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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部分(2 / 2)

耳边突然啪啪炸响,把她吓了一跳,急忙坐起,才意识到可能是谁家小孩点燃了过年备用的烟花爆竹。下意识地掐一下自己的手臂又惨然一笑:美琳还在人间存活着,还得好好活着!家里多病的妈妈在等着她回去孝顺。

侧着身子蜷缩在床上,身子下的床板很硬,铺着的被子凉哇哇地向她传递着寒意,心里祈祷着救苦救难的观世音菩萨,保佑早些天亮早些接到通知。

第二十一章:匍匐着也要走完

美琳把童童揽在怀里,边爱抚着边给他讲故事,语音缓缓,神思飘忽:

“听说世界上有一种鸟是没有脚的,它追逐理想的路上,只能一直飞啊飞。飞累了就在风里面休息。这种鸟一辈子只能停止一次,那便是它死亡的时候。。。。。。”她望着窗外孤鹰飞越长空,银杏满树的金色,眸子里星光闪烁。

童童依着美琳听得入神,梦洁的一个电话如飓风卷起:“余枫有线索了!”

此时拿着电话的梦洁感情复杂。她的个人意愿是:余枫要么是回来继续堂而皇之地做他的局长,要么就永远不要回来!他假如以另一种可以预想的方式回来,不仅对美琳母子无任何好处,而且很可能会害了她。

梦洁如今追悔莫及。

美琳这边激动得霍然起立,把童童弄了一个趔趄,瞪大眼睛看着美琳。美琳不管不顾,直瞪着眼睛,对着话筒如同呐喊:“余枫?他在哪?”

童童手舞足蹈大声呼唤:“爸爸爸爸,我要爸爸!”

梦洁那边语声嘈杂:“在北京。他打一电话,手机卫星定位的。”

美琳余震未消,这才弯腰揽住儿子,急问:“可以说清楚些吗梦洁?”

那边的嘈杂声里传来梦洁的话:“不太方便,得空我马上打给你。再告你一事儿,我后天结婚,在江枫渔火大酒店,等你去啊!”挂了电话。

童童连连拍打美琳,在地上乱蹦:“妈妈,是爸爸快要回来了吗?童童可想爸爸了!爸爸想我吗?”

美琳急忙把童童抱在怀里,拖着长腔:“你爸爸还有些事,办完就回来了——”捻着童童的头发又拉耳朵,歪头笑着:“告诉妈妈哪儿想爸爸了?是头发想了、是耳朵想了?”

童童移开美琳手,按着胸口:“这儿想爸爸。”

美琳安慰了童童一会儿,就让童童自己玩,回到自己卧房,站在窗边见楼下花圃中风拂梅枝动,给人的是彻骨彻髓的冷寒,思绪杂芜中倍觉清冷。再分别拨了余枫钱倩的两个号,都是关机。

余枫,你为什么不给我一个电话或信息?不牵挂我难道也不牵挂童童吗?你以工作忙为由早已心有他顾而我却傻傻地一概不知?顿挫感和失败感轮番攻击,美琳紧紧地攥着窗帷,眼神空洞,脑子里苍白一片,如同失忆。冷月东斜,东风掠起阵阵寒意。

手机又响,陌生号,美琳犹豫着接听,一个女人暗哑的声音如同来自地狱,只要震断她的心脉:“我是余枫情人。”

美琳如遭电击后的反弹,双肩微颤,声音失控:“不可能!”

阴沉暗哑的女声:“一切皆有可能!”声音稍停,伴着阴风般的冷笑:“你不想见见我吗?”

美琳好像被吊在半空晃悠很久终于落地,胸口起伏着,尽量控制情绪不使声音发抖:“你在哪儿?我现在就去。”

电话沉寂很久,嘶嘶的响声传入美琳耳中,如同捱了几个世纪。美琳这才听那女的声音阴冷如冰,只要冻僵人的五脏六腑:“得我想见你才行!”

“你在哪儿?”见对方不理,美琳接着问:“你在哪!”问完这声时发现那边已挂了电话,话筒里传来嘟嘟嘟的忙音。

一切都恍然如梦,一切又都那般真实。放下电话,她两手紧紧地攥在一起,待困酸麻痛时才知道丢开。她到底是谁?什么人?什么用心?余枫有线索了?他到底在哪儿?难道在打电话这个情人那儿蜗居?那她又为何自暴身份?是得宠者向失宠者招摇成就感?许多种疑问乱麻般掺搅在一起,一团蚂蚁般在心房爬满,使人坐卧难安,横竖都是难捱的折磨。她大口大口吃着苹果看手机,梦洁的电话还不见打来,美琳心里只是无着,茫然环顾室内,视线在电脑桌上停滞。急忙打开电脑,登陆QQ,发现那“天堂密语”和“紫百合”头像都在暗着,许多天一直如此。她们都和余枫一样从人间蒸发掉了?还是换号了?再对照刚才打来的手机号,并不是早先所查得的“天堂密语”号码,而“紫百合”的号码根本查不到。美琳再次浏览她们的“说说”。“天堂密语”的“说说”依然透着伤心和绝望:一切都没有了!还留着一个空空的残躯做什么?“紫百合”的“说说”仍然是不变的问情:永远有多远?天长地久有多久?真正的爱情是什么?谁又会为爱情舍弃一切?

看来看去,美琳仍然找不到和余枫相关的任何蛛丝马迹。如同迷失在一片暗夜里,心神慌乱双目如盲手足无着,找不到一丝招引的灯火。

近来,吴文玲的无理取闹也在升级,逼美琳“出让”房子的工作做得如火如荼。但等法院的执行期限到了,美琳母子就该卷铺盖走人,露宿街头也是活该。

自往梅林宾馆给刘甲连送材料后不久,局里的非议更是风声水起,说美琳如何如何向局长献殷勤,约局长到宾馆幽会等等。

本是有理也说不清、越描越黑的事,美琳又如何证明自己的清白?春节将至,接下来单位要有许多“大聚会”活动,比如茶话会、民意测验会、团拜会等等。多个女人聚在一起,每人一声冷哼一口唾沫就可以把人整晕!还有刘甲连不失时机、孜孜不倦的骚扰。美琳觉得她如置炉火十分煎熬,想人有数种,却都侵淫在共同的三件事里;自欺、欺人、被人欺。

一切的羞辱、轻慢、忧伤、凄惨,她都无法改变无法删除无法躲避。这打来电话的女人是何来路?她的话是否可信?她是否该去见她?这女人什么时候才愿意见面?见面的结局会是什么?会不会如童童被绑架事件那样光怪陆离、风云莫测?余枫前途未卜,平安无事回来做局长的几率几近于零。

这一系列问题乱麻般缠搅着,像她刚烫过的、因受损而在洗头时成缕成缕掉落的头发那样乱七八糟难以打理,又在一瞬间繁衍成浩荡的悲观浪潮,把整个的身心牢牢吞进去。

她和童童的未来是什么?它迷茫又黑暗,像一个恐怖的深渊。又像辽远、荒凉的戈壁滩,干涸贫瘠,黑风烈日黄沙,只等把鲜活生命风干成木乃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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