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就在这一刻云若之才清晰的认识到,原来,她也是如此渴望他的。
身体被进入,纵然他温柔而小心翼翼,可撕裂般的疼痛还是让她忍不住落了泪。
奚清嶺低头吻去了她眼角的泪水,然后一点点带着她沉沦下去。
。。在一起的气息,身体契合的温度,一切的一切,都如同置身于大海中被海浪紧紧包围。
累的迷迷糊糊有了倦意,云若之感觉到奚清嶺将她打横抱起,放回了床上,然后他也躺了上来。
习惯而眷恋的怀抱,让云若之在下一刻立刻闭着眼便贴了上去,身体还无意识的往他身上蹭了蹭。
奚清嶺一僵,气息又再变得粗重起来,低哑着嗓音道,“别乱蹭。”
她迷糊地应了一声,翻了个身便继续睡了。他无奈且好笑的牵起了唇角,从身后拥住了她。
意识即将模糊的瞬间,奚清嶺朦胧的想到:若之身上的香味,好像淡了。
第三十九章 今生一醉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云若之第一时间便是下意识地往身畔看去。
还好,这不是梦。他就在身边。昨天那一场失而复得的狂喜来的太过迅速,让她几乎没有时间静下心来仔仔细细想清楚,而清晨醒来的时候特有的宁静让她立刻便感觉到了患得患失的情绪。
半撑起身子,她开始凝视枕边人的睡颜。
目光就是隐形的画笔,一寸寸细细描摹着他俊美的脸庞,缓缓往下……
等等,这是什么?
半掩的衣襟下露出一片布着红痕的胸膛,还有牙印……这,这这这,是她干的?
她这才模模糊糊想起,昨天晚上到了后来,她也基本上有些失控了,那种恨不得融入对方生命里的渴望驱使着她抛却了羞涩,一次次随着他的动作迎合上去,在他身上烙下了属于自己的印记。
脸颊热得发烫,云若之懊恼的闭着眼睛拍了拍自己的头,心想这回完了,往后准会被他拿这件事嘲笑自己,早知道昨天不如咬死他好了。
“现在才后悔可来不及了。”似笑非笑的声音忽然在耳边想起。
她一惊,睁开眼睛便对上奚清嶺含笑的眉眼。
“皇后昨夜可是热情的很,朕心甚慰啊,”他倾身在她脸上印下一吻,低声道,“往后也要保持这种态度,知道么?”
被他戏弄,她反而横了心,将眉梢扬起,笑道,“陛下难道不怕我咬断你的脖子?”
奚清嶺笑着,正待答话,外面忽然传来内侍通传之声,说是国丈大人和白傲翎大人都已经侯在了素心殿。
“知道了。”脸上的笑容也随即敛去,奚清嶺叹了口气,转向云若之道,“该处理四叔的事了。”
如同从无忧世界被拉入了现实,云若之微微一怔,许多关于昨天的细小记忆渐渐清晰。那时,她甩开了奚冰尘的手。
再后来,因为失而复得的喜悦充斥了她的全部身心,又兼之担心奚清嶺的身体,两个人之间本就悲喜掺杂的氛围来的是如此猛烈,以至于让她分不出心神再去考虑其他人和事,所以当他想到奚冰尘的行为将要面临的结局时,已经是此刻了。
“其实,他对我是不错的。”前尘往事尽都浮现于眼前,说出这句话时,云若之不禁有些黯然。
“我知道,”顿了顿,他叹问道,“要去见他一面吗?”
沉默了片刻,她摇了摇头,“经过昨日,我再见他也毫无意义了,对他而言,只怕会觉得我无论说什么都是一种悲悯,而他,必定想留有一份骄傲。”
奚清嶺若有所失的点点头,“好,我知道了。”
神卫府大牢比起一般的牢房要宽敞干净许多,因为这里关的,是尚未定罪的四神族族人以及皇亲国戚。
奚清嶺去看奚冰尘的时候,后者正独坐在桌前喝茶,那神情闲适淡然,忽略掉牢房这个环境,几乎会让人错觉他此刻正在染王府中赏花品茗。
屏退了左右,奚清嶺走过去在他对面坐了下来。
“陛下此来,是专程告诉我死期的么?”他笑了笑,敛住了眸子里一闪而过的某样情绪。
“她以为,你一定不愿见她。”他知道,奚冰尘在看见自己进来的那一瞬,眼中闪过的,是失望。
微微一怔,奚冰尘随即淡淡笑道,“她说的不错,就算见了,大概也无话可说吧。但人就是这样,有时候明知没意义,却还是忍不住有些失落。”
静默了片刻,奚清嶺说道,“府中的家眷,我会妥善安置。”
他点点头,道了谢。末了,他忽而一笑,“无需为我惋惜,清嶺,我并不曾后悔。”
因缅怀过往而不经意露出了自己没有察觉的神色,奚清嶺不由微微一愣,却是因为奚冰尘说的话。
“一个人的霸业雄心不是如此轻易就能被舍弃的,我既然选了这条路,便绝难以回头。这场仗,我固然想赢,但也早就做好了输的准备。纵然碧落黄泉,葬我霸业雄心,如此,也算对得起自己了。我所有的决定都是出自我的意志,没有遗憾,也没有后悔。”
“是,你向来都是个意志坚定的人。”一个人明明有满心的抱负和野心,却能隐忍这么多年,单是这点,就足以让奚清嶺感到钦佩。
起身走到门口,奚清嶺停下脚步,没有转身,只沉声问道,“你……有什么话想要对她说吗?”
身后没有回音,就在他以为奚冰尘不会回应他的时候,寂静的牢房里响起了那一贯温雅的声音。
“没有。”
走出神卫府的时候,外面不知什么时候已经飘起了小雨,而云若之就撑着伞站在不远处等着他。
从随侍的伞下来到她的身边,奚清嶺轻轻拉过她的手,温笑道,“走吧。”
“恩。”转身离去的那一刻,她转过头,深深地看了那个写着“神卫府”三个字的地方一眼。
当夜,狱卒发现奚冰尘在牢中服毒自尽,桌上放着一支从中间被拧开的金簪,那是他平时束发用的,金簪内部中空,而毒药,一直就放在里面。
之后,奚清嶺采取恩威并施的手段,将牵连人数减少到最小,除了一些到最后都站在奚冰尘身边负隅顽抗的亲信同党,其他人基本都以不知内情,其情可谅为由,而照常过着原本的日子。
而后者,便包括鸾幕英。
墨渊阁书斋外面的小院里有一颗紫藤花树,现在已经长得很高了,记得当年在这里念书的时候,她最喜 欢'炫。书。网'的便是坐在靠近窗户的位置,抬眼便能看到紫色的落英在风中飞舞。
箫飒雪无意识的浅浅一笑,然后蹲下身,用匕首开始撬动泥土。
挖了好一会儿,一个黄花梨木做的长形盒子便露了出来,她扔下匕首,用手拂开了附在盒面的泥,然后将它拿在掌中,打开了盒盖。
一把长约五寸的黄金弯刀正静静躺在里面,十几年的岁月没有磨去它一点点的光华,仍是当初那样灿金照人,雕刻着繁复花纹的金色刀鞘上镶着三颗圆形宝石,紫红蓝依次排列。这把刀的精巧之处除了它的实用性之外,还有装饰性,将它佩戴在腰间,尽显华贵英气。
箫飒雪拿着刀看了许久,眼前却仿佛看到了那个漂亮的少年正淡淡一笑,手一扬便将手中的弯刀扔给了她。
“你赢了,我愿赌服输。”
记忆中,那大概是唯一一次,从鸾幕英的口中说出认同她的话吧……
亭外小雨潺