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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说来,那条两万块的内裤也是他故意把商标给撕掉的了。
刚刚怎么来着?
她刚刚还觉得,超姨说得对,白晧匀是一个缺爱的孩纸,是一个让人心疼的孩子;
可是,肖田田想到那两张毛爷爷,她心疼了,那两张可怜的毛爷爷。
于是,今天的谈话,赵姨开导未遂,反而把少爷往火坑里头推了一把。
梦里。
爸爸妈妈开着车,有说有笑,全家难得出门旅游一趟,全家人笑得其乐融融。
然而对面一台疾驶而来的大货车,大车灯照得车上所有的人都睁不开睛。
“不要,不要……”
“不要!”肖田田猛的坐了起来。
额头微微湛着细汗,她好久有些日子没有做这个噩梦了。
“白晧匀,我怕,帮我开开灯。”肖田田扭身朝着床铺的另头喊了一声。
然而,那里空空荡荡,哪里有白晧匀的身影。
控制这间卧室内所有灯的遥控器,从来都是摆在靠近白晧匀的床头柜上,肖田田有一时间的失神。
她爬到原本属于白晧匀应该躺着的位置,伸出手臂,把遥控器拿了来,然后把房间的灯全然打开。
卧室被照得通明耀眼,也许是被噩梦吓到,肖田田只觉得心田有一种空落落的感觉,说不上来是为何。
再躺下时,她不敢关灯,只稍一闭上眼睛,就是那一场车祸的场景。
终于,翻来覆去,肖田田再也无法安然入睡。
习惯性的拿出手机翻阅,看了看时间凌晨四点了,肖田田静静的躺在床|上,不知不觉的想到昨天赵姨与自己说起白晧匀的身世。
肖田田再次拿起手机,可爱得嘟着小嘴,一直不停的翻着名片夹里头的人名。
然而,她在A市又没有什么朋友,名片录里翻来覆去的就那么几个人。
白骨精的名字似乎永远都处在第一个位置,因为他姓白,第一个字数是B。
那个噩梦还一直让肖田田心有余悸,可是这个时间点,一个个都在梦乡,哪里还有人可以陪她说话。
大洋彼岸的温哥华。
充斥着消毒水气味的温哥华医院,特别病房里头,病床|上,一个两三岁的男童静静躺在那里午憩。
他的脸色不像别的小孩那般红润,反而显得有一些苍白。
棕色小卷发柔顺的贴在他的额头,浓密而微翘的睫毛下可以想像他那双眼睛会有多少水灵。
病房的沙发上,坐着一男一女,女的一头乌黑长发随着灯光环向外发散的圣光微微飘动,微微挑起的双眉下,是一双深邃如潭水般的黑色眼眸,鼻子修长而挺直,两瓣樱色的嘴唇抿成了一条直线。
“什么时候回国?”白晧匀轻声询问着。
“等壮壮身体再好一些后,也许年前,也许年后。”女子脸上带着一股忧愁,是与肖田田极度相反的。
二零一三(3…U…W…W)
“等壮壮身体再好一些后,也许年前,也许年后。”女子脸上带着一股忧愁,是与肖田田极度相反的。
跟这样有着心事的女子坐在一起,心情也会自然而然的被带得压抑;可是,肖田田却是不同,有她的地方,就有欢声笑语。
“再一个月就过年了,咳咳……”白晧匀有些感慨,那个冰冷的宅子,过节与不过节又有区别吗?
“身体不舒服就别硬撑,我陪你去看医生。”钟晓媚微微拧着眉头,说着站了起来。
白晧匀看着病床|上的壮壮道:“没事,只是小感冒。”
其实平安夜那天他就有些不适了,想想平常身体健壮,也就未在意,没想到到了温哥华,加上一些水土不服,一个小感冒开始转为咳了。
“脾气还是那么倔,壮壮睡着了,一时半会不会醒来的。想感冒越来越厉害,然后回国时过不了安检,你就这么耗着吧。”
钟晓媚说着便主动上前拉起他的手臂,不由分说的非得拉他去看医生。
国际航班的安检比国内要严格许多,体温过高的旅客,要么有医院的感冒发烧证明,不然绝对过不了安检。
白晧匀没有站起来,只是看着那只拉住自己的白皙玉手,嗓子生硬的喊了一声:“嫂子。”
“咳咳……”说完,白晧匀又咳两声。
僵了一下,钟晓媚最终还是松开了手,道:“随你罢。”
两人同时沉默,氛围似乎有些尴尬,白晧匀的手机却赶巧的响了起来。
是短消息。
白晧匀拿起手机,屏幕上显示有一条短消息,打开一看,居然是肖田田。
此刻要拿什么来形容白晧匀的心情?
心潮澎湃?惊涛骇浪?
这几天刻意的避开不见她,好不容易让自己的心情平静了下来,可现在,却单单看到她的名字,他的平静的心就像被人丢下一块巨大的石头,掀起了陈陈涟漪,久久不能平静下来。
信息上只有简单的三个字:白晧匀!
他不知道这三个字代表着什么,还是她只是无聊随手发出的信息?
但至少,这是她第一次主动跟自己联系,他是应该庆幸,还为自己感到可怜?
“谁的?”钟晓媚见他脸部表情居然那般丰富,虽然很细微,但她了解他,那条信息肯定有问题。
“她!”
白晧匀还是那般惜字如金,连名字他都不愿意提及。
“说什么了。”钟晓媚为病床|上的壮壮捏了捏被子,背对着他问道。
“没有说话。”
白晧匀把手机塞回口袋,决定不予理会。
“不回?”钟晓媚靠在床头,挑眉看着他,显然,她看出了他心底的波澜。
白晧匀的脸庞总是很干净,从来都不会有油腻的一面。白色的衬衣领子内侧,手工绣着他的名字,他的形像永远是高大,帅气,清爽。
“现在几点了。”钟晓媚见他沉默不语,故意问及他时间。
“下午两点。”刚刚看了手机上的时间。
突然像是想到什么,他抬头望钟晓媚,眼神里闪耀着异样的光芒,随即便站起身,“我出去打个电话。”
二零一三(6)
突然像是想到什么,他抬头望钟晓媚,眼神里闪耀着异样的光芒,随即便站起身,“我出去打个电话。”
“阿晧!”钟晓媚把已经走到门口的高大背影喊住。
白晧匀不解的回过头,他高大的身影,一个人就可以把门口给堵了。
“你变了。”她认识这么多年来,第一次,她发现他变了,可是要说他哪里变了?她却又说不上来。
把早插|进兜里,掏出手机,白晧匀没有回她话,而是直接大步走出了病房。
肖田田双手拿着手机,就看着那黑黑的屏幕,白晧匀怎么不回复自己信息呢?
难道他在忙?在开会?在吃饭?在跟美女约会?
肖田田无尽的瞎想着。
在他们两相处的日子里,白晧匀从来都没有让她等待过,向来都是他等她。
突然,手机屏幕一亮,又是震动又是铃声,吓得肖田田哗的把手机一松,再细看屏幕,是白骨精打来的。
嘴角微微扬起,一扫刚刚的隐晦的心情,那个恶梦就好像云开雾散一般,飘得不知所踪。
“喂!”肖田田欣喜若狂,第一次,她觉得白晧匀是特么的有用,这凌晨四点的时间,只有他回复自己。
“白晧匀,听赵姨说你去温哥华了,什么时候回来,要记得给我带礼物哟。”肖田田眼都笑成两弯月亮了,礼物,嘻嘻,她必须敲上一笔。
听着地球另一边传来思念已久的声音,白晧匀哽在那里一时没有说出声音来,她还是那般欢快。
思念像是汹涌的波涛,一阵一阵的狠狠击打在白晧匀的胸口,这些天的刻意回避都只是徒劳无功,只要她一个声音,他好不容易设起来的防线,瞬间崩溃,瓦解得支离破碎。
他,
做不到,
做不到对她不闻不问,
做不到对她视而不见,
做不到对她无动于衷,
做不到对她平静如水……
“你怎么还不睡。”白晧匀许久才静静的这么回了一句,何其艰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