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人都死死盯着空中的浅蓝色丝绢,平时想漠尘一面都难,何况让他陪上一整夜呢?似乎他们只要盯着,丝绢就会落在自己的身上。一个个如狼似虎的表情让漠尘忍不住想笑,邪魅的眼神充满了诱惑力。傻傻的他们只能这样盯着,这条丝绢由于太轻只能越来越往上飘去,应该没有人能拿到吧!
但世界上有些事就是那么巧,虞岂寒喝着茶,看着丝绢离自己越来越近,自然而然地伸出手抓住。薄如蝉翼的丝绢就这样牢牢地缠在他的手上,杜慕玄惊讶地几乎说不出话。
虞岂寒面无表情地收回手,拿着丝绢下了楼,直直地向舞台方向走去。一身淡紫色的长衫,栗色的长发如丝绸一般柔顺,长长的留海微微遮住冷冽的眼神,幽蓝色的眼睛如宝石一般璀璨。冰雕玉刻的脸让台下的人为之惊讶。
一步步地逼近舞台,看着他拿着丝绢,没有人有怨言。漠尘看到来人是他,笑容僵硬在脸上,没想到拿到丝绢的人居然是他!本想在表演结束后就将伞还给他,竟会牵扯出这样的事情,这算是缘分吗?
虞岂寒走到漠尘的面前,缓缓举起拿着丝绢的手,声音低沉地说道:“我拿到了。”漠尘这才缓过来,笑着说道:“这位公子,随我来!”接着,两人消失在人们的视野中。
这一切的一切,周倚阑完全看在眼中。他看着漠尘和岂寒离开的背影,心里被深深地刺痛着,眼神哀伤无比。就算他懂得自己的心意又如何呢?那幅画没有任何的意义不是吗?黯淡的眼神不该出现在他淡泊的脸上,一向无欲无求的自己今天居然会这样的狼狈!青色的衣衫更显出他的苍凉。
杜慕玄看着一边独自伤心的周倚阑,他也只能无奈地叹着气。他叫来一大壶酒,准备借酒消愁,只可惜,只能举杯消愁愁更愁。有时候,痛苦就像是一个个绳结,彼此相连,彼此相关。
楼上楼下,暗淡风雨飘摇不去。可怜痴心人,悲恸难忍……
蓝纱
漠尘引虞岂寒来到自己的房间里,这里还是和以前一样,悬挂的有种迷朦的梦幻感,房间里总是弥漫着淡淡的莲花香。
“虞大人,坐啊!”漠尘笑着对虞岂寒说着,虞岂寒放下手中的丝绢坐在桌边。漠尘为虞岂寒倒了杯茶,自己掩了掩右手坐在他的面前。虞岂寒抿了口茶,瞥了一眼漠尘受伤的右手。
“虞大人,喝完茶,我们该做什么呢?”漠尘笑得妩媚,笑得倾城。
虞岂寒放下白瓷的茶杯,冷冷地说道:“我想做的怕你承受不来。”
“哦?您不试试看怎么会知道?”声线更加柔和。
虞岂寒抬起头,直视着漠尘的双眼:“这是你说的。”说完,虞岂寒狠狠地拽住漠尘的右手,将他扔到了床上,整个人压在他的身上。另一只手还死死地按住他的右臂。唇对着唇,温热的气息吐在对方的脸上。漠尘惊讶地看着他,整个人僵住不动。
“怎么?不敢了?”虞岂寒挑衅地问着,声音变得有些迷蒙。
听到这样的问法,漠尘惊讶的脸缓和下来,绝美的笑容又回到脸上。他用左手轻轻绕着虞岂寒垂落下来的发丝,眼神暧昧,极具诱惑力。
“那这样呢?”虞岂寒用力地扯着漠尘的右臂,力道加重。随着一阵强烈的痛感,漠尘皱了皱眉,脸上的笑容消失不见。看见黎漠尘脸上诚实的表情,他这才从漠尘的身上起来,拉过他的右臂,掀开衣袖,原本包扎好的伤口现在又被撕裂了,染红了白纱。
“手受伤了还要用剑,你真的很想让它废掉。”虞岂寒语气冰冷。
漠尘不解地望着他,想询问他为什么会知道。
“我怎么知道的,你不用管。”虞岂寒很容易看透他的心思说道。漠尘妄图收回手,眼神中带有一丝的怨恨。虞岂寒拉着他的手来到桌边,让小童打来一盆水,他卷起袖口,想要帮漠尘清理伤口。
“不劳烦虞大人了!”黎漠尘有些生气地收回手。
虞岂寒强行将他的手拽过来,解开他手上的白纱。伤口被扯开,血肉模糊,虞岂寒小心地用水一点点地将血污洗掉,动作温柔而细致,尽量不碰到伤口。本来还挣扎的漠尘这才乖乖地将手臂让他处理。看着虞岂寒认真的样子,漠尘心里被触动了。曾几何时,那个人也是这样细心地照顾自己的。
漠尘细细打量着岂寒。柔和的灯光下,如黑羽毛般的眼睫上有着淡淡的光晕。认真的神情虽然有些冷峻,但很专注,很细心。
清洗好伤口,虞岂寒从袖口里拿出一个小药瓶,让后将瓶中的药粉倒在漠尘的伤口上。
“嗯……”因为药粉的关系,伤口处传来难以忍受的疼痛,漠尘不禁咬了咬嘴唇。虞岂寒抬起头看了看漠尘,随后低下头去,用手轻轻地将药粉涂抹在伤口上,直到所有的伤口都被药粉覆盖住之后,他才拿起一边早已准备好的白纱小心地将伤口包扎好。
“不要让伤口沾到水,两天换一次药……”正当虞岂寒要继续说下去时,门突然“砰!”的一声被撞开,只见莲儿气喘吁吁,一脸慌张地叫着:“公子!出……出……事了!”
“怎么了?”漠尘收回右手臂问道。
“刚刚……刚刚聂公子陪客的时候,和客人发生口角,现在客人正在发火要打死聂公子呢!”看着莲儿惊慌的模样,看来情况不太好。
“老板呢?”漠尘冷静地问着。
“老板刚刚出去了!”莲儿急的快要跺脚了。
“虞大人,先失陪了。莲儿,快带我过去。”随后,漠尘跟着莲儿走了。漠尘倒并不是多么关心聂双会怎样,只是云烟楼一向最忌讳和客人出现矛盾,一旦出了事,有时候会牵扯到太多的关系。
虞岂寒也有些好奇,毕竟这里的客人都是不凡的达官贵人,想着,他也跟出去看看。
跟着莲儿来到楼下的厢房中,面前的景象让人惊讶。到处一片狼藉,聂双已经被打得跌坐在地上,嘴角处有着血渍,身上也是伤痕累累,但一双银色的眸子还是透着愤怒和不屈服。
看着聂双的眼神,一边长相普通,身着华服的男子愤怒地叫着:“你这个贱人,居然敢这么瞪我,看我不打死你!”正当他快要挥拳时,漠尘叫道:“住手!”
男子回过头一看到是漠尘,两个眼都直了,手上的拳头也放了下来。漠尘缓缓走到聂双的面前,脸上是一贯的笑容,他慢慢地将聂双扶起来让他坐在椅子上。看情况,聂双已经被打的快没知觉了。
“这位大人,聂双是新来的,肯定会招呼不周的,干嘛发这么大火?”漠尘慵懒的声线,三分诱惑,七分柔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