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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我问他,好不好,他说好。
然后他问我,好不好,我说好。
不然还回答什么呢?
文信始终是不肯迈出一步,牵我的手。
而我。
我想为自己的幸福争取一次。
我说,方凯,把什么都和我说了。
文信没惊讶,方凯告诉我了,你别听他的。
我信方凯。
文信看着我,没说话。
心里有个声音说,文信,其实我也信你。
我说,我来这里和谁也没说,我想亲自听你说你的真心话。
文信说,我已经说过了,我爱乔达,乔达他也爱我。
那我呢?
文信说了那个让我崩溃很多次的三个字,对不起。
而这一次,我没再崩溃。
我笑,我都肯自己来找你,你就不肯勇敢一点?
你很傻。
我说,我知道,我傻,我一直说不信爱情,可是遇到你后,我爱的掏心掏肺。我知道文信你爱我,你不敢承认,你只是不肯放弃你那个所谓的责任,狗屁责任。
文信不争辩,你别说了,也别傻,不管什么爱不爱,我就是和乔达在一起,一直到,他不要我。
这种承诺像楚凉,楚凉说,他会爱我,一直爱到不能爱为止。
但我相信,楚凉对我是真的。
那文信呢,对乔达,是真的么?
我眼泪一下子就出来了。
文信看我哭,慌得站了起来,把手要伸过来。
我的心一下子期待起来。
文信忽然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又镇定下来,手拿回去,坐下。对我指了一下纸巾,很有礼貌,相敬如宾。
我想,我是该死心了。
我拿手擦干眼泪,我笑,我说,其实,我来,就是来要个答复,我知道答案的,但是,确定一下,别以后念想起来,还有遗憾。
文信看着我,眼神温柔,只是我不确定那是心疼还是同情。
我说,最后一遍,你好好想,好好答,我不问你爱不爱我,我只问,你要不要和我在一起?
文信仿佛就知道我要问什么似的,平淡的摇摇头。
想想也对,我见识短浅,问的话,也只能问这个。
这个问题他肯定早就意料到了,也在心里答了千遍万遍。
我还是笑,他如今也对我没什么愧疚,同样也看着我。
我说,那咱俩就再坐一会吧。坐一会,不说话,给以后再多个念想。
他说好。
然后,俩个人,面对面,相视着,一坐许久。
看着他的脸,很仔细的看,我想以后就算不靠照片回忆起来也能毫不费力。
我想记得分毫不差。
皮肤颜色有些深,从小在阳光底下长大,农村的孩子都会黑一些。
短头发,几天就要去理发店理一次,我还笑过他,短发花的精力比人家长发还多。头发很黑,本来就很好,我后来也逼着他用护发素,以后,他还会不会用,乔达会比我更好的照顾他吧。
额头上有很浅的抬头纹,楚凉的额头没有,但是以前我很喜欢去摸,文信的我很少摸,一直看他快快乐乐的,有时候深沉一下我也很喜欢看他皱着眉头装深沉的样子。
眼睛不大,没我的大,很干净,也精神,生气的时候很吓人,尤其是和我在一起他吃醋的时候,我特别怕。
鼻子算挺,我们在一起的时候我总是和他说,哪天咱俩在鼻子上打孔吧,很好看的,他对我特别蔑视,表示看不起我的肤浅。
嘴,带着上翘的流氓弧,看起来坏坏的,多少次,我深陷其中,不能自拔。
这样的一张脸,以后就不再属于我吧。
这样的一个人,以后就不再属于我吧。
我想坐很久很久,若是可以,一辈子就这么坐下去。
然后,他的电话就响了。
眼神闪闪躲躲,说话支支吾吾,我知道,是乔达。
他说,我得回去了。
我笑着说,好。
我送你?
不用。各走各吧。
他说好。
我俩就都看着对方,谁也不动。
我知道,都想看着对方走。
彼此目送那个曾经爱的人远去。
我自私一下,你走吧。
他恩了声,向他的方向走。
看着文信远去,我有一种我已经老去的感觉。
就像年轻时候经历很多刻骨铭心的过往,等几十年过去,一起喝杯咖啡,云淡风轻的谈着过去,
可能有后悔或者侥幸,但是咖啡喝完后分开,一个向左,一个向右,再无揪心,再无深厚。
平淡的回归早已习惯的各自的轨迹。
我在想,我们将来的见面会不会也是如此?
但再一想,其实,将来,恐怕不会再见了。
我对自己说,不许伤感。
然后想,如果那样见,不如不见。
相见不如不见。
因为那时候自己早有自己的幸福了,何苦再有文信的情劫?
我这么想,又觉得世界很好。
生活很好。
于是我深吸一口气,向着董格给我安排的住处的方向走。
我知道,我向着的,是个新的生活。
我本以为,就这样了。
我从没有一刻像现在这么怕乔达
我以为事情就此结束,却发现,命运面前,我们都是弱者。
第二天,文信打电话。
声音支支吾吾,唯唯诺诺。
小固?
我其实还是对他有期待的,但是心里清楚,就算现在他反过来求我,我也不会答应。
他说,你在哪里。
干嘛?
我想去找你。
我没说话,但是脑子里一片空白。
他抢着说,和乔达。
我还没反应过来,他说,好了,你把地址发信息过来,我先挂了。
我莫名其妙的没反应过来,他便把电话挂了。
我想不理他,因为真的没有再见面的必要。何况还是带着乔达。
我已经准备好要走了,今天晚上乔达就考完试,然后一起喝酒、
于是,我便不打算给文信发地址。
这时候,文信短信来了。
文信短信说,回去后乔达烦他,翻他手机,看到我的号码,乔达记得我的号码,大度的说要见我,不计较过去,文信不想,乔达就哭,说文信有事瞒着他,说文信觉得他是坏人。
文信别的什么都没说。
心里不想让文信为难,便头脑发热的发了过去。
发完了,便后悔了。
我从没有一刻像现在这么怕乔达。
正正不在,我怎么办?
董格今天白天有考试,不来,这种事我也没法和她说。
我把屋子收拾的很干净,虽然就是暂时的住着,我不想让乔达看不起。
文信和乔达来了。
开门前,自己强迫自己挤出个笑容。
对,我要笑。
开了门,文信眼睛里的东西很复杂,没什么表情。
倒是乔达,一下就给我一个可爱的笑容,拉着我小固长小固短的。
这样我更不安。
我脑子里闪出四个字,阴阳怪气。
但是,面上还得过的去。
我便也笑,亲切的和他寒暄。
文信好像看到台湾回归一样露出那个舒心的笑容,
乔达待我那个亲切,就像我俩是一母同胞的姐妹,不对,兄弟,也不对,姐弟吧,呵呵。
乔达说,小固住在这里还好吧?
挺好的,
乔达说,有啥困难就和我说,别和文信说,我俩过日子不容易,他得养家,也没时间。
我平时总爱和朋友臭屁,说我语文学得怎么怎么好,在乔达面前我才哪到哪啊,一句话能把每个字眼都说得透漏出厌恶我的意思。
我说,没什么,来看我同学,顺便看看文信,毕竟认识一场,明天就该走了,和我同学一起。
乔达假惺惺的说,这么快就走了?我还想多和你呆几天呢,真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