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就在这时,她居然听见假山附近传出来一阵脚步声。
确切的说是一前一后两个声音。
‘英雄’救‘美’10
顾不得许多,她一个箭步跨过瓷砖钻进假山洞口之中,借着低矮的洞口掩蔽自己的身子,只希望来人能快些离开。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何要躲,只是突然想起在前面遇见红株时听红株的意思是说这里不是她一个下人该来的地方。
所以她便自认为这里是宫中一处禁地。
普一进洞口,她便听见有人说话,身子更是往里面缩,恨不得此刻有缩骨功将自己缩到地缝里。
“百姓对昨夜宰相府突发大火的事情可有什么反应。”
“回禀陛下,那大火连着烧了一夜,直到今日中午才被熄灭。而且臣已经照着陛下的意思让人混在市井里将陛下的话广为流传了。”
“哦?朕什么时候说过什么话?”
“臣糊涂,是臣一时口误,这话乃是从民间流传到宫中,皇上自然是不知晓的。百姓中对于宰相府走水的原因流传的最多的就是说宰相二公子庞晗乃宰相庞锐旧友之子,因为得知庞锐并非其生父,并且还是其杀父仇人之时勃然大怒,先是将宰相刺杀,而后更是将宰相府上上下下几百口一夜毙命,最后为了不留下证据,便一把火将宰相府烧了个干净。”
“呵呵,有意思,居然还有这么一茬。司徒将军觉得接下来该做何打算呢?”
“臣认为宰相乃是清幽国的老臣,朝廷自然是不会处事不管,让宰相大人含恨九泉而不得善终。所以臣恳请陛下发令追捕逃犯庞晗。”
“好,就依照将军所说,朕准了。”
“谢陛下。”司徒翔抬眼瞧了瞧君冥,又接着问道:“臣还有一事不知当不当问。”
“说。”
“是。皇上追查的女子在找到后是不是也同庞晗一起关进天牢,亦或者是?”司徒翔顿了顿看向君冥,不再说话。这新皇帝的脾性他还没能够摸清楚,所以更加不敢妄加揣测。
君冥久久没有回复,司徒翔以为君冥不会回答时却听到君冥说道:“不管何时何地,不准伤她分毫,朕要见到她毫发无损的站在朕的面前。”
“……”
两人声音越来越远,直到听不见了,任青青却还是瘫坐在冰冷的地面一动不动,只剩下鼻翼上下合动。
她刚才是大气都不敢出一下,一直靠着一口气撑到现在。
她完全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君冥,所以当听到他的声音的时候便开始闭气,她怕君冥会发现她。而且还好巧不巧的听到了这么一段对话。
如果不是她昨夜亲眼所见,还真是不相信有人竟然能将话说的这般圆满。听不出任何的破绽。
果真是人在上位,演戏的功夫早已经是炉火纯青。不去当演技派还真是可惜了。
还有,他们说的“她”,指的是谁?
‘英雄’救‘美’11
她收紧手中的东西,两件棉袄都包裹在装饭的容器上,所以直到现在她身上还是只穿着中衣。
她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挨过来的。
蹒跚着走到地洞的入口,她看了看四周,屏息侧耳听了听,十分确认没有人再经过后才将瓷砖上的积雪用手刨开。
任青青先将衣服抛下去,而后再慢慢的将腿着地,最后才是将手中的碗拿回来抱在怀里。
“庞晗?”将瓷砖奋力的复原后她便蹲下身子摇晃着庞晗的身子轻唤着他的名字。
见着一直没人应,这才想起来刚才在青衣那拿了一个火折子。
当地道出现火光之时,她便将火折子照向庞晗,顿时吓得倒抽一口凉气。
现在的庞晗哪儿还有半丝的人气,脸色已经变的煞白,嘴唇青紫成一块,她再一摸他的双手,皆是冰的如同夏日里冰窖里的温度。
她焦急的去探庞晗的鼻息,她上下颤动的手指足足在他鼻端停留了数十秒她才发现尚且还有气息,但是微弱的就像是随时都会死去。
她哆嗦着手指慌忙的将那两件棉袄盖在庞晗身上,而后使出全力想将庞晗给抱起来,却是刚将他拉起来就没了气力,庞晗复又倒了回去,如此三番,她也就不敢再动他了。
她身上的寒症一直都有,今日更是冷到了极致,小腿上的伤一抽一抽的疼她也没有时间去查看。她也深知她此时是早已经脱了力,却又不能将庞晗丢在此处不管。
“你说我们会不会就这样死在这啊,不用等君冥派兵去追你,我们就在他眼皮子底下死了。”
不是她现在自嘲,她是真的没了气了,手指都开始不听使唤,僵硬无比。一阵风吹过来,她都感觉她随时都能倒下,眼前庞晗的身影慢慢的一分为二。
“只是不知芽儿是否已经安全。”
想到芽儿,她便想到这身体的主人,答应她的承诺更是不断的在她脑中回荡。
她坐在庞晗身旁,僵着手臂去拿腰间的匕首,手指试着动了数回才将匕首给拨出来。
看着泛着光的匕首,任青青眼睛一闭,匕首快速的刺向自己的大腿。
她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在自残的时候力气那么大,办其他事情的时候虚弱的要命,难道她就是将力气剩下了自残的吗?
‘英雄’救‘美’12
来不及想这些个问题,任青青借着此刻瞬间的清醒将匕首抽出来,幸好她已经被冻的麻木血管运作不快,裤子穿的也还算厚实,所以血流量不大。
她扶着墙壁歪歪扭扭的站起来,将庞晗的剑杵在地上撑着自己的身子。
“今日我就不信我们还出不去了。”
她将脑袋看向前后的路,略一做思量,打算原路返回,所谓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所以她要带着庞晗回宰相府,这皇宫肯定是不能再去了。
那日打斗中她没瞧见庞琪,所以她要赌上一把,希望庞琪没有死而是在四处找庞晗的下落。
此刻她也只有这样希望了。
她撑着剑半蹲在庞晗身前,努力的将庞晗一遍又一遍的背在背上,而庞晗又一遍一遍的从她身上滑下来。
就在她都感觉自己要被这样的情况给逼疯的时候,庞晗总算是安稳的怕在了她后背上。而后将棉袄一端的袖子绕过庞晗的后背最后回到她的前胸,将两条袖口在她的胸下端打了一个死结。
庞晗本就长任青青几岁,自然高出任青青许多,现在她又弓着身子将他背在身后,所以庞晗大半条腿都是摩擦在地面上的。
但是现在她也管不了这些了,经过刚才那么一折腾,她脑门上全是汗,双腿根本站立不稳,要不是庞晗的剑身坚硬,她同庞晗恐怕早已经趴在地上了。
就这样,他们又歪歪扭扭的启程了。
他们所过之处的地上会一条血痕,也不知是她的还是他的。
“…我知道你很痛苦,但我也好不了哪去,你知不知道自己有多重啊,我记得上次就同你说过让你减肥,你怎么就当耳旁风呢。这次病好了后一定要给我减,要不然就别来见我……”
“以前还不觉得你武功怎么样,但是昨日瞧着你一人对抗君冥的几大高手都能同他们大战上百个回合,如果你没有受伤的话一定能让他们拜倒在你的白袍下。所以日后你教我武功如何?”
“有时候想起第一次见你时,就觉得你很不对我胃口,总是能让我恶心想吐,又觉得你简直是个话唠子,每日里总是在我耳边说话,不骂上你两句你都不舒服是吧,说不定你还真是个被虐狂。”
“可是我现在好渴,好饿,好想吃东西,但是你都还没吃呢,所以我让你先吃,你就快些醒来吧……”
她一路唠唠叨叨的像个老婆婆一样说了很多话,就怕她如果不说话的话会意识不清,即使嘴唇已经干裂得像是风干的蜡烛表皮,嘴里干燥的如同沙漠,她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