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星辰,他就是你爹。”春容儿抹干净眼泪对儿子道,可是眼泪抹尽了,却又有新的一行流了出来。
季星辰看着眼前陌生的男子,高大威武,就和自己梦中的爹一模一样。季星辰心中已经有了几分好感,不过二十年,突然要张口叫一个从未谋面的陌生人爹,还是很突兀。他只是怔怔得看着季兰,一言不发。
“星辰,我是你爹,我叫季兰。”季兰颤抖着声音道。面前这孩子就是他的星辰啊。
季星辰回头看了眼娘亲,再看季兰,再回头看了眼娘亲,再看看季兰。他低声道:“爹。”
季兰眼泪又是不可抑制,他上前一把抱住季星辰道:“孩子,,爹对不住你,爹对不住你娘亲。爹不是人。星辰啊,星辰。”
季星辰眼泪也湿润了,他突然大声叫道:“爹!”
“都别哭了,在这大街上的,怪丢人的。我们回家去吧。”春容儿自己虽这般劝着,自己的泪水却从未停过。
☆、恩爱如初心意深,幽都繁华尽天下
“夫人真是对不起,都怪小人眼拙,不知夫人尊容,顶撞了夫人。望夫人菩萨心肠,还不要计较,饶了小人吧。”周泰跟在春容儿身后一个劲的道歉。
春容儿笑道:“我都说过了没事,真的没事。”
周泰依旧一脸赔笑,在一旁又是端茶倒水,又是帮柱子捶背捏肩,一副乖巧灵活模样。
春容儿转而对季兰道:“兰哥,这么乖巧一个人在身边,真是让人舒心啊。”
“哈哈哈,容儿,你要是喜欢,我以后就让他跟着你得了。”
周泰正在给季兰捶背,突闻季兰这么一说,他眼珠子碌转一下道:“主子,我周泰还真是没伺候过女的呢,笨手笨脚的,夫人反而会不省心,我还是跟着你。”
春容儿笑道:“你看看,周泰还是比较粘你,我就不夺人之爱了。”
“他粘我干嘛,我容儿回来了,以后还是容儿粘着我比较好。”
春容儿与季兰相对一笑,此时心中有着千言万语,可是这么多人却也不好说出,这一笑却也包含着各种情愫,彼此相互会意。
季星辰在一旁站着,虽说是自己家,可如今来了这么多人,倒不知所措,挽了袖子,双臂垂在身体两侧。
羽立在二公子身后,就在季星辰一旁,他无意瞥见季星辰挽着袖子,半截露在外面的胳膊,上面有着一条深深的伤痕。羽好奇道:“哎,你这伤是怎么回事?”
周围人听羽这么一说,目光都聚集到这边。
季星辰尴尬道:“没什么,不小心弄的。”说着欲要将袖子放下来。
季兰起身抢到星辰面前道:“让爹瞧瞧。”说着,就撸起儿子的袖子,一条深深的暗黄伤疤沿着胳膊弯曲上沿,看样子倒像鞭痕。
“把衣服脱下来我悄悄。”
“爹,现在都已经好了,还是不要看了。”
季兰不由分说拉扯儿子的衣服,季星辰无奈,只好将衣服脱了。
众人目光再次齐聚在季星辰半裸的上身,都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气。那真是触目惊心:肌肤没有半分完整,从脖颈到小腹,从前胸到后背,到处都是扭曲的鞭痕,一重一重相叠。虽如今已经结疤,可是众人不难想象当初这个身体遭受了怎样的痛苦,这些鞭痕是一辈子都消除不了的了。
“星辰,这,这,这是怎么回事?”季兰瞪大眼睛看着儿子身上道道鞭痕,眼中是不舍,他哽咽道:“儿子,我知道,这些年你受了好多委屈。现在爹回来了,好了,爹不会再让你受到任何伤害了,不会了。告诉爹,这是谁弄的?我定要给你讨个公道。”
“爹,真的没事了。过去的早就过去了。”
“星辰,快,来把衣服穿上。别冻着了。”春容儿帮季星辰穿好衣服,她对季兰道:“星辰说得对,过去的就过去了,不要追究了。”
“容儿,到底怎么回事啊?”季兰再次想到这二十年来她们母子无依无靠,不知这遭受了多少委屈,多少折磨,想到这里季兰懊悔不已,他狠狠拍打着自己道:“都是我的错,我不该离开你们母子的。都是我的错。我的错。”
“不要这么说,我们现在不是好好的吗?不要这样。”春容儿拉住季兰的手心疼道。
“我不会再让你们母子离开了,我季兰发誓,今生今世,我若再离开你们母子二人,我必定——”
春容儿掩住季兰的口道:“我们一家再也不会分开了,不会了。”
“好,这就跟我回去吧?”
春容儿擦干眼泪好笑道:“瞧你,这副猴急模样还是一点没变?”
“不,我是怕失去你,怕失去你们母子二人。”季兰看着他们母子二人道。
春容儿叹了口气,二十年前,季兰也是这般性急。那年自己刚刚生产下他们孪生兄弟,季兰得知后,不顾情势危险,孑然一身硬闯皇宫执意要将自己母子带走。想想那时,季兰还真是傻,傻得让人心疼让人恼火,又让人好笑。
“夫人,还是收拾一下,跟我们回去吧。你看,这里到处是黄风黄沙的,出去一趟回来,包能弄个一锅的沙包来。”周泰说道。
“也不是这样的,平时这里还不错,天空又蓝又净,也没有什么风,大伙出去,衣服还是干干净净的。只是今天突然就刮起了这西北风,这才将西北那边的黄沙给吹了过来,所以才会这样。”季星辰解释道。
“可是这里还是太破败了,那看刚才那大街,哪有什么生意啊?”
“这西北大风一吹,到处都是沙子,谁还出来啊?你们还是来晚了些,要是再早些,这风大的都能将人刮飞到天上去。”
“真的假的?”
“是真的。”
“原来是这样啊。难怪进来的时候感觉这里死气沉沉的。”羽嘻哈道。
“是,等天好了,这里的热闹绝对不下于京城。”季星辰继续解释道。
“京城?”羽道。
“是。到时西域商人会牵着一列列的大骆驼从西边过来,那场面要多壮观有多壮观。什么香料,有趣的蛇虫啊,还有各种稀奇珠宝服装都有的卖。我们这里也会卖羊卖瓜,还有各种路边小吃。那场面有多欢喜就有多欢喜。”季星辰笑道。
“真这么热闹?”羽确认道。
“是,很热闹。对了,到晚上还有各种花灯可以看看。如果猜谜中了,就能拿一个花灯回家。不过,我从没去猜过。”
“二公子,听季公子这样说,很好玩呢。”羽对二公子道。
二公子听季星辰这么一说,对西域商人有了兴趣。他心中暗道:“西域自古用香使毒天下第一,要是与他联结倒也增加不少便利。而且幽都位于大凤西北,地形偏僻,不被大凤所重视。要是好好利用这天时地利,到时发动战争就可以与北方的孑和连一同会盟,整个大举南下,包围京城。”
二公子道:“季前辈,这里竟这番热闹,要不我们就在这多住几天,也见识见识这里的异域风情如何?”
“二公子,你是季某的恩人,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季兰看向妻儿道。
“季前辈,这点小事何足挂齿,您就不要再取笑我了。”
“哈哈哈。”
“哈哈哈。”
成立在一侧,看着二公子常怀大笑,心中顿时开朗,自从二公子来到京城,二公子就从未笑过。成冷峻的脸也柔和下来。
☆、大胆俏妹暗使香,公子无情心冷峻
天高气爽,这里真是另一番风景,尤其是天空,仰起头望去,一尘不染,万里无云,只觉心胸顿时开阔不少。
二公子走在熙攘的人群中,这还真是热闹,与前几天刚来是的萧条截然不同,与京城的那种热闹也是不同。京城是那种纸醉金迷的繁华,而这里是那种既淳朴又招摇的繁荣。
这里的男子身材壮实,女子高个大眼。不论男女老少个个却穿着招摇,鲜亮照人。再看街边的门店,那残破的条幅依旧,可是店内却是人来人往,熙熙攘攘。
“好香啊。这是什么香啊?”羽对那摆摊的女子道。
“公子,这是女儿香啊!”那女子妩媚道。
羽看向那女子,圆脸大眼,可是眼中却闪烁着狡黠的光彩,好像一只猫一样,看似温顺却也有着致命的利爪。羽呵呵笑道:“是女孩子用的,所以才是女儿香吧?”
“这是女儿身上的香味,可不是你面前这些香草的香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