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任青青挑开喜帕的一脚,便见着一双深黑的宽头棉靴出现在自己眼前,再往上瞧了瞧,庞晗就那样一顺不顺的看着她,也不说话,就是拿他那双桃花眼看她。
同样是一身大红色得喜袍,领口和袖口绣着藏青色的纹路一直蜿蜒直后背,同她的是一个样式,想必是出自同一人之手。
他皮肤本就有些白皙,现在被这周身的红色衬托的面如粉玉,一双桃花眼微微向上挑起,眼里有着一丝丝的慌乱。
更加巧的是,他一头青丝也用一根白玉簪束起,竟是同她如出一辙,形成了古代的情侣装。
“哎哟,我说二公子啊,这,这可不行,您别为难奴婢了,还,还是在外面等吧……”
庞晗站了没一会,一媒婆打扮的人便进来想要拉他出去,但被庞晗眼一横,媒婆便自动自发的闭嘴了。
而在清幽国,新婚当日只有洞房之时新人才能见面,其余时候见面被视为不吉。
所以此刻的媒婆看起来面色有些难看,想去拉他却又惧怕他的身份,所以就这样尴尬的站在他们之间。
庞晗也不说什么就是看着任青青,其他人也不敢说什么,低着头仍旧跪在地上,媒婆更是不敢说什么了,处在他们之间就差变成一尊化石。
这就要干嘛?
任青青有些不理解庞晗的做法,外面的催促声迭起,现在一屋子的人倒是一个都不动了。
“咳咳……”她干咳了两声,“时间到了。”
说着便自己动手捞起长长的裙摆从床上站起来,现在才是彻底了解到“自己动手丰衣足食”的含义,指望地上那一堆人看来是无用的了。
“你……”
吉时已到,送嫁3
“你……”
庞晗试着开口,但是话到嘴边却吐不出来,一手拉过已经站起来的任青青,将其抱在怀里,脑袋放在她的脖颈旁。
任青青没料到庞晗会来这招,当感觉到脖颈上温热的呼吸时才反应过来。
心里本就有点烦躁,现在更是被抱着束缚了手脚,所以晃动着身子想要挣脱开,但是使劲的挣扎却让庞晗的手臂越抱越紧。
他在任青青耳边小声的重复着说道:“就一会,就一会……”声音竟然有些央求。
不知怎的,任青青感觉到庞晗的身子有些抖动,但也只是一瞬,她也不能确定,但唯一能确定的是,今天的庞晗很奇怪。
没了往日的跋扈和自信。
“二、二公子……”
一旁的媒婆哆哆嗦嗦的叫了一声,额头上的汗水一滴滴的往下流,在这大冬天的也算是一道风景了。
不是她不是趣不懂得看眼色,实在是,实在是现在时辰都已经快要来不及了,如果是误了吉时这责任她可是负担不起啊。
任青青轻推了推庞晗的身子,她倒是不介意什么吉时不吉时的,但是却是不习惯被人抱着,而且还被一大群人当免费电影来观看。
结果她都还没站稳身子就被庞晗一推,庞晗转身大步的往房门口走,只留下个背影给迷惑中的她,就像刚来时那样无声无息。
任青青看着火红色身影越来越远,直到看不见,一口怒气往上冲,TNND,这人是不是有病啊!
想她一名门闺秀何时这样爆过粗口,这第一次就献给这种人了!
“小姐,你没事吧?”芽儿这才能走到任青青身边,关心的问道,刚才二公子的眼神根本就是不敢靠近。
她怎么可能没事,感情她任青青就是一抱枕啊,突然想起来了就抱一下,真不知道这庞晗的脑子里是不是都是装的豆腐,而且全是豆腐渣工程!
因为庞晗突然的出现,这吉时还真是给耽误了。
任青青走出任府的时候给任廉奇和柳如是行礼时,左右手中同时塞进一张字条。
她被喜帕蒙住脑袋,一时还真不知道哪张是任廉奇给她的,但也不明白这柳如是又是想要哪般。
这一个月以来柳如是是明里暗里一起来,给她增加的负担不是一两天就能说清楚的,理智也早在她每日的刁难里被她磨灭。
如果有可能,她就想一枪把她给轰了。
如果这世界有枪这种东西的话。
谣言啊谣言
从昌都城到宜都距离为七百公里,在这没有宝马、奔驰的世界,马车就成了唯一的交通工具。
虽然这个马车内在拥有宝马的配置,但是外在仍旧还是两个轮子的东西。
而就以他们现在速度来说,到达宜都需要的时间为八天。
“小姐,我听说本来二公子是不来迎娶的,说是临时有事需要二公子去办,但是走了一半却突然调转方向来了昌都城,小姐,你说,二公子是不是喜欢你啊?”
芽儿一边为任青青倒茶一边聊着她从其他丫鬟那儿打探到得第一手消息。最后不免的将声音放小,打探起最近丫鬟堆里最热门的话题。
她开始就说嘛,一般迎亲这种事,那些个大人物是不会出面的,顶多在府邸门口接接轿子。
但是二公子却是亲自迎娶,就连规矩也不遵守的冲进小姐闺房就为了见小姐一面,这不是喜欢又是什么。
芽儿又将目光放在任青青身上,更是感慨任青青的美貌,就她家小姐这副样貌,二公子不喜欢那才有鬼了。
任青青一直在马车里呆着,自然是不知道底下的丫鬟、侍从们给她和庞晗编排了多少个凄美动人的美丽爱情故事。
所以此刻她也就没有察觉到芽儿的脑袋里在想什么,只是她才不会觉得庞晗会喜欢她。
喜欢啊,这是多么不可能出现在她身上的一个词。
任青青没理会芽儿的话语,这几天待在马车里她已经深刻的了解到芽儿呱噪的能力,如果她搭腔的话,那么情势势必更加恶劣。
但是她不说话并不代表芽儿不懂得自我制造话题。
“小姐,你觉得有没有什么可能,就是,就是说……”芽儿小脸微红,手指搅动着手中的娟帕,一副想开口却又不知道怎么开口的模样,而后深吸一口气挨得任青青的脸极近,接着说道:
“二公子是不是对你一见钟情啊?”
“噗……”
任青青一口水还没来得及吞下去就全数贡献出来了。
“咳咳,你……你从哪儿听来的?”
芽儿赶忙的为任青青擦拭被水打湿的衣袍和脸上的水渍,她也就说说,小姐反应怎么这么大啊。
而且这样子的话在他们下人的嘴里早抖已经流传遍了。
谣言啊谣言2
“以后不准再说些这有的没得。”
任青青正了正脸色,接过芽儿手中的娟帕仔细的将嘴角的水渍擦掉。
芽儿瞧瞧任青青的脸色,扁扁嘴角,“我哪儿有说什么,他们都是那样说啊。”
任青青瞧着芽儿一副委屈的样子,想说点严肃的话还是没能说出来,附有埋下头继续看秋娘近日来送来的账册和一封信。
账册倒是没有什么大问题,就是……
任青青将信拿出来再看了一遍,里面的意思很明显,就是说昌都城内要举办一次选美比赛,问她是不是要参加,参加金额为白银一千两。
这参加不参加,参加的金额那些倒是其次,主要的倒是这参加后有什么影响。
也就是说这背后举办的人有什么目的。
遂想到这点后,任青青提笔一一的将要说的都给写下来,最后用糯米将信封给封牢交给芽儿。
芽儿自然心领神会知道该怎么做,也不敢再在任青青面前说些什么,她有时也就因为任青青的和善而敢说,但作为下人的本分她还是知道的。
所以待在下一个休息点她便叫来信鸽将信捆绑在它的腿上,将信给送了出去。
这一年来,任青青也发展出了自己的一小点势力,在昌都城也算是个小财主,她也没想过要将昌都的财产搬移到宜都,以为她觉得她迟早是要回去的。
宜都那个地方水太深,她这条不太想游泳的鱼还是不要长待。
昌都城在南方,宜都在北方,所以越靠近宜都,天气就变的更加的寒冷,四周的景物也因为大雪的覆盖而显得有些寂寥。
白雪皑皑,春寒料峭,形成了一种大气的磅礴。
“二公子,前面大雪封山,已经无法前行。”
庞晗高坐在白色乌啼马上,鲜红的嫁衣被他换成了一身修剪得当的火红色银丝镶边锦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