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莲掐住郑凯的手却松了松,甚至无意识的往旁边移动。
“你怕我?”云清挑眉,“哦,不。你怕我外面这一圈伏魔阵。这可难办了,你才跟我说要连手,可又不能靠近我,这手怎麽连?”
红莲看著云清故意伸著的手笑了,“牙尖嘴利而已。”
“话可不能这麽说,不过你能不能先把你手里的东西放下,不然我看著怎麽觉得那麽别扭?随便动别人的东西可是很不礼貌的行为。”云清眨眼。
红莲把人丢在了一边,说,“我觉得像你这麽任意妄为的人特别适合生存在魔界,想怎麽样就怎麽样。要不要考虑考虑?”
云清干脆坐了下来,“哎唷,亲!挖墙脚不是你这麽挖的。你的态度是不是该好点?至少也得提几盒礼物上门才对嘛。你一来就说要打要杀的,谁敢跟你走?”
“哎呦,亲!你别总是找事好不?我家还得过年的。”百里赤剑的声音从楼梯口传来。
百里红莲也偏过了脑袋,看的却不是百里赤剑而是跟在後面的舒铮。
“熟人?”云清故意问。
红莲扯了扯嘴角,随手一划,消失在一道缝里。
“呀,那个长得像个红毛妖怪的怎麽跑了?”舒铮叫到。
云清站了起来,拍了拍长袍下摆那不存在的灰,慢吞吞的往急救室里面走。
“喂,跑什麽跑?”百里赤剑叫到。
云清回过头,百里赤剑看著他眼里的那一抹红霎那无语。
一直到云清回了急症室,那发著光的符咒又变回原来的样子。
“日,还好脑袋比较清醒,要真成魔了就完了。”百里赤剑松了一口气。
“好帅哦。”舒铮看见云清那个样子忍不住说道,又趁机打击百里赤剑,“可比你帅多了。”
百里赤剑勒了他一眼,“我又不是你男人,你管我帅不帅?”
“……”
“六空符。”云渟冷冷道。
百里赤剑跟舒铮看著一个奶娃说话吓了一挑,“夺舍?”
“蠢货。画符。”云渟被厚厚的衣服包住了大半的脸,被徐浩抱著,只是那声音中气十足,不像是个一岁多的小孩。
舒铮叹了口气,从包里拿出朱砂盒跟黄表纸,手里一挥,嘴里念念有词,六张符纸瞬间在空中围著一圈。
“蠢货,还要我的血。”云渟又骂道,只是因为那声音太冷让人觉得骂不骂都那个意思。
舒铮嘴角抽了抽,从圈里钻了出来,从裤兜里拿了把小铅笔刀出来。
“蠢货,消过毒没?”云渟又问道。
舒铮一手端著朱砂盒,一手拿著刀子,懒得理他,吐了一个字出来,“手!”
虽然这娃儿不知好歹舒铮为了云清也忍了,直接上刀子割了一点口子放血,心里骂著要不是找云清哥哥要的东西还没给我,我才懒得理你。
舒铮将朱砂调好,回到阵中,提笔就画。
刚画了个开头,舒铮停笔了,叫道“我这是第一次画哦。”
云渟道,“你敢画错我让你一辈子无法勃起!”
“……”
“云清这是逮的什麽人出来。”百里赤剑汗颜道。
“目前烈狱里刑罚最重那一个,一千多年前杀了一个帝星而已。”云渟不紧不慢的说。
百里赤剑抱了抱肩,一阵恶寒,终於老老实实的闭嘴。
“画好了。”舒铮将画好的符收拢递了过去,“现在怎麽办?”
云渟把含在嘴里的手指抽了出来,双手交叉卷曲为一个结印。因为手太小,那个结印看起来颇为滑稽。
“爱也空,恨也空;恋也空,怨也空;生也空,死也空;万物皆空。痴也罢,傻也罢;恼也罢,怒也罢;哭也罢,笑也罢;且随风去。”
舒铮手上的符纸快速的飞起,围著一个阵。在空中旋过两圈之後,那个阵法居然化作两个,其中一个看起来比较浅的居然直接穿过了那个云溪嘴里的伏魔阵然後完全消失了。
剩下的那个阵法瞬间消失,符咒也整整齐齐按照顺序叠在一起落在了云渟手上。
“把这烧了放进徐浩带的中药里给他喝了就没事。”云渟说完将手里的纸递向舒铮。
徐浩单手抱著云渟,把挂在腰上的那个装中药的小保温杯取下来递给了舒铮。
舒铮掏出打火石,把符咒烧了,灰刚好全部落尽中药里,然後问,“谁能进去?”
云渟的小手指向一直都没说话的徐哲,“让那蠢货去,难道其他人能进去?”
舒铮撇了撇嘴,他在心里其实是想去试试的。不过云家的伏魔阵可不是好玩的,道术,法力越高的人进去受到的反噬越凶狠。除非某一个人能达到特定的条件,不然强行进去不管是人是鬼都是有去无回。
徐哲也没含糊,听云渟那麽说就过来端了那装药的保温杯往里面走。
果真如云渟所说,徐哲轻而易举的进入了那个伏魔阵。
云哲60
“你们两个不回去琢磨琢磨红莲这一次来人界是想做什麽?”云渟问百里赤剑,说白了就是送客。
百里赤剑呲牙,“把我叫来打酱油的?”
云渟冷哼一声,“叫的是舒铮,你是自己要来的。”
舒铮这会儿正纠结在那里,自言自语的说,“难道因为我厉害,所以他一见我就跑?不是说凤凰刃是他的麽,怎麽一点动静也没有。”
“……宝贝,我们可以走了。”百里赤剑拉著还沈侵在幻想里的舒铮朝楼梯走去。
一层楼到现在只剩下四个人,云渟对著郑凯说,“现在应该说说关於你的问题了。”
郑凯面无表情的看向云渟,从一开始到现在没有说过一句话。甚至在红莲把他丢在一边时,他的呼吸也是慢慢平缓的。
“你要是想他多活几年,就别再靠近他了。也别总想著这两天这样想唤起他对你的记忆,要唤醒他对你的记忆唯一的途径就是成魔。你就算不介意那三千条生命也没有出路,他一成魔伏魔阵会马上要了他的命。这事是不是真的你自己清楚,当初云清对你算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云渟的声音一直是冷漠的,冷到人的骨子里。
郑凯没说话,只是走向急症室的门,毫无意外的被阻隔到了外面。不过倒是没有被反弹开来,甚至还可以看到里面的情景。
徐哲被那个云清掐著脖子,看起来很是痛苦。而那个云清嘴里说著什麽,脸上神情是深深怨恨。
徐哲发现自己好像是快死了,被掐著脖子连一点空气都呼吸不了。
耳边还回响著云清说的话,“两世求而不得,五百年烈狱之灾,我恨不得吸你的血食你的肉!”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麽主意,凭你也配!”
“我警告你,离我远点!”
徐哲看著那六张符咒慢慢渗进云清的身体,而云清掐住他的力道也慢慢开始变弱。
最後那个长发云清慢慢消失在徐哲的眼前,要不是喉咙上的触感还在徐哲一定会认为自己在做梦。
端进来的保温瓶也因为跌落在地而让药水撒了出来,徐哲低下头去看,保温瓶里已经完完全全的流光了。
郑凯看著在急救室里发神的徐哲,转过了身。
“他欠你的,已经还完了。剩下的,是别人欠他的。”云渟也侧过脸看向急救室的门,那树立在门前的绿色发光符咒已经开始变小变弱,朝著屋里面飘去。
郑凯什麽话都没说,朝著楼梯走去。只是那沈重的脚步,透露出些许的脆弱。
“要是他重新爱上我呢?”郑凯突然转过头问。
“缘分已尽,不可能。”云渟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