾谙的重用。
樾谙听了李大人的一番言论,依然不言,只是看着奏折,默默沉思。
“大王,——”一声尖锐的呼喊打破了这样的沉默,李大人心中大怒,回过头,怒目圆睁得看着莽莽撞撞闯进来的那个小太监。
樾谙亦有些不快,然而抬眼看了看气喘吁吁,面色慌张的小太监,便抿了嘴唇,开口问道:“什么事?”
小太监咽了咽口水,瞟了眼在一旁的李大人,顿了顿,提起前襟,快速走到樾谙耳边,窃窃私语。
樾谙的脸色渐渐的变得铁青,手紧紧握成拳,眼里红光闪烁,戾气顿生。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待小太监细细禀告之后,樾谙沉声问道,隐隐的,压抑着内心的愤怒。
“回大王,是,是昨晚三更的时候。”
“为什么早不告诉我?”樾谙终于不能控制内心的愤怒,拍案而起,眼睛仿佛要喷出火来,
小太监顿时吓得伏跪在地上,唯唯诺诺的告饶:“大,大王饶命!是,是王后娘娘不允许外传,小的也是好不容易找到机会,才跑出来的!”
“王后?”樾谙眯起双眼,从牙缝间迸出凶狠言语:“起驾,去鄢波殿!”
鄢波殿。
昔日温馨明媚的鄢波殿,此刻却满室肃杀。殿外的宫女们胆战心惊的听着宫内传来的阵阵厉声呼喊。
“王后娘娘,求求你放过芷妃娘娘罢。她是无辜的!”阿奴伏倒在地上,哭喊着,叫嚷着,嘶哑的嗓音夹杂着隐隐的愤怒和心疼。
素鄢皱着眉盯着面前得玉芷,笔直的跪在那里,膝盖之下的白色亵衣早已被鲜血染红,在那片尖锐而寒冷的碎冰上渲染开来,花朵般蔓延。
玉芷面色惨淡,绯红的双唇此刻被紧紧咬住,汗珠一滴一滴的砸在坚硬如铁的冰石之上,蒸腾出薄薄的雾气。
素鄢有些不忍,然而,眼角得余光落在手边那个丑陋的娃娃上,倏的坚忍起来,冷下心来,缓缓问道:
“玉芷,你还不肯认罪吗?”
“清者自清,没有做过的事情,玉芷恕难认命。”玉芷深深的呼一口气,平缓而坚定。
“你,”看着玉芷一副孤高,清冽的样子,素鄢突然觉得怒火中烧,厉声喝道:“玉芷,巫蛊乃是灭九族的大罪,你若是坦白招认,本宫还可以宽恕你的族人;倘若你负隅顽抗,那就休怪本宫心狠手辣,不留情面。”
玉芷嘴角扯过一抹笑容,惨淡绝艳:“玉芷生来便只一个人,无父无母,无依无靠。”
乌黑的发丝衬着白衣胜雪的玉芷,说不出的娇弱。素鄢顿了顿,恍惚间,仿佛见到年少得自己,同样倔强的让人心疼。
碧洛看出素鄢脸色的变化,皱了皱眉,这可是除去玉芷的大好时机,万不能错过。想到此,疾步走上前,在素鄢耳边说道:
“王后娘娘,这件事可是关系到殇王子的生命安全,如果不将此事查得水落石出,那王子的性命堪忧阿。”
一句话,又把刚刚软下的心肠变的坚硬起来。是啊,殇儿可是自己的命根,决不允许任何人伤害他。
“王后娘娘,都是奴婢做的!所有的事情都是奴婢一人而为,不关娘娘的事,都是奴婢!”阿奴依然跪在殿下声嘶力竭的为玉芷辩解着。
“啪!——”一个响亮的耳光落在阿奴脸上,“大胆贱婢!你是什么身份?有什么资格在这里呼天抢地!”碧洛看着阿奴受屈辱的表情,得意万分。
阿奴捂着脸,咬牙切齿得瞪着碧洛,对峙一会,猛地起身,扑向碧洛,不住的撞击碧洛,嘴里狠狠的念叨:
“都是你,碧洛!你这个卑鄙小人,我知道了,这些都是你做的,对不对?”
碧洛显然被着突如其来的变故怔住了,待反应过来,已经有些吃疼了。
场面一下变的混乱起来,素鄢更是火上浇油,一个小小的婢女竟然如此藐视自己。于是,厉声喝道:“来人阿,把这个不知好歹的贱婢拖下去重打三十大板!”
听着阿奴痛苦的呻吟,玉芷轻轻蹙了蹙眉,兀自续了一口气,说道:
“王后娘娘,你要对付只是玉芷,何必迁怒于他人?”
“你……,”素鄢颤抖着双手,死死盯着玉芷早已疼痛的麻木的脸庞,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沉下脸,眼里划过一丝阴骘:“来人阿,上刑!”语气是连自己都不敢相信的冰冷。
碗口粗的木棍分别夹在玉芷膝盖关节和小腿骨下方,众人抓住木棍的两端,生生用力的往中间靠拢。
“阿——!”短促而尖锐的声音划过,伴随而来的是铺天盖地的疼痛。
玉芷死死咬紧嘴唇,血丝一点点地从苍白的唇瓣间溢出,淡淡的腥味在口中蔓延。
从没有这么痛,那样清晰,那样明朗,那样无处可逃。尖锐的棱角刺破肌肤,开始在玉芷的身体里横行,被木棍夹住双腿,此刻被活生生的拉长,可以听到肌肉裂帛的声音。
锥心的疼痛不断的提示玉芷不可避免的面对这个深宫里的幽暗。
“王后娘娘,求求你,大发慈悲,放过娘娘罢,这样下去她会死的!娘娘!”
玉芷的眼眸开始模糊,耳畔却依然传来阿奴嘶哑的求饶声。
阿奴,别哭了,没用的。其实这样很好,我真得很好,或许很快我就会回江陵,回想容坊,回到师傅身边。
“这样就好,这样就好,……”玉芷模糊的视线中仿佛看到玉容,一抹淡淡的荧绿笼罩在她的身上。
“禀王后,芷贵妃昏死过去了!”
素鄢冷眼瞅着伏倒在冰面上羸弱的身躯,竟然有了一丝快意。
“拿冷水浇醒她!”
宫人看着面无表情的素鄢,坚毅却冷酷的让人不寒而栗。
“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凛冽的目光,狰狞到扭曲的表情,不禁让宫人打了个冷战。宫人们忙不迭的去拿水。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真不敢相信,做出这样残忍事情的人竟然是朕的王后?!”厉声的喝斥,冷冷的在门口响起。
“王,大王!”素鄢怔怔得看着突然出现在鄢波殿的樾谙,脸上的表情是不可置信的愤怒。
樾谙看着瘫倒在冰面上的玉芷,心猛地颤抖了一下,随之而来,便是漫天飞舞的心疼,痛如刀绞。
“玉芷!”樾谙急步向前,然后,被眼前的景象怔住了。
那样素净的亵衣上染上了如晚霞般绚丽的色彩,火红跳跃的鲜红狠狠的刺伤了樾谙的双眼,然后在那双曾经舞出如梦如幻的乐曲的双腿下蔓延,渲染出决望的梦魇。
樾谙小心翼翼的跪下,伸手抱起娇弱的身体,竟然发现自己的双手微微颤抖,从没有这样痛恨自己,痛恨自己的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