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脸色凝重的蹙著眉,「当家……您从何学会…我们流家的咒术的?」基本他们流家的咒术是不可能被一般人所破解的,尤其是如此这般还从体内唤出,流锦不仅看傻了、也楞了……曾经他也是过从死人唤回符咒,只是仅仅那一次的成功就足够透支他这老人家的体力了……没想到,真的没想到,这个乍看之下阴晴不定的三当家……是如此的身藏不露!
好强……
「不知道,看过就会了。」靖棠回忆起过去,当时的那个流家人……不过也是现在他们祖父辈的事了,只是他们当时还不知道自己的身世,这没必要谈太多,一笔带过。
流锦了然的点点头。一反方才的冷静,快速的抓著流火的领子,「你这浑小子,为什麽要做这种对不起老爷的事!?」一巴掌毫不客气的呼向低垂的脸颊,气呼呼的看著抬头的青年!
「我为什麽?!」或许是方才的巴掌,激起流火的不甘心,大声的对著眼前的爷爷咆哮!黑白分明的眼睛不可置信的看著老人,「你难道活生生忘记就是皇脩武,把我父母都杀死了吗?!」
喊的声嘶力竭,随而来的是刘锦的静默,以及流火不甘心的喘息、愤恨的眼神,「是皇脩武杀死的!!」字字句句震撼著流锦的耳朵,他从来没忘记……只是、只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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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哈哈……」流火带著无情的取笑著慌神的靖棠以及莱纳斯,他牙一咬,炎正经却也气愤的看著流火……看著从他嘴角流出的鲜血,是毒药!其实从他把莱纳斯带上来时就已经准备在嘴中了!渐渐黯淡的双眼……
靖棠和莱纳斯,也来不及理会这自杀的小子,该死!怎麽会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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莱纳斯凝视著铜门,紧握著龙玉,同靖棠推开黑暗。
还有,不要忘记,还有我喔……
无论你曾经做过什麽,懂吗?
打开门的瞬间,靖棠尽量用身体挡住会照射到水池的光线,快速关上,从扑鼻的气味靖棠就已经下了最绝望的想像,更无论看到莱纳斯一脸傻愣的伫立在水池前,循著眼神,靖棠缓缓睁大双眼似乎能了解为什麽会有种表情……
莱纳斯担心的蹙著眉,眼神凝重的望著,吞下津液攥紧拳,此时此刻他知道自己有多想把脩武拥入怀中……但是他也知道……不行……强力的压抑著想检查伤势的冲动,冷声道。
「怎麽办?…」
除了从头顶顺下的清流,其馀水池里的水皆被点点渗出的血给,染红了……深深的红,映著两人深深的愁容,白皙的绷带缝隙中,能清晰的看见身体正因不明的原因而泊泊淌血,他的姿势依旧但是头似乎更偏,黑色的长发散乱,彷佛应该是睡著了……
他们两人多希望他仅仅只是这样啊,只是现在……!
「不要动他!……」靖棠绷紧神经的凝视著,就如同莱纳斯攥紧的拳头,面色难看的抿抿嘴唇。
「他会怎样?」察觉身旁的人有点异样。
「不知道……会死吧……」能感觉到自己已经降到冰点的血液,依然凝视著浴血的脩武,靖棠默默且用力咬著嘴唇,拳头直直颤抖,「……妈的!」从牙缝间狠狠的逼出脏话,渐渐透露出不甘心的眼神!
「王八蛋!!」一直以来都如此坚强的眼神,竟然就在这时候被慌乱和不甘给占据了,有些颓丧的蹲下,奋力的往地面用力一揍!原本完好的肌肤顿时血肉模糊,不难想像皇靖棠下的力道有多强大 !!
对,他紧张了……甚至看著如此的二哥,皇靖棠平时引以为傲的冷静在此时完全崩盘,皇家最美丽、最强大、最好的人就这样毁了!?毁在自己手里!?这个结论让皇靖棠更加不敢置信的单手遮著脸,心脏强烈的跳动著!
要是我在多注意,要是我多多守护、要是我……
该死!王八蛋!……
正当皇靖棠还享用力一拳时,被头上突如其来那温暖的触感给震惊著,莱纳斯也蹲在面前只是自己低著头看不到脸,一只大手就这样轻轻的摸著,温柔的低沉嗓音让靖棠有些错觉:
「无须自责,也不要难过。」这个声音很神奇的震撼却也安抚著人,「『他』,不会希望看到这样的你……」蓝色的眼睛、挺立的五官、略带白皙的皮肤,笑起来却是多麽的让人安心啊……桀傲不逊混合著温柔体贴……
「而且这也不是你的错,不要给自己压力太重了……」挑挑眉,「乖……」轻轻的说著。
靖棠怔怔的望著男人,没有说话,又渐渐的把头埋在膝头,低的让人看不清他的表情,囫囵不轻的发出喃喃的声音
莱纳斯潇洒一笑,站起,转头看著脩武,「我不知道该怎麽办,是因为我不知道我会弄伤他什麽,可是,你比我清楚太多了!要是我……绝对不会『坐以待毙』,纵使什麽办法也没有……」声音中有些落寞。
却依然带著爽朗的笑回头,「这个成语我没弄错吧?小鬼……」
顿时皇靖棠快速起身,压低著头,无意义的理著头发,「现在不知道二哥这样凄惨的状态已经持续多久了?」眼神并没有对上莱纳斯,只是默默的看著别处。
「已经一个礼拜了……」语气中拥有绝对的肯定,那池血水自始自尾都没有散淡的痕迹,没想到那扇铜门能阻挡这麽多气息,而且是完全阻隔,在外头他完全没有嗅到……
「该死!」皇靖棠又狠狠的咒骂了声,带点气急败坏的转头要离开,就在他打算开门时对著铜门板,「还有!你这个外国佬不要太嚣张了!我一定会把办法想出来的……不要小看我了!」言讫,以最小的限度挡住阳光走出去!
闻言,莱纳斯无奈的笑笑,就某方面他们兄弟俩那害羞的样都是一个模子……
其实从靖棠迸出「会死吧」那句话之前,莱纳斯就知道这孩子正害怕著什麽,而且这或许只有对他们家的人才会展露的害怕……
不是说自己不害怕眼前的景象,只能说自己的经验比靖棠他多太多了……很难明确的说出这是什麽「经验」,或许是综合了许多生离死别、生杀大事而堆积出来的冷静,就如同自己说的……纵使什麽都没办法了……但是至少要战斗到最後一刻……就算真的最後什麽都没有…至少要抱著当之无愧的遗憾……
後悔,让它遥远点吧。
发生这种事情,流家也差不多接近毁灭了。皇靖棠快速的恢复冷静的走在长廊上,或许也可以说想尽快抛开方才丢脸的行径,现在他只能觉得脑袋隐隐作痛,如果莱纳斯说的一个礼拜是真的……那所剩的时间已经不多了……之前依稀听过父亲说过如果遭到感染,无论为何,最多只能延迟七天……真是该死的没时间……
拳头上血肉模糊的伤口,就在瞬间完好如初!
在这里没有谁会为此感到惊讶,皇靖棠轻轻推开门板,令人惊讶的是这深不见底的书库……有条不紊的依序排放,仔细一看有些已经失传的真迹居然就安安稳稳的存放在此,这边的温度比室外低上许多,所有窗棂上也镶著一整片乾净的玻璃,先进的除湿设备,在这里翻阅书籍还被要求戴上塑胶手套,十分讲究!
眼角瞄过人影,不加以理会,迳自的坐上前面堆满书籍的桌上,彷佛心有灵犀般的……如果这些书是自己去找恐怕也会挑选出来吧,只是人做事要有效率:
「帮我打电话给大哥。」随手拿起一本陈年泛黄的书籍,这些不是什麽草药的书,而是有关这个家的历史……
同样的闪过一人影,手机显示已通话,当皇靖棠起声的同时就听到重重的叹息声,以及无奈:『我现在无法赶来!』冷静的声音让靖棠心有点凉了……
「那有没有什麽方法?你也知道这不是普通受伤擦擦消毒药水就好的!」如果连皇千敖都没法子,那真的只能看著他……如此吗?不是没有想过找父亲这途,只是如果今天还有一个月的时间,皇靖棠定会死命的把父亲挖出来,可是……只有两天……不可能……
其实他一直以来都不是多做白工的人,因为他知道有些事情成功性多麽渺小,所以选择亦然决然停手,然而,这事只要选择放弃就永远没有将来,他还想要让二哥睁开双眼,纵使他曾经说过……
活著,这只是自己的一厢情愿,什麽时候後死谁都不知道?
艳蕊正渐渐凋零著。
『哀,我也知道。』皇千敖再度叹道,『只是……那小子不是说过那句话吗?』他知道脩武当时说出那句话的原因,而且样子看起多麽的豁达,旁人看起来却是如此的悲伤,他是个很极端的存在……尤其是遇到莱纳斯这个男人……
「我不想让他死!管他说什麽……」皇靖棠坚持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