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意思很明白,她和小鹿的爸爸,还有胡副市长,省委林书记的关系,我一清二楚,这种事情,她办理起来太顺利不过。可这些话我不能说出来,只能放在心里。
赵英笑了一下,白了我一眼说,“你不要太得意,小心点才好,有人在盯着你呢。”
她这话让我心里一紧,却笑着说,“现在咱又不是总经理了,普通小人物一个,兴不起风作不起浪,谁会盯着咱啊?”
赵英鄙视了我一下,“你是市长女婿,盯着你的人多了。”
“你好像有话没有说出来。”我有了一种不祥的感觉。
“我可什么都没说啊。”她好像有点后悔刚刚的失言。
我没有再说什么,心里有一种感觉,她好像知道什么。
回到了公司里之后,我关上了办公室的门,把她抱到里面去,和她亲昵起来。
这次是我主动的,她有点没有状态,但还是没有拒绝。等到完了之后,我把她搂在怀里,托着她好看的下巴,迫使她看着我,我问她,“你说有人盯着我,是谁?”
她些微有点困窘,却没有说话,显然有点顾虑。
“凭你和我的关系,你有什么话还能不对我说么?”我有点瞧不起她了。
她这才告诉我,“林海洋那天来我家里,和杨富源一起喝酒,我听见他们在谈论你。”
“谈的什么?”
她想了一下,“他们想害你。”
“怎么害?车祸,投毒,打黑枪,还是打闷棍?”我语气里带有几分嘲讽,心里却有点紧张。
赵英说,“那倒不会,他们不敢那样。”
“那他们怎么害我?”我有些好笑起来。
“后来,杨富源问我,说我和你在一个公司里做事,知不知道你有没有做过什么违法乱纪的事情。”
“哦,你怎么说?”
“开始我没有理睬他,后来他又问,我就骂他,说你开好你的公司,挣你的前就是了,弄这些狗屁事情干什么,你累不累啊,他就不吭声了。”
听了赵英的话,我知道杨富源已经投靠了林海洋,为了得到林海洋的欢心,他甚至不惜出卖我,这家伙,见利忘义,为了巴结权贵,居然出卖朋友,真是狼心狗肺。
可是,我并不怨恨他,因为,我对他也不够朋友,我和赵英有这种事,是我对不住他。
但这件事却让我紧张,说明林海洋已经把我当成了对手,他在暗中瞄着我,说不定什么时候,就置我于死地。
原先,我对林海洋只是有一种本能的疏远和戒备,却觉得自己有点多疑,可现在,我才明白,我的直觉是对的,他已经像一条狼一样盯住了我,他再让杨富源寻找我的破绽,好一击致命。
我有些透不过气来。
看得出来,林海洋对小鹿是志在必得,他把我当成了情敌。
我替赵英把衣服穿好了,把她抱了一会,心里感激他把这件事告诉我,让我从现在起可以开始进行防范。
赵英离去之后,我点燃了一支烟,开始思考如何应对林海洋。
想了很久,我无计可施,只有假装什么也不知道,也什么也不做,以不变应万变。
我倒要看看,林海洋这个高干子弟,能使出什么手段来对付我。
看得出来,林海洋因为这个把我当成对手,是一个没什么作为的人,这个世界,这个时代,身为高干子弟的他,可以有很多更重要的事情去做,很多的高干子弟,都已经成为了富豪,在商场上,政坛上呼风唤雨,而他却把我当成目标,可以看得出,他的心理有多么的狭隘,阴暗,鼠目寸光。
这天,我正在办公室里,突然有人跑来说道,“工地上出事了!”
我们急忙赶到工地上,看见正在修建的桥塌了,一些工人被压在了下面,很多人正在抢救,场面一片混乱。
我们赶紧参加抢救,把废墟下面的工人扒出来,送到医院去急救。
尽管这样,还是有几名工人死了。
承包这座桥梁的承包商姓罗,是一家民营建筑公司的私人老板,出事之后,他就被抓了。
第一百零二节…豆腐渣工程
我是看着罗老板被检察院的车带走的,当时我就有了一种不祥的感觉,因为我心里很清楚,我是拿了罗老板二百万,才把这个项目给了他,没想到这个蠢货居然把桥修塌了,这一下,他被抓进去,多半会把我供出来。
林海洋一直在盯着我,想抓住我的把柄置我于死地,这下他有机会了。
回到住处之后,我一直提心吊胆,到了晚上睡觉的时候,我把小鹿搂在怀里,对她说,“明后天,可能检察院的人会来找我。”
“为什么?”小鹿不解地问,然后她又问,“国庆,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我说,“发包那个桥梁项目的时候,我收了二百万的回扣,现在那个桥塌了,老板被抓了。”
小鹿听了这话之后,有些紧张地看着我,然后她就焦急起来,“我跟你说过,你不要贪污受贿,缺钱问我要,谁让你拿什么回扣的?”
我无言以对,过了一会才说,“发包工程接受回扣,是很普遍的事情。”
的确,自从工程采用发包制之后,一项工程,通过层层发包,层层回扣,最后到了施工方手里,已经被扒了几层皮了,剩下的肉不多,施工方出于利益考虑,往往都会在施工中偷工减料,这就必然会形成豆腐渣工程。这样的工程太多,甚至让人觉得,今天的中国,充斥着大量的豆腐渣工程。在这种情况下,这些年的建设,其结果就是,由无数的豆腐渣工程堆积起来的豆腐渣中国。一个汶川地震,很多建筑物的倒塌,就让这些豆腐渣工程露出冰山一角。
小鹿听了我的话之后,痛心地说,“不出事当然好,可一出事就说不清了,那是受贿你知道么?”
小鹿的话当然是对的,可事已至此,我也无话可说。
小鹿就有些着急,带我回家跟她爸爸说,“爸爸,国庆有麻烦了,他发包桥梁工程的时候,收了包工头二百万回扣,可现在那个桥塌了,死了几个人,包工头被抓了,他会供出来国庆的,这可怎么办啊?”
她爸爸听了之后,皱了一下眉头说,“怎么会出这样的事嘛?”
小鹿说,“可现在已经出了,爸爸,你要想办法帮国庆!”
她爸爸说,“现在发包方适当收受一些回扣是合理的,国际惯例也是如此嘛,问题在于,收了的这二百万,是归公司了,还是放进个人腰包了,这点很重要。”
小鹿就问我,“你把钱放哪里了?”
“当然是公司小金库里了。”我说。
她爸爸说,“这样问题就不大,要是有什么事的话,我会给谷检察长打个招呼,好了,我还有事,去开个会。”说完走了。
小鹿就看着我,一脸的生气表情, “检察院要是真的来找你,看你怎么办!”
“我要是去坐牢,你会和我离婚不?”我有点担心地问。说实话,这会我的确有点害怕,问出来这种没头没脑的话。
小鹿白我一眼,然后抱住我说,“别说这种丧气话!”
不出预料,第二天,我在公司办公室里上班的时候,两个检察官来找我,拿出传票向我出示,让我到检察院走一趟。
我让那两个检察官稍等一下,然后给小鹿的爸爸打了个电话,告诉他检察院的人在找我。
小鹿爸爸说,“找你就去,怕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