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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总的来说,这位林子轩大人的名声还是不错的,虽然……护短好斗了些。
尤其是,传闻中,这位大人有惊人的……美貌,虽然用这个词形容一个男人有些不妥,对这位战功赫赫的大人来说更是不敬。可见过的人都说,这位大人对你笑一下,就能把你的魂笑丢了。也有人说这是这位大人身负血莲印记的缘故,可不管怎么说,这位大人的样貌一直是大陆上众人津津乐道的一个问题。
今日好容易见了一面,这位大人却……
不过若是没这位大人,他能不能这么容易过关也说不定,更别说进入万兽山脉的机缘了。
他诚心诚意地俯下||身,恭恭敬敬地回答:“小人名为金建,愿意进入万兽山脉。”
白墨没搭理他,转头低声哄林子轩:“你不是要出去玩?”带着个人不嫌麻烦?
林子轩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看别人没事,就看白墨不怎么顺眼。他伸出肉乎乎的小手,坚决地把白墨近在咫尺的脸推开,嘟嘟着脸不情不愿地说:“给他一块令牌。”
白墨也觉得林子轩现在不是特别待见自己,很诚恳地反思了一下是不是自己觉得林子轩这样挺好的心思被林子轩察觉了。
唔……不过这个叫金建的人果然没有解除这个技能的方法,这倒不错,林子轩还能维持这个样子三四天,嗯嗯,不错……林子轩的小脸蛋看上去白白软软的就像是水里煮过的鸡蛋,他又想亲一口了。
白墨大人反思了一会儿,最终放弃了——抱着林子轩在手里,他根本想不到别的事情。
☆、第174章 很多很多年之后的番外(三)
打发了那人走,白墨抱着林子轩研究了一下接下去要去哪。
林子轩靠在他怀里,恹恹地:“去找个镇子买一套小孩子穿的衣服。”
白墨忍不住抬手按了按林子轩下巴下那一小堆肉。林子轩全部好脾气宣布告磐,抬起小巴掌,坚决地拍在了白墨脸上。
林子轩的兽元力都还在,这一巴掌下去,饶是白墨,脸上也多了个红印子。
林子轩嘟着嘴,自顾自地在白墨怀里换了个姿势,蔫蔫地靠着。
白墨一点没有生气,只是有些心虚——可确实……忍不住啊。
他搂着林子轩哄了半天,林子轩对他依旧爱答不理的,白墨只好抱着怀里的肉团子往万兽山脉外面走。
万兽山脉内危险太多,千亩范围内了无人烟,只偶尔有万兽山脉的弟子路过,他们必须要出了这片森林才能看到人家。好在白墨的速度跟缩地成寸也差不了多少,半个时辰的功夫就看到了袅袅的炊烟。
二人要出来玩是临时起意,中午才从万兽山脉主峰下来,在路上耽搁那么久,刚好是普通人家吃晚饭的时间。
白墨站在高处看了一圈,对怀里的蔫吧团子哄:“好了,看到人家了,别生气了,马上就给你找一套衣服穿。”
林团子抬起头看了一圈儿,终于愿意屈尊降贵地再次揪住白墨的手指。白墨心里涌上淡淡的喜意,在他脸上轻轻亲吻了一下。
他也奇怪。多少年来,他淡漠的如同千年的玄冰,无欲无求,坐在高大的王座上,一坐就是一天。遥遥望着看着王座下的芸芸众生,就像看着一片明日便会消散的云烟。除了魂体,没有大事发生,有也不会引起他的任何心绪变化。万兽山脉的帝阶斗师都换了数任,这些在常人眼中不死不老可以活千年的强者们,在他眼里不过匆匆擦肩而过。相处千年却没法给他留下任何印象,甚至不如他的王座在他印象中来的清晰。死了一个就告诉下面的人举办一个盛大的葬礼,不过再盛大也不过是程序性的、会发生无数次的……宴会的一种而已。反正过不了多久,又会再来一个。就这样千年万年地循环下去,似乎永远看不到尽头。
他觉得这种生活连他少时搏杀在血雨中的苦日子都不如,那时候虽然没有精美的食物,也没有繁华的住处,可每日每日搏杀,在生死间挣扎……每每让他觉得热血澎湃,每场搏杀之后回味起来都如同一场如愿的礼物,激动人心。
可这么一日日地搏杀,终于从上古蛮荒中杀出来。他们四个成为硕果仅存的天道眷顾的神兽。而有些同样被天道眷顾的神兽却在洪荒中便死去了,连点传说都没传下来。
于是他们便再没对手了。日子也平淡下来了。
华服美食,他当然也是爱的,可渐渐的,人世间所有的美食都吃了无数遍,腻歪的不想再看到;再精细的绣纹,再精巧的器具都觉得理所当然,这日子过得便也没什么意思了。
不苦,可也就只是不苦而已。
直到被敏特性家族的人偷袭,虽然有被人冒犯了的愤怒,可久违了的热血再次席卷,也让他有些……兴奋。
之后就见到林子轩了。
最初是怎么想的呢……大概是觉得,一方面可以借着这个小孩让自己恢复,另一方面也可以跟着这个孩子再从头奋斗一次。至于恢复实力就解除契约什么的,他想都没想过,不为什么,这个孩子的一生,对他来说实在太短暂了,与那些帝阶斗师没什么区别,就当他利用这孩子而给他赔偿好了。
可……或许是契约的力量太强大了,总之,他没法做到不在意这孩子。对着这个孩子,他生不起气来,却总是觉得喜悦。而他有多久不知道喜悦是什么感觉了?
他看着这孩子一点点长大,陪着这孩子走过每一步,看他的实力一点点精进。后来他甚至会为这孩子一点点进步而感到高兴,却不是因为自己距离实力恢复又近了一步。他也学会了随着这孩子喜怒,心疼他受的每一点委屈。
可……这还是个孩子,他可能会为了在白墨眼里“微不足道”的小事心绪起伏,而白墨居然也会理所当然地跟他一起注意这些小事,或悲或喜。
多么神奇。
这孩子带给了他多少新奇的体验。
心疼,这是他从来没有过的情绪。四大帝兽幼时常会受伤,可他们不会心疼彼此,因为在他们眼中受伤是理所当然的。他们只会靠在一起互相舔舐伤口,待到下一次战斗的时候坚定地站在彼此身边。可他却没法接受这孩子受一点伤害,无论是心理还是身体。开始他觉得这是因为契约,后来待到林子轩对契约的掌控力越发地强,甚至可以在一定程度上抑制自己不开心的情绪通过契约传送给白墨。这时候他才发现……只是看着这个孩子皱眉,他就恨不得毁掉让他蹙眉的人或者物。
多少年来的高处不胜寒让他万事随心,便随心地宠着这个孩子了。私下里给他出气,遇到事不顾情理地站在他这一边……他甚至恨不得这个孩子能够永远地跟他呆在一个看不到别人的地方,没人能再伤到这孩子,也没人能见到这孩子。
占有欲来的这么理所当然。
渐渐地,这孩子终于长大了。可在他眼里,这孩子除了眉眼渐渐舒展以外,没有任何变化,依旧是需要他好好保护在手心里的。然而他的心绪,他的呼吸,他的一切都会被这孩子的一颦一笑牵扯。
于是他便认定,这孩子属于自己了。
似乎一切都显得那么理所当然,这孩子理所当然地同意他的一切要求,哪怕再过分再不合常理。他本以为这样自己就会满足了,可……多少年过去了,他笑一下,自己依旧会感到喜悦和惊艳,一如最开始的兴奋与躁动。时间不再显得漫长无望,每一天都那么珍贵。哪怕看了这么多年,他依旧看不厌看不腻,曾经对其余东西的厌倦疲惫从来没在他们之间出现过。他只需盯着这孩子的眼睛,就能看到世界上最绚丽的美景,只需听到这孩子说话,就能听到世界上最美妙的乐曲。
——不,美景和乐曲怎么与这孩子相比?
就如现在,怀里这一小团一个小小的动作就能引起他心底最深处的波澜,涌动着让他浑身舒适快意。哪怕只是想到自己被他需要着,就能感受到心底的餍足和喜悦。
他再次低头在怀里团子的脸上亲了一口。他何其幸运,能得到一个机会参与这孩子没有他的幼年。对他来说,林子轩骄纵的小脾气和软嫩的需求以及依赖都这样的……弥足珍贵。
林子轩却被白墨亲的有些不高兴了。他算看出来了,白墨根本没为他变小了郁闷,逗弄他玩的挺开心的。他摆弄了一会儿自己的手指,最后不高兴地偎在白墨怀里等他给自己找衣服。
白墨找了一圈,最后也没找到合适的衣服。不是大小不合适,事实上有好几个农妇看林团子玉雪可爱,当即表示可以给他改一套衣服。可白墨摸摸料子,想到林子轩的皮肤要亲密接触这样的质地,直接放弃了。
而林团子已经极为不耐了,不止不搭理白墨,还自己委委屈屈地坐在一边,噘着小嘴,小脚丫一晃一晃地在床沿边摆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