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部分(2 / 2)

对,只卖炒饭,你说让炒什么就炒什么,而且保证做出来都是极品。

这个拽得二五八万的店老板是我爸的老同学,叫章致。我很小的时候父母忙着生意不管我,就像丢一只狗崽子似的把我扔给章老板,他看着我从光腚乱跑长到现在人模狗样,我也看着他从小章变成老章,每年回家都不忘问候他。

章老板相貌堂堂一表人才,身高八尺六块腹肌炒得一手好饭,但是四十好几了也没结婚。我隐约感到章老板跟我是一路人,但是听我爸说是因为章老板学生时代喜欢过一个人,巴巴的喜欢到人家结婚生子,从此自己对婚姻断了念想。我曾多次旁敲侧击的跟他打听这个事儿,每年他的答案都是一样的。“你爸是傻逼傻逼的话不要听。”

纪长征闻言也会反唇相讥,“羡慕我有儿子你可以自己生啊。”

我觉得纪长征有生之年没被菜刀砍死都是我在积德。

他跟我爸是发小,俩人互相看不顺眼磕磕绊绊到现在,铁得没话说,我爸跟我妈离婚之后他还难得安慰过我爸,但是好话不过三句就骂了个火树银花狗血淋头。章老板脾气暴躁年轻时就是个刺头,可是心肠很不错,这次我回来告诉他今后都不走了的时候,他一边抽我脑袋说“小混蛋跟你爸越长越像看着就来气啊”,一边又急吼吼的跑去给我买菜做饭。

所以我把岑予带过来了,让章老板帮我验验货。

“章致我来了!”

挑开门帘的同时我跟喊了一嗓子,为数不多的几个吃饭的人都抬头看我,有个小姑娘嘴里还叼着半只炸虾。过一会儿一个系着围裙的高个儿男人拎着炒勺从后厨冲出来,气势汹汹的,“鬼嚎什么!给我坐下!”

章老板其实习惯了我在他店里大呼小叫,只是一看到我身后还跟着个面生的,即刻收敛了凶神恶煞的架势,我趁机凑过去在他耳边嘀咕了一句,“我朋友,两份扇贝鱼柳,么么哒。”

章致气急败坏的抓着我的脖子,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别添乱啊,晚会儿聊。”

“好的章叔。”我甜蜜蜜的笑着,回头跟岑予一指靠墙的座位。

坐下之后我轻车熟路的在柜台下面摸到小冰箱,拎出两瓶嘉士伯,那边章致从厨房探过身子给我比了一记中指。

我装没看见,用牙齿撬开瓶盖。

“老板你熟人?”

“嗯,老交情了,他手艺不错。”

我后知后觉的发现我用牙咬开的那一瓶递给了岑予,没等我想起来尴尬他竟然直接喝了下去,很显然没有我这么善于胡思乱想。我真作孽。

之后就随口聊了点别的,从新闻大事祖国统一扯到今天在学校看到一个女的走光,不多时饭端上来了,不错的卖相配着章致那张臭脸,还是让人挺有食欲的。

岑予尝了一口,“……好吃。”

我在心里给章老板点了一百二十个赞,紧接着听见对面的人说:

“下次在我那儿吃吧,我会做。”

我手上的勺子吧唧一下掉进了饭里。

“哦……你会做饭……好……”

像迎头泼了我一脸蜂蜜,又像是一头栽进棉花糖里,我要被突如其来的幸福感活活甜死。

——对我笑也好,帮我学习也好,放纵我的接近也好,原本想要试探你的美好的我,现在已经停不下来了。

“纪繁你去哪?”

“我想出去跑圈儿。”

“……你冷静点。”

这之后我没像对女生一样把他送回去,而是站在店门口的路灯下看着他彻底离开视线。

我漫不经心的点了根烟,章致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我后面,粗手粗脚的呼噜一把我的头发。

我想了想,说,“章叔,我大概是喜欢他了。”

耳边的声音似笑非笑,“你确定?”

“确定。”

半天我见他没动静也没扭头,章致接了我递过去的烟叼在嘴上,含糊不清的嗯了一声。

“年轻人,看上就去追啊,别白费我一顿饭钱。”

我一下子想到什么特别可爱的事儿,咳嗽着笑起来。

04

睁开眼睛的时候,米色的窗帘被风吹起。

海浪般的缓慢频率,睡眠中变得松软的四肢在潮水般的风中沁着微凉。

随着窗帘扬起而忽明忽暗的光线洒落在书柜上,《浮生六记》在第二行第五本,《红与黑》在第六行第四本,他们保存完好得看不出具体年份,只在书脊上留下被抚摸过的痕迹。

木制家具细腻厚重,居家装饰颜色毫不做作,像是棉布握在手心那样单纯而踏实。

桌上有喝掉一半的苏打水,旁边的习题翻开在最新的一页上,黑色的笔油早已干涸。

我伸了个懒腰,然后猛地捂住了自己的嘴。

还好没出声。

——黑发少年躺在我咫尺之遥的地板上,恬睡未醒。

他额前的碎发被风一点点的吹起来,像是梦里柔软的草田。清癯的脖颈线条末端隐没在散乱的衣领里,手臂横搭在身前遮挡住半张脸,眉心好看的皱起,气息绵长而温柔。

我轻轻地翻过身来。

我看到他的侧脸被我的影子拥住,温热的鼻息盈满怀中,我手臂紧贴着地板绕过他的头顶,在风停的时候屏住了呼吸,亲吻他离我最近的手背。

嘴唇贴上他曲起的第三根手指,他还在梦中。

这是我十七岁的秋天,和喜欢的人一起度过的午后。

“……怎么睡着了我。”

“没事没事你再睡一下吧。”

“给我背求根公式。”

“……”

岑予无视了我好心盖在他身上的衣服,醒来第一件事就是问我狗日的公式。

——古往今来还没见过谁的第三者是数学的,干。

他随手拨了拨短短的碎发,脸上还蒙着惺忪的睡意,重新回到盘腿的姿势,右手握着一本触目惊心的牛津大词典,左手把一根黑色水笔转得眼花缭乱。据说他左手和右手同样灵活,能写出一手惊艳的楷书。

我艰难的把眼睛从他睡醒后疏于整理的衣襟和裤腰上移开,嘴里吞吞吐吐背不出一个字来,脑子里所剩无几的那仨瓜俩枣也好像长了腿儿跑了。

他手上的词典虎虎生风的就照着我脑袋招呼过来。

“用点心,别浪费时间和精力。”

心甘情愿的挨了这一下,我揉着头顶听他语重心长的说,“首先,老师让我带你,既然答应了就必须尽全力;其次,我觉得你是有心学习的,能帮你我并没有损失。”

“所以也请你努力一点。”

我的良心经受着前所未有的冲击,哭哭啼啼的扑到他身上,“岑予你怎么这么好我要娶你当老婆……”

“写作业去。”

他辣手无情的把我撂在一边,自顾自的去浴室洗澡了。

今天补课结束后,岑予要回父母那里。而我正好今天来之前在外面见了个朋友,是骑摩托车过来的,便提出顺路送他过去。

这辆哈雷戴维森Sportster是跟着我漂洋过海的、全身上下最值钱的家当。去年我得知纪长征去意大利公款考察,滚地撒泼的要求他跟我搞一辆杜卡迪回来,他当然没有答应我,理由是中国人身在美国开什么意大利车装逼,然后十分傲娇的送了我现在的哈雷。

我按照当地的规定十六岁领的驾照,那边的朋友和我一起把它稍微改装了一下,通体漆黑在大街上看起来也不那么招摇。是个男人都会喜欢机车,岑予也不例外,他弯下腰来研究那1200cc的发动机和气缸,眼睛里闪耀着黑金属漂亮的冷光。

“有空你把它拆了都行,但不是现在。e on。”我跨坐在骑座上冲他招招手,把头盔扣在了他头上,他意识到我在干什么之后马上伸手撑住头盔,在镜片后面皱起眉瓮声瓮气的说,“这个……你怎么办?”

“我暂时只有一个所以给你,很快就到了,没关系,”我把头盔下面的带子系紧了,朝他挤挤眼睛,“我要是把自己甩出去了,你记得抱住我哦。”

更像是为了戏弄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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