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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部分(2 / 2)

暴力的结果有两种:妥协和反抗。她朝着第一次向她施暴的妈妈哭喊:“我们是真心的。你这样棒打鸳鸯真是太狠心了,你是我的亲妈吗?”

美琳妈妈暴怒之后居然有了决斗前的头狼的冷静,眼神冷寂如风中残叶:“你不是喜欢看《红楼梦》吗?它告诉我:凡是真心相爱的最后都散了,凡是混搭的最后都团圆了。我就要打散你这真心的!”

“妈啊,你这是要我死啊!”美琳匍匐在妈妈脚下泣不成声。

美琳妈妈的泪已尽心已死,嗓音暗哑:“割腕递刀,上吊送绳,跳楼吗?我挥着小手绢送行。就是不让你嫁给人家做二房!”

美琳泪盈,一丝迷乱一丝怔忡:“妈,你真的眼睁睁看着我死吗?”压迫的极限是两种结果:豁命反抗或听天由命。选择后者不是美琳的个性。

美琳妈妈目光坚定、忧郁而决绝:“我不会眼睁睁看着你去死的?我会闭上眼睛!”

余枫破门而入,噗通一声跪在美琳妈妈的脚下。。。。。。

一派茁壮的法桐向着右后购房延伸枝条,警车进入市区,激越的鸣笛声打断思绪,美琳的急忙擦泪,眼神空洞地看着市区的往来人流。夜色斑斓,如歌如酒,伴着人生旅程,匆匆,几多期许几多失落几多希冀。而今母亲已逝,伤感的气息总是飘散在婚后那些风清月明的夜晚,寂寞的滋味常常繁衍在多个云卷云舒的晨昏。

车窗外风声呼呼,花香伴灯光四处洋溢,夜的诡秘色同暗沉、纷乱的情绪沉入心底。美琳打开手机很久,也没有余枫的电话和信息。凝视夜幕,胸中七荤八素,撞击着一颗冰火相煎的心,片刻难以平复。幽思百转,最终归结于这样的问题:人们不解释的主要原因是根本不在乎对方的想法。无关重要的人,对无关重要的事怎么想,有什么关系?何劳解释?

这是个结婚三天就会发痒的时代,趟过几年的婚姻河,一切都机械化、模式化了。小时候,哭着哭着,就笑了;长大后,笑着,笑着,就哭了。

孩子牵系着感情未了,但激情就如同演员的表演。那些所谓的爱情不堪一击,都能碎成饺子馅般,一片一片的。美琳发现她可以拿得起放得下的,只有筷子。也曾试着小别,发现距离产生不了美,产生的只有冷寞。

爱情真的让婚姻这坟墓给埋葬尽了?我是他转身就忘的路人

甲!

眼泪的流淌,证明了她的悲伤不是一场幻觉。

耳闻粉红女郎发出轻若游丝的一声叹息,梦洁轻拉美琳,如水清眸流出疑问和探寻:绑架犯真的是她?他和她究竟是什么关系?

江华市起初是一个县级市,由于人口和经济收入总量达到地级标准,前两年刚刚升级。这个城市也和所有的城市一样,由改革开放带来经济的繁荣,由经济的繁荣带动了各个行业的飞跃发展的同时,也带来了人性的各种痼疾。

美琳认为世界变得太快了,这是一个人人都可以乱发言论、放浪形骸的时代。灯红酒绿的都市里,男人和女人总是马不停蹄的相爱,轻而易举的辜负,不知不觉的陌路。男人分两种:除了性无能,就是爱无能。除了这两者,只剩下老弱妇孺。

第二章:谁不想偕老白头

第二章:谁不想偕老白头

在刑警队大院下车,看着几个刑警队员押着粉红女郎进了审讯室。李梦洁领着神思恍惚的关美琳,打开了办公室门。扶着她坐下,打开饮水机,待绿灯闪亮时,拿出消毒柜里的玻璃杯子倒了水和茶叶,放在美琳面前。

美琳是普通人,普通人的一切思考不会雕入撰章,只会坠落红尘,在土地上滋生一份不被世人瞩目的苔癣。她没有任何回家的欲念,虽然有失而复得的三岁儿子牵心牵肝。明知道从余枫嘴里得不到她迫切想要的答案,即便得到,也未必真实。从戴上婚戒的那一刻,谁不想偕老白头?理想总是丰满,现实总是骨感!

美琳狠心地在脑海里删除儿子童童的笑脸,她要在这里等候审讯结果,要在第一时间得到关于儿子被绑架的真实答案。

屋子里窗明几净,墙角的凤尾竹盆景翠绿欲滴,生机盎然。美琳吹开茶叶喝了一口茶,放杯子的声音很响。梦洁打了一个电话,稍许,一个年轻警察进来,顺便把一份材料放在桌上:“这是昨天涉嫌拐卖案的报告,大队长要你过目。”

梦洁黑亮的眸子在灯光里流转:“突击审问涉嫌绑架儿童的女犯,我等着结果!”

刑警队员声音爽利:“是,队长。”转身出去,脚步声在走廊里慢慢变成渐弱音。

一直不语的美琳望着女友,明眸迷离、朦胧,弥漫着水雾:“梦洁,你前年主动请缨去汶川抗震救灾,算是去对了。现在接受队员们的请示、汇报,感觉挺好吧?我那时要不因为童童,也自告奋勇去了。若是光荣了多好!那就会被追认为革命烈士。”

梦洁瞳孔紧缩,在扩张的瞬间,思绪复原:“美琳啊,你甭胡思乱想!破罐子把他破摔是不明智的选择。这是一个高度竞争的社会,没有资格走的人最好不要走,否则要回头时,这个位置已经被人占去。小女人嘛,可以使使小性闹闹小意气,全当发泄。男人,都难免有些七七八八的。什么时代了,找个‘贞操’男比找个处女还难。聪明女人们大都睁只眼闭只眼。若都较真起来,百分之九十的家庭都不存在了。这话可能你都听腻了:一等男人家外有家,二等男人家外有花,三等男人花中寻家,四等男人下班回家。五等男人妻不在家,六等男人无妻无家。你本来就应该清楚的,你家男人又不是后三等男人。”二十七岁的李梦洁在抗震救灾中荣立二等功,破格晋升为江华市刑警队第四支队队长。要说没有一点荣耀、成就感,那是假话。不过,梦洁知道革命尚未成功,还要不懈努力。她工作的出色就像她的歌喉。学生时她是公认的百灵鸟、金嗓子。江华市业余歌手大奖赛,她得了特等奖。

美琳低头,无语,眸光沉寂,任时光之手拉着进入心底的纠结:曾经多少次他关机的时候就有电话打到家里,她一接电话对方就挂断。在她面前,他每次接电话都匆匆地“好了”、“行了”便挂机。手机像绝世宝贝,即使洗澡时也到洗澡间才脱衣服,把它们装在一很大的塑料袋里。平时,那手机就是贾宝玉的通灵宝玉,离了身就会丢魂似的,从来不让美琳碰触,碰触就会犯忌。她只能把疑惑及由此繁衍的种种情绪放进心底,面上不动声色。但那杂乱的心绪如同群蚁,总会出其不意地爬满心底。记得有次他换了款式挺靓的新手机,美琳一见就忘了“犯忌”,随手要拿住观赏。余枫就凶小孩子似的:“你别碰!”美琳伸出一半的手不由自主地抖了一下就又缩回来。他不让她碰手机就如古代的“嫔妃不得干预朝政”那般天经地义。每当烦愁来袭,她总迫使自己想象生活中的鲜花,可鲜花时时被丛生的蒿草遮蔽。在他应酬不归时,她辗转在宽大的床上难眠,总是不由自主地思量人们广泛谈论的男人外遇问题;甚至白天坐在办公室里,“小三”也成了被她描摹来去的彩绘图像,如同挂在天上的太阳,明晃晃的刺人眼目又难以触摸,既有存在的道理又很不可思议。

余枫已四十多岁。据说这个年龄的男人更喜欢年轻女人。可她想自己才二十八岁,把她往女人堆里一放,就像金子放进砂石里,绝对的光彩夺目。几年的婚姻生活,使得她的有着老妪般的沧桑心态。他前妻的女儿是个典型的“问题少年”,这个问题使他这个成功人士惭愧、内疚、头痛、心痛、肝痛。他觉得女儿不能健康成长与他的再婚有着必然的联系。因他的再婚,女儿心里埋下了仇恨的种子,被仇恨扭曲了灵魂的幼苗能健康成长的几率和一个单纯少女能单枪匹马打退一群流氓没有什么两样。他们的儿子才三岁,他常常说:“为了儿子,我们都该珍惜这个家庭。”他的话听着舒心可不能让她放心,她就更加留意电话。他的工作又不是特高科,却为何一接电话就钻进书房、关上房门,或站到阳台上?她越留意就越觉得他的可疑。

生活的暗影萦回心田,美琳神情凄然:“如果爱一个人,千万不要与他同居或是结婚。维持一个辽阔的距离,偶遇,可用爱慕的目光致敬,轻俏温柔,不着边际地问:‘你好吗?’一年一次已经足够。梦洁,你这样就挺好的。”

梦洁的嘴角挑出莞尔的弧度,一张满月脸妩媚婉丽:“结婚与恋爱毫无关系!人们老以为恋爱成熟后便自然而然的结婚,却不知结婚只是一生活方式,人人可以结婚,简单得很。爱情,完全是另外一回事。两个人的适配是一种内心感觉,而不是一种视觉,千万不要因满足视觉而忽视感觉。”

美琳心想女人到底是女人,谁能把持好那个度?日子久了就任由感情泛滥,至今日才造成伤心的局面。女人都痴心妄想,无论开头是一夜之欢,或是同居,到最后老是希望白头偕老,很少有真正潇洒的女人。自从结婚,美琳发现过去对婚姻的一切奇妙想象都沦为庸常,在反复的摩擦和伤害中想清楚了:婚姻根本就是那么一回事,再爱得头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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